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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周是皱眉说:“大晚上的也不关机,吵死了!”抓在手里想关机,无意中瞄了一眼,见上面的屏幕显示的是“殷总”,顿了顿,慢了半拍才想起来是谁,火冒三丈,河东狮吼:“卫卿!”
卫卿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抓了条浴巾赤着脚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周是晃着手里的手机,用审问战犯的口气说:“怎么回事?”卫卿莫名其妙,不过见她那神情,不敢乱说话,拿过来看了眼,看到上面的来点显示,忙说:“生意上的事,你老公发誓,只是生意上的事。”
周是哼道:“生意上的事?大半夜打电话给你谈生意?”别的女人倒还罢了,看见这个名字,她就难堪,恨不得拳打脚踢以泄心头之恨。
卫卿百口莫辩,当下苦着脸说:“老婆,我真不知道,也许她是拨错了也说不定。再说,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周是跳起来,“你找借口也找个好的,这种话我也信?你说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双手叉腰,穿着睡裙在床上跳来跳去,真像袋鼠。卫卿若真有心瞒她,千百个借口也寻的出来。
卫卿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好抿紧唇不说话。周是眉一皱,“严肃点,这是——问你话呢!”差点说成“严肃点,这是打劫!”她自己先掌不住,积起的怒气差点崩溃。
卫卿勉强忍住笑,咳了声,清清嗓子,蹭过来,揽过她的腰说:“老婆,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咱们还不赶快结婚?”他想结婚都想疯了。自从周是在晚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当众叫他老公后,凡是认识的见他就问:“卫总,什么时候补办喜酒啊?结婚了都不通知一声,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大家都以为他结婚了,见面就恭喜。哪知道他万里长征,革命的路途还远着呢!
周是气犹未平,重重哼了一声:“谁要嫁给你?又老又丑,我才不要!”她茫然的想,真的这么早就要结婚吗?对于婚姻,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次次逼迫,令她心神憔悴。
这话没把卫卿气的五脏俱碎,七窍流血,翻不起身。压在她倒在床上,龇牙咧嘴的说:“刚刚说什么?是不是想找年轻漂亮的啊?”宁非的事还没闹完呢,她又来这么一出!气的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周是再气,也知道说错话了,聪明的避开,抓过手机质问:“这事怎么办?你倒是好的很嘛,她都打了我一巴掌,你还跟她暗通款曲?我嫁你才有鬼!”手指一个劲地点着他胸膛。话虽说的狠,动作却颇挑逗。刚柔并济,软硬兼施,双管齐下。
卫卿又气又恼又无奈,抓住她乱来的小手,叹气说:“小妖精,又有什么坏主意了?”每次对他使手段,必定没好事,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歪点子,其中的苦楚不说也罢,血淋淋的折磨史啊。可怜他屡教不乖,每次都逃不过美人计!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是乐在其中呢!
周是将手机往地上一掷。冷声说:“给我换号!”她从来没查过他的短信电话,不代表她不在意!要来就来个釜底抽薪,干净省事!
卫卿怔在当场,果然是雌老虎。
后来他在周是的逼迫下,不得不换了个新号码,整的是满头大汗。可是条件是双方的,他总不能白白换了手机号。他要求周是,凡是和宁非有关的事,必得向他汇报。周是虽抗议,几番讨价还价,哪是他这个奸商的对手,惟有同意。
卫卿和周是,一个色如狼,一个悍如虎。只能说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第57章 信任(上)
卫卿好半晌没说话,点头,“好,你去吧,我相信你。”
自从舞会那晚,宁非没有主动找过周是。俩人偶尔在路上碰面,周是通常会很热情地打招呼,装作十分雀跃的样子。宁非总是静静看着她,默不作声,顶多点头示意,眉宇间有挥之不去的忧郁,十八岁的少年,比以前更加沉默,整日整日不说话。她虽有点尴尬,可是见他似乎不再在意,以为这事总算过去。
过了圣诞节,很快又是新年。天气寒冷,可是还是没有下雪,空气干燥,仿佛怎么补水都不够。太阳很好,朗朗地照在身上,风依旧呼啦啦吹着,长发纷飞,擦着脸上很不舒服。又是一个冬季,她额前的发已经遮过眼睛。元旦前一天,意外地接到宁非电话,淡淡地说想见她,语气很平静。可是那种平静却让她非常不安,赶紧找个借口拒绝了。
第二天,她一直待在图书馆消磨时间。有认识的人见了她,吃惊地说:“周是,你在这儿啊,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疯了!”周是吓一跳,连忙问谁找她。那人摇头:“不知道,反正我碰见好几个人问你在哪,到处找你,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周是赶紧出来,从储物柜里拿出包,掏出手机一看,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有宁非也有其他同学的。
她想了想,先回陆丹电话。陆丹叫起来:“你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她忙问什么事。陆丹说:“宁非一整天都在找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问我你去哪了,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呢,你赶快回来,他现在还站在楼下等着呢。大冷的天,我看了都心疼,外面风多大呀!”
周是匆匆跑回宿舍,老远就看见他手插在口袋里,斜倚在树干上,既没戴帽子也没围围巾,敞着领口,眼睛茫然地看着远处,好像不知道冷似的。她连声责备:“怎么站外面!要等也进去等!”拉着他进会客厅,又问他冷不冷。
他摇头,任她推着他坐下。身后是暖气管,空气干燥温暖。周是咬唇看着他,轻声说:“还说不冷,脸跟冰似的。”既心疼又无奈,问:“找我有事吗?”如此兴师动众,闹的大家都知道。又解释:“我一直在图书馆,手机没放身上,还是有人告诉我才知道你找我。”
他点头,“有事。”周是沉吟了会,问什么事。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周是,我挺想你的。”声音低沉,隐隐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压抑不住的惶恐与渴望。惶恐因为她,渴望的也是她。他一直都十分清醒理智,他知道她有喜欢的人,要结婚了,可是还是无法自控,惟有沉沦。他甚至不敢有所要求。
周是拍着他的肩,“宁非,不要这样,你对我只是一时的迷恋,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不要因此影响生活,耽误了学习。这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我希望你高高兴兴的,大声地说笑,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可惜我不能做到,还使你这么痛苦,真的很抱歉。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不安。”看着他,露出真正的情绪,“宁非,我一直很担心你。”眼睛里满是忧虑,担心他年少冲动,容易偏激。
他看着她清澈如水的双眸,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低声说:“让你担心,是我不对,可是我却有一点高兴。放心,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的。以前,我父母离婚的时候做过,后来觉得傻,所以不会再做了。我首先要好好的,才能继续爱你,是不是?”他奉献的是全部的真心。
周是不是不感动,可是她说:“我也爱你,像家人一样。”宁非有瞬间的颓然,很快恢复过来,看着她说:“好,就算这样,我已经满足。”他最怕她拿他当陌生人看待。微笑说:“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普天同庆的日子,我们也应该出去庆祝是不是?如果你刚才说的话不是为了哄我,就一起去。”有点强迫的味道。他今天下了很大的决心。
周是为难的看着他,“宁非,这次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去不了。我晚上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他不为所动,他已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借口。周是见他不相信,叹口气,真是“狼来了,狼来了”喊多了,说:“今天晚上,我要去卫卿家里吃饭。大家都会来,我不能缺席的。”每到节假日,她总要回卫家吃顿便饭。
宁非站起,看着她说:“我在画室等你,一直等,直到你来。”周是急了:“宁非,是真的,每年的今天我都要去他家里吃饭的。”他不说话,也不再看她,推开门就这样走了,外面是凛冽的寒风,浓云阴沉沉的压下来。
周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她的解释,想了想,给他发短信,说她晚上不回学校,去不了画室,让他也别去。
傍晚时分,卫卿来接她,送了一大捧鲜艳的玫瑰。周是惊喜不已,情不自禁亲他,笑问:“怎么想着给我送花?情人节都不送!”连声赞花漂亮。卫卿笑:“怎么没送?都让人订好了的,谁叫你硬是要去酒吧!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花,以前应该天天送,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了。”周是做了个鬼脸,“是啊,这么好的法子,你以前怎么没想到?你不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嘛。”
卫卿叹气:“总以为你与众不同,哪知道你也不可免俗——我现在有没有讨的西西小姐的欢心?”周是装作大方地说:“喏,在这里,拿去吧。”然后递给他一块硬币。卫卿笑:“你的欢心就只值一块钱?”周是摇头,“我的心不要钱,全部白送给你。”将他的手按在胸前。
卫卿温柔地亲她,像个绅士。俩人最近总是吵吵闹闹,很久没有这么甜蜜安心的感觉。周是忽然说:“卫卿,有时候我很无礼,可是那也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所以,你要对我好点。”卫卿蹭着她鼻子说:“当然。”
俩人牵着手回来,在门口碰到刚回来的卫安,笑着打趣:“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三岁小孩过家家呢,还牵手。”卫卿脸皮那么厚的人,脸有些红了,是真不好意思了。周是忙跑过去,挽住卫安的手臂,讨好地说:“大哥不生气了吧?”卫安大笑,敲着她的头说:“就你古灵精怪!”
卫妈妈迎出来:“人还没进来就听到笑声,什么事这么高兴?”笑眯眯的。卫安笑:“问诗诗啊。”卫妈妈笑说:“诗诗,你一来,大家就高兴。”卫安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又开玩笑:“卫卿,还不赶快娶进门,小心被人拐跑了!”周是娇嗔道:“大哥,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大嫂去!”说到陈丽云,卫安神情闪了下,“她最近忙,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周是忙说:“肯定回来,不用说啦。”
一直到吃饭,陈丽云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问她身边的副官也说不知道。众人情绪多少受到影响,周是尽量讲学校里的趣事。说她们美术系,某某某同学,书念到一半,突然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男儿当建功立业,驰骋疆场,于是投笔从戎了。整个学校都震动了,美术系还从没出过这么有气概的人,开了个大会欢送他,连校长都出席了。
卫老将军听了说:“这位同学投笔从戎,为国效力,值得表扬。凡是男的,就该去当几年兵,磨练磨练,只有吃过军营的饭,才有资格称的上是男人。”用筷子指着卫卿说:“我一直想送他到部队里去摸爬滚打几年——”卫卿忙说:“哥当年不是听您的话去了吗?我搞经济建设也是一样为祖国人民做贡献嘛。”
卫妈妈忙岔开话题:“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有什么意思。吃饭吃饭——”卫安当年在军校念书的时候,每次回来,身上一片淤青,体无完肤。卫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后来死都不肯让卫卿去了。卫卿也很争气,考上了清华,工商管理学硕士读下来,自然不用去部队当兵了。
刚吃完饭,陈丽云回来了,连声说:“路上堵车,回来晚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