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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阵子范胖子劝了太子妹好几次,说咱们跟着海叔挺赚钱啊,你还教那些孩子干啥?教武术一个月都顶不上咱出去干两三次活儿赚的工钱多。太子妹却不以为然,一是和那些孩子有感情了,咋能说不教就不教?再说把少北拳发扬光大是她师傅的愿望,只要有人学,不给钱也得教。所以太子妹还是休息日教课,平时才隔三差五的来“公司”。范胖子恨天怨地,总是唉声叹气的说这么搞下去没啥表现的机会,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这丫头追到手。
海城一个老板要开个大型桑拿洗浴,据说得有三千平方米,重金聘请海叔前去筹划,看风水、摆大阵,说是要来个四面来财财兴旺。海叔这老头在家蹲了半个月没来“公司”了,也不知道每天研究点儿啥,一听说这活儿轻巧还有油水,把老头儿乐坏了,屁颠屁颠的背上包就跟人家走了。
公司就剩下我和范胖子,范胖子把卖房子的彩页宣传材料摊了一桌子,拿着计算器算来算去。我说你算个啥?咋算计你那点儿钱也就够买个厕所,要不你就贷款买吧。范胖子摇头晃脑的不理我,百无聊赖我就站在门外和烤羊肉串的孙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眼瞅着一辆出租车停了过来,车门一开下来一个男的,这男人对车里道:“彦彦,扶你妈下车。”车里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扶出了一个女人。这一男一女脸色惨白,男孩却面色红润看着挺精神。女人两脚发软,被男人和男孩搀扶着走到我面前。
那男人道:“请问陈达海陈大师在吗?”
“海叔去海城了,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我一看来生意了,边回答着边把这一家三口让进了“公司”。
我到公司工作以后给海叔提了些意见,其中之一就是应该提升一下公司的工作环境。这公司也太惨了,不装修就不说了,连桌子椅子都没预备多余的,难不成生意都站着谈?海叔虚心接受我的意见,购置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我又叫海叔挥毫写了“道法自然”四个大字,装裱好挂在了墙上,虽说这也不见得就提高了品味,但最起码来个客人也有地方坐了。我陪着这三口人坐下,范胖子压根就当我们不存在,吧嗒着嘴还在按着他手中的计算器。
“我姓王,叫王志忠。”那男人又指了指女人还孩子道:“这是我媳妇李凤琴,我儿子彦彦。”
我忙道:“哈,王大哥找海叔有什么事?跟兄弟说说,兄弟姓于,叫于子乾。”
王志忠道:“是啊,是有事。这个。。。。。。嗯,有点儿事。。。。。。怎么说呢。。。。。。”
“看这两句话叫你说的!磕磕巴巴的!有事就说事,怕啥!?”这李凤琴丝毫面子也不给丈夫留,横了一眼王志忠道:“我家闹鬼了!就这事!”
我心说这老娘们可不是善茬,话说回来,看你进门时候那德行,路自己都不能走了,现在却厉害起来了,见到鬼的时候你咋就凶不起来呢?为啥吓成这样呢?心里这么想嘴却不能这么说,我笑了笑道:“哦,这闹鬼也不是啥大事。我们就是干这行的,遇见这事稀松平常。却不知这鬼是什么模样?你们可知他是何来历?和王大哥家有什么渊源?”
李凤琴嘴动了动,却没说话。王志忠道:“说来也惭愧,这鬼是什么模样我们也没看见,他是附在了彦彦身上。但是,但是。。。。。。”
我道:“鬼附身,嗯,明白了。王大哥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说?你要是知道这鬼的信息越多,咱们的活儿办起来就更顺利。大哥你也没什么可忌讳的,想起什么你就说。”
“鬼就是他妈!”李凤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昨天是他妈头七!”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道:“王大哥那你可是白白担心一场了。老人亡故头七回魂是要回家看看的,待等尾七归魂老人家自然就仙游而去了。如果王大哥至孝,不忍见老人家身入那囹围山洞,兄弟倒是可以做场法事帮着超度超度。”
王志忠踌躇道;“这个。。。。。。这个倒要谢谢兄弟了。只是这。。。。。。”
“不用他说,兄弟你听我的。”李凤琴伸手拍了我大腿一把,忙抢话道:“他妈活着时候就是个泼妇!不讲理!”
我心说就你还有脸说别人是泼妇?我看你自己也不怎么样。
李凤琴又道:“她死了也要折腾活人,昨天半夜就附了彦彦的身,还掐我脖子。你看!”说着用手指着脖子上几道血痕道:“我们两口子都吓晕了,早上才缓过来的。我一家三口眼看就要死在她手里了!谁还给她做法事超度!?”
我瞧了瞧王志忠,王志忠低头不做声。我问李凤琴道:“那依大嫂的意思咱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凤琴恨恨道:“我听我老姨说遇见这事来找陈达海准没错,抓鬼收妖啊!还能怎么办!?打她个魂飞魄散!看她还怎么折腾我们!”
“哈哈!”范胖子放下计算器打了个哈哈,笑道:“怪事!怪事!花钱雇人抓自己的亲妈,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李凤琴听范胖子语带讥讽,眼睛一瞪便要发作,咬咬牙又忍了下来。
我连忙接过话茬道:“大哥大嫂别着急,听兄弟说几句。”
王志忠生怕李凤琴发作,连忙道:“兄弟尽管说。”
“这父母是骨肉至亲。”我道:“虎毒不食子,哪有父母要害自己儿女的?哪怕老伯母往生化鬼,也不至于伤害您一家三口。”李凤琴刚要插话,我又道:“咱们中国人讲的就是这孝道。魏晋有个王裒,他母亲活着的时候单单怕听打雷,等她母亲过世之后只要下雨打雷,这王裒必然跪在母亲坟前陪伴母亲。闻雷泣坟的典故就是由此而来。二十四孝流芳百世,人家王裒半夜跪坟头儿都不怕,大哥大嫂又有何惧?”
王志忠听罢又是低头不语,李凤琴道:“小兄弟,你大嫂没读过几天书,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你就说这买卖你们接不接吧?”
范胖子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桃木剑和一张灵符,“啪嗒”往桌子上一放,伸手道:“抓你亲妈我们不太方便去,这两样东西拿着吧,木剑挂在门上,符咒给这孩子带在身上。五百块,不赊账。”
“我不要这些东西。”李凤琴咬牙道;“你们不帮我收了她我就没命了。”
、二。存折
还没等我说话,王志忠连忙道:“兄弟,我家的鬼到底是不是我妈我们两口子也说不太清楚。无论如何他也不该附在孩子身上你说是不?你们还是帮忙给看看去吧,工钱我们该多少给多少。”
我斜眼看了看范胖子,心说咱们开门就是做买卖赚钱,这进门的买卖硬推走好像也是不妥。范胖子挠挠脑袋道:“行啊,既然你当儿子的都不在乎了,我们看看就看看去。”
我道:“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你家看看,要是有作祟的游魂野鬼就顺手收了。万一是你家老伯母的话也可以问个究竟,也许是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也说不定。”
“好!有你们哥俩去我就放心了。”李凤琴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先把彦彦送老姨家去,晚上咱们找个地方汇合后一起去我家。没你们的话我是说啥也不敢回去了。”
我想了想道:“彦彦就不用送走了,晚上一起回去就好。这鬼魂昨夜就附在了彦彦身上,弄不好在孩子身上还会有些线索。”
半夜十二点半,我、范胖子还有这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的坐在王志忠家的客厅。王志忠家是个几十年的老房子,看样子能有80多平方米。三居室一客厅的老式格局,小小的客厅坐了五个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拥挤。
王志忠“吧嗒吧嗒”一颗接一颗的抽烟,面前烟灰缸里的烟头堆起来老高,眼见他拿着香烟的手不住的微微颤抖。李凤琴面色铁青,也不说话,偶尔仔细端详端详彦彦的脸。彦彦被看了两三次心里有点儿发毛,用手推了下李凤琴道:“妈,你总看我干啥啊?”
李凤琴怒道:“还不是你个小王八蛋?那老东西上了你的身,差点儿把你妈掐死。”
“你!你。。。。。。”王志忠手指着李凤琴一连说了几个“你”字。
“我!?我咋了!?”李凤琴脖子一梗,怒道:“少他妈跟我装屁!”
“唉。”王志忠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把手放下了。
“妈,你别和我爸吵了。”彦彦道:“你们说奶奶回来了,我咋没看到?”
“啪!”李凤琴一抬手给了彦彦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吓了我一跳。“小王八蛋你还他妈说!?还叫奶奶!?都是你把那老东西招回来的!”李凤琴打了这一巴掌还不罢休,抬手又朝彦彦打去。
“你他妈这是要疯啊!”王志忠实在忍无可忍,站起身来一把拉住李凤琴的手,怒道:“咱家这都啥样了!?你还撒什么泼!?”
李凤琴甩了两下手没甩开,骂道:“王志忠你她妈给我撒手!”也不等王志忠说话,伸左手朝他脸上就挠。
我赶紧上前拉架,心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啊?大半夜的被儿子儿媳妇雇来抓亲妈,鬼还没看见呢,人先打起来了。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把李凤琴两口子分开,王志忠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李凤琴手指着王志忠骂道:“你给我等着,这事咱俩没完!”彦彦抱着李凤琴的大腿,生怕她再上前挠人,脸上却还留着刚被打的红手印。
范胖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我看了看他道:“咱哥俩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烧香化符引鬼吧。”
范胖子点点头说“也好。”起身就在包里往外掏东西。
哪成想就这会儿工夫,李凤琴猛然甩开彦彦,势如疯虎向前就扑,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抽了王志忠四五个嘴巴。王志忠措不及防,被这一顿嘴巴打得晕头转向,举双手护住脑袋。我赶紧上前要拉,谁知李凤琴身子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我一把抓了个空。
李凤琴虽然倒地,但双手不停,抡圆了胳膊左右两边抽自己耳光,夜深人静“啪啪”的耳光声传出老远。彦彦和王志忠赶忙上前要拉住李凤琴,哪知这李凤琴力气太大,两个人拉也拉不住。顷刻间双颊已经抽肿,顺着嘴角渗出了鲜血。李凤琴面目狰狞、口吐鲜血,身子不停抽搐在地上直打挺,场面异常诡异。
“阿嚏!”范胖子一激灵打了个喷嚏,道一声:“来了!”我也缓过神来,看样子是有鬼上了李凤琴的身。
王志忠整个身子压在李凤琴身上,双手抓住李凤琴的手,想把她制住。李凤琴用力一甩,把王志忠整个人甩了出去,“啪嚓”一声撞在茶几上,李凤琴双腿不打弯,“突”的原地站起,屋里的电灯“滋拉滋拉”闪了几下。王志忠大惊道:“兄弟!快帮忙!”
范胖子右手抄起宝剑,左手从包里掏出红手绢一抖,口中颂咒就要往上冲。我赶忙伸手拦住他,连声道:“别胡来!别胡来!”
说罢我右手结了个勘鬼诀,抢前两步朝李凤琴身上一点。李凤琴颓然倒地,人事不知。阴风过处原地显现出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头发花白,略微有些驼背,满脸血污,双眼通红。
“奶奶!”“妈!”王志忠和彦彦同时叫出声来。彦彦近前几步要抓奶奶的手,一把却抓了个空。王志忠“噗通”跪在地上,双唇颤抖,喉咙里“咯咯”几声说不出话来。
我手结勘鬼诀护在身前道:“老伯母有何心愿未了尽管向儿孙说明白,却为何回家搅闹贻害后辈?”
“我有何心愿未了?”那鬼魂声音低沉,断断续续道:“我。。。心愿?你问问我这孝顺的儿子吧!”
王志忠以头触地,“砰砰砰”朝着鬼魂使劲磕头。哭道:“妈啊!您老人家就放过儿子、儿媳妇吧!您老人家就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