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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好听,动作也轻,把碗放下后她就出了门,离开之前。她还不忘扭过头来提醒修一声:
“嗯……武乐修,那儿还有菜呢,别凉了,浪费。”
修别扭地扭着头,不答话。
他听到女孩又轻笑了一声,小心地关上了门。
这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门一关上,外面的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
修看了一眼还在床头柜上散发着热气的馄饨,轻咽了咽口水,拿起勺子,刚准备吃,又想起了什么,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勺子。才舀了一个馄饨,咬了一口,一股鲜香的汤汁涌进了他的嘴里。
他咂吧了两下嘴,才把这口馄饨咽下去。
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是第一次对食物细嚼慢咽,以往他吃东西的目的性很强,几乎都是囫囵地咽下去,大多是为了补充体力和填饱肚子。
而这碗馄饨似乎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至于是什么意义,他也说不清楚。
等到女孩回来的时候,一碗馄饨他都吃了下去,只有空碗摆在床头柜上,而且两个盛菜的盘子都吃空了。
修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能吃得这么多,实在是女孩的手艺挺出乎他的意料的,那味道给了修一种家常的感觉,修不知不觉地就把东西吃完了。
女孩会心地一笑,把空碗空盘子收拾了收拾,又搬了出去,大概是拿去洗了。
修对于女孩这种过于热情的态度还是不大习惯,他总觉得女孩像是另有所图。
但他经历了刚才那场尴尬后,又不大愿意主动对女孩开口,一直到睡觉关了灯,两个人都沉默地各干各的,一句话都没说过。
灭灯时,女孩也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关灯了”,就把灯熄了。
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多了个人,还是因为换了个新环境,抑或是今天睡的时间太久,修怎么睡都觉得不安稳。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奇怪,以前他也不是没跟别人一起住过,怎么这回总感觉心里堵着点儿什么东西呢?
他正背对着女孩闷闷地想自己的心事,突然听到女孩轻轻柔柔地开了口:
“吃饱了吗?”
一提到这事儿,修的脸又有点儿红,所幸屋内的黑暗让一切都看不分明,他也不必担心会被女孩看出来,他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后,房间内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女孩在寂静之后,再次开了口: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
修顿了顿,还是“嗯”了一声。
女孩不在意修的冷淡,她好像要在把心里酝酿许久的想法讲出来:
“除了我刚才说的,我想要和你好好相处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讨好你。”
讨好?
修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好像真的听不懂女孩讲话,但女孩讲的似乎又是很浅显易懂的东西,所以他经过和女孩不多的对话后,总会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这种怀疑让他有种挫败感,索性他就不接女孩的话,看女孩接下来会怎么说。
不过,她为什么要讨好自己呢?
修正揣摩着,就听女孩慢条斯理道:
“因为我感觉你很厉害啊,我如果讨好你,你应该会更用心地保护我的吧?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自己人。”
女孩的这番话,修是听明白了。
而女孩的直白。也叫修放下了心来。
因为他总觉得女孩对自己好,是有企图的,现在明确了女孩的企图,他也放下了一颗心来。
不过他心里仍有点儿疑惑。
这女孩是不是盘算准了自己在忧虑些什么,才刻意跟自己解释了这么多,借以打消自己心头的疑云?
修扭过脸去。看向女孩的床铺,问: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似乎有意是怕修听不懂。女孩的话相当直截了当:
“因为你很可爱啊,不像是个坏人,就是太单纯了,容易被人骗呢。”
修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他猛力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把身子重新侧过去,闭上了眼睛。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修和那个女孩讲的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天讲的那么多,两个人除了吃饭外,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唯一修说话说得有点儿多的一天,是在大半个月后,修一回到房间,发现以前一直呆在房间里的女孩消失了。只有她做好的粥和小菜摆在餐桌上。
修起初倒也不是很在意,但等到他在房间里等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女孩还没回房间时,他就有点儿心急了。
女孩一般最晚八点就回来了,今天也太晚了些……
女孩不是逃走了吧?
这个念头一浮现在修的脑海里,他就坐不住了。
万一女孩跑了。自己估计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修跑到了楼梯口,但还是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要不要先找找这层楼再做打算?
修打定这个主意,准备先去这层楼里的图书室看看。
没料到他一推开图书室的大门,就看女孩背对着门,面前摊了一堆书,她正认真地看着手里捧着的书,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修的到来。
修先是愣了愣,继而一股无名火涌上了心头:
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不按时回去?
修自然不知道,他在潜意识中,已经把女孩当做了自己的人,既然是自己的人,就得听从自己的安排,女孩也听话得很,这些日子,他强逼着女孩每天都要去跑步机上跑步,以锻炼体能,早中晚都要跑三次三公里,即使女孩被这高强度的锻炼折磨得苦不堪言,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女孩平时总在房间里转悠,修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她这陡一消失,修倒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无故消失了。
而再度找到的时候,心里的怪异感就直接转化为了恼怒。
不过修的恼怒情绪一般不会外露,他只是磨了磨牙,用比平时要冷冽得多的声音低声问:
“左伊人,你干什么呢?”
修已经习惯叫女孩“左伊人”了,这也是女孩要求他这么叫自己的。
左伊人闻言回过头来,冲修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在看书呢。”
修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冲他一笑,他的脾气就发不出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修暂时还不懂,弄得修只好把将要发作的情绪硬生生闷在心里,蹲到一边暗自气闷。
他忍了忍,口气中的责问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么晚了不回去,你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左伊人的脸上却满是不解:
“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放在床头柜上,说我来看书了,你没看到?”
修一下张口结舌了,他是真没看到女孩的什么留言,从八点半之后他就一直没心静过,躺在床上把一本书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心里影影绰绰地想着左伊人去了哪里,压根没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什么纸条。
为了缓解尴尬,修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孩正看着的书上:
“你在看什么?”
女孩把手里的书合上,揉了揉眼睛,说:
“我今天把这里的书整理了个遍,果然,除了一些奥数书之外,大多数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书。”
说到这儿,她自言自语了起来:
“如果舒子伽在的话,她应该会很喜欢这类书吧?”
第二十五节 习惯成自然
修这些日子已经很少听到左伊人提起“舒子伽”这个名字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淡忘了,自己的这个搭档,当初可是顶着一个“假的舒子伽”的名字被自己选中的。
这个“舒子伽”,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里疑惑,就向左伊人提出了问题:
“你和那个‘舒子伽’,到底是什么关系?”
左伊人又扭了回去,整理着地上的书,并不开口,等她费力地抱起一大摞书,把它们放到附近的书架上的时候,才说了一句:
“不重要了。”
这句话直接让修没了脾气,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连他自己事后想起来都觉得相当奇怪,自己这大半个月来,情绪起伏比他过去好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可当时的他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双手插着兜,带着一肚子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怨气,径直回了房间。
左伊人跟着他走了进来,看他坐在床上抱着胳膊直望着前方发呆,就笑意盎然地凑到了他的跟前,问:
“喂,怎么啦?生气啦?”
修的嘴角抽了抽,暂时不想搭理左伊人,就伸出手去,想去床头柜上拿他没看完的书。
这些日子,他逼着左伊人训练,可左伊人也在逼着他看书。方宁叔教过修读书,刘家老人也是,不过修对于这种印满铅印文字的东西没有丝毫好感,他从头到尾认认真真读完的书,满打满算起来也只有一部,就是刘家老人送给他的、他那天跟左伊人所提到的,字典。
方宁叔叫他读的书,大抵上都是讲搏击或是野外生存技能的书,修看这类书一般是一目十行敷衍了事,毕竟他觉得现在用不上。把读书的时间省下来进行训练,比什么都强。
但是方宁叔逼他读的书,和左伊人给他挑的书相比,简直是寓教于乐的典范。
修永远也忘不了,左伊人第一次把三本数学奥数题书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那五味杂陈的心情。
他故作镇静地把那堆书一推。说:
“干嘛给我看这个?”
左伊人的理由却相当充分:
“你得锻炼一下你的逻辑思维。咱们俩是搭档,总得互相促进一下吧。我练体能。你就练这个。”
可说实话,修宁肯每天再多练两个小时,都不想去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最基本的算术修还是会的,但是那些书上面的题目,据女孩所说,是最典型的奥数题,多做些这种题,有利于锻炼他的什么逻辑思维,抽象思维。
但修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自己眼睛疼。
面对修无声的抗议,左伊人耐心地把书推了回来,并详细地补充了自己的理由:
“我看你似乎对时间这类抽象的东西很敏感,所以想试试看锻炼一下你。你好歹得系统地读点书吧,对你有好处,免得你再被别人算计了。自己都不知道。”
之前,修读书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根本不知道“系统”和“抽象”为何物。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对于时间的敏感,左伊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于修提出的问题,女孩轻描淡写地说:
“因为你每次训练的时候,说是训练几个小时就是几个小时。昨天你回来的时候超时了三分钟。你自己在那边赌了半个小时气。你对时间的强迫症这么重,说不定是因为你对数字有特殊的天赋呢。”
其实左伊人这种推测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修被她一整套东拼西凑的理论弄得晕晕沉沉的,那些个“强迫症”、“数字天赋”的名词他从来没听过,自然容易被唬住。
而修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脑子里就像有根咔哒咔哒不断走动的秒针一样,总是在盘算去哪里干哪件事情要用多久,或是自己要什么时候出去这类事情,而且有人一旦破坏了他的时间安排,他的心情就烦躁异常。
所以,自己说不准还真的有什么“时间强迫症”?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由左伊人亲手放上去的。
左伊人打量着修明显露出为难神情的脸色,笑眯眯地问:
“怎么?怕自己做得不好?还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没关系,我理解你,知难而退嘛,这些题挺难得,你十有**做不好。”
修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左伊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