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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籣枫?”见她呆愣地看着自己,他便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过神的上官籣枫急忙别过头去,胸口好似被一块巨石堵住一般地难受。
见状,梁华瑾皱起眉,将手抚上她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担心地叫道:“籣枫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脑海中不断出现他刚才背着光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为了压制这种逐渐膨胀的恐惧,她只得重新转过头去盯着街道两边的风景,闷声问道:“你说什么了吗?”
“啊?我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应该是太热了。”她牵动嘴角尴尬地笑了笑,扯了扯绒衣的领子,试图转移话题道:“刚才你好像问我什么座右铭?”
“我们同样出生在这个地球,这个国家,这个城市,是一种缘分;遇见和认识他人也是一种缘分——天堂,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相对的,地狱,也是一样。”放在她头上的手并没有丝毫要拿下来的迹象,眉头紧锁的他思索着吐出话语。
上官籣枫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那浅浅的笑颜里包含了太多意味,正在梁华瑾疑惑地挑起眉想问她笑什么时,她微启薄唇道:“其实这句话还有下半句,我本来认为前半句就够我用的,这就是我从秦家回来后都没提起过的原因。”
“后半句是什么?”梁华瑾立刻挑眉问道。
吐了口气,她轻轻低下头,缓缓道:“错的缘分就如同长在枫树上的兰花,姿态再美,也是不对味的感觉。”
“这段话怎么像是你的作品?”挑挑眉,他带着三分笑意问道。
“这是我师父常挂在嘴边的话,他说是她女儿隋珺韵的作品。”
公交车这时到达了终点站,梁华瑾不情愿地拉着她下了车,走到另一个站台后,他抬手看了看表,叹了口气嘀咕道:“但愿我们没错过末班车。”
“如果错过了,你打算怎么办?”
梁华瑾张张嘴刚想回答,抬眼扫过马路对面的交通指示灯,立刻看到了什么似的拍拍她。上官籣枫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们所要搭乘的公交车正停在那里等信号。
“那天遇见我之后,你就去学了散打?”在公交上坐定后,梁华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点点头,她抬手在被寒霜布满的玻璃上胡乱地写写画画,脸色很是沉静地开口道:“那天被你送回家我就和爸妈提起要学散打的事,他们说我一个女孩子家,学那东西干嘛。第二年我们学校附近有人开了一家搏击术的道馆,到学校里来招生,说是如果学生们去就半价授课,后来又碰到一次被人追打,老爸才终于同意了我去练。
“负责教我的女老师姓竹,性格很好,除了授课之外偶尔会指导我课业上的问题,还经常带一些点心来给大家吃,我当时经常在课上打瞌睡。班主任布置的小说里有一段话让我很头疼,拿去问于老师,就是因为她当时的讲解影响了我,让我在上初中之后的一天去给一位女同学‘打抱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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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后那里的双引号不是我落下了,是籣枫的话还在说,大家不要误会哈
三 噩耗(12)
“初中那时候,我同座的女生挺娇弱,身上却总是带了很多钱,自然就成为了那些不良少年的目标。那天午休之后,我吃完饭回学校就看到泪流满面的她被一群同学围着询问。我们关系还算不错,我把她拉出教室之后就问出来了,然后凭着一位同学搜集的资料找到了那群人。当时他们靠在学校门口数钱,嘻嘻哈哈的,看到我们出现好像还挺吃惊。”说到这,上官籣枫轻轻冷笑一声,彷佛又看到一帮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痞子打打闹闹地站在眼前,各种各样的脏话随着无所顾忌的笑容脱口而出,可能其中还有人叼着或廉价或昂贵的香烟。
“当时我手无寸铁,看到他们是五个男生,心里也有点没底。但同座就躲在我背后,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而且他们都看到我们了。”
“结果呢?”微微眯起眼睛,梁华瑾往后一仰,头枕着双臂懒散地问道。
“他们被我打趴下了,不过我手臂上也挂彩了。”上官籣枫耸耸肩,试图满不在乎地说出这句话,却掩不住语气中的一丝得意。
“换了我会擒贼先擒王。”梁华瑾扭了扭脖颈,将双腿放在过道上,背靠着她的肩膀看向窗外。
“当时我才十三岁!”上官籣枫不满地叫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闭目养神的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被小女生打败过吧?”
沉默良久,梁华瑾平静地道:“打败我的人是一个矮个子男孩,该死的,那是我从小唯一一次在散打上输了别人。”
“他……长什么样?”
睁开眼回过头看着她,他的额头上由于抬高眉端显露出了抬头纹,见她一脸正在想象的模样,他流露出温润的笑容,闭上眼后回忆道:“发生在六年前的事了,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拿着一本半抢半借来的漫画在看,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方不依不饶的,看他褐色的头发蓝色眼睛,我还以为碰上同类人了,口气也好不到哪去。吵了几分钟,我和他就开始动手——谁先出手的我忘了。结果我鼻子出了血,他却先跑开了。”
抬手托着下颚,她思索着嘀咕道:“真是奇怪的人,打赢了自己倒是先跑了……那你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梁华瑾转过身,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却摇摇头认真地道:“当时我也只是觉得他很奇怪,没注意到别的,到小溪边洗完鼻子就回家了。”
上官籣枫有些失望,耷拉着脑袋转头看向窗外,过了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后来同学们一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因为成绩还过得去,老师也没把我怎么样,整天忙着工作的爸妈一开始不知道我做的事,是一个男生把电话打到我家去他们才知道的。”提及父母的时候,梁华瑾悄悄瞄了瞄她对面玻璃反射出的影像,虽然比起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但上官籣枫的眼神还是不免黯淡了下来。
“被他们教训的时候,我顶嘴说自己在伸张正义,多可笑的借口!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师父,我现在大概还是那副样子,顶着正义的幌子去伤害别人,我当时真是吃错药了!”冷笑着咒骂自己了一句,她轻轻做了个深呼吸,平稳情绪之后道:“我和师父认识只能说是缘分,那段时间好像我每次打架都能碰到他。最后一次,我被一群人围攻,好容易咬着牙拼了出来,却晕倒了,醒来之后就躺在他家卧室里。
“当时他老人家的脸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我又那么倔强着不肯低头,我们两个就坐在卧室里一声不吭地僵持着,直到师母下班买菜回来,我被她半强迫地留下吃晚饭……”
梁华瑾张开嘴想说什么,一番思索之后又咽了回去,静静听着她面带微笑的讲述,“在他书房里我看到了成堆的推理著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本接一本地看,两位主人也不赶我。后来听师母说,师父就是因为见到我看推理小说的样子决定收我做徒弟的。”说着说着,她脸上的浅笑渐渐隐去,眉目间也越发纠结,梁华瑾的嘴巴几次张开,又几次阖上。最后,他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咬了咬下唇,上官籣枫的声音逐渐变调,“一年前,就因为我的推理失误,师母被真凶陷害成犯人,然后被害了,师父那天之后就变得性格古怪,对接近我们的陌生人喜怒无常的。他们两个很多年前就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师母由于难产大出血无法再生育。据说他们女儿隋珺韵最喜欢的植物就是兰花和枫树,得知我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三 噩耗(13)
梁华瑾心痛地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仔细听着她逐渐有些语无伦次的讲述,他知道现在不能进行任何干扰,如果被打断,她的眼泪会再次决堤。但让他就这样看着她,只能加剧他心如刀绞的感觉。
梁华瑾犹豫着移开视线,心中摇摆不定,耳边却突然传来她深呼吸时,鼻翼与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三次深呼吸后,上官籣枫勉强平复了情绪,“师父曾经告诫过我,对自己情绪无法控制的我会被对手利用,严重的话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当时我不服气,想大干一场让师父收回那句话,换来的却是害死两个人的结果。”
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直视着他道:“华瑾,对我好的人最后可能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
话说到一半,梁华瑾的唇便将她的声音硬生生堵在了嗓子里。
弯月悬挂在天空中,给这复杂的夜色增添了一层朦胧,似乎就是意图要让人看不透,一阵清冷的风掠过,枯枝残叶上挂着的几件白色垃圾被卷起,然后狠狠摔在房檐和地面上,那棵树仍旧矗立在原地。旁边的教学楼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只有楼侧推理社团室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林紫星矗立在窗前仰望着弯月,双手交叠在胸前,一双有些酸涩的丹凤眼里满是担忧与不安。
大门在这时候被推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趴在桌上小憩的毕程成抬起惺忪的睡眼,见上官籣枫和梁华瑾被其他人堵在门口,随意地抹掉嘴角的口水后起身,边揉着眼睛边叫道:“他们走了一天,估计连午饭都没吃。紫星,玉玉,你们去弄点饭菜来吧。”
“这都大半夜了,去哪弄吃的啊?”竹内玲子好奇地眨眨眼。
林紫星笑着摆摆手,同师玉玉一起将上官籣枫和梁华瑾推到桌子旁坐定,“学生会会议室里有电磁炉,我们熬夜工作的时候可以去那做饭。”解释完,她抬手拉起师玉玉便走向门外,上官籣枫连忙起身叫道:“学姐等等,我也一起去!”
“籣枫你还是考虑考虑待会儿怎么能把我们做的饭菜吃下去吧,”师玉玉半开玩笑地警告道,“芯晗那个懒猪都没胃口了。而且我们的社长大人还有事要找你商量的,所以你还是留在这,认真听他说话吧。”
说罢,两个女生便快速消失在门板之后,只剩下上官籣枫的一句“随便弄点就行,别太麻烦”在室内和走廊里荡起轻微的回音。
吐了口气,上官籣枫重新在梁华瑾身边坐下,捧着温热的白水喝了一口,问向斜对面的毕程成道:“有什么事找我?是蓝斯有消息了?”
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毕程成缓缓开口,“繆芯晗现在应该在你们寝室里忙活着找他,我也发动了学校周边的关系,布莱克让我们暂时不要告诉他的家人,”不太情愿地扫了一眼靠在窗台上的汤姆,环视屋内,发现大家都等着自己继续说话,轻咳了一声之后斟词酌句地道:“籣枫……是这样,我们呢……想给伯父伯母办一个小型的葬礼,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或者同不同意我们这样做。”
一番话说完,屋内便静了下来,除梁华瑾外所有人都看着上官籣枫,等着她的回答。手里握着盛有温水的纸杯,她感觉暖暖的温度似乎顺着指尖流遍了全身。一旁的梁华瑾面无表情,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温水,良久,他将空杯子放在桌上,双眼盯着玻璃桌面轻声道:“就这么办吧,籣枫,我觉得应该给伯父伯母立个衣冠冢。”
“谢谢大家这么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