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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来拴,免得发出摩擦。祝志强直扑大青马的所在,去了解何以大青马会在这种情形下
,发出了那样的一下嘶叫声。
况志强连下了三道命令,他的命令传到哪里,哪里就静了下来,等到全部暗涌平息
,林子中回复了平静,祝志强却还没有回来。
况志强心中不禁大惊,他素知自己这个好朋友行事果断之至,若是马夫出错,在这
种紧急状况之下,立即军法从事,也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事,何以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
来?
他想往刚才马嘶声发出的地方去察看,可是他又知道,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士兵
军官在留意长官的行动,若是营长和副营长,都为了一匹马而行动仓皇,那么就会影响
军心了!
所以他只好耐著性子等著,一分一秒过去,他简直坐立不安,全身都在冒汗了,这
才听得有极轻的脚步声传过来,祝志强回来了。
况志强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祝志强的声音也极低︰“马夫想偷了大青马开小差,被大青马踢了一脚,他刺死了
大青马!”
况志强又惊又怒︰“那马夫呢?”
祝志强闷哼了一声︰“给他溜走了!”
况志强在当时,心中生出了老大的疑问祝志强的身手何等了得,冶军何等之严
,发生了这样的事,如何能容得那马夫溜走?
可是当时的环境,实在不适宜再追问下去,所以他也闷哼了一声,把怀疑藏在心底
,没有问下去。
事后,他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懊丧欲绝,几乎没有吞鎗自绝,可是在当时,他确然
只能如此,因为祝志强下了决心不对他说,就算他大声逼问,祝志强也不会说甚么。何
况其时,绝不准出声就是他自己下的命令。
半夜过后,急行军出了林子,直扑敌军的阵地,鎗声一响起,两个好朋友并肩冲锋
,身先士卒,敌军仓皇应战,溃不成军,一下子就接近了敌军的团部。
祝志强带了一个爆破班去攻敌军司令部,敌军中也有勇士,七个人的一个敢死队,
从黑暗中扑了出来,围住了祝志强。
况志强其时,在大约十公尺之外,他陡然举了举手,那是在问祝,是不是要他回来
,联手应付,他看到祝也举了一下手,表示不必要,他可以应付。
况对于祝的身手之好,自然有信心,他立刻又奔向前,奔出了几步,再转头,只见
祝志强已经砍倒了三个,大占上风。
况志强的行动,十分顺利,一声巨响,把敌军的司令部炸得四分五裂,敌军的指挥
者,几乎一网打尽,无一幸免。况志强满怀胜利的喜悦,要和祝志强分享时,就看到一
个参谋,上气不接下气,奔了过来,向他报告︰营长挂彩了!
军队之中,受伤不叫受伤,叫挂彩。况志强大吃一惊︰“严重不严重?”
参谋道︰“军医正在急救,要立刻送医院!”
战情紧急的时候,轻伤不下火线,战斗正在进行,营长身负要责,只要清醒,也可
以负伤作战,而今要立即送院,可知伤势一定严重之极了!
况志强喝道︰“带我去看!”
参谋带著况志强,奔到了刚才祝志强和敌军敢死队搏斗之处。那时偷袭成功,敌军
溃退投降,战斗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况志强看到军医、护士乱成了一团。他一走近,看
到祝志强由一个护土扶著半坐,左胸血如泉涌,衣服被剪开了一角,有一处很大的刀伤。
那刀伤,是肉搏时中了刀所致,以祝志强的武功而论,竟会被对方在这么要害部分
,刺中一刀,那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极的事!
止血药和绷带,一层层扎了上去,总算勉强止住了血,立即送到最近的医院去,况
志强又惊又怒,可是他要负责指挥,不能跟了去。
战斗结束。况志强赶到医院,祝志强还没有醒过来,军医一见况志强,竟然“哇”
地一声,哭了起来︰“副营长,营长他带伤上阵,他……伤得那么重……还上阵……和
敌人拚杀!”
况志强一怔︰“你乱七八糟,说些甚么?”
军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把况志强带到了仍昏迷不醒的伤者之前。
况志强看到,伤者的左胸伤处,扎著绷带,而在腰腹之间,另有伤处,看来比左胸
的伤还要严重。
军医吸了一口气,指著腰腹间的伤处︰“送到医院,才发现他这里早受了伤,只是
草草包扎,一直在流血,那是战斗开始之前受的伤,也是刀伤!伤口又阔又大,是一种
有锯齿的刀刃所造成的,那不是普通人用的刀,是武术家的兵器!”
况志强听到了一半,就天旋地转,几乎没有昏了过去!
他立即想到了那个被他们称为阴魂不散的王天兵!
王天兵的兵器,就是一柄厚背锯齿短刀!
他也想起了战斗开始之前的那一声马嘶,祝志强去察看后久久不归,和那个失了踪
的马夫!
事情虽然没有目击者,可是却是明摆在那里的!
香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望向我。
我长长地叮了一口气,明白何以我一说出了“王天兵”这个名字来,况大将军暴怒
,香妈的脸色就那么难看的原因了!
其间有那么错综复杂的恩怨在︰复杂到了少年的我,难以了解的程度。
我只感到︰太可怕了!
没有多久,就查明了那个溜走了的马夫,是一年之前才加入军队的,来历不明,平
日绝不出声,面目普通,谁对他也不会留意。
明摆著的事实是︰王天兵改装易容,混进了军队当马夫,在等候机会他终于等
到了良机,在那个晚上,一刀刺死了祝志强心爱的大青马,马临死之前惨嘶,他知道祝
志强一定会来察看,黑暗之中,死马之旁,他阴魂不散终于偷袭成功!
祝志强被他偷袭得手,当然也会有反击,所以王天兵可能是负伤逃走的。
而王天兵绝想不到的是,祝志强在受了重伤之后,竟然如此坚强,由于战斗在即,
他竟然隐瞒了自己的伤势,若无其事,照样指挥战役!
他腰腹间的伤口很大,草草绑扎,流血过多,硬撑著战斗,以致又在敌方敢死队的
围攻之下再受重创不然,以他的身手,别说对付七个人,就是再多三倍,也奈何不
了他半分!
况志强在知道了这些情形之后,愤怒、懊丧、悲痛,种种感情交集。
祝志强昏迷了四天才醒,谁都知道,那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那时,两位怀了孕
的妻子也已赶到。宣瑛双眼哭得又红又肿,祝志强握住了她的手,却不现出悲伤的神情
,反倒说了指腹为婚的那一番话。
况志强疾声问︰“那马夫是王天兵?”
祝志强听了之后,却双眼发定,并不说话。况志强顿足︰“你说啊!你是先中了暗
算,这才吃了亏的!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祝志强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当他再睁开眼来时,眼光发定,已经与世长辞了!
虽然事情是明摆著的,但是祝志强在临死之前,并没有确切地说出首先是谁暗算他
的!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王天兵这个人的消息。况大将军运用了一切可能去找他,甚
至想派兵去直捣三姓桃源。但是宣妈却反对︰“他不会回去,他没有脸回去!”
一直到不久之前,香妈才对祝香香约略说了当年的怪事,并且对香香道︰“那个人
,竟像也在本县居住,落脚在本县的大户卫家。”
这就是祝香香为甚么要我带她去见我师父的原因。祝香香长得和香妈十分相似,王
天兵陡然看到她,自然大吃一惊,而祝香香也想到有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竟是一脸
的愁苦,她一时失措,也只好转身便奔。
当时,我只觉得奇怪,怎想到会有那么多曲折在!
香妈说完了之后,我们都不出声,因为她所说的一切,实在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消化
得了的。
过了好一会,祝香香才道︰“他已经用暗算害死了……爸爸,还要那么恨姓祝的?”
祝香香在这样说的时候,声音听来十分平静,可是双手却紧握著拳,我知道,那是
她心中极度愤怒的缘故。
香妈的声音苦涩,却答非所问︰“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那晚上杀了大青马,暗
算志强的人,究竟是谁?”
香妈这句话一出口,我们都吃了一惊,况英豪首先嚷了起来︰“不是他是谁?”
香妈皱著眉,向我望来,我乍一听香妈那么说,虽然吃惊,但是这时,仔细想想,
也觉得事情很有点可疑之处。
疑点之一,是虽然营长和马夫之间,地位悬殊,但是马夫既然负责照料营长心爱的
大青马,必然有一定程度的接触,祝志强文武全才,为人精细,一年半载都觉察不了有
一个大仇人隐伏在身边,这一点就说不过去。
疑点之二,我和师父相处,虽然除了传授武功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但是他
那种愁苦,那种对香妈的思念,那种对姓祝的恨意,我还是可以体会得到的,那又岂是
一个终于报了大仇的人的行为?
而且,他如果报了大仇,是可以回到三姓桃源去,不会一直流落在外,没有面目见
桃源父老。
疑点之三,是祝志强在临死之前,并没有说出暗算他的是甚么人,可以相信,他为
人正直,纵使他心中认为那一定是阴魂不散所为,但由于黑暗,没有看清楚,他也就不
乱说。
这些疑点,香妈一定考虑过不知多少次了,她所不知道的,是王天兵的生活情形。
所以,我就我所知,说王天兵的生活,千言万语,一句话就可以形容︰“我师父根本不
像是活著,他比死人更痛苦。任何人一见到他,都会被他那种深切的痛苦所影响,不想
多看他一眼……”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望著祝香香,祝香香是曾一见了他就奔逃的,当然对我的说法
,深有同感,所以她用力点著头。
况英豪这小子,虽然鲁莽一些,但有时候,说话依然一针见血,他道︰“不必多猜
,把他找出来,不就可以知道究竟了吗?”
香妈抬头望天,一言不发。祝香香轻轻叫道︰“妈!”
祝香香的用意十分明白,不论是不是王天兵的事,她都要把王天兵找出来,是王天
兵干的,她就要报父仇。不是王天兵做的,虽然事隔多年,她仍然要去找当年的那个暗
算者!
香妈闭上了眼睛,身子在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她才长叹一声︰“我实说了吧,我
没有勇气和他见面,也不知道见了面之后该怎么样,香香,你别逼我!”
香妈可能武功绝顶,但是这种感情纠缠的事,有时连神仙也难以处理得条理分明,
何况是凡人。
祝香香又叫了一声︰“妈,我不是要你去见他,是我去见他,我再见到他,不会再
逃!”
我忙道︰“我也要找他,天兵天将委托我找他的!”
况英豪兴致勃勃︰“好,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闯荡江湖,找这个王天兵,看看是他
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