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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替她擦掉了脸上的灰,答道:
“我知道了。”
郭品骥不失时机地在一边煽风点火:
“好啦好啦,知道了就快点走吧,记住。你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了。听到……”
郭品骥的话还没说完,修就出其不意地飞起了一脚,猛地踢在了郭品骥的手腕上,他的手一松。遥控器应声掉在了地上,修立刻出脚把遥控器扫到了角落中去。
失去了遥控器的郭品骥极其自觉地迅速倒退到了房间的一角,修强压着熊熊的怒火,拖着步子朝郭品骥走去。
但是,郭品骥似乎根本不紧张的样子。也没有要逃跑的迹象,还冲修轻佻地勾勾手指,似乎生怕他不够生气。
在这个小小的杂物间的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影子动了一下。
在这之前,谁都没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个影子弯下腰。捡起了那个遥控器。
修正在对着郭品骥步步紧逼,就听到一个硬物从侧面突然袭来、划破空气传来的声音。修伸手一把把那个凌空来袭的东西扫到了一边,但是下一秒,一个黑影就随着那个硬物的袭来而赶到,修的动作还没能收回来,挥出去的手就被那个黑影一把抓住,那个黑影轻松地一推一扭,修就被反制住了。
在修刚想使出反擒拿招数的时候,一个冰凉的东西疾风般从自己的喉咙间轻巧地掠过,割破了他脖子的表皮,有一丝血丝渗了出来。
就来人动手的凌厉程度和熟练程度来看,必是方宁叔无疑。
在用刀片象征性地割了一下修的喉咙之后,方宁叔就松开了拧住修胳膊的手,把修轻松地往前一推,修跌了个踉跄,勉强稳住了脚步。
修恼恨地回过头去看,果然是方宁叔,他带着标志性的无耻笑容,摆弄着手指间的一片薄薄刀刃,示威似地在修的脖子位置划了一道,说:
“徒弟啊,轻举妄动对你没什么好处。”
修知道自己和方宁叔的实力差距,而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越发感到屈辱。
方宁叔和郭品骥都在,他是没办法再继续呆在这里了,他看了一眼安,安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对了一会儿后,她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下次你再来,好歹还有两次机会呢。”
只有两次了,谁还知道,郭品骥下次会不会还呆在这儿干扰他们呢?
郭品骥像是看穿了修的心思,长叹了一声,说:
“好啦好啦,我下次不在这里了好不好,不然对你们也太不公平了。”
安冷冷地笑了一声:
“没想到你居然会讲公平。”
郭品骥一摊手:
“我一直都很公平。我做每件事的时候,都给你们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痕迹呀,只是你们都没有注意到罢了,这总不能怪我吧。”
方宁叔一直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们互动,直到修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间,方宁叔才把摔在地上的遥控器拾了起来,放在手里随意把玩了两下,一使劲,便把遥控器捏爆了。
他对郭品骥说:
“我的徒弟让你给虐了,你也好歹对他媳妇好一点儿嘛。”
郭品骥不以为意地再次耸了耸肩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全新的遥控器,吹着口哨,给遥控器装上了电池,然后把手里的遥控器晃了晃,说:
“我喜欢做两手准备。不过我可舍不得轻易虐她。她可是……”
说着,郭品骥望向了安的位置,笑道:
“她可是我最重要的游戏道具呢。”
第九节 桥断
而那边,听完修简单的讲述后,大家知道,眼下的情况变复杂了。
郭品骥承认了,15年前,在老板死去的时候,他也在宾馆里,他也是有嫌疑的。
不,应该说,他的嫌疑是最大的,至少大家在从修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郭品骥就是那个幕后的杀人凶手。
木梨子沉吟了一会儿,问修:
“郭品骥……他有没有跟你说别的?”
修没有听出来木梨子的弦外之音,他望着窗外葱茏的树木,说:
“他说,我们是救不出她来的。你们也别轻举妄动,去看她的时候,不要碰她胳膊上的那个铁套子。”
修的回答并不能让木梨子满意,她耐心地继续问:
“还有呢?”
修还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答道:
“方宁叔也在,我脖子上的伤是他弄的。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会尽量保护好你们。你们也要小心,如果碰到他,最好不要和他搭腔。”
说着,修摸了摸自己喉咙上那一线淡淡的伤疤,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窗外的树木。
可木梨子仍紧追不放:
“还有呢?”
这下,基本屋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木梨子的不对劲。
夏绵第一个猜到,木梨子真正想问的,恐怕是郭品骥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叫修重归神学院?
不过,照她这样迂回的问法,是很难从修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的。
夏绵摇了摇头,接过了木梨子的话茬,直接问:
“修,郭品骥跟你提神学院的事情了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夏绵随手推扶了一下眼镜,顺势扫了一眼木梨子,用眼神表示了对木梨子的不满。
这个时候。木梨子不能信任修,可以理解。但是她既然心里有怀疑,还拐弯抹角地发问,这对他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会浪费时间。
木梨子注意到了夏绵的眼神,却装作没有看到,把脸扭到了一边去。
修听到夏绵的问话后,把身子侧了过来。像是没听清一样,反问:
“什么神学院的事情?”
修面无表情地讲话时,从内到外都透出来一股压抑的低气压,夏绵努力地扛住了这股莫名的威压。硬着头皮问:
“就是……他有没有叫你回到神学院……之类的?”
在问完这个简短的问题后,夏绵的后背都沁出了冷汗,而修的反应却极度冷淡,把身子扭了回去,给出了两个字的回答:
“没有。”
夏绵微微松了一口气。其他的人严峻的表情也略有松动,只有木梨子仍纠结着一双漂亮的眉头,盯着修的背影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好像不能对修的回答保持完全的信任。
江瓷干咳了一声,提出了问题:
“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呆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干不了。”
眼前,那个老板被杀害的案件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必须想办法去解决。
问题是,这个旅馆里的人都是可信的吗?他们是正常人,还是……郭品骥安排的、专门用来表演的棋子?
木梨子把注意力从修的身上转移开来后,回想起了那个15岁左右的小伙子的阴森的探询的眼神,没忍住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旅馆,似乎透着某些古怪。
温和的老板娘,古怪的招待生,和蓝马山庄相差无几的走廊和房间分布,还有郭品骥的突然加入……
但无论如何,江瓷说得没错,他们呆在这里,是浪费时间,眼下的他们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得靠他们自己去找寻。
抱着这样的念头,夏绵率先推门出去,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他一推门,就正好撞上了卓格格。
两个人都凝住了,几秒钟后,夏绵扶了扶眼镜,率先问:
“你在偷听?”
卓格格的回答很坦然:
“我路过。”
夏绵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唇角,垂下眼睑,这叫他看起来,和平日里温和不易怒的形象无甚差别。
但是,对夏绵很了解的卓格格却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男女朋友,对于彼此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之中蕴藏的含义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同样地,夏绵也猜到,卓格格一定是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他把视线从卓格格身上转开,冲着屋内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大家招呼了一声后,便越过卓格格的肩膀,朝前厅走去。
卓格格朝后退了一步,背贴着走廊另一面的墙壁,目送着夏绵的背影离去,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龙炽小心翼翼地贴着门缝第二个钻了出来,他想多看卓格格两眼,却被跟在他后面的江瓷推了一把,叫他不要乱看,随即也跑了出来,目不斜视地走向前厅,木梨子也跟了出来,不同的是,她多看了卓格格几眼,眼神中充满玩味。
卓格格却不和木梨子产生任何视线上的交汇,定定地看着夏绵消失了的走廊出口。
木梨子摇摇头,跟上了。
最后一个从房间里出来的是修。
此时,木梨子也走出了走廊,这条走廊上正站着的人,也只有修和卓格格了。
修把房门关上,斜了卓格格一眼,双手插兜,就要从她身边走过去,但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卓格格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修讲话,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或许你是对的。”
修随意地斜了卓格格一眼,从她身边丝毫没有停留地走了过去,却留下了一句话:
“你不该骗他。”
说完后,修也朝前厅走去,独留下卓格格一个人,背贴着走廊的墙壁,望着斜上方,看了许久后,才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
“是,我不该骗他。”
……
一行人来到了前厅后,老板娘从前台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亲切温和的笑容:
“怎么,要出去玩呀?”
他们悄悄地交换了一下视线,这回,不是木梨子或是夏绵先开口,是主动开口问道:
“这里除了那个水库,还有哪里比较好玩吗?”的个子不高,要和老板娘对话的时候,需要扒着柜台的边缘,抬着眼睛看着老板娘。她本来就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一旦装起天真无邪来,说服力也是挺强的。
老板娘显然挺喜欢这个呆萌呆萌的小姑娘,伸出手揪了揪她的小脸蛋,说:
“是啊。那里比较安全,其实这山里应该还有几个地方,景致不错。”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地说:
“那在哪里呀?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想去很多的地方……”
老板娘笑意盈盈地看着可爱的模样,说:
“……只不过那些地段比较危险。如果不是有经验的驴友去的话,很容易发生事故的。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还是乖乖地去水库玩儿比较好,安全第一呀。”不吭声了,她的任务,就是要诱导着老板娘提出“驴友”这个关键词,接下来的问题,就可以交给木梨子和夏绵他们了。
夏绵挂着一脸温文尔雅的笑意,说:
“这山里就没有导游什么的吗?我们这群人是在网上认识的,想在这山里好好玩玩,危险一点儿也无所谓。或者……冒昧地问一句,老板娘,这旅馆里有没有旅行经验比较丰富的驴友?我们也好去请教请教。”
夏绵注意到,在自己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老板娘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闪烁,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指了指靠右边的那条走廊,说:
“的确有一对驴友,一男一女,他们两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来一趟,对这里可以说是比我这个不爱走动的当地人还熟悉呢。”
江瓷见有门,便装作无意地追问: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个地方风景有那么吸引人吗?”
老板娘的笑容变得古怪起来,她眯着眼睛看着江瓷,说:
“或许不是因为风景的问题,而是因为愧疚的原因吧。”
木梨子装成没有听清老板娘话的样子,疑惑地眨眼问道:
“您说什么?什么愧疚?”
老板娘自知失言,笑着摆摆手,说: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要是你们想问问他们,那就得等到中午了。他们又出去了。哎,昨晚这里刚下过一场雨,山路滑的很,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