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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怎么，这里都彻底搬空了，你不在长安皇宫里坐着，还回来干嘛？”
白劾转过身来，眼前是一个须发皆白身着黑色龙袍的老人，老者腰杆挺直，一双鹰眼之中寒光摄人，典型宝刀未老还能上阵拿一血的类型，除了周身蒸腾不休，几乎凝成墨水的黑雾之外，白劾还注意到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淡紫色条纹，同样是活死人，但和北方军团的将士差别很大，所料不错，他应该离彻底踏入魔道不远了，或者已经成魔了。
“有讨厌的小虫在寝宫之内乱窜，朕自然要来瞧上一二，免得碰坏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毫无疑问是秦始皇的老人绣袍一甩，摆明了不怎么待见白劾，“朕身体有恙，这次不想与汝冲突，但汝若是不识好歹，寡人也不惧汝！”
白劾无所谓地耸耸肩身体有恙？我看是快吐血了吧，敢用嘴巴和超级赛亚人对波的猛（作）士（死）先生？
一本正经的嬴政没搭理这货，背着手胃炎满满的环视了一圈黑暗的地宫，有些不满地锁起眉头来回摇摇头，随后开口对着空气喊了起来，当时就让白劾眼前一黑几欲晕厥：“凝儿，朕回来陪你了！为何躲着不见寡人呐？”
听听！听听！亲切到他七舅姥爷家了有木有？感动骊山年度最凄美爱情故事有木有？闪瞎狗眼不忍直视有木有？这老不修的语气一扫威严和霸气，就像小区看门儿大爷糊弄业主家小孩儿一样和蔼可亲，还“凝儿”呢，让我这处于热恋年龄的青葱少男情何以堪？咱都没敢这样称呼过洋娃娃啊，你这是老牛吃嫩草恶意卖萌知道不知道？
一把老骨头还秀恩爱的混蛋都应该拖出去烧死，白劾表示吾辈FFF团秘传MAX超杀…天火焚城已经饥渴难耐了。
白劾内心的吐槽俨然有连天和次元一起突破的意思，不过你还真别说，秦始皇这一声酸倒牙的呼唤出去，刚才被异种能量冲击得差点儿神魂俱灭，任凭白劾各种秀下限甩节操都不出来的猛鬼狐，居然很听话的再次凝结出了形体，然后乳燕投怀一般落入了秦始皇的怀抱，看着这一对儿甜蜜地抱在一起，白劾莫名就想到了爱莉的好爸爸男的胡子满把七老八十，女的青春靓丽风华正茂，说这俩是相濡以沫N多年的老夫老妻鬼才信啊！
额……女方貌似确实是鬼来着，算了细节问题我们果断不去管它，说他俩是老夫老妻哈士奇都不信总行了吧？
在白劾眼里，相拥而立的两人充满了说不清的违和感，让他恨不得开启祭献光环冲上去与之同归于尽，不过说来也怪，之前面对白劾时影影绰绰而且表情很是木讷的女鬼，在落入老男人嬴政怀中之后居然明显变得生动了起来，不仅仅形象更加凝实稳定一些，神情上也多了一丝属于活人的灵气，起码不像是长门有希那种无机质少女了。
如果用思念体理论来解释，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接触了思念原体，简单来说，如果将思念体比喻成移动手机的话，那么形成思念体的思念本源就是无线路由器，两者之间距离越近，WiFi信号就越强，数据传输速度和质量也就越高，现在到处乱跑的移动路由器嬴政回来了，猛鬼狐这个纯数据构成的全息投影自然就更清楚了。
不过这也解释了一个略显残酷的事实秦始皇这满脸褶子的老萝卜，的确啃了一棵花容月貌的青葱嫩草。
坑爹呐这是？！
“这热闹汝也看够了吧？为何还不动手？”抱着一只女鬼享受二人世界的秦始皇冷不丁地问道。
“啊？！你是在叫我么？”背着双手左顾右盼打得一手好酱油的白劾伸出手指指着自己。
“哼！除了朕与汝之外，这地宫之内可还有第三人？”
白劾张张嘴，想要指向老萝卜怀里的女鬼，然后蓦然反应过来人家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真不算“人”来着，无论是死是活都一样，也只好自嘲地耸耸肩：“你让我动手，动什么手？让我杀掉你们这对儿苦命鸳鸯么？嘛，虽然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的确有能力干掉你怀里这只猛鬼狐狸精，但你可是不死身，拜托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么？”
“凝儿是修炼有成的仙人，什么猛鬼狐狸精？汝若是我大秦子民，便是刚才这番话便足以五马分尸了！”秦始皇闻言瞬间勃然，不过仅仅一刹那就冷静了下来，“罢了罢了，故国不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如若真心想要杀朕，其实却也不难，这地宫模拟周天星斗和山川河流，布下了都天汇阴转灵阵，此阵便是朕和大秦众将士的命脉，若是寻常修士在此，乱动阵门只会落得身死道消的结局，但若是汝出手，一击摧毁整个大阵也不是难事吧？”
“的确不难，但这事儿待会儿再说！”白劾摆摆手，凝重地看向一脸甜蜜的御姐，“她是修士，不是狐妖？”
“如假包换的人类！”嬴政来了个很潮流的回应方式。
“那在虎牢关帮你揍我的那只大狐狸是谁？”
“什么大狐狸？寡人听不明白！”
“哦草！”白劾瞬间就捂脸了。
虽然战斗方式是拳拳到肉的兼基情对波的王道热血向，但白劾的智商可没跟热血民工漫的主角一样全都拿去喂狗，这时候要是还意识不到自己被耍了，那这人下半辈子估计就只能在精神病院和杨教授磁暴电疗椅上度过了。
情报上的劣势所带来的问题瞬间暴露无遗，白劾与凉宫不但不是傻子，反而还都属于比较聪明的那一撮儿，一个是天生古灵精怪，另一个则是天生闷…骚，哪个都不是会轻易被人智商碾压的角色，问题是他们对这个时代、对四百年前的恩恩怨怨、对秦国不死军团完全不了解，撑死身为天朝人的白劾有那么点儿不甚详实的相关历史知识，但这个高武世界却又摆明和正史关系不大，在这种两眼一摸黑的大前提下，他俩也就只有乖乖听人说话的份儿。
消灭不死军团只需要彻底摧毁骊山大阵就可以，以白劾的实力也就是一发气功波的事，跑到昆仑圣地启动盘古幡修改地脉什么的纯属扯淡，但某个洋娃娃楞是用完美的演技和灵活的话术以及情报方面的压倒性优势，愣是让所有人都相信了她故意把问题复杂化的说法，并且还让能一拳爆星的超级打手和无所不能的女神为她鞍前马后。
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目的，但这个女人的心机绝对没话说，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她为何要盗用嬴政爱人的名字。
白劾的抬手就摸上了发际线，准备瞬移去找洋娃娃问个明白，不过却还是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转向了嬴政：“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摆开兵马攻城拔寨，却又把自己的生死罩门轻易透露给我……”
“斯人已逝，国亦不国，就算拿下了这片江山，大秦也不再是朕记忆中的那个大秦，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嬴政的口气不再威严，亦不复霸气，只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沧桑感，“当年朕痴迷长生不老修仙练道，自以为能让我大秦王朝千秋万代，凝儿一力助寡人长生，自己却遭了天谴，成了这骊山的地缚灵……刚醒来之时，朕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还未醒来的噩梦，但是朕错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长生又有何意义？这条老命，你若想要，拿去就是！”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就先停下秦军的进攻行为，我先留着你这条命。”白劾皱着眉头，抬手再次抚上了额头发际线，“你和我都被一个狡猾的家伙利用了，我先去一趟昆仑山，等我回来再商量怎么解决你的问题。”
第28章 造化弄妖
昆仑山玉虚宫，本该禁制无数杀机四伏的圣人府邸，却毫不设防地大敞着门户，浓郁的仙灵之气从其中飘散而出，偌大的麒麟崖变成了最好的洞天福地，凡人来此吸上几口仙气便能延年益寿，对于正牌修士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
嗯，如果用标准仙侠小说的套路来说，此洞天福地一开，这修真界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了。
不过在这个修真道统几乎已经断绝的世界，莫说是一个隐藏在深山之中的洞府了，就算十大上古神器毫不掩饰金光四射的掉尽人堆里，八成也不会有人为这些东西拼出脑浆子，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被送进皇宫当成自带炫光特效的装饰品，这玉虚宫门户大开，不知积攒了多少万年的仙灵之气肆意溃散，也最多只能让人空叹一声“可惜”而已。
“宝物”这种东西，总归是要和市场需求挂钩的，没有任何人需要的东西，自然也就谈不上宝贝一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玉虚宫这般豪迈，倒还真有一点儿迎接命中注定的客人的意思……
然后它命中注定的客人就来了！
“你来了？”
“其实我不该来的……”
“现在才知道太晚了！”
“其实你就是南华口中那只帮助秦始皇的六尾魔狐吧？演技蛮优秀的，我该怎么称呼你？夙歆还是别的什么？”
白劾皱着眉头，打量起了传说中天道圣人的洞府，不过不得不说真心很失望，虽然仙气激荡指数相当达标，深吸一口气就会有脾肺清爽的感觉，但是洞府本身实在是……既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也没有世外高人应有的清雅不凡，非要说的话只有“破败”二字才能形容，没错你没有看错，天道圣人的府邸此时的状态就是破败，残垣断壁灰尘遍布，感觉跟城管过境而且反复碾压了三遍一样凄惨，相信这里的海拔若是能少一个零，此时恐怕早就到处挂满蜘蛛网了。
万年一身素白长袍的夙歆……不，应该说是姓名未知的等身洋娃娃背对着白劾，那娇小的身体似乎还挡住了面前的什么东西，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她身边不远处有一张非石非玉材料十分古怪的床榻，凉宫在上面睡得死沉死沉的，虽然摆明了是一副遭到暗算的样子，但看那在睡梦中都傻笑出来的脸，人身安全问题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夫君你还是叫妾身夙歆吧，妾身喜欢这个名字，至于真名……区区一只山野小狐妖，不提也罢。”
“可那是嬴政最宠爱的妃子的名字，你为何如此执着……”洋娃娃语气中有一丝掩不住的自嘲哀怨，情商虽然不逆天但也不算低的白劾只是略一思考，然后瞬间就悟了，“我明白了！难道你这只小狐狸……自我催眠可不好哦！”
“夫君既已知晓，藏在心里便是，何必要说出来呢？”狐姬苦笑一声摇摇头，莲步轻移转过身来，妖魅的小脸上满是哀愁，一双美目却红彤彤的像是兔子，摆明是已经哭过了，“数百年之前的烂账，现在提起已是毫无疑义，妾身能留下的，也只有这个自欺欺人的名字而已，夫君若是非要斤斤计较，那妾身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吧？”白劾无奈地抬手扶额，“你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夫君可曾爱过妾身？”狐姬无视了白劾的抗议，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少年的双眼，来了一记异常犀利而且无法回避的直球，“不，或许不能说爱，妾身与夫君毕竟是萍水相逢……夫君是否对妾身有过好感？哪怕只有一点点！”
“只要不是基佬，就不可能对你没好感的，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么？”白劾挠挠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