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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姐姐也是这样觉得呢。”
我但笑不言,那日在府门前,徒单桃萱握着我的手,便已经开口说了这样的话。只是当年她不过见了我一面,而今已是三年后,何况我容貌微变,她大概不会真的瞧出端倪来。
我心念转了转,放下茶盏,含了几分歉意道:“妹妹进门后,本该主动去给姐姐请安,今儿倒劳烦姐姐亲自过来了。”徒单桃萱亲昵地握住我的手说:“无妨,你身子刚好,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走动。”
我道:“会的。”她满意一笑,又打量我几眼,“瞧妹妹身子单薄,似有不足之症,可有好生养着?”我心中唏嘘,她哪里瞧出我身子单薄,我胸前的风景可比她有料多了,“我身子一向强健,只是此次随爷来上京,舟车劳顿,一入府便大病一场,再加上水土不服,倒似乎成了那体弱多病之人。”
徒单桃萱接着道:“住些日子便习惯了,早早把身子养好,为爷开枝散叶方是正经。”
她话音方落,只听得帘外一声娇笑:“姐姐说的是,不仅咱们讲求母凭子贵,汉人千百年来亦是如此。只可惜有福之人,哪儿有那么多。”
徒单桃萱脸色微变,拓雅疑惑起身,我盯着帘子,心头浮起一丝怒气。
芷蕙带着一脸的趾高气昂进屋,连徒单桃萱也站起了身,亲自迎她坐下。我强笑着和她问好,念及之前的事,不由得瞥了眼秋兰。心想莫非因为我多管闲事,这芷蕙过来找我算账了?
徒单桃萱笑问:“妹妹怎么有空转来这儿了?”芷蕙望着我,嫣然一笑道:“听说姐姐过来了,妹妹便搭着姐姐的光来瞧瞧,免得一人只身前来,会被宛妹妹数落呢。”我心下了然,果真是为那事而来。
我索性直言道:“姐姐喜欢绕弯子,妹妹可不喜欢。姐姐可是认为妹妹处理的不妥当?”
芷蕙作思索状,嘟起嘴问道:“宛妹妹是指哪件事呢?”她姿色不如徒单桃萱,亦无后者那份高贵的气质。眼角眉梢,却尽显年轻人的青春和可爱,端庄不足,娇俏有余。
我看她嘟起了嘴,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忍住不拿帕子掩住了口。然而这一举动,却让屋中所有人安静下来,几缕目光一起落在了我身上。秋兰为我端来热茶,面色紧张而又欣喜。我低头喝茶,心下微微一叹,夹着一抹好笑和无奈。
拓雅向我投来追问的眼神,我放下茶盏,擦了擦唇角,不好意思道:“今早吃多了,腹中有些不适。”徒单桃萱掩下惊诧,婉约笑道:“饭食八分饱便可,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芷蕙脸上露出几分不悦,我实在不愿和她继续坐在这里说话,便招来秋兰,佯装虚弱道:“这会儿倒有些犯晕了,你去把我平常吃的药丸拿来,应该还有几颗。”
徒单桃萱闻言,起身道:“你若不舒服,便进屋歇着吧,改日咱们姐妹们再好生聚一聚。”
我顺势回道:“那妹妹就不送两位姐姐了。”说罢也不再看芷蕙,直接扶着秋兰进了卧房。
秋兰安置我坐下,嗔笑道:“娘子也会耍滑头了。”我倚在靠枕上,摆手道:“我可不耐烦和她们在那儿演着姐妹欢乐的戏码。”秋兰掩嘴嗤笑,忽又低头问我:“娘子方才犯呕,可别真是有喜了?”我淡淡一笑,端起茶喝了起来。
却见紫月匆匆进来,叫道:“不好了,爷回来了!”秋兰道:“爷回来了,怎么反而不好了?”我眼见一抬,冷声道:“莫非和她们撞了面?”紫月点头道:“可不是,就在门外十来步外,奴婢方才偷偷瞧了几眼,那大氏直接挽住了爷的胳膊——”
我重重地放下茶杯,紫月收了声不敢再说,秋兰向她使了使眼色,安慰我道:“娘子放心,爷不会被她带走的。”我轻哼道:“若是带走了,爷以后也不必再来这儿了。”秋兰含笑道:“那奴婢去沏壶好茶,待爷回来喝。”
半晌,紫月在外头喜道:“娘子,爷回了。”我没接话,仍旧半倚着翻弄手中的书籍。心头却浮起一层秋霜般的凉意。
迪古乃大步走进,我抬头睨了他一眼,只见他神采奕奕,双眸放光,忽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声一叫,他抱着我来到床边,激动地笑问:“宛宛,我是不是要做父亲了?”我瞥了眼帘外,看来秋兰和他说了我犯呕之事。
他满含期待,我却口吻冷冷道:“你如今早已为人父,何苦这般求着我给你生孩子!”他不料我如此态度,原本布满喜悦的俊脸霎时僵住。我心下不忍,垂了眼。
良久,迪古乃松开我,落寞地说了一句:“你到底还在怨着我。”
我想着今日芷蕙的倨傲,想着女人间令人心累的周旋,想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此时此刻,怨气一股脑的袭上心头,忽略了他饱含伤痛的眸子,我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出屋子,不给他任何回应。(未完待续)
正文 第198章 雷电之夜
一连几日,阴雨连连,不见消停,反而在今日有了瓢泼之势。
我帮秋兰拈线,打算让她做一件小衣,送给福宁穿。秋兰边忙边道:“娘子也忒大方了,素锦这般名贵,不如留着做寝衣呢。”我道:“福宁的母亲与我颇为投缘,我挺爱和她说话来往。福宁又那般可爱,我如何舍不得一块素锦呢。”她无奈一笑,复又低头闷闷道:“娘子前日又来了月事吧。”我低低地“嗯”了一声,叮嘱道:“以后莫要再见风就是雨,我早说了不是有喜,你偏去跟爷说。”
她愧疚道:“奴婢不是高兴嘛。”我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再接话。
半会,秋兰抬头试问道:“娘子这几日不怎么同爷说话,这两晚爷都独自宿在书房……娘子和爷难道……”我闻言鼻头一酸,很快红了眼圈。秋兰忙举起绢子帮我拭泪,劝慰道:“娘子这又是何苦?”
我忍不住泪意,趴在她肩头嘤嘤地哭了出来。
那晚他虽然歇在我这儿,两人整晚却未曾交流,更别提有云雨之乐。第二日我依旧不愿开口多说话。到了第三日,他只午间回来,我却佯装睡着了。此后,他一步不曾踏足。我虽赌气不曾让人去请他过来,可心里真真切切的想着他。夜里一人睡在漆黑之中,愈发想念他暖和宽阔的怀抱……
秋兰的叹息幽微绵长,我直起身子,擦着眼泪哽咽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爱耍小性子、太过小心眼儿了?”她低眉道:“娘子要听实话吗?”我点点头,缓了缓气。猛灌了两口茶。
她又给我倒了杯茶,浅浅含笑道:“爷对娘子如何、娘子心里不明白吗?自打爷回了上京,何曾去过旁人那儿留宿?不过去瞧过元寿小爷一两次,连大娘子那儿都不曾去用过饭。单凭这一点。娘子也该放宽心。”
我勉强一笑。秋兰自然会认为这是天大的宠爱,我内心的郁闷和难受,她大抵一生也不会懂得。
秋兰见我笑了,将茶递给我,继续道:“还有一事。不知爷有没有跟娘子说过?”我茫然问道:“什么事?”她略顿了顿。方才道:“大前天众位爷在王妃那里商议袭爵之事,原本商议的结果是由二爷承袭,但二爷却推让了。”
我吃惊道:“推让了?”她点头道:“后来由充大爷承袭爵位,并收了王爷二十多位无所出的侍妾。”我脸色慢慢恢复平静。心头却在微微颤栗。秋兰不动声色道:“奴婢猜测,二爷只怕是不愿收……”
女真人旧俗依然存在,父亲或兄长死后,妻妾归儿子或弟弟所有……而承袭爵位者。似乎得接收这些无所出的妾室……
一个人躺在银红色鸳鸯锦被中,侧头望着几重轻纱外跳动的烛火。我翻身朝壁,往床头小柜里探了探,摸出那张香气依旧的合婚庚帖,轻轻打开,意欲用此来驱散缠绕在身侧的孤寂之感。
屋外刮起了狂风,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青石砖上。我缩起了身子,蜷成一团,心里盼着那个人能突然出现……
然而未把他盼来,却不料萧氏屋中的丫鬟半夜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门外几人压低着声音说话,我见秋兰一直不进来回话,便掀开花帐,披衣下床。推门出去,只见一十二三岁的小丫鬟站在屋中,浑身瑟瑟发抖。秋兰正拿着手巾给她擦拭淋湿的头发,紫月端着热茶陪在一旁。我走过去问:“怎么淋成了这样?”
三人乍见我出来,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那小丫鬟一身衣裙早已湿透,有一道水渍从门口处延伸至她脚下。秋兰向她道:“我们娘子既然出来了,你便亲自说吧。”小丫鬟怯怯点头,跪在我跟前求道:“我家娘子今日淋了大雨,晚饭后便起了风寒,这会子人已经快烧糊涂了,求娘子救救我家娘子,可怜可怜我家娘子吧!”
秋兰扶我坐下,我不解道:“既然病了,为何不去请大夫抓药,反而冒雨来这儿?”紫月脸色愤懑道:“娘子有所不知,这阖府里除了咱们,哪里还有其他人待见萧娘子。红英说要出门请大夫,无奈守门的不放她出去。红英又跑去大娘子那边,丫鬟婆子们称大娘子睡下了,也不理她。东跑西奔没办法,这才来了咱们这儿。”
我往窗外看了眼,雨声依旧哗哗作响。秋兰问:“娘子若发话,奴婢可以帮着去请。”我笑道:“哪儿能让你亲自跑一趟,去廊上把守夜的小厮叫醒,打发两个人出去,就说我身子不爽快,谅守门的也不敢再犯浑。”
红英边哭边道:“多谢娘子。”我起身道:“不用,你快回去照顾你家娘子。”她擦泪点头,我想了想道:“你家娘子由几人伺候着?”她道:“只有我和红泥。”我“噢”了一声,示意她先回去。
重回卧房,睡意完全消失。我坐在窗下炕上,透过珍珠般的漫天雨幕,静静地瞧着沐浴在风雨中的蔷薇花架。积水泥土上,落着点点粉嫩花瓣,惹人生怜,勾人愁绪。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娘子。”我回头,秋兰端来一杯清茶,递给我说:“娘子为何念了这首词。东坡居士意难平,遂有此一作。娘子如今风华正盛,如何也学了他这般惆怅。”我品着茶,软软地横了她一眼。秋兰给我披上长袍,语气欢快道:“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我哼道:“你闻出香味了?”她狡颉一笑,凑近说:“此香非彼香。”我睫毛轻动,只闻得她嘻嘻笑道:“娘子可不是比那蔷薇花还要香!”我轻轻打了她一下,笑啐道:“愈发没正经,以后别说我是你的主子。”她红脸一笑,低声嗫嚅道:“这又不是奴婢说的,是爷上回陪娘子赏花时说的。”
我脸色微变,她继续道:“娘子,别再和爷赌气了……今晚娘子也瞧见了,那萧氏可怜如此,暗地里不知有多羡慕娘子。她进府后连爷的面儿都没见过,娘子倒好,主动把爷推出去。万一哪天有人……”秋兰停了下来,没再往后说。
紫月在帘外道:“娘子,大夫已经请来了。”我收回思绪,扬声道:“你带着往萧氏屋里去。”我微一思索,对秋兰说:“夜里路不好走,又下着大雨,你让人提着灯陪紫月同去。”秋兰道:“不如我亲自陪她去吧。”我道:“也好,那快去吧,路上当心。”
她欲扶我起来,“娘子回床上歇着吧。”我推开她道:“你快去,我坐一会儿就回去睡。”她拗不过我,只好挑帘出去,又在外面叮嘱守夜的不准偷懒打盹,这才去了。
又是一室寂静,偶尔闻得下人们在廊下说小话。我拿起小剪,趴在炕桌上,心神不宁地剪起了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