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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再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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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海侯夫人晋氏正和坐在旁边的吏部左侍郎王大人的母亲邢老夫人说着话,两人突然顿住话,晋夫人转过头,含笑看着邹夫人问道:
“年前赶着国丧,你家老二成亲,我们也没能热闹热闹,听说这位二奶奶生得好,性子也极好,怎么也不叫过来让我们瞧瞧?难不成是怕我们给不起这见面礼不成?”
众人笑了起来,跟着应和着:
“可不是,我还真没见过呢。”
“我倒没留神,哪一个是?竟没看到,你看看,我也是老糊涂了。”
“赶紧叫进来我们瞧瞧,见面礼早备下了。”

邹夫人扫了眼平江侯夫人顾氏,沉稳的笑着答道:
“我这二媳妇可不是样样都好!就是身子弱些,今年一入了冬就病着了,这些天天冷,我就没敢让她出来,她母亲顾夫人最知道她,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弱。”
顾夫人笑着点着头,
“可不是,这些姑娘里头,我最疼她,一来是她性子柔顺可疼,二来也是因了她这身子弱,总让人多心疼些,邹夫人倒比我更疼她呢。”
晋夫人满眼的笑意,紧接着说道:
“我说呢,原来是身子不好,怪不得前儿听说你们老二身边一个姓林的姨娘,倒先有了身子。”
众人骤然安静下来,齐齐转头看着邹夫人,邹夫人眼底闪过丝恼怒,笑着就要转话题,晋夫人不等她开口,抢过话头接着说道:
“听说这位林姨娘是跟二奶奶一天进的门,乍一听,我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一门两娶、两头大呢,后来一想不对,这一门两娶,那是一子承两家才有的事,你们府上哪能有这样的事?倒是你们家老二好艳福,一天里头两做新郎,等你们家老三成亲的时候,我是一定要来凑凑这个热闹的,也看看这同一天娶妻纳妾,到底是怎么个热闹法!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邹夫人脸上泛起压不住的青白,旁边清江开国侯家孙老夫人皱着眉头,看着邹夫人,疑惑的问道:
“林姨娘?我隐约记得,当初你们家二小子订的那门亲,就是淮西转运使林家的姑娘?”
“老夫人真真是好记性!这个林姨娘可不就是淮西转运使林家的姑娘!老夫人竟然不知道,这事儿啊,满京师都传遍了!谁不夸周家二爷是个情种,听说林家获了罪,连夜赶过去,一掷千金买了这位林姨娘回来,这不,正正经经的!和周家二奶奶一天抬进的门呢!”
不等邹夫人答话,晋夫人话语如珠,已经说了个明明白白,顾夫人瞄着邹夫人一眼,端起杯子,专心喝起了茶,这趟混水,她是不准备多趟了。
邹夫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吏部左侍郎家邢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邹夫人,诚恳的劝道:
“我是个直性子,你也别见怪,这爷们都有荒唐的时候,也不是大事,可这正妻姨娘,可是主婢大礼,关着礼法规矩,说重了,也是关着国法,半分也坏不得,这事,你是当家主母,得把好关才是,这要是坏了名声,往后”
邢老夫人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起了茶,邹夫人脸涨得通红,忙连声解释道:
“哪有这样的事!我们府上老夫人也知道,最重规矩不过,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事,断没有这样的事!”
晋夫人悠然的喝着茶,看了眼只顾连口否认的邹夫人,又转头看着皆是一脸明了的众老夫人、夫人,轻轻‘哼’了一声,不再穷追猛打,笑着转了话题,
“这是什么茶?象是香片,可这后味儿可比香片好,你们喝着可觉得好?”
众人忙端杯子喝茶的喝茶,点头称赞的称赞,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吃穿玩乐,这妻与妾的话题,再也没人提起。
没等午宴开始,郑大奶奶就听人一字不落的禀报了后园亮厅里的这一幕,郑大奶奶垂着眼皮默然了片刻,吩咐秋彩赏了来禀报的婆子一把大钱,让人带着她去前厅找大爷周守哲去了,自己又指挥着众丫头婆子忙碌了起来,仿佛压根没发生过这么回事。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周守哲阴冷着脸,也不理人,拎着长衫,径直往正院走去。
满屋的丫头婆子都被周守哲赶了出来,垂手侍立在飘着雪的院子里和抄手游廊下,装作听不见的听着屋里周守哲的咆哮声,和邹夫人急急的安抚解释和哭声。
不到一刻钟,周守哲就摔帘子冲了出去,满院子丫头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该进去侍候着,还是该留在院子里继续避嫌。
满院子的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瞪到了大丫头越橘身上,越橘咬着嘴唇,踌躇了片刻,鼓足勇气,掀帘子进了屋,片刻功夫,就叫了众人进去,打水的打水,取帕子的取帕子,侍候着邹夫人净了面,换了衣服。
邹夫人红着眼睛,情结低落的低头喝了几口茶,转头看着越橘吩咐道:
“去叫二爷过来,就说有急事,即刻就得过来!”
越橘也不敢让小丫头去传话,要了伞,让一个小丫头提着灯,亲自往林姨娘处请二爷去了。
 

13、殊途同归 。。。 
 
 
邹夫人端坐在榻上,见周守信进来,冷着脸,任周守信长揖见了礼,挥手屏退屋里侍立着的丫头婆子,看着一脸莫名其妙、垂手侍立在榻前的周守信,严厉的训斥道: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咱们是有规矩讲礼法的人家,我断不容你乱了家法规矩!给阖家带来祸端!你听好了,离了我这里就去静心院,今晚就住到静心院去!从今天往后,不许在姨娘院子里过夜!主子在奴婢屋里过夜,咱们家没这规矩!”
周守信猛的抬起头,满脸愕然的看着邹夫人,邹夫人也不看他,依旧声音严厉的训斥道:
“从前再怎么着,如今既做了妾,就得守着本份!你若真为她好,就该教导她什么是本份,时时处处守好本份!”
“如烟哪一处没守好本份?!”
周守信脸涨得通红,盯着邹夫人问道,邹夫人盯着周守信,
“她是妾,是婢,是奴才,你说哪一处没守好?”
“你!”
周守信额头青筋突起,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邹夫人长吸了一口气,身子稍稍软下来,看着周守信,坚定的说道:
“我不能看着你毁了周家,你若教不好她,我就打发人把她卖了,这个家里,容不下这样不守本份的人!”
周守信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煞白,紧紧盯着邹夫人,突然转身就走,邹夫人扬声叫着乔婆子吩咐道:
“乔嬷嬷侍候二爷去静心院,今晚上你就歇在静心院里给我看着!”
乔婆子答应着,不远不近的缀在周守信身后,一路跟了过去。
周守信跛着脚,却走的飞快,径直往林姨娘居住的院子回去,乔婆子缀在后头,跟着进了院子,紧走几步,焦急的低声叫着:
“二爷!夫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二爷!”
“闭嘴!”
周守信额头青筋暴起,猛的顿住脚步,趔趄着转身怒呵着乔婆子,乔婆子满脸苦恼为难的看着周守信,正要说话,周守信抬起手,手指微微颤抖的点着她,恼怒之下,有些口吃起来,
“爷就不能说一声,拿了东西?”
乔婆子忙挤出满脸笑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曲了曲膝,周守信转过身,肩膀一点点耷拉下来,拖着脚步进了正屋,林姨娘笑意盈盈的迎了出来,周守信站在门口,怜惜的看着她,声音平平板板的交待道:
“今晚上我不歇在这里,你自己早点睡吧。”
“爷去哪里?”
林姨娘伸手拉住周守信的衣袖,急切中,汪了满眼的泪水,
“出了什么事了?”
“没,没事,我去静心院住一晚上,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一早就回来。”
周守信垂着头,也不看林姨娘,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大步出了门,林姨娘满脸哀伤的呆了片刻,跟着奔出去,扑过去拉着周守信,
“这是怎么啦?谁跟你说什么了?夫人又逼着你去静心院了?”
周守信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林姨娘宽解着她,
“你放心,我不过就是去歇一晚上,不会有什么事,你只管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你放心。”
“我把捧砚给了你,我都安置好了,她还要怎样?!”
林姨娘悲伤的叫道,周守信似有似无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示意着捧砚,捧砚忙上前扶着林姨娘,低声劝着她,
“姨娘,爷不过过去应付一两个晚上,姨娘怀着身子,可不能这样,咱们进屋再说。”
捧砚示意着旁边的婆子,扶着林姨娘回了屋,周守信呆站了片刻,垂着头,转过身,拖着脚步出了院子,往静心院走去。
李燕语听了大奶奶差人传的信,急的差点一头摔下炕去,勉强稳着心神,看着婆子出去了,再也稳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唉!怎么办?!”
李燕语光着脚,搓着手在地上转着圈,小翎和小羽一左一右将她架到炕上,按着她坐下,李燕语任由两人按着坐下,脑子转的飞快,片刻就有了主意,
“有了!就说我来月信了!哈!”
小翎重重的叹了口气,转头吩咐着小羽,
“你去取块茉莉香饼烧上,让文杏把倒座间的红泥炉捅开,再把那罐香片拿出来备着用,还有”
“这些都不急!”
李燕语已经冷静下来,曲起双脚放到炕上暖着,看着小翎和小羽吩咐道:
“等他到了再准备也不晚,赶紧给我找衣服出来!我穿这个不成!”
小翎看着一身旧亵衣的李燕语,赞同的点了点头,李燕语拖着鞋,三人奔进里间,七手八脚的给李燕语重新梳了头,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衣服,李燕语低头看着中规中矩、老气横秋的一身装束,满意的舒了口气。
刚忙完,外头当值的小芳跑得飞快奔进来,喘着粗气,用手指指着后头,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爷!爷!来!来了!”
李燕语看着激动万分的小芳,闭了闭眼睛,也不理会她,带着小翎迎了出去。
周守信冷冷的绷着一张脸,也不看李燕语,更不理会李燕语的曲膝见礼,自顾自掀帘子进了正屋,直直的冲进了东厢,皱着眉头看着炕上零乱堆着的靠枕,和薄被上放着的翻开的书,皱着眉头,恶声恶气的吩咐道:
“把这里给爷收拾干净,爷今晚上就歇在这里!”
李燕语站在离东厢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眼底涌出浓浓的笑意,唉呀呀,这周守信,真真是个善解人意的,李燕语又往后退了两步,示意着小翎,低低的吩咐道:
“你和文杏给爷收拾去。”
林姨娘被捧砚和婆子架回屋里,倒在榻上,委屈的泣不成声,捧砚站在旁边,胡乱拧着手里的帕子,恼怒而不耐烦的听着林姨娘的哭声,眼珠慢慢转了几转,走过去从暖窠里倒了杯热茶,挥手屏退了屋里侍立着的丫头婆子,捧着茶递到林姨娘面前,低低的说道:
“姨娘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得赶紧想想法子才是!要哭也得在爷面前哭,姨娘一个人在这里哭,就是哭死爷也看不见呢!”
林姨娘泪流满面,仰头看着捧砚,抽泣的说不成句,
“我能什么法子!该做的做了。”
“姨娘可什么也没做!”
捧砚无可奈何的唉声叹着气,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一边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林姨娘,示意她擦擦眼泪,一边低低的说道:
“姨娘真愿意让爷在静心院住这一晚上?”
林姨娘流着泪,看着捧砚,
“捧砚,你有话就直说,你知道我是个没用的。”
“姨娘怎么会没用?不过懒得和那院子里的计较罢了,姨娘,你可要想好了,那院那个,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能把爷弄到她院子里去,这份心计可了不得,若是真姨娘这样的良善人,可真正没个活路!爷就算对姨娘再好,那也是个爷们,内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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