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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纪雍往府中客房内暂一安置,阳天立即就向后院的书房走来。刚才他已听那阳文说了,父亲正在书房内。
“父亲,那纪雍我已把他请回来了。”阳天虽然低垂着头,但心中却有些得意,父亲曾三番五次请不来的人,自己一出马就给带了回来,是不是说明自己比这位当太守的父亲更有能耐?
“哼,你倒是有些计谋!”刚才阳武已把纪家屯外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阳复清,他自然知晓事情过程,对这个儿子的做法,他虽然不屑,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父亲,你不见见那纪雍?”阳天有些不明所以,前晚看那纸上写满了纪雍的名字,想来是在父亲心里很是重要。原本以为自己把纪雍带回,父亲一定会求贤若渴地前去探望,却没有想到依旧在那里不慌不慢地挥毫泼墨。
“天儿来看!”阳复清又是半晌不语,直到一副图画完,喝了口暖茶,方才向阳天招手道。
阳天凑近去看父亲刚才画的那副画,却是一匹俊马,正被人牵着往一处府院走去。虽然阳天不懂画,但看得出,这画骨肉清晰,很是出神。不过可惜的是,阳天完全不明白父亲让自己看这画的意思。
“驯马之道,在于恩威并济!虽是一味施恩,只会让马更添傲气,反难驯服。若是只知威压,虽然能让野马成养,但只知一味讨好,你要之何用?”阳复清抚着胡须,话里有话。
“父亲的意思是,你要冷这纪雍几天?”阳天总算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眨了眨眼,问道。
“不错!”阳复清说着,又道:“但这几天你要帮我多多照待纪雍,切莫让他心生恼意为是。”
“说实话,孩儿虽然与那纪雍接触不多,但看他为人也不过如此,却不知为什么父亲如此着意于他?”阳天忍耐了许久,总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呵呵,早知道你会有此问!”阳复清一笑,道:“你可知我让你姐入宫的想法,是谁提出来的?”
“莫非是那纪雍?”阳天这下子可是恼了,算算那楚王的年纪,恐怕也有四十好几,而自己的姐姐才不足二十岁,如此不堪的计谋,若真是纪雍所出,自己以后倒是要真真的好好“招待、招待”他了!
“然也!”阳复清说着,又递出来一封信,笑道:“你姐,已被封为楚王贵妃了!”
从父亲的书房出来,阳天立即就想找那纪雍好好的问候问候他,却被阳文拉住,递上一张薄如蝉翼的名贴道:“公子,有一自称姓秦的人求见。”
“姓秦?我怎么不认识姓秦的人?”阳天说着,抽出名贴一看,却见秦泰来三字很是显眼,立即换脸说道:“那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公子不急,那人就在前院客厅。”阳文见他如此重视这人,知道自己先前没有怠慢这人是对了,连忙前头带路,领着阳天往那客厅走去。
“秦先生不是说要离开南京几日吗?又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阳天老远就见秦泰来在客厅内悠悠然地喝着热茶,于是笑道。
“呵,公子的东西珍贵无比,我怕别人先下手得了去,承蒙一些南京城内的朋友照顾,给在下周转了些银子,这才提前来告诉公子。”秦泰来起身笑道。
阳天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明白这秦泰来的心思,奸商果然是奸商,那日在翠玉阁说好了五天后进行拍卖,现在却忽然提前,无非就是打另外一些商人个措手不及,他好乘机用尽量低的价格拍得项链!
明白了这个,阳天心中有了计较,虚颜笑道:“原本先生能提前筹集到钱,我自然更是乐意,只是事先约好了五日之期,这忽然提前,却让我没个准备,因为还有一些南唐商人听说要拍卖此物,正匆匆赶来,现在恐怕还在途中。”
“这个嘛……”秦泰来见阳天拒绝,有些犹豫,思虑了许久,方才下定决心,道:“公子放心就是,等明天拍卖时,只要有商人出价,我都以高出价值二倍的银子买下此物如何?”
乖乖地!这秦泰来疯了吗?阳天看着秦泰来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像他这样精明的人,绝对是不会疯的!但无论如何,二倍市值购下项链,这秦国最大的商人,又能转卖给谁呢?
商人重利,阳天明白,这秦泰来亏本购下项链,恐怕是有所图谋!
第十三章 旷世拍卖
秦泰来见阳天神情犹豫,心中疑虑不安,怪只怪自己实在是太需要那根项链,才会犯了商人大忌,所欲外露,让阳天抓了机会。
“秦先生!”阳天一拱手,笑道:“虽然先生提议于在下来讲,大有好处,然则在下虽然不才,却不能做那言而无信之人,先生还是请回吧,三日后,翠玉阁拍卖会上,先生着意就是。”
“公子且慢!”秦泰来见阳天要抬茶送客,急声道:“事到如今,秦某只好实言相告。”说着,扫了眼阳天四周的阳文等人,欲言又止。
“公子,后院还有些事,属下先退了。”阳文见状,连忙躬说完,领着那些俾女侍役等人出了屋子,厅内,止剩下阳、秦二人。
“秦某虽然有此钱财,但自古商人身份低下,许多事情,还需要倚仗官权。前日听闻楚国蜀地木材要下放于民,秦某就想染指其中,于是着意与伍相长子伍天结交,前日公子展露项链,正被那伍公子看到,于是他命我买来。虽然秦某知道此物价值太贵,实在送之不起,但伍公子之命,秦某却也不敢不从。是才厚颜请求公子提前开拍,秦某也是存了私心,想尽理以低价购得此物。”秦泰来现在只能以实言相告,望以诚心打动阳天,让阳天能便宜卖给自己!
“先生此言差矣!”阳天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为了送礼,他虽然从不忌晦为达目的要使些手段,但这种人,却是最容易赚钱的!想那前世的时候,有一些人为了巴结上司,就替上司花钱送他们的子女到学校里去学习,每次交费的时候,连简章看都不看,直接问什么学费最贵就选哪个!还不是为了在上司面前花钱买好?
阳天知道,虽自己此时一松口,恐怕就是几万两银子没了,这秦泰来富可敌国,不赚他些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于是道:“想以先生之富,放眼天下,恐怕只有南唐固氏可以比肩!何以先生又会在乎这点区区小利?”
“公子言下之意,是不愿卖予秦某了?”秦泰来在楚国做生意,向来是无往不利,现见阳天竟全然不为所动,心中不由得怒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守公子,就这般看不起我?
“然也!”阳天对秦泰来的怒意看在眼中,心里知道现在已得罪了这位楚国首富,当下把心一横,冷笑道:“莫非本公子不卖,秦先生还要强夺不成?”
“秦某不敢!”秦泰来强压心中怒气,向阳天微一垂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沉脸道:“公子需要记住,处处留有余地,方可海阔地宽!”说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哼,就凭你这种人,也要我留余地?”阳天怒极,秦泰来临走时那明显带着威胁味道的话,让阳天下定了决心:除非你不买,你来买,我非剥你三层皮不可!
骂完秦泰来,阳天转眼又想到自己不使些手段,如何能让秦泰来吃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中,立即高声唤道:“阳武,去把燕三给我找来!”
五日之期一晃就过,至了拍卖这一天,阳天直到太阳落山方才起床,漱洗过后,就由阳武驾车,数十名家将随护,急急的往翠玉阁赶来。
一路上,早有声闻的人们正往翠玉阁赶去,阳天看着这络绎不绝的人流,不由得暗自皱眉:这样多的人,又如何出价呢?
待到翠玉阁门口,阳天吓了一跳,门口人山人海,把原本宽敞的翠玉阁围得水泄不通,阳天这个项链主人,也只能在外面望人兴叹!
“公子莫急,这是有人故意施为,待我让张信昌调来城卫军驱赶开就是。”阳武一眼就看到夹在人群里的一伙黑衣人在那里扇风点火,立即向阳天说道。
“哼,看来这人气量如此之小!”阳天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那秦泰来在后面指挥的。心中虽然恼怒,但阳武要驱赶开这些人来,却是万万不成的,你搞拍卖会,还怕人参加的少了吗?
转眼一想,阳天计上心头,对那阳武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然后随着几名家将,弃了马车,悠悠然地往翠玉阁对面的茶铺走去。
一壶热茶未尽,阳武就与张信昌率着千余名城卫军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一名校尉提了浆桶,执着红纸,由几名卫卒开道,生生闯到那翠玉阁门口,在那门上贴了一个告示,然后执刀侍立,怒目瞪着那些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很快,一条消息传了出来:此次拍卖要以千两银子为押,若无银子,就不得入翠玉阁的院门!
等了一柱香后,张信昌见那些老百姓们依旧不肯退下,于是把手一挥,身后如狼似虎的卫卒立即冲进院内,把那些没钱只是来胡混的人给赶了出来,止留下十数名付了质银的人。场面顿时一清,阳天这才迈着方步,率着家将,缓缓走进翠玉阁。
第一眼,阳天就看到了坐在厅内中央的秦泰来,见他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阳天心中不屑,在经过他身边时,忽然俯下身来,凑在他的耳边,故意用一种全厅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秦先生啊,处处留有余地,方可海阔地宽呐!”
说完,不理会秦泰来脸上忽青忽白的模样,缓步走到楼上,让那老鸨把早准备好的两卷红布推了出来,从三楼往下一抛,两条巨大的宣传横幅展露出来,上面是由南京城最出名的书法家刘艺技写的上联:试问绝世珍宝花落谁家。下联是由阳天早一天用根拖把,自己踩着红巾涂抹出来的:还看今夜拍卖谁笑最少。
这半文不文,半白不白的横幅一展出来,隔着那矮矮的院墙,就算是翠玉阁外面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满城哗然:拍卖一个项链,跟笑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虽然此时天色已晚,但正是拍卖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外面陆续又走进来一些商人,阳天一看这些人的打扮,知晓这些便是南唐商人,看看大厅内聚集了数百名来自四面八方的富绅,阳天知道,拍卖会也要开始了!
早已布置好的纱帐内,一座铺着红毯的T形台凸露在外。这是阳天根据后世所走秀设计,花了一天的功夫才临时建造出来的。大厅内的灯光熄下,黑漆漆的敞厅内只见楼顶那一处当亮。
随着轻柔飘渺的音乐,一个恍若下凡仙子般的女子款步从台后走出,雪白娇嫩的脖子里,佩戴着一根流彩四溢的项链,虽然四周无光,但这项连竟如夜明珠一般,自动发出光亮来,还时不时的流转,直如活着一般!看得台下本是心存好奇的富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看得那些富绅带来的女子们个个惊呼出声。
秋嫣缓缓走到台前,如同阳天教她的那样,在T台前端摆了几个风情万种的姿势,这才又缓缓往台后走去,五步一回头,风情万种!
“一万两银子!”不等秋嫣离去,就听到台下有人忽然高叫道。
“我出三万两银子!”见有人起了先,另一人立即加价道。
这些人全然不懂拍卖会的规矩,也是阳天先前没有准备好的原因。但同在有人出声竞价,阳天也知道应当乘热打铁。立即吩咐燃灯,然后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