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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声嚷嚷道:“迪乌大人,迪乌大人,我给你找到认识马尔文的人了!”
“呵呵,是小阿米回来啦,声音这么大,又在外面闯祸啦?”
玛吉又羞又急,忙道:“迪乌大人乱说哦,有尊贵的客人呢。”
“噢。”老者这才转过身来,注意到卓木强巴他们:“下戈巴族人?怎么可能?”安吉姆迪乌年岁在六七十岁之间,看上去比亚拉法师还要苍老,一张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头上包着头巾,但显然没有留发,倒是有两缕长髯和下颌的胡须汇集到一起。
玛吉笑道:“迪乌大人也有不灵的时候!他们可不是下戈巴族人,他们是外面来的客人!”当下将卓木强巴等人一一作了介绍,又径直从迪乌大人里屋拖出许多坐垫,让大家坐下。
知道了卓木强巴他们的身份之后,这位迪乌大人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说你们的来意吧,远方的客人。”
亚拉法师道:“我们追寻着光明的帕巴拉足迹,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
“啊!”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这位迪乌大人还是忍不住打断道:“戈巴族,帕巴拉神庙!我明白了。”他站起身来,不安地走了两步,道:“似乎所有从外面来的人,都是为了帕巴拉。那里可不是那么容易去的。”他看了玛吉一眼,叹息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帕巴拉神庙和戈巴族的事,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
老人整了整衣衫,重新坐下来,缓缓道:“我们韦达族人很早很早就已经在这里定居了,只比岩穴人和雪山人来得稍晚。”
“雪山人!”岳阳一听这个发音就惊呼起来。安吉姆迪乌对“雪山人”的发音类似于“沙司玛桑米”,或是“哈斯夸昂矣”,岳阳用“雪山”和“人”的古藏语发音拼接,却发现不是那样的。亚拉法师解释说,“雪山人”的发音应该是象雄语,或是比象雄语更早的古老语言,发音一直保留至今,所以不能用古藏语去拼读。
安吉姆迪乌停下来,岳阳不好意思道:“我……我是说,能跟我们说说你们传说中的雪山人吗?”自从上次亚拉法师提到雪山人之后,岳阳就从方新教授的资料中查找了关于西藏雪人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从十九世纪末至今,在喜马拉雅山脉附近寻找雪人的官方明文记载,就多达上千条,各种名义的寻访雪人考察团进山次数,比珠峰科考次数多多了。
而且,他们还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比如科研学者认为,人类与雪山人有着共同的祖先,两百万年前,古猿从树上下地,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南方巨猿身材高大,其中的一部分向着人的方向进化,而另一部分则分化成纤细种、粗壮种以及鲍氏种。最初南方古猿进化成能人,就是能制造简单石头和工具的人类祖先,开创了人类的旧石器时代。
一百万年前,冰河时期降临,非洲的荒漠沙化进程加速,一支留在非洲的能人又进化成直立人,他们学会了用火,语言更明朗。非洲土地的沙漠化扩张,导致直立人不得不离开非洲,向世界各地迁徙。中国有名的北京人、元谋人、蓝田人都属于直立人;直立人抵达欧洲稍晚一些,它们进化出德国海德堡人,进而又演化出尼安德特人。
约二十五万年前,非洲环境进一步恶化,停留在非洲的一支直立人进化成智人,智人开始了第二次全球迁徙。其余分散到各地的直立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进化,他们与智人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期。直到六万年前,又一次冰河期到来,全球生存环境恶化,智人在劳动中,智力不断进化,终于诞生了晚期智人,或称新人、现代人,其外形和大脑容量几乎与今天人类相当,并渐渐取代了未能继续进化的直立人。人们将晚期智人分为四个种属:中国、东亚、美洲印第安人属于黄种人,称蒙古人种;欧洲、北非、南亚属白种人,又称欧罗巴人种;此外还有非洲黑种人、澳洲棕种人,自此形成今天的人类格局。
让那些人类学家和藏学家感兴趣的是,很多西藏的远古传说,竟然与人类进化史有着惊人的相似。比如藏族人类起源传说,由猿猴进化成人;还有雪山人与岩居人的战斗传说,几乎就是智人和直立人战斗的翻版;甚至连雪山人,也暗含了大冰河时期的内容。因此,那些人类学家推断,今天仍流传在雪山各地,被许多传说和许多人亲历过的雪山人,极有可能是在智人与直立人更迭交战时,进化成适宜在冰河时期生存的直立人。由于冰河的退去消融,其余大部分生存空间都被智人占据,唯有世界第一屋脊——连绵的雪山高原,保留下一小块适宜雪山人生存的空间。
而且岳阳、张立他们通过研究还发现,整个人类的进化历程,与方新教授所说的智慧狼王产生的过程是何其相似,简直可以称得上一致。也就是说,不管什么种属,都必须经历这相同的过程,才能进化出足够的智慧。生存空间恶化、共同生活劳动、不断的迁徙,等种群数量和对抗环境的能力都达到一定程度时,才开始定居,经过上万年的积累沉淀,才慢慢有了变化。
安吉姆迪乌没有这些科普知识,但他听过传说,从老一辈,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他道:“雪山人是这里最早的居民之一,所有的传说都这么说。他们的身高起码是我们的两倍,传说中,雪山人有着厚厚的皮毛,在雪山上来去自如,根本不惧怕冰封和严寒;他们徒手就可以打翻野牦牛和雪豹一类;他们也有自己的部落,有自己生产的工具,不过比我们的工具要差些,大部分是石头制品,也有金属制品。但是传说中的内容很少,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许多传说还是下戈巴族人带给我们的。”
安吉姆迪乌给出的传说内容如此之少,岳阳不由皱了皱眉头,一瞥眼,看见法师在注视自己,让他不要随意打断安吉姆迪乌的话。
安吉姆迪乌见岳阳没了问题,才接着道:“其实,我们的先祖来到这里是为了躲避战乱,到这里来的人似乎都是同样的目的。戈巴族人是最后一批迁来的,但却是最强大的,虽然他们和我们一样,都称为岩穴人的后人,但年代相隔久远,他们早已和我们有了很大差异。他们占据了原本属于雪山人地盘的最上面一层,并在圣域征调人手,修建帕巴拉,没有哪个部族可以反抗。”
“为什么选择最上面?”胡杨队长不禁问道。第二层平台大约在海拔四千米左右,第三层平台就已经到了六千米附近,那可是已经接近雪线,而超过海拔五千米就不适宜人类居住了,这是常识。
迪乌大人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那里的人最少吧。在戈巴族人到来以前,第三层平台上似乎只有雪山人,那里的环境不太适合其他部族生活,但后来戈巴族强占了那里,那些反抗的雪山人被杀的杀,逃的逃。后来才有传说,戈巴族在上面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地方,因为那里一直被冰风和雪雾包裹着,所以一直也没有被人发现。传说上面有一大片地方,没有多变的天气,没有可怕的白骨森林和凶猛的巨兽,距离神圣的雪山也最近,那里的草永远是青的,那里的水永远是暖的,那里的云永远是白的,一年到头,都是春天。也有传说,是戈巴族人造就了那一切,总之,传说中,戈巴族太强大了,他们有最强大的武器、最强大的巫师、最强大的军团,他们的技艺令人惊叹,他们的智慧更是高绝,他们已经不再使用马尔文,而是另一种文字,还发明了可以书写文字的东西,不再写在树皮上,他们有可以操纵火焰的神通,还能令木头自己行走……”说到这里,安吉姆迪乌停了下来,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外来人都是很惊讶的。
不过亚拉法师等人似乎毫不惊讶,而是继续问道:“后来呢?戈巴族占领了第三层平台后呢?”
“后来……”迪乌大人回忆道,“传说在第三层平台修了很多石头城,就连那些被征召的建设者也承认那是奇迹的代表,是天上的神鹰带来的祥瑞,我前面说的传说也都是他们带回来的。但是后来戈巴族人却死死把守着那些城堡,他们把其他人都赶了下来,其他部族的人谁都不许登上第三层平台一步,以后发生了什么,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曾有试图登上第三层平台的人,但是据说那些上戈巴族人,会毫不留情地将所有登上第三层平台的人杀掉。”
“啊,为什么这样子?”玛吉忍不住叫出声来。包括亚拉法师在内,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说上去的人都被杀死了,那消息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呢?”岳阳质疑道。
迪乌大人道:“总是有勇士冒死前往第三层平台,而也有幸运儿逃下来。以前的上戈巴族人和我们大致相似,分布在各个地方,以部落群居为主,部落之间也有争斗,所以只要在上面小心点不碰到他们,还是有机会的。当然,这些消息都是近一两百年才流传开的。根据部族古老的传说,在好几百年前,去第三层平台的人,是绝没有任何机会活着回来的,他们都一去不返了。”
卓木强巴等人面面相觑。不对啊,这种说法和他们已知的完全不吻合。戈巴族就是光军,那是一支完整的部队,怎么可能分成各自不同的部落呢?难道是时间久远,光军也被分散成一个个小团体,为了取得最高统治权而相互争斗起来?而亚拉法师在心底更是肯定,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传说错了?或是那些上第三层平台的人,根本没有上去过,不过是瞎编一气?
“他们上去做什么?”岳阳不解。
“做什么?”安吉姆迪乌苦笑道:“为什么你们不远万里,不惧这一路上重重艰险,也要到这里来?为什么你们同伴死伤无数,你们仍不肯回头?别告诉我你们来到这里,没有一个同伴伤亡。你们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去第三层平台?”岳阳张了张嘴,安吉姆迪乌接着道:“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听说最上面有神迹般的城邦,有吃不完的粮食,没有天敌和野兽侵袭,谁不想去看一看?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战争、天灾、野兽,我们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挣扎,每年都会因饥荒和疾病夺去不少人的性命。更何况,这些年像你们一样抵达这里的甲米人越来越多,从他们口中我们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广袤无垠,用双腿走路,就算走上十年也走不完的世界。那些人有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更是发明创造出我们想都无法想象的东西。你们可知道,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多么渴望离开这里,去外面那个世界看一看,看看传说中会飞的大铁鸟;看看带着轮子,不用牛马人力也能向前飞奔的铁甲虫。”
说着说着,迪乌大人的眼眶都湿润了:“可是,戈巴族人在上面筑起了一层不可逾越的屏障,他们让外面的人找不到这里,同时也让这里面的人出不去。更多的时候,普通的百姓可能会认为,那些上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的勇士,大概是找到了出路,离开这里了吧。虽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还是忍不住这样去想。况且,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有不得不上去的原因。”
安吉姆迪乌又换了语气,悠然叹息道:“如你们所见,这第二层平台天气多变,有时一场天灾,就可以让一个部落失去收成,比如这次北方的那几个部落,遭遇大水涝,粮食颗粒无收。而下戈巴族人,也不是每一年都会出现的,有时好几十年才出现一次。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