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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龙炽都是乖乖地走在江瓷身后几步开外的地方,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忠犬,可是今天,龙炽牵着江瓷的手,而且走在她的身前。拉着江瓷进了屋。
在进到客厅里后,修扭过头去,兄妹二人的视线和修碰撞了一下。
江瓷下意识地别过脸去。龙炽本也想照做,可是昨天晚上在他心头产生的强烈的保护欲又不允许他在此刻还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于是他挺了挺胸脯,半挡在了江瓷面前。
但由于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反倒显得心虚。
修和他们对视了几秒就把视线转开了,而木梨子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屋中的诡异气氛,她头也不抬就下了命令:
“龙炽,江瓷,你们俩也别闲着,等着一会儿来了,你们俩就带着她去一趟现场。”
江瓷破天荒地没说话。这回是龙炽开口问问题:
“我们能进去现场吗?现在……”
木梨子继续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那张照有死亡留言的照片上,对于龙炽的问题,她的反应很平淡。
她抬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张草稿纸,把照片上的留言逐字逐句誊抄到了纸上之后,才说:
“这种事情你们自己解决。现在已经定案了,警方也该结束调查了。那扇门因为被破坏了,警方当时进入时采取的是强行破门的手段,门口也只有一条警戒线拦着,没人会阻挡你们的。而且她是以自杀结案,不大可能现在还有守在现场的警察。”
龙炽眨巴眨巴眼睛,习惯性地把目光投向了身侧的江瓷。
他还是不能很快习惯任何事情都由自己做主的感觉。
江瓷微叹了一口气,觉得再让龙炽接茬就太难为他了,便接过了龙炽的话,说:
“可是警察把有价值的东西都调查完了,我们去那里要找些什么呢?”
木梨子继续头也不抬地说:
“你们去找的是疑点,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现场了,当时进去的时候也有些匆忙,许多东西没能看全。你们带着去,都留心地找,每一寸地方,每一本书,甚至每一个墙角,床下也要找。”
这样说着,她抬起笔,用笔端抵着鼻尖,喃喃道:
“我觉得那个现场有古怪,她肯定留下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让我们发现。这个死亡留言就已经够古怪了……”
自言自语了一阵后,她摇了摇头,说:
“好了,你们去吧。尽可能多地找疑点。”
江瓷他们暂时还不大能适应这么快就和修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匆匆答应了下来,就说要到门口等,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一来,又只剩下修、木梨子和夏绵三个人留在屋中了。
修把目光投向了木梨子,问:
“我需要做些什么?”
木梨子还是保持着头也不抬的状态,说: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末了,恐怕是怕修不明确她的意思,她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修,我现在还信不过你。”
第八十五节 重回现场
这话说得委实难听,但也可以理解。
昨天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放下对修的心防,似乎难了点儿。
修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略点了点头后,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夏绵还是不大放心地一直目送着修出了门,才问木梨子:
“这样好吗?”
木梨子又埋首于她的研究中了,听到夏绵的问话也没什么反应,口吻平静地道:
“这样对修来说才最好。一方面,我的确信不过他,另一方面,他应该有自己的调查方向,我左右不了他的行动,倒不如让他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还有……”
木梨子把安的遗言中的字母全部拆分开来,咬着笔端,思索了一会儿后,把目光投向了还在等待着她的下文的夏绵,说:
“还有,除了刚才我交代给你的那件事,你还得去办一件事。关于修的过去……”
夏绵一怔,只用听一半他就能想清楚木梨子想要叫他去做什么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确定修已经不在那里,还是有些担忧地压低了声音,小声问:
“这样……好吗?而且现在调查他的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木梨子也看了一眼修离去的方向,也摇了摇头:
“我不能确定有什么意义。但是,有一条线索总比没有好。更何况他们家在派出所有备案,武诚以前因为殴打修进过派出所,关于他的事情应该不难找。”
夏绵微颔首。
的确。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有调查价值的东西,尽可能多地收揽到自己身边。
只是,夏绵还有一层顾虑:
“现在我要和警察联系,我可以把我们的现状……”
木梨子立即比出一个“嘘”的手势,警惕地四下环顾了一番,才压低声音对夏绵说:
“这个主意最好别打!如果没有败露还好说,如果败露了。恐怕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命在了!我现在也不知道神学院是采取什么方式监听监视我们的,可是一切都是小心为上为好!懂?在和你的那个鲁叔碰面的时候,尽量镇定一些,千万别一时疏忽把不该说的不该问的东西说出来!”
木梨子这么说,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
她可还没有忘记。在明天,她和徐起阳还有一个约定。
她在提醒夏绵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梳理思路。
夏绵点头,表示清楚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便也起身。说:
“那我先去了。我其实已经约了鲁叔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最快今天下午两点钟就能给你一个答复。”
木梨子摆摆手。示意让他走,并继续埋首于安留下的死亡讯息的研究。
夏绵走了之后,整个客厅又只剩下木梨子一个人了。
她望着被自己涂画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也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了。
她已经把安的遗言中所有的字母拆分成了几十个字母。并分别单独做成了卡片。
她来到了地下室里的照片冲洗室里,把一张一张单独的卡片夹在了晾照片的细绳上。
如果把这些字母重新排列组合的话……
木梨子望着在细绳上悬挂的一排卡片,陷入了沉思。
……
龙炽和江瓷在门口等到了之后,三个人一起搭乘出租车到了安的出租屋。
一路上,三个人几乎没怎么开口。
昨天的一天,对他们来说是翻天覆地的一天,先前所有的认知都在昨天被彻底地颠覆了。他们在修的带领下,认识到了神学院这张在面纱覆盖下的残酷面容。
而且,他们所信任的安,也是神学院里的成员,不仅如此,她还是导致他们人生悲剧的重要角色。
江瓷和龙炽的性格还没有夏绵和木梨子那么坚强,尤其是江瓷。
她虽然略微有点儿变态,可是从骨子里她还是小时候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在遇到自己可以解决的问题时,她不需要依赖别人。但眼下的情况,已经超出她的承受范围之外了。因此,她现在唯一能够依赖的,便是平日里极不靠谱的龙炽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还是有些肿,大概是昨晚哭过又没睡好,弄成了这幅模样。
低气压弥漫在整个车厢里,就连那个想要搭话的出租车司机也察觉到车内的气氛不对,识趣地闭上了嘴。
而车内的气氛低沉,还因为江瓷刚刚从木梨子那里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大概明天,简白就要把她的东西领回家去了,这样的话,如果他们要求调查的话,虽然会更方便,但是因为简白不知道神学院的存在,有可能会整理一些安生前的重要的东西并烧给安,如果那样的话,原本可能存留的证据就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换句话说,他们也只有这一天的时间可以用来调查。
要去求简白?或者是让他们暂不拆迁?
就连龙炽也知道,这不是光去求简白就能搞定的事情。
不管是警方还是简白,包括现阶段呈现出来的所有证据,都证明安是自杀的,他们如果怀疑安是被谋杀的,必定得拿出决定性的证据让他们重审,否则的话,他们所有的举动怕是都会被斥为“小孩子胡闹”。
再说了,拆迁是上层的决定,要阻止拆迁的话,单凭他们一两句话,肯定是不行。
证据,他们得有证据。
可是这三个人对于自己并没有信心。
假如是夏绵或是木梨子陪在他们身边,他们还能有底气一点儿,可现在光凭他们的力量。谁的心里都没底。
在下了出租车后,他们一眼就辨认出了安的家是哪里。
窗户被从外面砸破了一大块,远远看来就像是一块巨大的伤疤,上午起了些风,风顺着碎裂的窗户倒灌进了屋内,与砸碎的玻璃碴相互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尖锐的呼啸声。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爬上楼。站在了那扇已经没了防盗门阻拦的门外,但却没人率先钻进去。
看到屋内空空荡荡的景象最先忍不住了,她呜咽着小声道:
“安她从来都没让我们来过她这里的家,这是我第一次来……”
江瓷抬手猛拧了一下的胳膊。声音也带了些许哭腔:
“你别招我啊。我……”
龙炽揉了揉略略发酸的鼻子,挺了挺脊背,说:
“小瓷,我们进去吧。”
江瓷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清了清嗓子之后,情绪也恢复了两三分。她钻过门口拦着的明黄色警戒线,进到了屋中。
屋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烧焦味,他们三个人兵分三路。龙炽留在客厅检查去卧室,而江瓷去了安陈尸的卫生间。
起初龙炽想要跟在江瓷的身边,可是江瓷很坚持。说卫生间的地方太小,两个人站不下,也是浪费,倒不如兵分几路,既节省时间,也不会浪费人力。
除此之外江瓷还有一层考虑。
卫生间里是陈尸现场,警察他们应该把该搜寻的东西搜寻得差不多了。而客厅里的东西,大不了先让龙炽找找看,龙炽的粗心江瓷是最了解的,恐怕光靠他找不出什么东西来,等自己把这个地方简单地搜索完毕后自己再去帮龙炽找。
打定了这个主意后,江瓷来到了卫生间,看到白瓷砖上熏黑的印记,还有落在地上的片片黑色的衣服碎屑,江瓷的胸口还是一阵一阵发紧。
她抓紧时间,检查了一下淋浴头和装洗浴用品的小柜子,又留心翻了翻还挂在浴室一角的毛巾,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就准备折回客厅。
在离开前,江瓷的脚踢到了一边摆放着的木桶,发出了沉闷的哐的一声。
江瓷盯着这只木桶,隐约记起来——
这应该就是那只盛满了油的木桶?
江瓷留心看了警察的勘验报告,里面说的很清楚,这只盛了油的木桶上只有悬挂在浴室里的安的指纹,还有木梨子的指纹,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看着这只静静摆着的木桶,江瓷注意到桶底还有一丝残油,她不由地又出了神:
从现场所有痕迹来看,也难怪警察会做出是“自杀”的结论。
一切证据都指向,她的确是自杀。
屋里并没有打扫过的痕迹,所有的指纹、脚印,都是她的,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有前些日子腰部和腿部受伤留下的伤痕,她又没有别的亲人,因此,即使她的脸被烧毁了,也并不妨碍警方认定她为自杀。
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自杀的动机,是他们最需要思考的。
起初江瓷刚刚听到修讲的关于他们过去的故事,第一个念头就是,是神学院把安的过去全盘告诉了她,这样一来,按照安的个性,她必定会选择一死来结束整个悲剧。
可是神学院又明确表示,安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