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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朝胖瘦老头一笑道:“还没请教二位贵姓?怎么称呼?”
“他老人家是我们舒舒觉罗氏的老爷爷。”蒋林朝瘦老头一指道:“是我爷爷的本家的哥哥,我叫大爷爷。”
我连忙点头也叫了声觉罗爷。那蒋林口齿伶俐,又说道:“咱们满人的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是三百人为一牛禄,五牛禄为一甲喇,五甲喇是一固山。固山的首领就是旗主了。我大爷爷的祖辈是甲喇额真,就是甲喇长。”
喝!我心说这老头还有些来历,他祖上甲喇额真好歹手下也管着一千五百多旗人。
瘦老头一笑,摆摆手道:“老黄历,哪辈子的事了?还提他干啥?”
“胖爷爷也是咱镶黄旗的。”蒋林管那胖老头叫胖爷爷,看样子倒是十分亲近。小孩继续说道:“胖爷爷老姓是伊尔根觉罗,祖上做过骑都尉。”
听蒋林说罢,我也连忙跟胖老头点头问好。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个人,给我们小炕桌上摆了葱、酱、野菜、咸菜四个小压桌碟。范胖子大鱼大肉吃惯了,眼看着这几个小碟忍不住一咧嘴,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老弟含冤过世。”瘦老头道:“也怪我这当哥哥的顾及的不周到。我听蒋林说过你们邻居一起抗强拆,也真难为你们两个小伙子大老远的赶过来吊唁。唉,我代表我那过世的兄弟谢过二位了。”瘦老头说罢朝我和范胖子拱手施礼。
“不敢当、不敢当。”我连连摆手道:“说来惭愧,觉罗爷的遗体还在公安局没要回来了,我们本是不知道老家这边要出大殡。”
“哦?”胖老头一听忙问道:“那您二位这是。。。。。。?”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继续说道:“觉罗爷死的冤,这条人命我们本地周副区长脱不了干系,还有那个开枪的警察。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开发商随便丢出两个旁不相干的人顶缸,我们这些老邻居可不能干。一是要打人命官司,再有那房子拆了一半,终归得有个说法,我们是来接蒋林回去的,打官司没个苦主哪成?”
说话间外面又进来上菜的了,这回上的菜可跟那四个压桌碟不是一回事了。上的是熘鱼片、烩虾仁、全家福、桂花鱼骨、烩滑鱼、汆肉丝、汆大丸子、松肉这满族八大碗。满族人吃菜不用盘子,专用这蓝边大海碗。八碗热菜往桌子上一摆,塞外马上民族的豪爽志气一览无遗。
菜上全了,瘦老头随便夹了一口放在嘴里,便对我们道:“来,吃吧,别客气。”说罢就放下了筷子。满族长幼有序,那蒋林见瘦老头夹过了,才拿起筷子吃菜。我和范胖子也实实在在都饿了,这满族八大碗香气逼人,只闻这味肚子都叫唤了。我俩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只是那范胖子的吃相更难看一些罢了。
几口菜下肚,这肚子里也有了底儿了。我放下筷子又说道:“您二位老觉罗爷可能不太懂我们那儿的拆迁。他就是把你的平房扒了,盖楼、盖商品房、盖商场。他妈的钱都让他们赚去了,咱老百姓这一折腾就是好几年,他们连多点儿的面积都不给,有这么办事的吗?还有地方说理吗?全国都这么搞,这他妈不是坑人吗?”
“唉。”胖老头听罢缓缓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他当政的这么个搞法,是对是错自有老天爷说了算,不是我们这些满族农民管得了的。是善报是恶报由得他们自己。”
“其实也不是多要几米房子的事。”瘦老头吧嗒吧嗒嘴道:“我那兄弟少言寡语,应该也没和你们说起过。他拼了性命想保住房子却不是为了要钱要房,唉。。。。。。”
“啊?”我这一听就糊涂了,不是因为一户换两户?那是为啥?我们邻居开大会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啊,每家的条件都是要两套房子。
“当年闹文革的时候全国搞大串连。”瘦老头继续说道:“红卫兵们坐着火车满世界的去革命、去造反。我们农村人知道个啥?只知道这一大串连,火车票倒是不要钱了。”
“大串连时候火车票不要钱?”范胖子满嘴是菜,吐字不清。
“那可不。”瘦老头道:“我那兄弟一听说火车票不要钱,就也串联去了。其实他也是啥也不懂,只是借这个机会出去玩玩。平时哪买得起那么贵的火车票全国溜达?”
我心说这说这房子的事呢,咋拐到大串连上了?但是又不好意思问,索性就听着吧。
“结果这一串联,就遇见蒋林的奶奶了。”瘦老头看了看小觉罗,又道:“我那弟妹是黑五类。。。。。。”
“大爷爷。”蒋林一听老头提到奶奶了,便问道:“啥叫黑五类?”
“地富反坏右。”瘦老头道:“你奶奶的爸妈以前是地主,地主的孩子就是黑五类了。黑五类入不了团、入不了党、当不了兵,那时候是让人瞧不起的。可你爷爷不管那套,就和你奶奶好上了。”
闹了半天是这回事,我心说难怪觉罗爷放着好好的黑龙江老家不待,跑到我们那儿。
“我那弟妹的爸妈文革的时候都被迫害死了。”瘦老头继续说道:“结婚后我兄弟的意思是想带着老婆孩子回黑龙江。我那弟妹也总闹病,总想着身体好好再回来吧,哪知道这拖来拖去弟妹却过世了。”
“唉。”我长叹一口气,想想那觉罗爷也是苦命的人。
“蒋林他爸就是在那房子生的,我弟妹也是在那房子过世的。”瘦老头道:“我几次张罗着让我兄弟回老家来住,他却总是不回来。说要守着这个小房子,守着他过世的媳妇,他也要死在那房子里。”
听完老头这些话,蒋林抽抽搭搭哭出声来。我和范胖子也一阵心酸,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英雄无奈是多情!我们只想守住房子多要一户,哪知道觉罗爷守住的却是他的回忆、他的挚爱、他的一生。
“那。。。。。。”我迟疑道:“老爷子,那我们那觉罗爷那所房子您准备怎么办?”
“唉。”瘦老头叹气道:“我一个农村老头,哪懂得什么拆迁什么法律?”说罢一把拉住我的手道:“既然我兄弟已经不在了,那房子我老爷子就拜托给你了!我兄弟一辈子穷苦,除了那房子,也没给孩子扔下什么。要多要少、拆是不拆,就全靠小伙子你了!”
要说这满族人的确是朴实爽快,这旁不相干的,一般人咋会把房子这么大的事托付给外人?我连忙道:“行!觉罗爷为了我们这些街坊邻居把命都搭上了!就留下这个事,我咋能不尽心尽力?别的我不敢说,我们和区政府是死磕到底了,我的房子和觉罗爷的一边大,我自己要到多少就给蒋林也要来多少!”
“好!爽快!是爷们说的话!”瘦老头端起大碗道:“咱爷们干一个!”说罢一仰脖把碗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一碗白酒进肚,我就感觉从嗓子一直到胃起了一条火线。连忙夹几口菜吃了下去,好歹算是压住了。
我放下筷子又对瘦老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哥俩来是接蒋林的。把孩子接回去,我们好和那周副区长打这场人命官司!”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粗人,打官司是不懂的。”瘦老头摇摇头道:“他杀了我们的人,旗人自然有旗人的规矩,蒋林不能跟你们回去。”
、十。萨满
“啊?”我心说这热闹的唠了半天都白唠了?说来说去要是蒋林不跟我们回去我不是白来了吗?我连忙说道:“这孩子不跟我们回去我们怎么打官司啊?我们来就是接孩子来的啊。”
“杀人偿命,这个他们总是躲不过。”瘦老头道:“祖宗有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事过几天乡亲们要在一起商量商量。”
“老爷子。”范胖子插话道:“都说现在咱是法治国家,他当官的不讲法律没关系,谁也奈何不了人家。可咱老百姓不行,只能讲法、只能告状。您老看看还是让蒋林和我们回去吧,除了打官司你们还能商量出个啥?”
“嘿嘿。”瘦老头一笑道:“房子就拜托你们小哥俩,可这人命关天的事,不能牵连你们。你们在村子里多住几天再走,回去就好好的和他们斗一斗这拆迁的事。蒋林过一阵子我会送他回去。”
我还想再争辩几句,可那胖老头伊尔根觉罗端起大碗连连劝酒。我和范胖子几碗酒下肚脑袋晕晕沉沉的,也实在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了。
满族人生性豪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把东北人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这顿酒从上午一直喝到日头偏西,人们才陆续散去。那胖瘦两个老头招呼人把炕桌撤下,让我和范胖子就睡在这万字炕上。都安排停当,两个老头领着蒋林出门走了。
人都走了,我的本意是想和范胖子商量商量蒋林的事,可我俩都喝得头昏脑涨,还没等我说话,范红兵一头倒在炕上就睡着了。看这架势也商量不成了,得了,我也睡吧。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忽然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到头顶在我身上穿行而过。我激灵打了个冷战,身上“唰”的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我睁眼一看头顶之上恍恍惚惚一个黑影悬在半空,张嘴要喊范胖子,却说什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手脚发麻动弹不得,脑袋嗡嗡作响,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这个黑影,想动动脖子也是万万不能。
鬼压床!我心说这可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千山万水的跑来黑龙江,蒋林带不回去不说,连游魂野鬼也欺负我。眼见那黑影从上而下离我越来越近,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脸上一凉,感觉一直冰冷的大手在我头上摸来摸去。
我嘴不能出声念不出道咒,手无法动弹拿不了灵符。眼睛想闭也比不上,脸上被这只无形的大手莫得“激灵激灵”阵阵阴冷,我忍不住牙关相交“嗒嗒”几声,头上淌下几滴冷汗。
“稽首皈依东极宫,太乙寻声救苦尊,左手碧盂盛甘露,右手杨枝洒灵津,大圣大慈济世界,大悲大愿度亡灵,我今稽首皈命礼,志心称念太乙尊。。。。。”我别无他法,心中默默念诵《救苦诰》。念得没一会儿,手脚麻木渐渐退去,脸上不再冰凉,那黑影也隐去不见了踪影。
我一骨碌身从炕上坐起来,伸手就推范红兵。哪成想这胖子鼾声震天,睡得直吧嗒嘴,却是推不醒。我心说这哑巴亏不能吃,就算范胖子不起来我也得去追这野鬼。我好歹也是干这行买卖的,怎能容他欺负到我头上?想罢我也不管范胖子,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蹬上鞋,下炕推门就出了口袋房。
乡下的夜晚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四下总是传来小虫的叫声。这里没有路灯,却能清晰的看见天上的星星。此时此刻我却无心欣赏这乡村夜景,在我眼中每个黑暗的角落都隐藏着死亡,恍惚间虫叫中夹杂着亡灵的悲鸣。
这小小的村子怎么有这么重的鬼气?我闭上眼睛,用身体的每一个汗毛孔去感受黑暗中的一切。杀伐声、哭号声从四面八方一浪一浪的涌来,不受控的钻入耳朵。阴风阵阵来袭,令人彻骨生寒。
一通通目见鬼神咒念罢,我再次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全都变了样。愁云惨雾之中数不尽的亡魂穿房过街飘飘荡荡。我虽然不知道阴间到底是什么样,想来也不过如此吧?我感到喘出的气都已经变得冰凉,好像我也也要融入这些鬼魂一样。难道我误入了上古的战场?
我口念北斗护身决穿行于冰冷的亡灵之中,三清道尊成了村子里唯一的光亮。无力感,我心头莫名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阳世三间和阴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