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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把戏而已。”魏振说:“姓陈的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淡淡地说:“固然你手段高超,但是天下之大,你一人又如何能了然?这蛊医之术,想必你是不甚了解吧?我倒是曾经听邓修文说过,中蛊之人,必须以蛊解之,草药丹丸最多只能控制蛊毒,所以在蛊医说来,根本就不会有解药这么一说,而真正用蛊之人,更不会说出‘解药’这么可笑的两个字!所以我便确认,你根本就不是邓修文!”“哦?”魏振微微地皱了皱眉,“看来还是我大意了,本来想利用你们一下,没想到却是失败了。”我望了望那假冒的李默然和李若,说:“两位还不现出真身,让我们见识一下?若我没猜错的话,能识出迷魂汤,想必就是四大药房中专研散剂的天益堂传人吧?”
那“李若”和“李默然”相视一望,也在脸上一抹,恢复了他们本来的面目,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是一眼望去,就知道二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两人身上那种饱经磨砺而产生的成熟和气度,绝非同龄之人所能拥有的。“在下天益堂堂主之子,武贵明。”“在下达仁堂,乐达开。”两人纷纷开口,表明了身份。“没想到四大药房的人竟然也做起了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了啊。”我讽刺道。那武贵明却是微微一笑,说:“陈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受家父之命,前来协助魏先生,至于你们之前的恩怨,我不会过问的。”“老天祥的人呢?还有乐风呢?你们怎么进来的?”我问道。魏振说:“我知道那老天祥和你有些关系,而那乐风也与你有些瓜葛,之前那乐风向你报信,其实我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只要你们进了这个山谷,那么便如同进了笼子的鸟,绝对无法逃出我的手心!这入谷之法,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个难题,但是对我来说,就如同出入家中后院一般,而这个山中洞,我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不过若想进那真正的鲁王墓,还是需要你们帮忙,所以我才让你们活着走到了这里。”
“废话少说,你们既然敢假扮邓修文他们,想必是知道我们失散了,他们三人现在何处?”我厉声问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多情的种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那女的?”魏振哈哈大笑。冯白忽然凑上前来,悄悄地说:“这魏振既然说他能随意进出,那么想必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所在,我们联手制住他,出去就不是难事了。”魏振看见冯白的举动,笑着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对付我?那是不可能的。想知道为何我对这里如此了解么?因为,我就是鬼方族人!”
鬼方族?这个曾经被邓修文提起过一次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我耳边。我细细地打量了魏振一番,似乎其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时,冯白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关于这个鬼方族我也听邓修文说过,后来我也查了一下,发现所留下的信息太少了,最近的记录都要追溯到商周时期了。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辞载‘鬼方易’,所记的是那时鬼方族被商王讨伐,向远方逃走,然后便消失了踪迹。虽然春秋、两汉时期,史籍记载中名为赤狄、丁零的部族,疑为鬼方族的后代,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部族也就这么消失了,但是据说此族擅长奇术异学,恃才自傲,不服任何统治者,也许这就是他们被灭的原因吧。而且据说此族人多魏姓,眼前的这个魏振,颇有些手段,本事惊人,他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魏振听到冯白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说:“你说对了大半,只是鬼方族并没有消失,而是隐匿在了世间,但是即使如此,鬼方族人的本领却没有失传,历朝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得到过鬼方族的帮助,只是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朱元璋的手上。”魏振顿了顿,似乎有所感触,接着说道,“朱元璋立朝之后,便听说了鬼方族的事迹——这是历代统治者中一个不传的秘密——于是朱元璋找到了鬼方遗族。当时天下刚定,朱元璋心思多疑,生怕江山不保,便向我族人许下重赏,求得我族人协助。至于他杀六国公所用的手段和毒药,无一不是我族人为其出谋划策,提供毒药,包括你们六人所中之毒以及刘氏族人的东方鲎之毒,都是出自我族之手,区区中原,又如何能有如此玄妙之毒?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朱元璋做事甚绝,过河拆桥,在其临死之前,生怕鬼方族将来会协助他人夺其江山,竟然将所有族人秘密处死,但是其又害怕他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将来没有我们的帮助难成大事,于是留下了一个活口——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在鬼方族人生子之后,便将其阉割,变成太监,这样只保证鬼方族仅仅能一脉相传,再也无法形成族落。我们鬼方族人就这样被其禁锢着,直到那个时候,才出现了转机。”
魏振说道:“明末时期,明熹宗即位后,整个明朝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那个昏庸的‘木匠皇帝’不理朝政,于是宦官专权,一时厂卫之毒流布天下,而那东西厂中的九千岁魏忠贤,便是我鬼方族人!魏忠贤借天下大乱,想趁机再兴鬼方族,可是那朱元璋在其驾崩之时,竟然将我族传承数千年的累积和学识一并带入了墓中——当然那可不是那个只有个壳子的明皇陵——凭借魏忠贤的势力,自然查到了:当年朱元璋真身所葬之地,便是这个他儿子——鲁王——的墓。”
我“哼”了一声,说:“既然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你既然进来了,自然去寻你族里留下的东西,要是再气愤不过,就挖了朱元璋的遗骸,又何必为难我们?”魏振冷笑一声,说:“若是如此简单,早在千年前魏忠贤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朱元璋死前却是布下了一个大局,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局里的棋子而已!”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纵然对魏振的话感到吃惊,但是也变得镇定了很多,我说道:“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已,又何必将理由强加到一个死了数百年的死人身上。”“哈哈,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为了进这鲁王墓,费尽了工夫,这么多代人才堪进入这个‘天坑’,要知道我进出此处就犹如出入家中后院一般方便;你们好不容易才闯过的瘴气、巨蚊,对我来说不在眼里,因为我鬼方祖上便留下了进入此地的方法。”
“既然如此,你说什么想复兴鬼方,那你入墓便是,我们几人不过是为求得一条生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愤愤地说。“唉,”魏振摇了摇头,说,“我早已说过,这个朱元璋布下的局,并不是那么容易破的。这‘天坑’不过是朱元璋主墓的外陵而已,若想进得真正的内墓,还是少不得你们六人啊。既然你们几人分散开来,我本来打算从你们三人先下手,可是没想到还是露了馅。”
听闻此言,我脑海里思索了起来:既然魏振这么说,那么起码证明邓修文等人应该没有落在他的手中。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三人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能逃离此处,相信那魏振想再找到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我望了望常空无和冯白,只见二人目光闪烁,显然也是抱了相同的想法。我暗暗对二人使了个眼色,相信以他二人的身手,若是想走,恐怕就算是魏振,也很难留下他们。只是此刻我却成了个大难题,仅仅依靠七步尘技,估计是难以脱身,那魏振的手段,之前也是见过,身手深不可测。
就在我们两边陷入僵持之时,忽然,对面的乐达开猛地脸色一变,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却是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那天益堂武贵明见状,也是面色一沉,低声对魏振说道:“身上的尸气沉积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坚持不住了。”魏振面色清冷,皱了皱眉头,说:“制住他们三人,找个地方,用药压制一下,那些东西实在太厉害,除非离开此处,不然没办法彻底拔出尸气。”
见状,我一下子来了精神:看来他们三人果然受了伤,之前的那些尸斑似乎是与那梵音有关;看起来除了魏振之外,另外两人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若是以一敌三,相信那魏振不是我们这边的对手。
身边的常空无忽然微微地动了动,脚下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我立刻知道他和冯白是准备动手了。虽然这二人品行一般,但是配合起来还是相当默契的。果然,趁对面三人交谈之时,常空无忽然动了,脚下生风,霎时便冲到了对面三人的面前,左袖一扬,五根闪亮的银针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冯白也动了,只见其大喝一声,脚下重重一跺,似乎地面都摇了摇。他倒是没有常空无那么快,但是其所过之处,地面上似乎留下了一个个坚实的脚印,足见其内功深厚。
魏振面不改色,冷冷一笑,闪身迎上前来,首先对上了常空无。只见其不躲不闪,直接对着常空无就冲了上去。常空无大喜,掌中银针流转,五只银针直接刺入了魏振头胸背腹颈处的神庭、风池、膻中、鸠尾、肺俞五处要穴,接着大笑一声:“老贼,这次你还不死!”
没想到出人意料的情况出现了:那魏振竟然毫无反应,趁着常空无旧力已绝新力未生之时,左手一闪,连续击出三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常空无的心口。常空无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冯白也跟了上来,见势不妙,连忙出手,行气一周天,提气于胸,一掌对着魏振打了过去。魏振面不改色,而是提起右手,一掌结结实实地对了上去。我本以为靠着冯白那深厚的内功底子,魏振硬接这一手,肯定不会好受,没想到事情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面色一变的反而是冯白!只见其瞬间脸色惨白,一个抽身,退离了魏振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常空无和冯白的眼里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魏振哈哈一笑,说:“雕虫小技而已。你们几人的手段,我早就一清二楚了。常空无那外功手段是源自针灸、推拿等术,无非是对穴位有些手段,我却可以将自身的主要一些大穴的位置利用自身功力微微偏移几分距离,所以你那银针封穴之术,对我就不好用了。而那冯白所用的便是炁功,不过纵然你练得再久,练的也是后天之气,而我,不好意思,炁功,练的是先天之炁!”
魏振的强大显然出乎了我们三人的意料——没想到就连常空无和冯白联手,也未能在其手上走过一个来回。现在我该怎么办?我的脑海急速地转动起来,竭力寻找脱身之法。
“哼!不要妄图挣扎了,只要配合我,随我进墓,你们就能多活一会。”魏振冷冷地说。“妄想!”常空无倒是嘴上硬得很,“妈的,这笔账我是记住了,别给我抓到机会,不然一定加倍奉还!”“口舌之争,有何意思?”魏振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对武贵明二人说:“擒了他们三人,进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味道十分熟悉,在各大寺庙内常年供点的香火,散发的便是这股味道。对面的魏振显然也是闻到了这股香味,脸色一变,喝道:“不好!他们来了!”霎时,周围的树林里响起了阵阵梵音。这声音是诵经之声,可是却又辨听不出所诵何经,似乎与在寺庙中所闻的经文有些不同之处。
魏振转身对武贵明和乐达开大喝道:“不好!没想到他们竟然悄无声息地跟了过来!现在我们三人身上带伤,不便与他们周旋,赶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