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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势危,出手夹击青袍客,却均被他铁杖点倒。
段正淳上前解开了二人|穴道,喝道:“万里,你们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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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放誉儿出来。”褚万里等四人齐声答应,并肩上前。
钟万仇喝道:“且慢!你们可知这石屋之中,还有甚么人
在内?”段正淳怒道:“钟谷主,你若以歹毒手段摆布我儿,须
知你自己也有妻女。”钟万仇冷笑道:“嘿嘿,不错,我钟万
仇有妻有女,天幸我没有儿子,我儿子更不会和我亲生女儿
干那乱仑的兽行。”段正淳脸色铁青,喝道:“你胡说八道甚
么?”钟万仇道:“木婉清是你的私生女儿,是不是?”段正淳
怒道:“木姑娘的身世,要你多管甚么闲事?”
钟万仇笑道:“哈哈,那也未必是甚么闲事。大理段氏,
天南为皇,独霸一方,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声名。各位英雄
好汉,大家睁开眼睛瞧瞧,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却
在这儿乱仑,就如禽兽一般的结成夫妻啦!”他向南海鳄神打
个手势,两人伸手便去推那挡在石屋的大石。
段正淳道:“且慢!”伸手去拦。叶二娘和云中鹤各出一
掌,分从左右袭来。段正淳竖掌一挡。高昇泰侧身斜上,去
格云中鹤的手掌。不料叶云二人这两掌都是虚招,右掌一晃
之际,左掌同时反推,也都击在大石之上。这大石虽有数千
斤之重,但在钟万仇、南海鳄神、叶二娘、云中鹤四人合力
推击之下,登时便滚在一旁。这一着是四人事先计议定当了
的,虚虚实实,段正淳竟然无法拦阻。其实段正淳也是急于
早见爱子,并没真的如何出力拦阻。但见大石滚开,露出一
道门户,望进去黑黝黝的,瞧不清屋内情景。
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
还能有甚么好事做出来?哈哈,哈哈,大家瞧明白了!”
钟万仇笑声中,只见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赤裸着上
身走将出来,下身只系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大腿,正是
段誉,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缩在他的怀里,也只穿
着贴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粉嫩的肌肤。
保定帝满脸羞惭。段正淳低下了头不敢抬起。刀白凤双
目含泪,喃喃的道:“冤孽,冤孽!”高昇泰解下长袍,要去
()
给段誉披在身上。马五德一心要讨好段氏兄弟,忙闪身遮在
段誉身前。南海鳄神叫道:“王八羔子,滚开!”
钟万仇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突然间笑声止歇,顿了一
顿,蓦地里惨声大叫:“灵儿,是你么?”
群豪听到他叫声,无不心中一凛,只见钟万仇扑向段誉
身前,夹手去夺他手中横抱着的女子。这时众人已然看清这
女子的面目,但见她年纪比木婉清幼小,身材也较纤细,脸
上未脱童稚之态,哪里是木婉清了,却是钟万仇的亲生女儿
钟灵。当群豪初到万劫谷时,钟万仇曾带她到大厅上拜见宾
客,炫示他有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
段誉迷惘中见到许多人围在身前,认出伯父和父母都到
了,忙脱手放开钟灵,任由钟万仇抱去,叫道:“妈,伯父,
爹爹!”刀白凤忙抢上前去,将他搂在怀里,问道:“誉儿,你
……你怎么了?”段誉手足无措,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钟万仇万不料害人反而害了自己,哪想得到段誉从石屋
中抱将出来的,竟会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呆之下,放下女儿。
钟灵只穿着贴身的短衣衫裤,陡然见到这许多人,只羞着满
脸飞红。钟万仇解下身上长袍,将她裹住,跟着重重便是一
掌,击得她左颊红肿了起来,骂道:“不要脸!谁叫你跟这小
畜生在一起?”钟灵满腹含冤,哭了起来,一时哪里能够分辩?
钟万仇忽想:“那木婉清明明关在石屋之中,谅她推不开
大石,必定还在屋内,我叫她出来,让她分担灵儿的羞辱。”
大声叫道:“木姑娘,快出来罢!”他连叫三声,石屋内全无
声息。钟万仇冲进门去,石屋只丈许见方,一目了然,哪里
有半个人影?钟万仇气得几乎要炸破胸膛,翻身出来,挥掌
又向女儿打去,喝道:“我毙了你这臭丫头!”
蓦地里旁边伸出一只手掌,无名指和小指拂向他手腕。钟
万仇急忙缩手相避,见出手拦阻的正是段正淳,怒道:“我自
管教我女儿,跟你有甚么相干?”
段正淳笑吟吟的道:“钟谷主,你对我孩儿可优待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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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独自一个儿寂寞,竟命你令爱千金相陪。在下实在感激
之至。既然如此,令爱已是我段家的人了,在下这可不能不
管。”钟万仇怒道:“怎么是你段家的人?”段正淳笑道:“令
爱在这石屋之中服侍小儿段誉,历时已久。孤男寡女,赤身
露体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有甚么好事做出来?我儿是
镇南王世子,虽然未必能娶令爱为世子正妃,但三妻四妾,有
何不可?你我这可不是成了亲家么?哈哈,哈哈,呵呵呵!”
钟万仇狂怒不可抑制,扑将过来,呼呼呼连击三掌。段正淳
笑声不绝,一一化解了开去。
群豪均想:“大理段氏果是厉害,不知用了甚么法子,竟
将钟谷主的女儿掉了包,囚在石室之中。钟万仇身在大理,却
无端端的去跟段家作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原来这件事正是华赫艮等三人做下的手脚。华赫艮将钟
灵推入地道,本意是不令她泄漏了地道的秘密,后来听到钟
万仇夫妇对话,才知钟万仇和延庆太子安排下极毒辣的诡计,
立意败坏段氏名声。三人在地道中低声商议,均觉此事牵连
重大,且甚为紧急。一待钟夫人离去,巴天石当即悄悄钻出,
施展轻功,踏勘了那石屋的准确方位和距离,由华赫艮重定
地道的路线。众人加紧挖掘,又忙了一夜,直到次晨,才掘
到了石屋之下。
华赫艮掘入石屋,只见段誉正在斗室中狂奔疾走,状若
疯颠,当即伸手去拉,岂知段誉身法既迅捷又怪异,始终拉
他不着。巴天石和范骅齐上合围,向中央挤拢。石室实在太
小,段誉无处可以闪避,华赫艮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登时全
身大震,有如碰到一块热炭相似,当下用力相拉,只盼将他
拉入地道,迅速逃走。那知刚一使劲,体内真气便向外急涌,
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巴天石和范骅拉着华赫艮
用力一扯,三人合力,才脱去了“北冥神功”吸引真气之厄。
大理三公的功力,比之无量剑弟子自是高得多了,又是见机
极快,应变神速,饶是如此,三人都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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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均道:“延庆太子的邪法当真厉害。”再也不敢去碰段誉身
子。
正在无法可施的当儿,屋外人声喧扰,听得保定帝、镇
南王等都已到来,钟万仇大声讥嘲。范骅灵机一动:“这钟万
仇好生可恶,咱们给他大大的开个玩笑。”当即除下钟灵的外
衫,给木婉清穿上,再抱起钟灵,交给段誉。段誉迷迷糊糊
的接过。华赫艮等三人拉着木婉清进了地道,合上石板,哪
里还有半点踪迹可寻?
保定帝见侄儿无恙,想不到事情竟演变成这样,又是欣
慰,又觉好笑,一时也推想不出其中原由,但想黄眉僧和延
庆太子比拚内力,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稍有差池立时便
有性命之忧,当即回身去看两人角逐。只见黄眉僧额头汗粒
如豆,一滴滴的落在棋局之上,延庆太子却仍是神色不变,若
无其事,显然胜败已判。
段誉神智一清,也即关心棋局的成败,走到两人身侧,观
看棋局,见黄眉僧劫材已尽,延庆太子再打一个劫,黄眉僧
便无棋可下,势非认输不可。只见延庆太子铁杖伸出,便往
棋局中点了下去,所指之处,正是当前的关键,这一子下定,
黄眉僧便无可救药,段誉大急,心想:“我且给他混赖一下。”
伸手便向铁杖抓去。
延庆太子的铁杖刚要点到“上位”的三七路上,突然间
掌心一震,右臂运得正如张弓满弦般的真力如飞般奔泻而出。
他这一惊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见段誉拇指和食指正捏住
了铁杖杖头。段誉只盼将铁杖拨开,不让他在棋局中的关键
处落子,但这根铁杖竟如铸定在空中一般,竟是纹丝不动,当
即使劲推拨,延庆太子的内力便由他少商|穴而涌入他体内。
延庆太子大惊之下,心中只想:“星宿海丁老怪的化功大
法!”当下气运丹田,劲贯手臂,铁杖上登时出一股强悍绝伦
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将段誉的手指震脱了铁杖。
段誉只觉半身酸麻,便欲晕倒,身子晃了几下,伸手扶
住面前青石,这才稳住。但延庆太子所发出的雄浑内劲,却
也有一小半犹如石沉大海,不知去向,他心中惊骇,委实非
同小可,铁杖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段
誉这么一阻,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
然而然的重重戳落。延庆太子暗叫:“不好!”急忙提起铁杖,
但七八路的交叉线上,已戳出了一个小小凹洞。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
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但这“上”位
的七八路,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
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延庆太子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
眼,以此为攻逼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
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功力内劲上有所不
足。
延庆太子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
他是大有身分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黄眉僧再行争执,当即
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群豪大半未曾见过此人,见他神情奇特,群相注目。只
见他瞧了半晌,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
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
蓦地里喀喀声响,青石岩晃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
裂在地,这震烁今古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群豪惊噫出声,
相顾骇然,除了保定帝、黄眉僧、三大恶人之外,均想:“这
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活尸一般的青袍客,武功竟然这等
厉害。”
黄眉僧侥幸胜了这局棋,双手据膝,怔怔出神,回思适
才种种惊险情状,心中始终难以宁定,实不知延庆太子何以
在稳操胜券之际,突然将他自己一块棋中的两只眼填塞了一
只。难道眼见段正明这等高手到来,生怕受到围攻,因而认
输逃走吗?但他这面帮手也是不少,未必便斗不过。
保定帝和段正淳、高昇泰等对这变故也均大惑不解,好
()
在段誉已然救出,段氏清名丝毫无损,延庆太子败棋退走,这
一役大获全胜,其中猜想不透的种种细节也不用即行查究。段
正淳向钟万仇笑道:“钟谷主,令爱既成我儿姬妾,日内便即
派人前来迎娶。愚夫妇自当爱护善待,有若亲女,你尽管放
心好了。”
钟万仇正自怒不可遏,听得段正淳如此出言讥刺,刷的
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便往钟灵头上砍落,喝道:“气死我了,
我先杀了这贱人再说。”
蓦地里一条长长的人影飘将过来,迅捷无比的抱住钟灵,
便如一阵风般倏然而过,已飘在数丈之外。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