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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票”!我几乎想笑了出来,她还在装腔作势!可是,紧接着,那女人的话,却令得我暗暗吃惊,只听得她道:“你表妹家在美国,很有钱,我们调查过了,卫先生你也是拿得出钱来的人,我们不要多,只要二十万美金就行了!”
我不由自主地反问道:“要二十万美金?”我绝不是吃惊于这笔数目,而是我吃惊是那女人真的是一个绑票勒索者!
那女人的声音立即道:“不错,只不过二十万美金,要以美金支付。”
我定了定神,道:“请你们的首领讲话。”那女人一笑,道:“我就是首领。”我实是不能相信,她真的是绑票勒索,而不是受了白老大指使的人,因此我试探地道:“原来是女首领,那么,在背后指使你的是谁呢?小白么?”
那女人道:“小白,什么小白?”我不确定她是早有准备,故作如此,还是根本不知道我所说的“小白”是什么人,只得道:“好,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付款?”那女人道:“明天,你到清静山去,我们会有人和你联系,你要亲自去!”
我一算,明天是中秋,去了清静山,十六晚上,我可能赶不回来。那女人不住地道:“最好要小额美钞,你是有办法筹集的!”
第六章 高明插赃节外生枝
我连忙道:“喂,钱不成问题,可是时间方面,我却有……”
但是,我一句话只讲到这里,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时间上的巧合,使我再度怀疑,那是有目的的行动,可能,对方的目的并不在于钱,而只是要将我诱开了去而已!
我决定如果一直到明天下午,那女人再没有电话来的话,便只好走一遭了,因为这是唯一的线索,除此而外,别无他法可想!我连忙以旧报纸扎成了方方的一包,看来像是一包钱,因为我始终不信,普通的绑匪,竟敢在我头上讨苦吃!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那女人还没有电话来。中午时分,我已经借到了一艘快艇,我是有海上驾驶快艇的执照的,下午二时上了快艇,不到一个小时,已经上了岸,我不知道那女人要如何和我联络,只得在码头上大摇大晃,引人注意。
不久,便看到一个当地的乡下小姑娘,向我走了过来,扬了扬手中的一封信,道:“先生,这封信是你的?”我一看信封上,正写着我的名字,忙道:“是。是,这信是谁给你的?”
我一面说,一面伸手就到拿信,那小姑娘却将手一缩,道:“先生,那大姑说,这封信,要有利益才能给人的!”我心中暗自苦笑,除了大勒索者之外。想不到还有小勒索者!
我只得取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换到了那封信,那乡下小姑娘欢天喜地的笑了,我拆开信一看,只见肩上写得很简单:山顶相会,红花为记,不见不散。总共只有十二个字。我看完了之后,心中实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中秋节,到这里来的人很多,若是说绑票者神通广大到竟能在众目睽暌之下,将红红带到山顶去,那除非红红是一个白痴!
对方的面目已经很清楚了,到了山顶上,可能会有佩红花的人前来和我纠缠,但是结果,一定是不能将事情了结,因为他们的目的只不过想令我多滞留些时而已!
那女人的一切,都装得很像,但如果以为这样就可以令我上当的话。那也未免将我看得太低了:我怒气冲冲,正待回到快艇上去的时候,转念一想,不禁又呆了半晌。
刚才,我以为对方十分低能,可是如今我略为冷静一些地想了一想,却觉得对方并不低能。因为我即使立即识破,要我到山顶去是一个诡计,但是我还是不能不去,因为事情到现在,对方是不是和白老大的儿子有关,我还是不确定。
如果万一没有关系的话,我的失约,便可能危及红红的性命!一个女子,要在山上“自行失足落山”那是太容易了!
对方并不低能,便是他们善于捕捉我的心理。到了这一地步,知道我不敢将红红的性命,去赌上一赌!
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只要我能在十六的傍晚,赶回家中,还可以来得及化装成秦正器,到汤姆生道二十五号去口
因此,我改变了初衷,决定上山顶去!我不循普通游客上山的那条山路,而从旁抄了上去,攀崖附壁,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到了山顶上,山顶上有着不少寺院,游人也不少,我刚一在山顶出现,便见到一个女学生模样的少女,襟上佩了一朵红花,向我走了过来。我立即迎了上去。
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一见到我,向我上下打量了几眼,却以十分老练的声音道:“卫先生么?请跟我来!”
我只得跟着她走去,她走的却是下山的路,离开了山顶没有多久,曲曲折折。转入了一候小道,不一会,便来到了一片四面都为树木遮住,只有丈许方圆的一块平地之上。
平地上,有一个三十不到的女人,浓装艳抹,一见我,就转过身来,道:“钱带来了么?”
我一听那声音,便听出那正是电话中和我通话的那个女人。
那少女已经离了开去,这片人所不到的空地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而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我拍了拍纸袋,道:“带来了!人呢?”那妇人一笑,道:“人自然不在这里,你一将钱留下,明天,她就可以到家了。”我冷冷地道:“如果我不依?”
那妇人道:“那么,你的表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心中一凛,她说红红“再也见不到我”,而不说我再也见不到红红,这是什么意思?我连忙道:“你是说……”她不等我说完,便道:“不错,你可以见到她,但她却见不到你,她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你以为我们当真那么蠢,随便杀人么?”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小姐,你听我说,今天,我没有带钱来!”她的面色一转,转身就走,我踏前一步,一伸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厉声道:“你小心些,今天山顶上的人很多,我高声一叫,便有人来了,吃亏的可是你!”我立即道:“小姐,你该相信,我绝不是不舍得那笔赎金,只不过因为我疑心你的目的,不是真正地要钱,所以才没有将钱带来。”她面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道:“不要钱要什么,笑话。”我道:“只要你们是要钱,问题就好解决,你立即通知你们的人,将我表妹,放回家去,凭我卫斯理三字,大约还不至于赖了你们二十万美金!”她考虑了一阵,道:“卫先生,你的大名,我也知道,你能这样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我见她肯答应,心中十分高兴,这时候,我已经信她是真的为了钱而绑架红红的,但是半个小时后,我才知道这个妇人,实是天才演员!当时,我的确为她的“演技”所惑,相信红红之被人家看中,完全是因为凑巧,而且不是受了白老大儿子指使的结果。那女人的话一讲完,便转身走了开去。
我连忙扬子叫道:“喂,那钱,我怎样交给你们才好?”后来,我想起自己这一句话,实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因为我竟那样地容易受骗!那女人站定了脚、想了一想,道:“我回去和党人商量一下,再和卫先生联络吧!”
我点头道:“好,最要紧的,是你们先将我表妹,放了出来!”那妇人作了一个令人作呕的微笑,道:“那自然,你放心,我们不会不守信用的!”她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去,明月早已升起,我在这块空地上徘徊了一会,心想在这里过上一夜,倒也不错,何必去冒夜航之险,反正时间有的是,一定可以赶得上十六晚的集会的。
我踱了十来分钟的方步,便离开了这块空地,到了山顶上。在山顶上赏目的人不少,一望而知,那些人全是从城市来的。有的还带着收音机,开得十分大声,唯恐人不知他有那么一个“宝贝”,真不懂得这些人要听收音机,为什么跑到山上来。
我向一个寺院走去,准备在寺院借宿一宵。
可是,我还没有来到那寺院的门口,便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我连忙转过身去,跟踪我的人,也立即止步,我细细一看,竟有六七人之多!在那六七个人之中,有几个的腰间,显然藏有手枪!
我心中不禁吃了一惊,什么人会有那么大胆,公然怀械来跟踪人?我停下来,点着了一支烟,一个跟踪者,竟然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更感到了事情大是不妙。
六七个跟踪者,并不十分掩饰他们自己的行藏,已经是可疑的事情,而其中一个,更公然地向我走了过来,就算是白痴,也可以知道,那些人,正是警方的便衣人员了!
来到我面前的,是一个颇为英悍的中年人。我放好了打火机,直视着他。
他也望了我一眼,从袋中取出了证件来,道:“我是程警官,请你到警署去一次。”
我抬头望去,约有六个便衣人员,已经将我团团围住,我实在毫无抵抗的余地。而且,我也根本用不着抵抗,因为我根本未曾犯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道:“可以,但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我这时候,还以为是红红的事情,警方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要和我谈一谈,但程警官却立即面色一沉,冷笑一声,道:“老友,事情发作了!”
这一句话,不禁令得我莫名其妙,道:“什么事情发作了?”
程警官不再和我多说什么,一挥手,道:“先将他押到警署去再搜身!”
另外一个中年人却道:“不好,天黑路远,若是给他在半路上做了手脚,我们便没有了证据!”
他们两人的对话,更是令得我莫名其妙。
如今,我身上的东西,难以解释的,只有那一叠旧报纸,但是身上有一叠旧报纸,便算犯法么?我不由得理直气壮的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你们那么多人看着我,我还做什么手脚?难道你们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搜身么?”
程警官和那个中年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中年人踏前一步,道:“你不愿在这里搜身,就带上手铐,否则,我们不能放心!”
我一听得他这样说法,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连忙道:“我是卫斯理,我相信各位对我,有什么误会了!”
程警官冷冷地道:“我们早知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在警局中有很多熟人,但是法律却是不能徇私的,你不愿带上手铐也不行!”我道:“我当然知道法律不能徇私,但是我希望知道犯了什么法?”那中年人耸了耸肩,道:“到警局再说吧,在这里是说不明白。”
我觉得无可奈何,道:“上警署不成问题,但是在我未正式受拘捕之前,我绝对拒绝带上手铐!”程警官和中年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才点点头,道:“好!”片刻之间,我简直成了“大人物”,前呼后拥,将我挟在当中,向警署而去。到了警署,原班人马,又将我押进一间光线十分明亮的房间中。程警官和那中年人坐了下来,道:“仔细搜身!”我张开双臂,任由两个便衣人员,仔细为我检查。可是经过了半个小时之久,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程警官霍地站起来,道:“将你的衣服脱下来!”我本来想抗议,但是为了本身的清白起见,我还是照他们的话做了。
我首先将西装上装,脱了下来,交给了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