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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梨子不好拒绝,只好学着他们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整整半天,木梨子都被迫保持着虚假的笑脸,耐心地听着这群老人讲述各自家里的孩子的琐事。他们的本地话很难懂,木梨子只能听个大概,那些故事大同小异,孩子争气,考上大学,进了城,就不回来了,可在谈这些事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一点都不伤感,反而乐得呵呵大笑,好像他们从未感觉到孤独一样。
聊到最后,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居然因为争论谁的孩子比较争气,差点打起来,两个人梗着脖子,像是赌气的公鸡和母鸡,都比着嗓门,好像谁的嗓门更大,谁的孩子就更争气一样。
这种孩子气的攀比,让木梨子哭笑不得。她想快快脱身,但是又怕不礼貌,得罪了村民,自己的调查就很难进行了,只好在一边一直陪着笑,脸上的肌肉都酸了。
时间接近晚上7点了,天微微擦黑,还是那个把木梨子叫来的老太太最先站起来,他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对木梨子讲:
“让你这个女娃子听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讲话,是不是挺累的?”
木梨子已经是腰酸背痛了。可她仍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
“没有没有,您们的精力真好,我都比不上呢。”
老太太好像挺乐意听木梨子这么说,他哈哈地笑起来,露出豁了两颗牙齿的牙床。
她边笑边说:
“这女娃子嘴甜,是不?”
旁边的几个老头老太太纷纷附和着,眼睛里流露出的赞赏之意都让木梨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另一个老头拍拍木梨子的肩膀,说:
“回去吧,晚上别乱跑,这村里不老安生。找到住的地方了没?……哦。在小陈那家住下了啊,也好,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挺孤单的。”
木梨子闻言一愣:
“她……”
有个老太太操着夹杂土话的普通话插嘴:
“她们家人早死了哟,就剩下一个小女娃娃,还是个断了腿的,可怜见呢~”
她的这番话引起了一片附和赞同声,其中一个情绪比较丰富的老太太还挤出了两滴泪。
听他们这么说。木梨子有些迷茫了:
“去世了?”
那个流下眼泪的老太太用一方脏手帕擦着眼角,说:
“对啊,他们城里有个亲戚,前年他们去城里走亲戚,结果大晚上出来逛的时候被个凶娃子堵住了,他管他们要钱。他们就乖乖地交了钱,可那娃子手黑呀,钱都交了还不放过他们。一人戳了一刀后就跑了。夫妻俩被送到镇医院上,谁都没救活……哎呀,剩下这个姑娘,可真可怜,也没个兄弟姐妹照看着……”
在招待所的时候。那个女人做的饭有很多剩余下来的,木梨子记得自己问过她为什么做这么多。她很认真地回答说:
“我爸爸吃饭吃得多。所以就多做一点儿啦。我都习惯了。”
她这样讲,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她父亲很快就要从田里回来了,丝毫没有流露出父亲已死的悲哀情绪,和平常人谈起父亲时的口吻一样平淡。
这……怎么会?
木梨子告别这群老人后,满腹心事地回到了招待所里。
那个女人还坐在柜台后面,在认真地织毛衣,看到木梨子回来,她把毛线团往桌子上一放,笑道:
“回来啦?怎么样?”
木梨子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熟练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还好,有点儿累了。”
年轻女人有意无意地朝木梨子的鞋子瞟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你没去墓地么?”
木梨子的眼睛一眨,她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很关心她的去向。
她坦然答道:
“今天没去。对了,叔叔阿姨在吗?我拜访一下?你看,我吃了你们家的饭,还没看到长辈,不大适合吧?”
不料那年轻女人更加坦然,她温柔地说:
“我妈妈今天和我爸爸一起出去下地了,临走前说今晚上要到沙石镇里去看看我哥哥,不回来了。”
木梨子“哦”了一声,看似无意地追问:
“那你做那么多饭怎么办?不是说要做给父母吃的吗?隔夜的,能吃么?”
年轻女人微笑着回答:
“那就是做给我爸妈,等着他们明天早上回来吃的呀。我们可不像你们城里人那么讲究,隔夜饭有什么吃不得的?他们明天一早就回来,还能带点菜角油条什么的回来呢。”
年轻女人的口吻如此平常,几乎让木梨子相信了她的说辞。
可那群老大爷大妈,不是说她的父母已经死去了吗?
而且,据大爷大妈们讲,女人叫做“小陈”,应该是个独生子女。
那她……从哪里来的哥哥?
女人招呼完木梨子,又坐回了柜台里,继续织毛衣,而木梨子走上了回房间的楼梯。在上去之前,她回过头来,又看了女人一眼。
光看侧脸的话,这个女人和安的脸,居然重叠了起来!
木梨子使劲眨了眨眼,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走上楼,进了房间。
年轻女人听到门关上的响声后,放下了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盯着木梨子的房间方向,嘴角慢慢慢慢地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第五节 红色坟墓
可能是因为昨天来的一路上舟车劳顿,下午又在地上坐了太长时间,受了寒,木梨子从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觉得身体不适,头晕眼花的。
她摸摸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发烧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下楼,问问年轻女人可不可以把早饭给她送到楼上去,可等她下了楼,她发现,在院子中央摆着的饭桌上,果然放着油条菜角一类的吃食。
木梨子昨天在村子里转过了,没有发现专门做这种早餐食品的店铺。
联想起年轻女人昨天的话,难不成这些东西真的是她的父母从沙石镇里买回来的吗?
她步履蹒跚地走向餐桌,把手放在了盛装食物的盘子上。
刚刚把手放上去,年轻女人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突兀地响了起来:
“哎,木小姐,你起来了?”
木梨子回过头去,年轻女人看清她的脸色后,表情变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啊。”
还没经过木梨子的允许,她就把手伸过来,贴在木梨子的额头上。木梨子不习惯和陌生人随便进行身体接触,本来想闪开,但是考虑到女人的腿不方便,万一自己闪得太急,让她摔倒了就不好了,所以她忍了忍,没有闪避。
女人用手背试了试木梨子头上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说:
“果然发烧了。你还是回楼上躺着吧?是不是水土不服?”
木梨子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
“没事的,大不了今天不出去了。你父母呢?回来了么?”
女人点点头,压低声音说:
“嗯,回来了。今天他们五点就赶回来了,你看。这桌子上的菜就是他们带回来的。我爸下地去了,我妈不大舒服,正在房里睡觉呢。”
木梨子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那我就不打扰老人家了。我先回房,麻烦你把饭做好后送上来,可以吗?”
年轻女人满口答应:
“没问题,菜有点儿凉了,我热热就给你送上去。你快上去睡会儿吧,看你脸色差的。”
木梨子转身,走上了楼梯。但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
年轻女人正在背对着她收拾桌上剩余的菜肴。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木梨子轻轻搓了一下右手的指头,盘子上残余的温度好像还贴在她的皮肤上。
既然年轻女人的父母是在早上五点钟赶回来的,那肯定是在更早的时候买的早点。
木梨子在意的是。他们赶了这么久的山路,菜居然还没有凉。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女人可能已经把饭热过了。
但愿是……
她扶着栏杆,一步一挪地走上楼去。她的身体的确不舒服,一阵一阵发冷。手脚发软。
看来这次病得不轻。
木梨子躺在床上,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她想玩玩手机,可手机没有信号,什么也做不成。
她只有打开备忘录软件,一样一样地把自己在村里要做的事情。以及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列了下来。
首先,要去一趟墓地,看看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其次,要再去找一找村里其他的老人,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知道关于这个村子的其他历史……
还有,对于这个年轻女人,要提防。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但木梨子一向是对自己的第六感很自信的,那个年轻女人。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就冲着她和安相像的气质及言行,就不能小觑。
正想着,木梨子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很明显,那人上楼梯时脚步一顿一顿的,速度很慢,应该就是年轻女人。
果然是她,她把早饭给木梨子端进屋里,还给她带了一些感冒药和一壶热水。
木梨子谢过了她,顺便问起了她的名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总是叫‘你’、‘你’的,感觉不是很礼貌呢。”
年轻女人愣了愣,笑着回答说:
“别在意那个。我姓陈,你叫我小陈就好。”
木梨子的反应很快,笑着说:
“那怎么行,太没礼貌了,你比我大,我应该叫你陈姐姐才对。”
年轻女人也很高兴,她把饭放下,说:
“好好好,你叫我小陈姐吧。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但是,等年轻女人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木梨子说:
“对了,我昨天忘了跟你说了,我们村里还有一件事情,很古怪。发生的时间挺早,大概是在十年前的正月初一发生的。虽然跟一个病人讲这种事情好像不大好,但你一个人躺着也会无聊吧?你想听吗?”
木梨子当然愿意听,她点了点头。
更何况,事情发生在十年前。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洪城爆炸案也是发生在十年前的。
女人就坐在了凳子上,对木梨子讲起了她所提到的那件怪事。
从开场白开始,木梨子就被这个故事吸引了注意力:
“那幢房子,现在被我们村里人叫做‘红色坟墓’。”
坟场?
木梨子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小陈姐继续说:
“……那个地方,原本住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她脾气很古怪,不愿意出门,不跟村里人交谈,几乎一年四季都住在那个红房子里不出来。不过不得不说,她所住的房子,是我们村里面最豪华的房子,我去过城里,见过那些富人的别墅。老太太的房子跟那些别墅比,丝毫都不逊色。虽然我没进去看过,但从外面看,那叫一个气派。”
“她的儿子在我们村特别有名。是个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据说存款多得吓人,还玩房地产,只不过我从没见过他这个儿子。老太太平常吃的米和菜都有专人从沙石镇上送过来。但她的儿子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回来之后,也像他妈一样,呆在那个红房子里,不出来。那时候我还小,没见过她的那个儿子。”
听到这里,木梨子插了一句嘴: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呢?又是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小陈姐回答说:
“因为我们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在门上挂红灯笼。而那家的红灯笼都是他家儿子挂的,因为老太太个子矮,就算爬得上梯子。也够不着门上挂灯笼的钩子——那个红房子的门很高的。就算是用特制的钩子也挂不上去,老太太的眼神和身体都不大好,一个人没办法挂。所以每次我们看到红房子门口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