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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欲言又止,毕竟这太荒谬。就算电影和小说中经常会出现,但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他又怎么都不能相信。
“是什么?”小孩眯起眼睛。
“呃,算了。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可能你只是个智商超过两百的天才儿童罢了。对了,今天我看见川居出去,不知道他傍晚出去干什么。看他的样子好像烦心事很多。”
“你现在才知道我是天才?哼,后知后觉的大笨蛋!”
“喂!你跟谁说话呢?你也不想想现在到底谁在养着你。臭小子!”
“你叫谁臭小子?笨蛋大叔!”
“喂!你叫谁大叔?”
“我不叫喂。小老头!”
“小老头?”成舟彻底毛了,腾地一下站起,眼冒火星往小毛头走去。
“啊啊啊!杀人啦!有人发疯想要杀儿子啦!”小鬼爬起来满屋子跑,一边跑一边叫。
“你给我站住!今天如果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叫成舟!”
“你不叫成舟,你叫沉舟!哈哈,不得了啦,船沉啦,有个小老头要淹死啦!啦啦啦~~”小孩被成舟追得上蹦下跳,开心得不得了。
“你你你!”听到自己小时候被人戏弄的内容再次被人提起,男人气得快要抓狂。
“我今天不抓到你誓不为人——!”
“等等!停!你不想知道川居去哪里了吗?”小孩突然感到力竭,连忙跳到矮桌上大叫。
“不想。”气红了眼的成舟一把抓住小坏蛋的衣领。
“就算川居已经离开山庄?”被人拎着领子感觉非常没有面子的小孩鼓起嘴。如果不是我刚才在那树妖的陋屋耗力太多,哪能容你这样对待我?
“川居那个工作狂离开了山庄?”他以为那人只是出门在附近商店买东西什么的。
“我听庄主告诉我,川居回家了。”
“回家?为什么?会议他不管了吗?”
“会议好像交给了秀明主持。至于他为什么急着回家,你看电视就知道。你还不快放手!”小孩尖叫。
对小孩呲牙威胁了一下,成舟这才把手松开。一转头就看到电视上一妇女用衣服盖着头脸,正从一栋J国旧式老屋中被警察带进车中。
“这就是川居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
小孩丢给成舟一个轻蔑的眼神,“你听不懂吗?电视上说的呗。”
成舟被小孩的态度气的肠子打结,可对他又无可奈何。你说真打吧,就算小鬼承受得了,他还下不了这个手。如果只是威胁,小鬼完全当你在放屁。
不过……不过他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鬼!好让他知道两人中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可是人小鬼大的小毛头会这么容易让他欺负到吗?
最后到底谁教训了谁,除了这两只大半夜闹得整个山庄都能听见的家伙,大概就只有鬼神知道了。
川居母亲被警察带走的第三天晚上,成舟从忧心忡忡的秀明口中得知,因为证据不足,千代子在被抓的次日被川居找律师保释出来,但千代子却在当天下午在老屋中上吊自杀。
案情就此陷入迷局,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各台新闻都在轮番滚动报道关于东城千代子是否抗拒不了舆论而畏罪自杀的猜测。
同时也有人提出质问,不明白千代子为什么要再杀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保守什么样的秘密,能让她下如此狠手杀死威胁她的川居治,及一名私家侦探。
犯罪心理分析者在节目上大出风头。每个台都有某位犯罪心理专家对御岳山两宗凶杀案的凶手的心理及行为,进行独家解说。其中最多的两种说法是:凶手对被害人深恶痛绝,或者凶手心理不正常。
这些专家们认为,如果不是这样,很少会有凶手限制被害人的行动后,会把其放血,并利用血腥引来野兽撕烂其身体,直到被害者因流血过多身亡。
警方怀疑凶手很有可能亲眼目睹被害者被野兽摧残的过程,并确定其死亡后才离开现场。
“可是一个五十多岁、身材中等的妇人,怎么可能制住川居治和那名私家侦探?就算她出其不意制住了曾是亲戚且身材瘦小的川居治,可这个看起来身强力壮、身高不会低于一米七八的侦探怎么也会落到她手中?”
看着电视上播出的那位私家侦探的相片,成舟觉得胃部一阵阵抽痛。
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他那天晚上在山庄门口看到和秀明吵架的那人,可他明明在凶杀现场看到过“活生生”的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看到了……
“成舟?成舟!”
“啊!什么事?”
肩膀被拍的成舟吓了一大跳,一转头就看见刘荣快贴到他面前的脸。
“大伙儿在商量要不要去祭拜一下川居的母亲。听说川居向公司请了假要为自己的母亲办丧事。一起去吗?”刘荣问道。
看了看围成半圈在客厅收看新闻、一边七嘴八舌讨论的众人,成舟在心中讽刺地笑。
一帮随风倒的家伙。一知道凶手不是他,就立刻胆子又大了起来,什么叫做:房间太挤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回来住?
你们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乖乖坐在一边看电视的小毛头看到成舟的嘴皮子在动却没有声音出来,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在心中把几个同事骂得狗血喷头。
小孩爬过去扯扯他的衣角,这家伙的表情实在太明显,有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就你这样,还想在公司往上爬?我看,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小毛头趴在成舟的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讽刺道。
成舟额角一根青筋蹦出。讨厌的小鬼!
虽然明知讨厌蛋说的对,但……他还是很生气。
要你管!男人侧头用眼神回道。
我才懒得管你!小孩反瞪回来。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又在闹什么?前天晚上你们两个闹得整个山庄人尽皆知还不够啊?怕我们没见过感情好的父子吗?”坐在愁眉不展的秀明身边的乔治开口调笑二人。
“哈哈!”
众人回忆起前天晚上的热闹,一时丢开凝重的气氛齐声笑了起来。就连秀明也微微勾起了唇角。这对父子快成山乐庄的名物。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坐缆车下山,让J国这边的公司负责派车过来接我们去川居家祭拜他母亲。秀明,麻烦你负责联系你们公司好么?”刘荣不等成舟回答,擅自做主安排道。
秀明默默点头。
成舟看着秀明,觉得这人真的很关心他的亲戚川居和彦。听说川居没有被载上嫌疑者名单,就是因为有他作证。
第二天,在秀明的带领下,AHS公司销售精英交流会的参加者去除J国方工作人员,共三十三人乘车前往川居老宅。
本来有一部分人不想来,但听说川居一家准备了斋宴款待前来祭拜的人,想要见识一下J国冥席的欲望压倒了对死者的忌讳,这一部分人于是也都跟来了。哦,还加上一个不肯离开他爸的小不点儿。
老宅门前狭窄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车辆。说是停满,其实两辆车就挤满了。幸好川居宅已经竖牌为前来敬香的人指明了附近的大停车场。
“我们来会不会很奇怪?”成舟附耳问身边的秀明道。
自从来到J国后他就接二连三碰到怪事,现在竟然还要参加一个葬礼,怎么想心里都有个疙瘩。他尤其害怕自己会莫名其妙地看到一些他并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会。”秀明轻声回答他,“一般来说,我国的葬礼和告别式不像婚礼那样需要邀请函,所以谁都可以来。”
说着,秀明领着众人走向玄关。
为了方便前来吊祭的人,玄关的大门这几天都是敞开的。
“葬礼一般不是在葬仪场进行吗?”刘荣从后面探头询问。
众人依次在玄关脱鞋走进屋内。
“也不一定,有的人也会在自己家里举行。您好,我们是川居的同事,代表公司全体工作人员来向川居先生致哀。”秀明对客厅中负责接待的葬礼助手躬身说道。
助手跪坐在地板上弯腰道:“谢谢,请签名。”
秀明拿起矮桌上的笔,在流水薄上签上“AHS公司人员一行”的字样,写下香典金额。同时掏出准备好的香典信封双手递给跪坐在桌后的助手。助手把桌面上的信香点燃,分别递给众人。
成舟茫然接过信香,不晓得下一步该做什么。小毛头一进屋就开始东瞅西望,似乎对屋中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
这是一间大约十叠大的客厅,客厅正对面是间约六叠大的厨房,左面是两间和室,一间像有八叠大,一间大概有六叠。
客厅右边奥处有一道楼梯通往二楼,接待处的右手边则分别是卫生间和浴室。厨房与和室的门都被拉开,两件相通的和室暂时变成了祭奠场。
站在成舟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川居和彦与一名年轻女子跪坐在祭坛前。
而在祭坛前告别行礼的人少的可怜,来的似乎都是附近的邻人。
成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移目光,发现饭厅的餐桌旁正坐着一位小腹微腆的中年男子。很快他就想起这人正是上次他见过的铃木警官。
铃木对面是一位制服笔挺的年轻警察,成舟的老熟人南山。
“走吧,我们先去上支香。”秀明也注意到铃木二人,在向对方点头施礼的同时对成舟说道。
成舟拉住秀明,“会看见遗体吗?”他心中有不妙的感觉。
“会,但我想脸会被盖上。因为听说千代子阿姨的死相不太好看……”秀明脸上露出哀伤且略带痛苦的神色。
“是吗……”那我可不可以不进去?
“胆小鬼。”有人在他腿边小声嘀咕。
成舟轻轻捏了捏小毛头的脸蛋算作警告,随后便与秀明一起跨进和室。
13
秀明走到川居和彦夫妇面前,先鞠了一躬,起身后望着川居低声道:“请你节哀,和彦。”
川居抬起头,脸上不掩惊讶之情。自从这一大帮子人陆续进入屋中,他就一直在注意这边。
他没想到交流会的同仁竟然都跟着秀明来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和妻子躬身无言还了一礼。
川居的妻子就跟同事们传言的一样,是位美丽端庄的人儿。脸上淡薄的脂粉把她的娇艳和哀伤恰到好处的勾勒了出来。
别人的老婆也不好多看,成舟在行礼后,立刻跟在秀明身后向祭坛走去。小毛头拉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死者遗体被放在灵柩中,灵柩的上方是千代子生前的相片。
相片上的女人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比较年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妇人。
成舟学着秀明把香上举,正准备弯腰,眼睛不小心从照片上扫过,这一扫,让他的心脏突地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照片上女人的眼睛似乎在死盯着他。他几乎都能从那眼神中读出女人的仇恨和不甘。
她在仇恨什么?不甘什么?成舟心脏一边突突直跳,一边目不斜视地行香礼。同时绝对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躺在灵柩中、脸上盖有白布的东城千代子遗体上。
成舟行完礼后立刻转身。
“那个躺着的阿姨的喉咙在动哦。”
小孩拉拉成舟的衣角,抬起头“一脸好奇”地说道。不大不小的童音恰巧让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只要能听懂J国语的人,包括川居夫妇都倒吸一口凉气,一起看向暗红色的灵柩。
“小孩子胡说什么!”等成舟脑中翻译出小孩的那句J国语,想都不想,立刻大声责备。
“可是它真的有动嘛。”小孩不依地噘起嘴。
冷汗从背上溢出,成舟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手脚发抖。因为他似乎看见……灵柩中的女人正慢慢坐起身……
错觉!错觉!这都是错觉!一定是昨天晚上看了J国恐怖片的原因!
“你是不是在害怕?”小孩抬起头,用华夏文小声问。语音是关切的,但勾起的唇角、及狡猾的目光皆说明了他不怀好意。
老子就是害怕怎么样?你看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