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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确实坏了不少,尤其是电梯里的监控,竟然没有一个是好的,而且除了大门口的监控,行政楼入口的监控,教学楼入口的监控和分布在教学楼走廊的两三个监控是正常的,其他监控基本等同于摆设。
监控显示,在5月22日,楚德平常下班的时刻,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家伙直接骑着车子就从门口冲了出去,这个人的惹眼之处就在于他居然戴了一顶怪模怪样的摩托车头盔。
安把视频暂停,画面定格在那人蹬自行车出校门的一刻,她问夏绵:
“这个人是谁?”
夏绵只稍微扫了一眼就肯定道:
“是楚德。他平时总戴着这么一顶摩托车头盔骑车,学生好多都嘲笑他神经不正常。”
安再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监控探头不是对着大门外,是在门内,即使他不戴这个头盔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她细细审视着这个背影,再次问道:
“确定是他?”
夏绵也集中注意力认真打量起背影,半晌后才确定下来:
“应该是的。是他的车子,我问过其他的勤务人员,他常穿这套衣服,身高体型看起来也和我印象里差不多。”
安没再说别的话,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夹在里面的昨天江瓷给自己的纸条,还有一张尸体的照片拿出来,细细比对。
她想根据参照物判断出这个人的身高,毕竟没有看到正脸,难说是不是楚德本人。
在监控里他是骑着一辆18吋的自行车,从校门口掠过,安问清了夏绵校门的高度,很快就列出一个比例尺图,按监控的角度计算,但没写两步就卡壳了。
她苦恼地用笔敲着左眉骨,愁眉苦脸地问:
“修在哪儿?不行,这种计算题我搞不定。”
夏绵把安画的图拿过来看了看,准备把图片照下来传给修,结果却被安阻止了:
“算了算了,你传给他他也收不到的,他手机是诺基亚最早款的那种5110i,跟小型对讲机差不多,只能接电话发短信之类的。”
夏绵无语地抓抓额前的头发,把图纸收了起来。
安斜了他一眼:
“你不会也不会算吧?”
夏绵好脾气地笑笑,说:
“我高数不好,高中数学也忘得差不多了。还是拿回去给修看吧,我们看下面的监控吧。还很多呢。”
两个人把视频快进着播放,不过速度并不快,人来人往,是否有可疑举动,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的。
在那之后,楚德确实没有再在监控里出现过,学校只有这一个入口,唯一的后门也早在三年前就被封了,他除了从大门口进入,没有别的方法,除非……
安把这三天里监控中出现过的所有车辆,特别是轿车和运送货物的货车的车牌号都一一记下来,统计了一下数量,代步的轿车进出量竟有百辆之多,而运送货物的货车则只有两辆。
安把印在货车车身上的厂家标记记录下来,准备去细查一下这些车运送的是什么货物,有没有可能把人夹带进入学校。
但要论私密性的话,把人藏在轿车后备箱运送进来应该是更保险些,但这工作量未免太大了,这种工作该是警察去做的,而安把这些车牌号记下来,是为了在确定了部分嫌疑人后,根据他是否有车子、他的车子是否在这几天中进入过学校筛选过滤,她相信警察也会向着这个方向调查的。
渐渐的,监控视频转到了楚德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也就是5月24日,龙炽留在学校里打游戏的那天。
因为是周末,行政楼门口一直冷冷清清,少有人进去,就算进去的没过多久也就出来了,时间流逝,视频显示到了晚上十点二十分,行政楼有将近一个小时无人出入了,监控的一角伸出一枝树叶,被风吹得乱颤,虽然监控是无声的,但仍可以想象出那瑟瑟的摩擦轻响,地上有只易拉罐被风卷着从监控照着的地方骨碌骨碌滚过,孤零零的路灯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冷冰冰的的光圈。
在这样的静寂持续了十来分钟后,一只脚突然迈入了监控范围!
那只脚前面,是一个宛若妖魔般被诡异抻长的影子。
那影子迟迟不动,看着视频的安也不动,等待着脚的主人进入监控,或转身离开。
那只脚在伸出了足足一分钟后终于被撤回,但那个影子没有离开,它慢慢地,慢慢地,由长变短。由细变粗。
影子蹲下来了。
这时,影子倏地往前一跌,仰面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不停,眼睛死死盯着监控,脸上却带着僵硬如死人一般的笑容!
安眉头一抽,继而马上平静下来。
那是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地上躺着,对着监控做着各种鬼脸,简遇安可以想象,假若那个监控室的老师那时候正守在监控器旁,大晚上看到这么一张脸,肯定吓得面如土色。他在左右四顾、确定没有人之后,又对着监控露出了个诡异的笑容,从地上爬起来溜入了行政楼的大门,监控显示,在午夜12点34分的时候他才从楼里出来。简遇安注意到,他下台阶的姿势有点儿跛,左脚似乎有伤。
在这期间,还有一个穿着学校勤务部专门的制服的人进了行政楼,简遇安算了算,他从进去到出来连五分钟都没有,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溜小跑着的,好像是要着急去做什么事似的。
等到第一个可疑的跛脚男生出来大约十五分钟后,一个看身形分不出男女的、裹着军绿色大衣的人从楼里钻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了夜幕里,他们把监控向前调,观察了各个出入口的情况,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也就是说他是在早上上班之前就呆在楼里了。
监控看到这儿,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根本没人靠近行政楼,简遇安把记在纸上的可疑人物又看了一遍,对夏绵开玩笑:
“你们学校可真是有不少奇怪人物呢。”
夏绵看着写在纸上的第一个可疑人物,就是那个跛脚男生,沉吟半晌,说:
“我记得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年级第二,叫罗是豪。本来是校足球队的主力之一,前一段因为从二楼摔下来,脚骨折了。他平日就很傲慢,对人基本没有好脸色,所以人缘不是很好,有传言说是看不惯他的人把他从楼上推下来的,老师听到传言后也让我们学生会去了解了一些情况。”
“结果呢?”
“他本人说是从楼上自己跳下去的,因为这样做很刺激。我们都不信,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东西。但因为他本人都不追究了,这件事就无疾而终了。”
“他的父母也不追究?”
“他的父母似乎跟他关系也很紧张,家人是分居两地的,平日联系也少得可怜,虽说是从三楼摔下来,只是脚骨折也不算太严重,他的父母把他接回家住了半个星期就送回来了。”
“那其他两个人呢?你认识吗?”
“不……因为是勤务人员,平时基本不会留意……”
夏绵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眼睛就落在了还在不断快进的监控画面上,一个人影恰好闪进了行政楼。
夏绵立即把监控的快进关停,往回调到那个人出现的时候。那是一个佝着背、戴着帽子的人,看样子是个老头。他穿着一身古怪的长袍,慢慢地踱着步,推着一辆堆了十来本书的小推车,走进了行政楼,他在进去之前,仰起头看了看已经开始运转的监控,他的眼睛在幽微的路灯照射下闪着古怪的光芒。安看了一下,监控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51分
“这么晚了,这个人去那里做什么?”
安准备问夏绵是否认识这个人,但她转过头看见夏绵吃惊的表情时,心下便了然,夏绵绝对是认识这个人的,并且很熟悉。夏绵扶了扶眼镜,说:
“怎么是他?曲教授……”
第十二节 碰壁……与收获
更新时间201373 13:24:44 字数:3475
“你们找曲老?”
第五大学图书馆里,前台的一个大约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这样问安和夏绵。得到他们的肯定回答后,姑娘就带着他们往行政楼的方向走去,据她说,曲教授这时候应该正在行政楼六楼的文献整理室整理资料。
五大原先的图书馆很小,就在行政楼的六楼,因为第五大学附近就是倥城图书馆,藏书量很大,学生要去的话也不是很远,学校就没在学校图书馆建设上投入太大的精力,但近些年,学生们都反映成天跑来跑去的实在太麻烦,正巧,一年前旧的宿舍楼被拆,校长就决定把在原先旧宿舍楼的地基上翻盖起一座图书馆,前不久这座图书馆才落成,这就需要把原先行政楼六楼的藏书转移到新的图书馆里,而曲教授最近就正在做这份工作,他需要把原先图书馆里的期刊分门别类进行登记,这种工作往往要耗费很长时间和相当巨大的精力,而在监控里所见的小推车就是他平时用来运送书籍的。
“这些事情本来由我们这些员工来做就行了,但曲老非要亲力亲为,他那个脾气,倔得厉害,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夏绵你是学生会会长你知道的吧,去年图书馆会议室里的墙上一些历届校长的照片、庆典活动的照片之类的,都是曲老亲自钉上去的呢,我们都说不用让他来的啦,等我们第二天来的时候,全都钉好了,幸亏这些东西不用转移,还保留在原先的会议室里,否则曲老又有得忙了……”
姑娘似乎很健谈,一直讲个不停,一口一个“曲老”,说话的时候高高的鼻子还时不时耸一下,看起来特别可爱,尤其是看简遇安对曲教授很感兴趣,讲起他的时候,她的耳朵都因为激动变红了,如数家珍。看得出来她对曲老相当崇拜。从她口里,简遇安安大致了解了这个曲教授,他全名曲尉,今年也不算太老,59岁,以前是这个学校的语文老师,博士学位,专攻古汉语,从学校建校的第五年来这里读书,读完研究生后又读博,后来留了校,到退休他已经在这里呆了32年,工作了23年,好像因为什么事故伤了腰,走路都要靠手杖,背也直不起来了,学校也看他快到退休年龄了,干脆就让他退了休,可他退休后还坚持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负责整理书籍,主要目的还是进行学术研究,似乎还准备出书。他的严苛古板,脾气暴躁虽然广为学生所知,很多学生却都对他相当敬重,这个学校里新来的两批教师里还有两个他多年前的学生,都是因为仰慕他的学识才决定进入这个学校。
姑娘跟他们讲了一路,把他们引到行政楼六楼走廊尽头的一间会议室里,让他们在那里稍等一下,她去文献整理室里找曲教授,据她说,曲教授极度厌烦有人打扰他的工作,在他工作期间,只有让这个姑娘去叫他,他才会出来。
姑娘走后,简遇安打量着这个会议室里的装饰,这里面只有一个棕木的长桌,摆着的仅有的几张椅子也整整齐齐,椅子腿还仔仔细细地比着地板之间的接缝放置,简遇安再抬头看墙,四面墙上钉着满满的照片,看得出来都是学校重大庆典时拍摄的照片,高度距地面足足有2米多,可见快过花甲的曲教授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会议室内有一扇门,通向另外的房间,门上挂着醒目的门牌:工具间。
夏绵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她就推门进了工具间里。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几把扫帚和拖把,一架快要生锈了的A字梯,还有些废弃的桌椅板凳之类,旧的纸箱被垒起来叠放在墙角。虽然东西很少,但整体观感还是很整洁的。
“你找我?”
简遇安从工具间出来,正在仔细观察地板,闻声回头,一名老者已经站在门口。他并不高,大约也就1米5刚出头,却带着一身严肃的压迫感,装扮颇有古风,须发微白,着一身古式的黑色长袍,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