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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
说罢双目横扫过一行人,“可有意见?”
众长老默然。转头去看阿土,他亦面无表情。珺佩对他扬了扬下巴,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交待给族里的人?”
阿土眼也不抬,摇了摇头。
隆雯不满地咬住嘴角,拿手捏了下阿土的胳膊。阿土侧头,不知她是何意。却见她双颊泛着喜色,一双眼望他几下又将头深深的埋下去。
“作甚么?”阿土不解地问道。
隆雯不回答,将头埋得更低,过了一刻,才听她声音小小地道,“王说。。。。。。”
“嘁。”珺佩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端起腥味浓浓的羊奶喝了一口,“我答应了隆长老的小女儿,让阿土与她定亲。”
这件喜事让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喜腾。柯资两位长老急忙向隆长老道恭喜,惹得隆长老弥勒佛般乐呵呵笑了起来。
阿土却是一震,脑海中成了不中用的浆糊,只觉得她刚才的话十分不真切。
“你。。。。。。你说什么?”
珺佩唇边留下一圈奶痕,故作欢快的声调,“让你与青梅竹马的雯雯成亲啊。”
阿土被定在原地,两只眼怔怔地看着她,看着此时在替他办喜事,却是完全背离了他的意愿,偏生还装出无害模样的珺佩。
隆雯将手放到他的大手中,说道,“非翼哥,王说必须在你回东荒之后才能举行婚礼,不过时间不会很久的,不要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担心他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会过得太好吗?
两位长老拉着隆长老下去喝酒庆祝,顺带上了还有千言万语未叮嘱阿土的隆雯。
所有喧闹都安静了,唯剩下他二人。
“怎么?你似乎不满意?”
她那一副因戏弄他而得意的表情,他早已司空见惯。不过此刻他内心挣扎澎湃久久不能平定,他要确认一下才相信,问道,“王,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看似无心的回答,“真的啊。”
“为什么?”
她一顿,随即挂上笑脸,“随尔所愿罢了。”
随尔所愿,随尔所愿。
怎么听都只是在戏弄与他,可是这次的戏弄如此令他愤怒,难以平息的愤怒。
他能忍受她的谩骂,掐打,嘲讽,甚至将他的生命夺走,但就是忍受不了她损害他的感情。
他不知自己何来的勇气,一把搂住她的腰,将相对娇小的她抱紧贴着自己,双目微眯着,对着她的唇碰了下去。
她没有反抗,反而闭上了眼。
可是碰上柔软的唇后,他就不知下文该如何了。珺佩小手拉住他的衣服,递上自己更多的唇,香小的舌头撬开他的牙齿,在他的口里探寻着。
他缓缓的学会回应,大手抚上她的脊背,上上下下的摩挲。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他清醒过来,将她推开。隆雯手里拿着方才装过羊奶的杯子,一个摔碎在她脚边。她站在洞门口不知所措,嗫着嘴,“我。。。。。。我忘了收王的杯子。。。。。。”
阿土嘴里还充斥着珺佩的味道,他双膝跪下,不断的叩头,“属下冒犯了王!属下罪该万死!”
珺佩想,这一出戏谁才是最尴尬的人呢?
阿土又起身将隆雯拉过来,吓得隆雯将手中其他的杯子也都摔在了地上。索性都未碎。
“多谢王赐婚!属下很是满意!”手里使劲地将隆雯也拉跪下,“快跟王道谢!”
隆雯手疼心更疼,憋着委屈的泪,说道,“感谢王、王的赐婚。”
阿土又连拖带拽将她拉到洞口,“属下先退下了。”
洞内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她许久许久才反应过来,深吸气,再呼气。好了,方才只是一个梦。转身时,依旧忍不住流下了泪。
在东圭城下仰望他时,她并无什么感觉,将他当做绝对的敌人。
越是接触,她越是发现,他潜在的好。遮盖在平凡的样貌之下,他待她的好。
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她偏就认为他爱她。可他为何总是不说?直到听见他睡梦中那句‘雯雯’,心彻底碎了。
她平时飞扬跋扈,将他当做自己独有,对他为所欲为。所以他不喜欢她吗?
雯雯多好啊,一个总是笑咪咪的蛮族姑娘。样貌虽不如她,但那一份待人的真诚,她可望而不可即。
现在,她一点儿也离不开他了。可是自己却故意替他赐了婚。
她恨自己无用,不懂得如何爱人,不懂得如何去获得他的欢心。她只会在他身上发泄自己的怒气。明明想温柔对他说话,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辱骂。
他越发的沉默。在那沉默中,她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南辕北辙的车,愈行愈远。
***
初到中州的时候,珺佩在帝京寻了个偏僻的宅子住下,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去带她的一位友人来此。
那不叫做带,叫做绑。阿土承认,他第一眼见到卧于冰雪上休憩的白莲洲时,那嫉妒如浸了盐的藤蔓往他心中生长。
这模样的男子才是与她相配的。自己如此丑陋,如此下作,连做她的脚指头都不配。
可是他那天吻了她,而她并没有责怪。并且从此后再未提及此事,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他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
白莲洲被他突然袭击,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裹成了个粽子,再拿破布塞住嘴,连夜赶路将他绑回了帝京。
蛮族人身形高大,行路也是极快。中州所谓的轻功,他们不必故意去学,那一半妖的血液自会交给他们如动物一样跳跃,奔跑,攀爬。
他不喜欢白莲洲总是拿着一把扇子的样子,很轻佻,嘴里说着虚伪的话,不像蛮族人耿直。
但珺佩总是被那个轻佻的男子逗乐,不似他,总是惹她发怒,惹她想办法玩弄他。
有了白莲洲这样的人在身边,他更是日夜寸步不离开珺佩的身边,担心她的安危。除非她洗澡的时候。
白莲洲总是笑,拿扇子敲他的头,“阿土果然是阿土,哪怕是养条狗也没有你这么忠实的。”
他装作未听见他的话。
珺佩却很生气,抽出宝剑刺向白莲洲,啐他道,“你下次再骂他,小心我将你阉了!”
白莲洲吓得急忙逃走。
阿土见珺佩替他出头很是感动,心中温暖,“感谢王。”
珺佩别过头,“没什么,你太老实了。下次他要是这么说你,你直接打他,不用留情。”
阿土却说道,“我们都是王的人,不能内讧。”
“我的人?”珺佩冷笑。
普天之下,只有阿土才是她的人。其他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她岂会不知?
高焕之是求个收留,白莲洲则是坏事多做,必须她佑护,而那些当初从中州带去东荒的军队,本也是帝京的军队。
细细算来,她在遇上他之前一无所有,遇上他之后,就有了他,有了整个蛮族。
珺佩记得她问他,“回东荒之后,你会与隆雯成亲吧?”
说不,说不会。她内心在呐喊着,嘶叫着,手心渗出汗珠。
阿土黝黑的脖颈被她盯了很久,他才开口,“王已赐婚,自然要成亲。”
一句话,将她心中最后的希冀也割杀。
再回东荒,东圭城中,蛮族长老在向她询问婚事。珺佩垂着眼睑,不耐烦地抖着腿。
“若是突然打起仗来了,红事很可能就成了白事。”
她说道,抑制着心中排山倒海的涌动。侧眼看旁边的阿土,他面无表情,似乎他们是在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唉,这丫头从未出过门,为何这次这么积极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凉州呢?随便派个人去不行么?眼见着她刚和族长相处几日,这就又分开了。”
因为,那是他想她去的啊。珺佩在心中苦涩地回答。
隆长老忍不住对他说道,“族长,你倒是说句话儿啊。”
阿土这才去看珺佩的眼色,却见那双眼死水一般沉静,在等着他的答案。
“雯雯出去见识下也好,不是危险的差事。至于婚事,等她回来再议吧。”他闷声说道,又低下头站在一旁。
碧瓷茶碗里的浅绿色茶水微微震荡了一下,珺佩像是下了决心,说道,“其实,我已答应隆雯待她回来后便许她嫁你。”
这话的余音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散开,他听不见三位长老雀跃的声音,听不见她狠狠将茶碗丢在桌上的声音。
茶水流到他的脚畔,浸湿了他的鞋底。他挪了下脚,四周已无一人在了。方才她翘腿坐过的椅子上,依稀还有她的身影。
珺佩站立在城头,眺望着无尽的荒漠。听得阿土的脚步声,并不回头,问道,“没事就去和隆雯道别,她马上离开了。”
阿土站在她三步之外,“你,可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
珺佩扬起下巴,半眯着眼望着飞沙,“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吧。”
可不是,他今日才知道,她心中除了一个天下,什么都没有。就像这茫茫朔漠,不论多少马蹄踏过,多少月升月落,但那大风卷起狂沙之后,沙面上又将如初,不留下任何印记。
渐渐有凄凉笛声从东圭城中传入耳中,定是当年跟随她而来的帝京军中又有人念家了。
家?她可是四海之大,无处为家。
“传下令去,军中禁止吹奏任何乐曲。”
“是。”阿土拱手退下。
她独自站在城头,眼神茫然。眼角半眯时,一条淡淡的皱纹悄悄地向上勾起。她扶着眼角,老了呢。
第51章 冬至
白莲洲是逼不得已投到珺佩旗下的,谁教他是见着美人就难想一亲芳泽,所以中了珺佩设下的套。
那是在昭偕遇见锦若的同一年,他二十二岁,就已经因风流才华闻名于世。
红楼上,原本寂静的人群全都安静下来。白莲洲正抱着美人听着曲儿,一手端着大红袍慢慢品啜,被打扰了雅兴他很是十分不耐烦,睁眼却见一个姿色绝佳的女子站在面前。周遭的客人剩下了稀少的四五个,怀里的莺莺燕燕也惊恐地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他低头看怀中花容失色的女子,与面前笔直站立的她一比,显然太庸俗了。
那时才十九岁的珺佩,破天荒的穿了女装,梳了一条松散的鞭子搭在肩上。还是红楼姑娘的若有若无的薄衫。手里却拿着一把剑,那剑华丽锋利。
他眯了眯眼,“姑娘若是舞剑,这剑不适合吧?”
珺佩不说话,单是挑了挑眉,对着他一笑,随即起舞。她的奴才阿土就站在一旁,努力让自己静下心,平下心,不去看她的身体,不去看白莲洲色欲的眼神。
当珺佩故意倒在白莲洲怀中的时候,阿土差点儿就冲了上去。手紧紧的抓着柱子,竟然在石柱上留下了五指印。
白莲洲被她用剑架着,才真的醒悟过来,这斜眉英气逼人的女子,给了他微不足道的甜头,只是为了逼着他归顺。
一个女人要绑住他,远远比起男人留下他容易得多。
他笑,为美人做事未尝不可。
他尝自言如此,其实内心真正的想法,无人知晓。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了。谁将他从冰雪之眠中唤醒,造就了不拘于世的他?
被月珺佩抓住把柄之前,他也是逍遥度日,多么风流快活。那把玉扇打开,便有几个倾心女子投入怀抱。也有想安稳的时候,便去凉州晓阻山下,门前一树残梅的茅草房前,看上一眼。只要看上一眼,他便觉得心有着落。
再转身,又是香雪酥胸,蛮腰玉足,他爱不释手。甚者,将玩弄女人的手转而玩弄天下。这天下大乱百年难遇,而他一招一计都决定着天下的命运。
嘻,比起夜里香玉满床脂粉飘香有趣得多。
再说,抱在怀中的美人可真是骨子里都透着骚的女人。
白扇哗然打开,他在碌碌人世中停下脚步,看着现下安稳的世界中暗含的郁火矛盾何时迸发,看着这天下究竟会乱成什么样儿。
扇底风徐徐,眉眼淡淡一弯,道不出是喜是悲。
茶杯搁在桌上,他只笑着道了声,“有趣。”
朱纤纤见他一直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