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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爹训了一顿,她才没有在早上练唱,但还是经常“哦、哦、哦”地鬼叫。
大概练了十来天吧,那花旦说她练得不错,挺有唱戏的天分。还跟她开玩笑,说想收她做徒弟,带她到全国各地唱戏。她把人家开的玩笑当真,回家跟我们吵了半天,非要跟人家到外面闯一闯。我跟她爹也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愁。
还好,她这劲头来得快,去得也快,戏班离开王村后,她对唱戏的兴趣渐渐就消退了。恰巧她二伯父又在县城开了间照相馆,她看着觉得新奇,整天想往县城跑,唱戏的事就再也没有提过。
当时去县城不像现在这么方便,去一趟得花上大半天,只好让她周末在二伯父家里过夜。后来学校放暑假,她干脆就在二伯父家里呆了两个月。那段时间,她每天都缠着二伯父教她照相,二伯父可被她烦死了。
她这么喜欢照相,我还以为她长大后会像二伯父那样,在照相馆里工作。可是,暑假刚过完,她对照相的兴趣也就没了,之后再也没有吵着要去照相馆。
后来她还学过很多东西,像画画、剪纸、缝纫、织毛衣……噢,她好像还学过修理电器呢!不过她只会修理收音机之类的小家电,而且小问题还可以,大问题她就没辙了。
她学过的东西虽然多得数不清,不过没有一样能超过三个月,有时候学几天就已经腻了。她这种三分钟热度的性格,什么都想学,但什么都没学好,到头来只是浪费时间,长大后还是啥本事也没有……
梁婆婆非常客气,想留我们吃晚饭,但我可不敢领她这份人情。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调查她的女儿跟藏镜鬼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她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冤枉她的女儿。
跟梁婆婆道别后,我们再次前往梁彩霞的住处。
梁的房子位于山脚,地处偏僻,必须经由一条小路进入。因为汽车不能通过这条小路,所以我们就像之前那样,把警车停在小学后便下车步行。跟之前不一样的是,此刻不再艳阳高照,而是日落西山。
本来想赶在天黑之前,把梁彩霞带回警局问话,无奈前往梁村期间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不可想就此白白浪费一天时间,而且我若然空手而回,老大也不会放过我。所以,虽然明知天黑以后,有可能会受到藏镜鬼袭击,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前往目的地。只是一再提醒同行的雪晴及王达,留心将会出现的危险。
还好,一路上并没遇到奇怪的事情,我们平安无事地通过那段令人感到不安的狭窄小路。然而,当我们来到梁彩霞住所前的空地时,王达突然停下脚步,声音颤抖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突然冷了很多?”
“有吗?我倒觉得有点热呢!”我疑惑问道。
虽说晚风略带寒意,但我们刚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不出汗就已经不错,怎么会觉得冷呢?难道……
突如其来的破风声证实了我的猜测,雪晴机敏地把我拉到一旁,与我肩贴肩地藏身于一棵约两层楼高的大樟树后。王达未曾与藏镜鬼交手,不知道我们正受到袭击,傻乎乎地呆立于原处。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王达徐徐倒下。鲜血从他的肩膀流出,把洁净的警服染红了一大片。他倒地后抽搐了几下便纹丝不动,看样子马上就会挂掉。
他的位置跟我们距离不足十米,我很想把他拉过来加以救助。可是,我们一旦离开樟树的掩护范围,必定会成为藏镜鬼的活靶子。而且我们身上没有任何药物,就算把他拉过来,也不见得能把他救活。
若不想他就此英勇牺牲,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将他送到医院。因此,我们必定尽快把藏镜鬼解决。然而,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我们现在连藏镜鬼的藏身地点还没弄清楚,不被她做掉就已经算不错。
这里是藏镜鬼的地盘,她对附近的地势比我们熟识。在这里跟她硬拼,对我们非常不利。既然打不过,那就只有逃跑。可是此刻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一样容易的事。
就在我为此而绞尽脑汁的时候,空洞而飘渺的阴冷笑声,于宁静的夜空中回荡:“嘻嘻嘻……刚才我还在为昨晚没能要你们的命而感到可惜,没想到你们竟然主动来送死!”
廿三章 等待援救
诡秘的笑声于夜空中回荡,藏镜鬼狰狞的脸孔亦于樟树后方约二十米,一栋平房的窗户中显现。虽然明知她只不过是装神弄鬼,但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藏镜鬼,我们已经把你的伎俩看个透彻,你识趣的话就乖乖地束手就擒。要不然待会大部队来了,你就等着变蜜蜂窝吧!”我背贴樟树仰头叫道,并示意雪晴留意周围的动静,以便肯定对方的藏匿位置。
雪晴谨慎地审视周围的环境,缓缓拔出配枪戒备。与此同时,窗户里藏镜鬼举起苍白而纤细的右手,锋利的鬼爪从指尖缓缓伸出,空洞而飘渺的声音随着她的嘴巴张合,于夜空中回荡:“嘻嘻嘻……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这里可是穷乡僻壤,别说不通高速公路,就连像样的马路也不多。你的大部队恐怕在你的尸体僵硬之前,也赶不过来。”
我仔细聆听她的声音,想借此确定她的位置。虽然她的影像出现在樟树后方,但声音明显来自樟树前方。而且从王达中弹的角度判断,枪手的藏身点应该也在樟树前方。
为了进一步确定她的位置,我蹑手蹑脚地把头探出树外,以查看周围的动静。前方除约七十余米外有另一棵樟树之外,便只有一栋建筑物可供藏身。而这栋建筑物就是梁彩霞的房子。
可是,倘若梁彩霞把藏身点设于家中,无异于承认自己与藏镜鬼有直接关系,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判断有误时,令人畏惧的破风声又再响起。
我猛然把头缩回来,藏身于暂时能保命的樟树后面。一道劲风随即于身旁掠过,我仿佛听见能致人于死地的剧毒酒精子弹,擦过树皮的声音。
“你的王八功练得还不错,不过好运不会伴随你一辈子。下一次,我的将会刺穿你的心脏,嘻嘻嘻……”藏镜鬼轻轻晃动带有利爪的手指,发出令人畏惧的阴冷笑声。
被讥讽为王八,是一件很窝囊的事,还好我脸皮厚并不在乎。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能把命保住比什么都强。而且在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间,我发现房子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光点。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我已能确定那是枪管在月光下的反光。也就是说,枪手的藏身点就在二楼阳台!
雪晴亦注意到这一点,无奈对方借助阳台上的栏杆作掩护,于现时这种阴暗的环境下,就算再优秀的神枪手也难以准确命中目标。但我们只要离开樟树的掩护范围,就会立刻暴露于对方的枪口之下。
当我为自己的推理而自鸣得意,等待藏镜鬼束手就擒之际,身后传来一把粗野而愤怒的男性声音:“竟敢砸我家的窗户,他妈的想找死啊!” 被藏镜鬼射破窗户的房子里,走出一名粗壮的中年男人,手持木棍向我们怒目而视。他大概以为是我跟雪晴打破他的窗户,似乎还想上前揍我们一顿。本以为在傅斌到来之前,就能让躲在树上藏镜鬼束手就擒,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跳出来搞局。他要是冲过来,进入枪手的射击范围,势必成为藏镜鬼要挟我们的筹码,那样麻烦可就大了。然而,就在我准备喝止这名汉子时,却发现附近几栋房子的村民,似乎都被刚才的枪声惊动,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有三两个胆大的村民,看见汉子拿着棍子上前,更走出门外,似乎想过来跟我理论。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帮村民轰回去的时候,一下枪声响起,随即听见雪晴如风雪般的冷酷声音:“子弹不长眼,不想死就立刻滚回家里把门窗锁上。” 雪晴这响枪声比任何解释更有效,汉子惊愕片刻,随即连滚带爬地逃回家中,重重地把门关上。其他村民见状亦慌忙地返回屋内,紧锁门窗。我环视周围的情况,确定再没村民跑出来溜达后,便高声对藏镜鬼喊话:“要是村民都打电话报警,恐怕马上就有大批**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你们不想被打成马蜂窝,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对方没有立刻作出回应,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经过良久的沉默后,空洞而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暂且放过他们,赶紧到圣坛**,别耽误祭祀仪式。” 她这句话显然不是跟我说,难道是给枪手下达的指令?
枪手藏身于二楼阳台,不但逃走路线众多,而且持有武器,若要逃走并不困难。但躲藏在樟树上的藏镜鬼却不一样,除非她长着翅膀,否则必须先爬下来才能逃离此地。只要我在树下蹲着,就不愁她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把他们其中一个抓住,另一个也跑不到哪里去。因此,我便安心地蹲在樟树下,仰头叫道:“藏镜鬼,你是跑不了的。我不但知道你的位置,还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今天让你们跑掉,只要通缉令一出,早晚也能把你们抓捕归案。” “嘻嘻嘻……你以为自己的本领真的有这么大吗?还是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她还在嘴硬。“看来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就算等天亮你也不会下来。好吧,仔细地给我听着……”我背贴着樟树朗声道:“我们今天仔细地分析过梁彩霞的遇袭经历,发现当中存在严重漏洞。那就是身穿民国旗袍的蔡家大小姐,因为旗袍的下摆较为狭窄,不可能把脚抬起,更不可能一脚把梁彩霞踹倒。其后,我们在梁婆婆口中得知道,她女儿自小就非常好学。据梁婆婆说,她女儿学过戏曲、摄影、画画、剪纸、缝纫等多门手艺,虽然全都是半吊子,但倘若能灵活变通地运用这些手艺,要让传说中的藏镜鬼显现于人前并不困难。” “嘻嘻嘻……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不就漫山遍野都是我的分身?”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急促,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其它原因。“你虽然没学好戏曲,但学会如何运用声线,能说出藏镜鬼那种空洞而飘渺的声音;你虽然没学好照相,但学会光影投射的原理,能把藏镜鬼可怕的形像投射于镜子及窗户上;至于画画、剪纸、缝纫等手艺,虽然你也没学好,但至少能够用于造作藏镜鬼的原形!”我义正辞严地仰天叫道:“我说的没错吧,梁彩霞!” “嘻嘻嘻……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呢!不过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嘻嘻嘻……” 藏镜鬼……或者该说是梁彩霞,她的声音虽然比刚才更为急促,但却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不断回荡于夜空之中的阴冷笑声,时大时小,若隐若现,宛若虚无飘渺的鬼魅,令人感到不安。我不明白她在身份被识破后,为何仍能发出如此自信的笑声,难道她另有对策?就在我为此而感到疑惑时,手机突然振动,是雪晴发来的信息——王达不见了!
廿四章 藏镜鬼众
被枪手击倒后,一直躺在樟树附近的王达,突然不见踪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他还活着,只是因为害怕而偷偷溜走。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毕竟百草枯也不是盖的,卢老师就是例子。被混有百草枯的酒精子弹击中后,虽然不一定会立刻死亡,但就算一时半刻死不了,亦不见得可以行动自如。
我突然想起那个能让死人复活的阿娜依,该不会是她让王达的尸体复活吧?这个想法虽然荒诞无稽,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因为阿娜依曾自称“赤地之神”,而根据卢老师的通话录音,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