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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么?快点划着。我受不了这种黑暗。”
“哧”的一声,整个房间就像日出一样光明一片,非常刺眼。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对火柴的光亮一时难以适应。
借着火柴的光亮,四个人互相看着,似乎已经到了诀别的时刻了。
正在此时,火柴还未燃尽,发生了非常变故。
“哥,那是不是一个东西在活动着?没错,是在动的呀。”
妙子吃惊地小声说道,众人都往那个土穴望去。不是火光跳动的原因,的的确确是那具穿着和服的源次郎的骨骸在活动着。
“啊,向这边过来了。哇……”妙子大声惊叫起来,男人们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骨骸还是保持着临终时苦闷的姿势,走出了土穴。一步、两步,既不像在走,又不像在浮动。它向众人这边靠近了。这绝不是幻觉。难道是五十年前的执着使没有生命的骷髅能够行走了么?
看到这种情景,众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又太可怕了,都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地后退着。二郎手一松,正在燃烧的火柴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扑”的一声,整个房间顿时如同白昼。
散落在地上的胶片被引着了。
火势虽然不大,但是十多盘胶片堆在一起,瞬间就被引着了。火势确实也相当可怕。
狭窄的地下室里到处是呛人的浓烟。燃烧的螺旋形的胶片如同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火蛇。
光亮如同火山喷发、炼钢炉新出炉的铁水一样耀眼夺目。地下室充满了恶臭,使人难以呼吸。
“啊,爸爸……那是什么……怎么搞的?”二郎大声咳嗽着,显得非常害怕,断断续续地喊着。
一郎、二郎在痛苦中看着父亲的恐怖身姿。
玉村身体靠在砖墙上,扭曲着全身,双手虚空抓着,额头上的静脉血管胀得像蚯蚓似的,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一般。令人吃惊的是玉村的姿势与源次郎的苦闷姿势非常相像。
骨骸走出土穴,就像玉村的影子一样,姿势分毫不差,靠在紧挨着玉村旁边的墙壁上。
妙子“呀”的大叫一声,一郎和二郎不知嘴里喊着什么,飞奔向父亲。那架势就像要赶走夺命鬼似的。
父子三人都倒在了地下室的一个角落上昏迷不醒了。他们在倒地的同时,都看到无数个黑球向眼前飞来。
一堆胶片瞬间就燃为灰烬,黑烟也渐渐稀薄了,只剩下椅子和桌子还在燃烧着。一郎和二郎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过去将火给扑灭了。他们想尽量减少浓烟。
灭了火之后,一郎和二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知什么原因,地下室里亮了起来,他俩自己的影子在动着。
两人觉得有些蹊跷,一回头,原来如此。源次郎的骨骸上裹着的和服被引着了,如同鬼火般地燃烧起来。
因为和服潮湿,所以火势并不很旺。蓝色的火苗鬼魂般地窜上了和服的下摆和袖子。
忽明忽暗的火光从下面映照着骨骸那张面孔。由于明暗的变化,那张脸时笑时哭,两只空洞洞的双眼怒目相向,愤怒得简直要把人吃了似的。
妙子已经昏迷过去了。其余的三个人就是不想看,他们也没有力气从死人身上挪开视线,甚至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突然,二郎一咬牙大喊起来,“畜生!畜生!”
他发疯般地向骨骸扑去。他已经无法忍受了,他是被一种冲动驱使着,越是害怕越要冲上去。
二郎孩子似地哭喊着,几近死亡般疯狂地向强横的对方扑了过去。他乱挥着两只胳膊,冲向燃烧的骨骸和那看不见的亡灵。
第27章深夜女客
在旗本宅邸的地下室里,正当可怕的地狱之门开启之际,我们的业余侦探明智小五郎正在他最近租借的茶水“开化公寓”新居里犯愁。
明智小五郎性格一向爽朗活泼。不过,当侦探事件进行得不顺利时,他也经常会郁闷不乐。
公寓二楼对着大门的三个房间分别是客厅、书房和寝室。他现在整个身子都陷入大安乐椅中,抽着他最喜欢的“费伽罗”牌高级香烟,不停地向烟灰缸里磕着烟灰。
作者曾在七年前写过一部小说《D坡杀人事件》,向读者介绍过学生时代的明智。那时他租住的是烟草店的二楼,房间非常狭窄,只有四块半榻榻米大小。房间里到处堆满了书。他每天都工作到深夜。他喜欢读书的习惯现在仍没有改变。他“开化公寓”的书房中到处都是书。四面墙壁的书架上塞满了书。桌子上、安乐椅的扶手上、台灯座上、地毯上,有打开的书、扣过来的书。就像要马上搬家似的,各种书到处散放着。
此时,桌子上的座钟已经到夜里十一点了,明智还没有睡意。他究竟在考虑什么呢?没有别的,他在考虑的是袭击宝石商人玉村全家的魔术师恶魔。
在大森海岸的一栋房屋里夺回妙子之后,现在又过了一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明智不敢有丝毫的麻痹大意,但是恶魔却不见任何动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明智在海岸的那栋房子、表演魔术的那个剧场、海边一带的汽船上都仔细地调查过一遍。可是计划周密的恶魔连根头发丝的线索都没有留下。恶魔已经做了长达四十年的精心准备,无论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动作,都是一步步按照反复计划好的程序进行的。一旦这样做了,下一步会有什么结果,
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到了。名侦探遇到了这样一个劲敌,不会轻易就取胜的。
一想到魔术师这件事,明智脑海中就浮现出两个女人来,玉村妙子和恶魔的女儿文代。
明智跟妙子是在S湖畔的宾馆认识的,这次事件有一半原因是为了妙子他才着手做的。他在跟妙子的交往过程中,基本上都是妙子比较主动。那媚眼、那甜言蜜语,完全把明智俘虏了。因为事情里唆,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述了。事件发生之后,明智也曾经与妙子呆在一起聊天。可是两个人的交往越深,明智心里对妙子的爱慕之情就越淡。明智更喜欢两个人做个朋友。
这种感觉非常轻微,大概是妙子的气质有些不大对劲儿。不过,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恶魔的女儿文代的出现。文代长得非常漂亮,与她恶魔般的父亲一点儿都不像。她心地善良,充满着柔情。正如那天晚上明智对二郎坦露的心事一样,明智开始爱上了恶魔的女儿了。文代爱慕明智之情在经历了品川海汽艇事件之后,更是清楚不过了。
这是一种多么奇特的姻缘啊。名侦探爱上了恶魔的女儿。对于姑娘甚至不惜背叛亲生父亲以示爱意,明智感到疑惑不解。
“行了,行了。你简直太混蛋了。对方是杀人恶魔的女儿。这件事简直没得商量。赶快彻底丢掉痴心妄想。”在“费伽罗”的紫色烟雾中,明智痛苦地小声嘟囔着。
刚好此时,一件巧合的事情发生了。隔壁客厅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明智没有想到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还会有人来。他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过去开门。
走廊里孤孤单单地伫立着一位身穿西服的女子。她外套的皮领子遮住了面孔。
“你没找错门吧?我是明智……”明智对这个意外来客有些惊慌失措。
“没错。”女子轻声答道。
“那你是来找我的?你是哪位?”
女子犹豫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
“请让我进屋去,让你看看我是谁。”那位女子有些心神不安地说道。
要是妓女,明智也不会特别地吃惊。大概又与什么犯罪有关。明智就让她进了屋子,关上门,请那位女子坐在暖气旁的椅子上。
“半夜来打扰您,非常过意不去。因为出了大事。”那位女子说完客套话之后,终于脱掉了外套。
“哎呀,你不是文代么?!”看到那位女子的面孔,明智吃惊地叫了起来。没错,是刚才他还在惦念的文代。
“是我。我下了决心才脱身到这里来的。请赶快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事关玉村全家人的性命。赶快逮捕我父亲,惩罚我父亲那个坏蛋。”
文代几乎哭了出来。女儿让人逮捕父亲是万不得已的事情。
原来,文代被关在偶田川河口的那艘怪汽船上。他听到恶魔部下的谈话,知道了小石川旗本宅邸的阴谋,好不容易才从汽艇上溜了出来,乘出租车来到明智的住处。明智搬到“开化公寓”的事恶魔早就知道了,自然也就传到了文代的耳中。
至于为什么那艘怪汽船能躲过连日来的大搜捕,原来恶魔把整个汽船的外部重新喷漆过,看起来就像真的货船一样。而且,汽船一直在港外的海面上转来转去,从来不会在一处地方停泊半天以上。
“我听到消息是在傍晚五点左右,就哄骗父亲的一个手下去开门,这才瞅空赶来了,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跟踪。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想是雨后送伞了。那项可怕的工作需要一个晚上,我想还不会结束吧,就跑来拜托您了。即便是我亲生父亲干的,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个人白白送死。”
明智问起理由时,文代非常珍惜时间,迅速做了回答。
“玉村父子要想从地下室里脱身,只有从放骨骸的土穴那儿往地面上挖土。可是父亲早就想到这点了,就设下一个可怕的圈套。他们一旦向上挖土,就会挖到一个深水坑的下面。院子里那个大水池的水就通向深水坑的。一旦泥土崩溃,池水就会全部灌进洞穴中,里面的人就会被淹死。不好了,那四个人现在也许已被水淹了。快走吧!快走吧!”
明智听完,没有丝毫踌躇,跑进了书房,拿起桌上的电话,给警视厅波越警部家里挂了电话。
把调查犯罪视为生命的波越警部,早已养成睡觉时将警服和电话放在枕边的习惯,无需经人传达,拿起话筒就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
明智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情况,告诉波越小石川旗本宅邸的所在以及在哪里碰头之后就挂上了电话。波越警部立即打电话布置小石川警察搜查逮捕罪犯。他自己也带上几名警官飞车赶到现场。
明智又打电话叫了附近的出租车,这才回到客厅来。
“你刚才也听到了。你在我这里等着怎么样?”
“不,不行。我熟悉那里,我给你带路。”
文代皱着眉头,下了决心。姑娘的决心之中包含着伤悲。为了逮捕亲生父亲,她却是带路人。这是怎样一段因果缘分啊。
当天深夜,茶水和丸之内有两台小车出发了。一辆车里坐着明智和文代,另一辆车里坐着波越警部和四个部下。两台车都驶向小石川的高台。
“来得及吧?我心里怦怦直跳……”
在文代担心的同时,在另一辆车中,波越警部也握紧拳头说道:“这次绝不会让罪犯跑掉!”
第28章地下瀑布
在地下室里,二郎对着源次郎的骨骸就冲了过去,终于把骨骸踏得粉碎。裹着骨骸的和服上的火也熄灭了,地下室又陷入了前途未卜的黑暗中。
室内的浓烟也渐渐稀薄了,四个人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这段时间整整过了三十分钟。玉村父子四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不久,缓过神来的玉村在黑暗中喊道:“喂,一郎、二郎、妙子,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从放骨骸的那个土穴挖土,一直挖到地面上。估计不会太深,我们齐心合力,一定会出去的。”
“我也是那么想的。可以用烧断的椅子腿挖土。”一郎响应道,二郎也无异议。
于是又划着了一根火柴,三个男人各自拿着椅子腿来到土穴里。
三人在土穴中挖了半个多小时的土。尽管天气寒冷,但三人都是汗流浃背。工作进展得比预料中的顺利。
“就差一点点了。看到天棚的泥土发软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