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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必会如传说中那样无所不能。
那个神秘人终于发来短信了。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包括现在和过去的几天。当她目睹了邢越旻和张慧佳在家争执的那一幕,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确切地说,怀疑应该源于更早的时候,儿子莫名其妙地让她去学校,那扇一直关着的窗户,当她那晚回到家在门外,听到儿子和张慧佳的对话,把所有的一切串成线,就基本知道发生什么了。
邢越旻是故意引自己去学校,而实现谋杀刘一邦陷害万吉朋的计划的。被子上的水不是别人浇的,而是邢越旻自己浇的,而这一切都被张慧佳识破了。
白素梅想要冲进去阻拦邢越旻已经来不及了,邢越旻将玻璃茶壶重重地砸在了张慧佳的头上,张慧佳应声倒地!
“你究竟在干什么?”白素梅恐惧地看着儿子,她无法相信儿子会变得如此残忍。邢越旻又射过来阴森森的眼神。白素梅不寒而栗,一时间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她不是觉得邢越旻可怕,而是深深感到邢越旻的可怜。
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心知肚明的。
当儿子撞见自己赤身裸体地和徐继超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这是一个无法启齿的经历,可就像一张照片,已经深深地印进了邢越旻的脑海。他所受的伤害可想而知。
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从他的眼神里,白素梅看到了厌恶,邢越旻就像厌恶一块馊掉的腐肉一样厌恶着自己的母亲。这种感觉白素梅从来没有过。当她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儿子不惜放弃一切,却只能换来他的鄙视!
白素梅想过放弃。可想起邢越旻的亲生父亲,想起儿子小时候,她就动摇了,在儿子面前,她甚至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她除了沉默,除了忍受这一切还能做什么?她还看得出来,邢越旻对万吉朋充满了仇恨,就是这个姓万的一家,让他从原来的幸福中,落入了冰窟。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你难道认为我背叛了你的父亲!我告诉你,没有!一个女人带着未成年的孩子,还有一身的债,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可这一切如何去跟儿子说呢?
熬两年吧,等毕业了,他就能离开这个家。白素梅只能这样自我安慰。过了这几年,他就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到那个时候,我也可以做自己的选择了。可是这一切现在也都变成了奢望,她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你究竟在干什么?”白素梅沉着嗓子吼道。
邢越旻依然不说话,这时候出于母亲的本能,反而是她率先冷静了下来。
“怎么办?”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现在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是不是你干的?”白素梅问着,“万吉朋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邢越旻一言不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
不对,刘一邦死的那天,儿子明明和自己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先把张慧佳处理掉!白素梅想着,她从柜子找来了床单,把张慧佳裹在了里面,然后塞进了蛇皮袋。被搬动过的张慧佳动了一下,原来她没死。
白素梅一阵欣喜:“她还没死!”随即,白素梅看到邢越旻冲了过来,手里拿着玻璃茶壶,要接着砸下去,白素梅横在张慧佳的身前。“别别,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不死,我就得死!”邢越旻终于说话了。
“总有办法的!”白素梅哀求着邢越旻。她要阻止邢越旻再错下去,起码要稳住他。他们在夜里,用家里的小三轮车把张慧佳搬到了那片小竹林,埋进了废弃的灶台。
“你先出去躲两天!”白素梅想着缓兵之计,张慧佳不能死,张慧佳一死,邢越旻就又多了一条罪状。白素梅要把张慧佳囚禁起来,然后藏起邢越旻,躲过警察的调查。可还是算错了一步。
邢越旻从白素梅给他租下的出租房里跑出来,杀掉张慧佳,还把这事弄得沸沸扬扬!白素梅知道邢越旻在这条绝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了。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杀人了!”白素梅无人倾诉,只有曹又村,“他在给谁写‘信’?”
既然刘一邦死的时候,邢越旻并不在现场,难道那个杀害刘一邦的人就是邢越旻要传“信”的人?
“首先要阻止他再杀人!”
白素梅只有哀求曹又村,她在饮料里放了一定剂量的安眠药,然后由曹又村负责看住邢越旻,切断他对外的一切联系,电脑、电视、手机。白素梅拿到了邢越旻的手机,直到今天,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我们见面吧!
一定是那个神秘人的,白素梅不知道邢越旻还能躲过多久,然而所有的事儿都是因为那个神秘人而起,她知道邢越旻的一切,只要她活着一天就多着一个知情的人,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指证邢越旻。白素梅除了杀掉她保全自己的儿子,别无选择。
神秘人就要来了,白素梅知道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只要她一死,儿子就彻底安全了。
这是座昏暗的大仓库。白素梅利用地形成功地甩掉警察,打了一辆车迅速赶到了她们约定的地点。
现在,只有月光提供了一丝光明,冰冷凄凉。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儿子。白素梅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要姚若夏还活在世上一天,那么邢越旻的身边,就像安放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没有人可以伤害邢越旻,儿子是自己的一切,哪怕为他去死!白素梅现在已经红了眼。
※※※
白素梅躲在箱子的后面,时间在安静中过得从容,一分一秒。夜寂静得怕人。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唯一的铁门和自己中间有一大片空地。整个仓库呈长方形,在仓库的顶端,她放了一面镜子,它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白素梅要把她引过去,然后从背后用铁棍砸过去,就像自己干掉徐继超一样。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终于来了。
白素梅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滑雪衫,留着长发。她屏住呼吸,对方似乎很谨慎,刚走进门一步,就停了下来。
白素梅的心跳得厉害。怎么了?
对方又退了回去。只是探出个头,悄悄地望着安静的仓库。难道发现了什么?白素梅想着,不可能的。她手中紧紧捏着车间里找来的那根钢管。
可对方的谨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那个脑袋看了一会儿,缩了回去,消失在铁门后面。白素梅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依然不见动静,她有些焦急,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走了?
白素梅提着铁棍猫着腰,从箱子背后一点点地移出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素梅贴着墙,越往前走,越是贴近地面,如果她一瞬间又出现在了门口,就可以迅速在黑暗的掩护下,再次躲起来。白素梅已经适应了黑暗,应该比她更有优势。
她继续往前挪着,一步跟着一步,有一丝风吹了过来,白素梅没有在意,继续前进。但这丝微弱的风像是尖锐叫起的闹钟,突然惊醒了又走了两步的白素梅,她反应过来,转身挥舞着手中的铁棍,可已经晚了。从窗户跳进来的姚若夏,躲过白素梅的袭击,侧身将一把匕首插向了白素梅的胸膛。
感觉到了疼痛,白素梅心里一惊,就在一瞬间,那把匕首已经拔了出来。“你是谁?”
白素梅看着她,这是个清秀的女孩。“你不是邢越旻,你是谁?”
就在对方一愣神手松下来的刹那,白素梅把铁棍再次挥舞过去。对方一闪身,击中了她的肩膀,只听一记闷哼,她的匕首落在地上,白素梅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紧紧掐住姚若夏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上。白素梅死死地压住她挣扎的身体,她的眼睛通红,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要杀了她。
快要成了!
砰的一声巨响,周围突然亮起应急灯,铁门被踢开了。“松手,我是警察!”
白素梅听不见叫喊,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杀了她!
“松手,再不松手开枪了!”
又是砰的一声枪响,白素梅感到肩膀火灼一般疼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把她从姚若夏的身上拉了起来,她的嘴里还在不停喊着:“杀了她,杀了她!儿子就安全了……”
尾声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就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刑警队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白素梅的心理地图救了姚若夏。不能说这不是运气。白素梅这个时候带着警察“转圈”,不是吸引警察的注意力而让邢越旻能够有时间去干别的事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甩掉警察,而让她自己能够去“解救”儿子!
什么事儿值得白素梅铤而走险?肖海清想到了网上那封“信”,“信”寄到了白素梅的手上,她要替邢越旻去“赴约”。
为了儿子可以做一切的母亲,会在什么样的地方见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如果白素梅真的有别样动机!
肖海清的答案是那家已经倒闭了的纺织厂,白素梅就是在那儿和邢越旻的父亲开始的。一切幸福的开始,也是一切悲剧的终结。白素梅落网了,现在躺在医院,姚若夏获救了,或者说她也落网了。
刑警队里没有破案后的喜悦,也没有人敢跟李从安说话,每个人都低着头,仿佛一提起这个案子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似的。
姚若夏不肯见李从安,甚至连她认识的人都不肯见。她的养父母听到这个骇人的消息,千里迢迢赶来这座城市,已经在宾馆里住了一个礼拜了。
李从安去见过他们一次,她的养母已经快崩溃了。“怎么会这样?你帮我带个话,就说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事,我们都会原谅她的,”她的声音弱了下来,“告诉她,妈妈怕她冷,把衣服都带来了!”
可姚若夏何尝又会见自己呢?
是另一组同事对她进行的审讯,姚若夏供认不讳,交代了自己谋杀刘一邦的事实:在万吉朋一家三口不在的时候,敲门进了刘一邦的家,然后杀了他,留下了陷害万吉朋的线索。李从安父亲那几宗事件,包括医院里的那些勾当,也是她干的,那个度假村是她观察很久最终选择的。她还跟办案的民警说,靠近李从安是有预谋的,从一开始就把李从安作为自己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这个计划从她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她计划了十五年,带着仇恨走完了原本应该天真无邪的少女时代。
由于姚若夏供述了十五年前那起不明不白的案子,公安局重新组织了人力进行复查,经过一段时间细致缜密的调研,最后以证据不足,翻了邓伟的案。在对邓伟的询问中,李从安申请了旁听,邓伟说:“不招就不给饭吃,不让睡觉,拿烟头烫,一直跪着,还无休止地打我,我记得有个姓李的警察打得最凶!”
李从安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的心里很难受,在审讯技巧真正成熟起来之前,还会有多少屈打成招的案子出现呢?
媒体对邓伟进行了采访。久久在社会最底层艰难活着的邓伟,在镁光灯下局促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那么多大领导都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的案子最终被翻过来了,你最想感谢的是谁?”记者热情地问道。
邓伟想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地说道:“感谢政府,感谢党!”生怕自己在镜头前又说错了话。
政法委书记接过话筒,熟练地说:“在党的领导下,我们法制改革已经取得长足的进步,随着民警思想品德、素质教育的加强,相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