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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娉一向有些胆小怕事,加之又是女学生,所以每次坐车都很安静,从不会指责司机。但现在带着很多钱,心里很焦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一些客人大声指责司机和售票员。
但司机根本不把客人的指责当一回事,仍我行我素。
她正生气,忽地眼睛一亮,看见马路对面有一个人开着一辆黑色的摩托正朝前开。
那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雨衣,除了脚外,全身都藏在雨衣里面。
那种雨衣式样很老气,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比较流行,现在已很少有人穿雨衣了,尤其是这种老式雨衣,在城里已基本上绝迹了,只在一些乡下会偶尔看见有人穿。
“雨衣!黑色的摩托车!”
她看见那个穿雨衣的人,忽然呆住了。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起了什么,只是莫明其妙地产生了一个冲动:马上去追那个人,看一看他的脸!
“开门!我要下车!”车门刚刚关上,她突然大叫起来。
众人都是一惊。一些人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刚才还在指责司机停车载客,还在催司机快开车,现在怎么突然要下车了?
司机回过头来,本想说她两句,但看见对方是一个女学生,而且样子还长得很不错,司机嘴角动了动,终于按耐住了自己,开了车门。
她也顾不了大家怎样看自己,象丢了魂一样,挤下车去。
但那个穿着雨衣的人已经开着摩托车开远了。而且那个人所走的方向又与自己回家的方向不一致。
“不行,一定要追上他,也许他就是那个凶手!”她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
但两条腿显然跑不过摩托车,她着急地站在马路边,一边不住向路过的出租车招手,一边不时转过头去看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如是平日,她绝不会招出租车,但现在身上带着这么多钱,别说是一辆出租车,就是飞机,可以的话,她都会上!
只要能追上那个人,能看到他的脸,坐什么车都行!
终于,一辆出租车在她前面几米远处停了下来。
她正要冲上去,却看见一个老人正慢吞吞地向出租车走去。她呆了一下,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抢先打开了车门!
司机微微一惊,但没有阻止她――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载谁,因为两个人招手他都看见了。
“你这个女娃娃在搞啥子明堂?车明明是我拦的!”
“对不起,是我拦的!我有急事,麻烦你另拦一辆!”
司机苦笑一下,怕引起麻烦,趁老人还没抢到车门边,赶紧发动了引擎。
出租车冲了出去,她听见老人还在破口大骂,却无动于衷,对司机说道:“往右边走。”
前面是个两路口,左边通往她的家,右边通往高新区。因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只得含糊其辞。
出租车绕过一个大转盘后,向右边那条马路开去。她一边催司机加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那个穿雨衣的背影。
但是,她还是很快就跟丢了!
车子只向前开了两分钟,就被一个红绿灯拦下了。红绿灯前面不远处,是一个三岔路口。中间那条是主干道,而另外两条路却不知通往什么地方。
那个穿雨衣的人早已看不见了,也不知他跟哪一条路走了。
“小妹妹,还是学生吧,要去哪儿?”司机一边取出一支烟点上,一边问她。
叶娉没有作答。她根本没听见司机在问话,只是呆呆地盯着前面的三岔路口。
※※※
为了不引起司机的怀疑,叶娉故意让司机跟着中间那条主干道又向前行了一程路。
目标始终没有出现。她估计自己选错了方向,于是随意找个地方下了车。等这辆车开走后,她又另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下车后,她神不守舍地跟着那条熟悉的小巷,向造纸厂家属院走去。这时还不到10:30分,妈妈还在摆摊。她本想趁此机会,回屋将钱藏匿起来,但刚走到1楼至2楼的转角处,她忽地停住了脚步。
她对这个熟悉的楼道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
楼道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外,没有别的人。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恐怖片,那里面也有一个女人被鬼附了身,那个鬼就象一个小孩子一样趴在被附身的那个女人的背上,而那个女人却毫无知觉。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感到背后有什么,她感到自己背上好象背着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吓得差点哭喊起来,慌忙向楼下跑去!
到了楼下,看见前面小巷子里的一些熟面孔,她才惊魂略定。
尽管有惊无险,她还是没胆子再独自一人上楼了。
刚才自己追赶雨衣人的事情,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会突然产生那样奇怪的想法?觉得那个穿着雨衣,开一辆黑色摩托车的人是一个杀人凶手,难道……又产生‘共振效应’了”?
她正发呆,忽见住在四楼的陈婆婆提着一兜菜回来,怕她奇怪自己为何不上楼,于是索兴向外面走去。
她决定去妈妈的摊子坐一会,到了中午再跟妈妈一起回家。为防钱过早地被妈妈发现,她走到一个拐角处时,趁人不注意,将黑口袋里的钱与书包里的一部分书对调了位置。
见到妈妈后,她撒谎说今天数学考试了,所以提前回了家。下午老师们要开会,不上学。妈妈没有怀疑她。女儿虽然学习一向不好,但总体上还是很听话,从来没有旷过课。
妈妈问她考得怎样,她说不知道,要下周才能知道成绩。妈妈心想一定考得不好,便不再问下去。见她手里提着许多书,感到奇怪,正要问她为何不放进书包里,突然街对面那家发廊里的两个洗头妹过来买凉面吃,便顾不上女儿了,忙着做自己的生意。
叶娉也借机坐下来,默想心事。
“奇怪,如果……真是梅芳华附在我的身体里,看见那个穿着雨衣的人,她应该能追上那个人吧,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去追那个人去了?”
但是鬼真的跑得过摩托车吗?
她想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一边无聊地看车水马龙的大街,一边继续发呆。
今天是她第一次非常真实地感应到自己身体里藏着另一个灵魂。由于不敢对妈妈说出来,因此更感无助和恐惧。
她不敢象往常一样回家去看电视或者小说。一直坐在妈妈的摊子边,胡思乱想地捱到中午12:30分后,妈妈才将摊子临时托给在对面摆摊的王二娘帮忙照看一下,与女儿回家做中饭。
叶娉趁妈妈做饭的机会,回到自己屋里,将那些钱取出来,全部藏到一只装着旧课本书的大纸箱底。在藏钱之前,她大略记算了一下数目,一共是89000元钱!
加上上次的36000元,她已经“拾到”了125000元钱!
数钱时,虽然妈妈在厨房里,她还是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似乎自己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点钱。
她也弄不清是自己心里有鬼,还是背上真的趴着一个什么东西,总之,她没有一点欢喜感,只是觉得很不安,甚至有一种偷了别人的钱的感觉。
藏好钱后,她马上回到客厅里,打开了电视。
但她什么节目也看不进去,总是觉得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和妈妈外,还有一个东西存在。
她甚至觉得那个东西就坐在自己身边,和她一起看电视。
这种家里有第三个人存在的感觉很强烈,以至于自己连上卫生间都不敢把门关严!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宋半仙!”
宋半仙就是妈妈和舅舅上次请来的那个“高人”。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人都叫他宋半仙。
想到这里,她又大起胆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从纸箱底层取出一捆50元面额的钱,从中取出4张来――她不知道请宋半仙帮忙辟邪到底需要多少钱,估计50至100元应该够了,多取100元钱只是做预备。
取钱时,她不住回头看门口。她总觉得门口好象站着一个人!
将200元放进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包里后,又将剩余的钱藏进纸箱底,然后快步回到客厅里。在电视节目和妈妈的“双重保护”中,她才敢透一口大气!
她在心里悄悄对屋里那个看不见的第三者说:“你放心,我不会忘恩负义的!你离开我的身体后,我每年都会为你烧纸!那个穿雨衣、开黑色摩托车的人如果真是杀害你的凶手,我一定想方设法帮你找到他!那些钱你可以随时取走,你取走了我还是要帮你寻找那个凶手……”
她也不知梅芳华到底能不能听见她心底的声音,只是不住地胡思乱想,不住地在心里跟她说话。
如果这时有人看见她神不守舍的神情,一定会怀疑她患有精神分裂症。
吃完饭后,她也不敢独自下楼,一直捱到妈妈收拾完后,才跟妈妈一起下了楼。
※※※
她本想问妈妈,上次到家里来贴“鬼画桃符”的宋半仙是不是在高新区一座立交桥下面摆摊,但怕引起妈妈的怀疑,终于忍住了。心想宋半仙那样出名,要找到他应该不难。
她在妈妈的摊子边又坐了半个小时后,才谎称要到袁小惠家里去,离开了妈妈。
她家也属高新区管辖,因此离那座立交桥也不太远,乘2路公交车,不到10分钟便到了。
运气不错,她下车后向街边一家小面馆的老板娘打听,果然宋半仙就在立交桥下面摆摊。
“桥下面有三个算命的,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是他。”
她道过谢后,穿过马路向那座立交桥走去。
果然,桥下面有三个算命先生。一个是年轻人,一个是老婆婆,只有左边那人是个五十多岁,个子很矮,但很壮实的男人,看来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可能是在下雨的原因,宋半仙并不象舅舅吹嘘的那样生意好得不得了,每天找他算命的人都要排队!甚至有些人要预约到第二天以后,才可能轮得到。
相反,他完全象个落泊的江湖人,根本没有生意,正跟两个同行坐在赃兮兮的立交桥下面靠打长牌混时间。
叶娉不喜欢打牌,对这种长牌更是看不懂,她对长牌的认识非常肤浅,只知道上面画的一些人物是水浒传里的好汉。
她见宋半仙穿着打扮非常“下等”,想到自己是个高中学生,居然会来找这样的人帮忙,心里不禁有些犹豫。
宋半仙到底是老江湖,最善察颜观色,见她迟疑不决地站在一边看他打牌,他主动转过身去招呼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想算命?”
叶娉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宋半仙?”她感到自己的脸都红到了耳根。
宋半仙微笑道:“我是。怎么,想找我算命?”
叶娉本来并不想算命,但觉得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有点唐突,只得说道:“是。”心想:“过一会再说明我的真实目的吧。”
宋半仙马上放下手里的长牌,拉过旁边的一把矮竹椅子,请叶娉坐。另两个同行见他有了生意,都有些妒忌。
年轻的算命先生干咳一声,回到自己的摊子边。老婆婆虽然放下了长牌,却坐着没动。
叶娉坐下后,宋半仙问她的出生时辰,叶娉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几点钟生的,就胡乱说了一个时辰:“1993年3月19日16点29分。”
宋半仙又问她的名字,听她说出叶娉二字后,宋半仙心里一动,已明白了对方是谁,也猜出了她的真实来意。
他在心里暗暗思量,但碍于两个同行在旁边听,他假装不认识对方,嘴里念念有词,掐指算了一会,便摸出身上的钢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字:
姓名:叶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