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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你先收拾着,我出去抽根烟清醒一下。抽完之后我们就出发。”
她“嗯”了一声,可在修准备出门抽烟的时候,她从后面喊住了他:
“修!”
她的语气中包含着一种古怪的焦灼感,修扭回头去,问:
“怎么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小声说: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修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出。
他站在走廊上,熟练地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唇际,轻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雾,从刚才起就有些莫名烦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那桩突如其来的任务吧。
两年多的平和生活。甚至叫修有些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以及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是杀手,是执行者,而不是一个住在封闭的别墅中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普通人。
可是,自从和她在一起,明确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后,尤其是在学院通知他有可能走出学院。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时,修就不想再杀人了。
在她的教导下,修明白,在正常人的思维认知和价值判断中,一个杀人者,是被唾弃和被鄙视的,根本无法在正常社会中立足。
修抽着烟。细细地计算着。
他一共杀了多少人呢?
在学院安排的第一次对抗赛中,他在规则的要求下,杀害了两个人,一个是身负重伤的垂死之人,另外一个则是被他打晕后被火烧死的人。神学院中,他总共也只杀了这两个人而已,目的是为了保命。
在这之前呢,他杀了谁?
他抽烟的手一停,刚刚吸进去的尼古丁气息在他口腔里蛮横地横冲直撞,在一晃神之间。他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幻觉:
现在的自己,穿着花裙子,站在那个带着一脸淫邪微笑的醉鬼父亲武诚面前,却和多少年前一样手足无措,他那只沾满酒臭和汗水的手掌顺着自己的腿抚摸上来。他想要反抗,可是却发现手脚软弱无力,只能任由他宰割。
那只手顺着他的腿摸上来了,当湿漉漉黏糊糊的手掌抚摸到他的大腿位置的时候。修再也忍受不住,恶狠狠地把手里还在燃烧的烟头摁到了那只手掌上!
幻觉如同涨潮一般褪去了,接踵而至的是从大腿位置传来的被灼伤的疼痛。
修喘着粗气低头看下去,发现自己居然把烟头戳到了自己的腿上。运动短裤被烧了一个洞,而皮肤也被烫到了,烟头被摁灭时袅袅的烟雾正顺着自己的腿向上爬升,就像是一只手的形状……
修如触电一般把手里的烟头丢掉,把手整个覆盖在脸上,猛力揉搓了几把,才把心神勉强镇定下来了。
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产生这样离谱的幻觉?
在冷静下来之后,修擦拭了一把额头,满头都是黄豆大小的汗珠。
他把头向后仰去,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深呼吸了好几口。
武诚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修也已经脱离阴影那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悍了,没想到,自己再度面对他的时候,还和多年前一样,软弱无力。
修越想越感到头脑混沌,四肢无力,喉头发干,甚至全身都隐隐不舒服起来,为了缓解这样的痛苦,他抖索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半空了的烟,又从中间叼了一根在嘴里,贪婪地吸了起来。
他以为,现在身体的不适信号,只是自己幻觉后的并发症,但是,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幻觉和不适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从6号那里得来的烟。
在他又抽完一根烟,心情平复了之后,才敲敲房门,示意自己已经好了,她才从屋里走了出来,修注意到,她戴上了学院配发给每个学员的面罩,她的手里还拿着另一副,应该是她带给自己的。
看到修青白交加的脸色,她的嘴唇担心地抿了起来,问: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修的确不舒服,胸口发闷,而且四肢发软,可他尽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回答说:
“没事。”
她把视线下移,落到了修被烧了一个洞的大腿位置,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了?你在你自己腿上灭烟头?”
修突然很厌烦她这样连珠炮的问话。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要证明你的聪明超群?要证明你的观察力有多么敏锐?
修一把把正欲蹲下身子查看他腿部的她推开,压抑着胸口翻涌的烦躁,说:
“别碰我!我去换个衣服。你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
说着,修转身进了房间,把门关上的时候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门是被他狠狠摔上的。
在关门所产生的巨大回音缭绕的房间里,修后悔了。
自己发的哪门子邪火?干嘛对她那么急躁?
后悔之余,他又开始自嘲,自己仅仅是因为出现了一个幻觉,就风声鹤唳的。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会对自己有威胁一样,简直是太神经质了。
简单换上了另一条裤子后,修调整了一下心态,准备出门去给她道个歉,可是一推门,她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主动迎了上来。说:
“把面罩戴上。”
接过她递过来的面罩,修还有些迷糊。
她居然不生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修的疑惑,她主动朝前走了几步,把修手中的面罩又接过来,帮他戴好,一边戴一边说:
“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接到新任务心情不好。发发脾气也是宣泄的途径之一,以后不这样了就行。”
她温柔的语调和诚恳的劝说叫修的愧疚之心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反倒更加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失当,他小心地抬起手来,握住她给自己戴面罩的手,真诚地轻声道:
“对不起。”
她抬起头,冲修一笑,说:
“没关系。”
在她把自己的面罩戴好后,两个人下了楼,在楼梯间里肩并肩下楼的时候。她轻声细语地说:
“对了,以后你别吸烟了,对身体不好。你看你最近,连觉都睡不好了,我觉得你可能是抽烟抽多了兴奋。你觉得可以吗?”
修并不是很在意地说:
“也没什么的吧?我觉得挺好的。”
她的脚步明显顿了顿,声音也变得委屈了起来:
“好吧……可是我担心你……”
这一句委委屈屈的话,就把修刚刚才压抑下去的愧疚之心再次全部调动了起来,他停下了步子。认真地问她:
“你不喜欢我抽烟?”
她轻咬着嘴唇,凝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修左右寻思了一下,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狠狠心,说:
“我的烟都是6号给我的,放在训练室角落的抽屉里,回去我就把它们都扔了。可以吧?”
她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修被这个突然的吻弄得愣了愣,继而脸便腾地一下烧红了,刚才在心头萦绕着的微微的失落感也全然消散,从唇角传来的麻酥感,叫他整个人都猛地一下兴奋了起来。
两个人走下了楼,这时,从三楼也走出来了两个人,看样子也准备下楼。
这两个人都是女孩,也都戴着面罩,不过和修与她的相处模式不同,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地走着,相距永远是不多不少的七个阶梯的距离。
走在前面的女孩声调活泼地说:
“你听到没有?那个女孩很厉害的,男人都能被她吃得死死的。”
后面的女孩不答腔,继续朝下走着。
前面的女孩站住了脚,后面的女孩也随即停了下来,两个人的距离仍是7个台阶。
前面的女孩歪歪脑袋,说:
“格格啊,你听到我的话了没有?”
后面的女孩终于开了口,声线冷酷:
“变了。”
前面的女孩貌似没有听懂,眨眨眼睛,问:
“变什么了?”
后面的女孩好像根本不是在跟前面的女孩讲话,目光空洞,像是在和时空另一面的人讲话:
“他变了。13号执行者。整个的底气都消失了,而且,他的身体出了严重的问题。但他自己现在可能还没有察觉。”
前面的女孩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念叨道:
“有意思。”
第六十五节 不祥的警告
按照通知上的指示,修和她找到了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走进去后,发现里面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悠闲地嗑瓜子。
这个女人的一条腿被截掉了,她用一条假腿跷在另一条完好的腿上,注意到两个走进来的人后,才微笑着扶着椅背站起来,开门见山地说:
“来了?来吧。把衣服脱了。”
闻言,修一怔,把目光投向了她。
他这才想起来,如果是身体烙印的话,必然要把衣服脱下来,自己是男的,而她是女的,怎么能在一个屋子里呢?
于是,修准备先出去,没料到他刚准备转身,就被那个断腿女人从后面叫住了:
“第一个人做完了身体烙印之后才能出去,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修想了想,说:
“我先来吧。”
谁料到那女人摇摇头,说:
“规定上说,计划者要先来。你是计划者吗?”
修的脸一下子窘得通红,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倒是很镇定。
她似乎察觉到了修的慌乱,转过身来,对他说:
“你把身子扭过去不就可以了?”
修一听到才反应过来,迅速把身体调转了过去,面对着墙壁,做面壁思过状。
那断腿女人见修这个模样,笑道:
“怎么?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连对方的身体都没见过?”
修顿时满脸通红,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定了下来后,他心里想过许多次,可是在他脑中那些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决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哪想得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直白,把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一点儿都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可他又不能反驳什么,只好低着头装哑巴。
后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修的脑中则走马灯似地过着一些旖旎的画面。
自己第一次看到她全部的身体。是在第二次对抗赛里,学院叫他们自相残杀的时候。不过那时候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事,权当是看到了一具赤裸的人体而已,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想起来……
他心里琢磨着,脸上渐渐烧得通红,直到身后传来她隐忍的细碎的呻吟声。
烙印已经开始了吗?
其实,说是烙印,实则是刺青,据学院所说。要在他们的身体上刺下神学院标志性的标志物,这样的话。他们就和神学院真正连为一体了。
不过,她的呻吟声叫修很不好受,他磨了一会儿牙后,还是没忍住,低声提出了要求:
“你能轻点儿吗?她怕疼。”
可那断腿女人对此却不以为然:
“这点儿疼都受不了?这么娇气?”
说着,似乎为了对修的无理要求表示抗议,女人下手更重了些。她强行忍耐了一会儿,可还是没能忍太久,低声叫道:
“修……你来我身边好不好?疼……”
修听到那断腿女人不屑的“啧啧”两声,也没理会,便背对着她,一步一步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倒退而去,终于到了她的身边。
她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交到了修的手里,修则默契地紧紧握紧。
她的手里都是汗珠。可以想见,她应该是很不舒服的。
那断腿女人见两个人的动作如此合拍而默契,便调侃道:
“怎么?搭档着搭档着搭档出感情来了?”
修和她谁都没有答话,只是彼此把对方的手抓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