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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琪和木梨子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补觉,这两个人都没有不在场人证,但也没办法证明她们不在房间里。
唯独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就只有修一个人。
安问及修在两个小时前去哪里做什么了,他只说,他在自己房间里,至于在做什么,他回答得很含糊。
他说。自己在屋里看雨。
在听到修的回答后,安注意到江瓷的表情不大对,她似乎想要反驳修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说出口,可能她不确定,或者觉得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讲出口。但就算她不这样欲言又止。安的心里也存了一个疑影:
修的解释太无力了,他这样说,等于自承自己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更容易招致别人的怀疑。
事到如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木梨子、夏琪和修,要做出排除的话,还是要回到尸体上。
人类学家威廉梅伯斯说过,人活着的时候。他们沉默无语,但是当他们死去后。他们的遗骸就会向天堂和后代发出阵阵呐喊。
这句话一直贴在东城殡仪馆停尸室里的墙壁上,安对梅伯斯的说法深以为然。她先是观察了一下棺材的构造,规格大概是一米九的,从外形看是石材,里面铺着一层褥子和床单,看来路婴确实是把这个棺材当做自己的床的。她安排夏绵和龙炽,抓着褥子和床单的死角,小心翼翼地把尸体从棺里抬出来,放在地上。
她蹲下来,从尸体的头部开始,由头发至足尖,开始了一番细致的验看。
眼睛闭拢,口微张,能隐隐看到粉色的舌头,面色青紫,是窒息死亡的症状,嘴里散发出一股奶发酵后的气味,安四下看了看,在旁边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喝空了的杯子,杯子底部还残留着一点点乳白色的液体,看来路婴在被杀之前曾喝过一杯牛奶。
这杯牛奶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闻了闻牛奶的气味,没发现什么不对,然而仔细看的话,安发现,杯子底部躺着一枚快要溶解完的小药片,只剩下薄薄的一片,安立刻把药片从残余的牛奶液体中取出来,示意夏绵他们去拿个干净的袋子,把药片装好。
这个药片很可能是安眠药。如果这个安眠药是路婴主动吃下的,应该用牛奶送服,而不是泡在杯子里让它任意融化,这说明,安眠药是有人要给路婴下的,目的就是要让路婴陷入无知觉的沉睡当中。
在路婴睡着之后呢?
安离开了书桌,闭上眼睛,让呼吸尽量均匀起来。
我是凶手。
我要杀掉路婴,而且要让她的死看起来无比诡异。
现在她已经服下了我下好的安眠药,睡着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营造出她被自己掐死的假象呢?
安像梦游一样,走向那口已经被腾空了的棺材。
她把手伸到棺材里,那里好像正躺着一个干瘦的少女,均匀地呼吸着,面色苍白,神情可能还带着些许不安与恐惧。
安把手伸到“她”脖颈处,却停住了手。
她不能先把她掐死,然后再把她的手架在脖子上伪装成自杀,一来,她的姿势很不自然,第二,掐痕产生的指印会暴露他杀的事实,同时警察来调查的话,还会直接让凶手的身份曝光。
对,不能这样做,那最好的办法就是……
安把手扶上“她”平摊在身侧的双手,慢慢举起来,放在她的咽喉处,扣紧她的颈部,骤然发力!
安的动作定格在了发力的动作上。
这样,就可以借路婴的手掐死路婴自己,但相应的,会留下不可湮灭的痕迹……
安走回到路婴的尸体边,再次蹲下,细细地查看路婴正掐着脖颈的双手。
果然,她双手每根手指指缝靠内侧,都有一个淡淡的青色指印!
凶手在抓着路婴的手发力掐下去的时候,为了能让路婴快速致死,肯定会使出很大的力气,那样的话,不可避免地会在路婴的双手上留下用力过猛后的伤痕!
但是,问题又来了。
棺材又是怎么合上的?
凶手在进行完谋杀之后,可以堂而皇之地从门口走出去,因为当时没有人守在客厅里,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但是,这个沉得离谱的棺材盖,是怎么合上的?
夏琪在刚刚进入路婴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是因为这个棺材盖平日里从不合上,都是用千斤顶顶起来的,那它在合上的时候,必定会发出巨大的响动,房间的隔音并不好,这样的响动必定会引来人,就像当初修把路婴的门板拆下来,被江瓷形容为“外星人登陆地球”,证明在楼上也是能听到大的声响的,大家寻声而来的话,凶手就跑不掉了。
而事实上,谁都没有听到路婴的房间有什么异响。
这又是……
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思考和恐惧中,没注意到一个脚步声,正在慢慢地朝路婴的房间靠近……
第二十五节戛然而止的脚印
只听从路婴的房间门口,猛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兰任心洗完澡下来了,看餐厅里的人都不见了,而路婴这边的房间有人声,就循声找到了这里。
刚才,她说去楼上洗澡,夏绵也不好跟上去,没人看着她,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现场的。
其实不论是谁,看到路婴那明显属于死人的惨白皮肤和她那已僵硬的鸡爪子一样的、掐着自己喉咙的手,都有感觉,这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含冤而死的厉鬼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去找兰任心,诓她说自己害怕要和她一起睡的时候,听到了这三个人的对话,知道彭瑞笺的失踪竟然不是她们阴谋的一部分,恐怕这样超出她们计划预期的事情,已经让兰任心很紧张了,路婴的惨死,对她的恐惧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此刻的精神已经完全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她一声狂吼之后,朝门外狂奔而去!
修的反应比谁都快,他拔腿就追了上去,但兰任心毕竟是练过体育的,她跑得很快,转眼间就钻入了从别墅通向外面的走廊,紧跟在她后面的众人,听见了她逃入走廊,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接着,一阵裹着雨的大风便席卷而入,被兰任心推开的大门也被这阵风吹得嘭的一声,轰然关上!
修率先跑入了走廊,几步跑到门前,伸手去开门,但风似乎很大,他推了一下子,居然没推开。
这时候,夏绵和龙炽也追了上来。修还没来得及再次推门,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兰任心一声声嘶力竭的悲鸣:
“啊————我不要下去!”
听到这声音,大家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叫“我不要下去”……
修顶着狂风把门一把推开,大家这时基本都聚集到门口了,向外看去——
大雨直浇下来,狂暴地洗刷着泥地上的脚印。
一串新踩出来的脚印,在泥地里蜿蜒着……
安冲到了雨幕中,大家都冲到了雨幕中,却没人沿着那串脚印去追寻兰任心的去向。借着从屋里透出来的亮光。大家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惊惧和不解:
那串脚印,蜿蜒到泥地中央,竟然戛然而止!
兰任心不见了!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短短的六秒钟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任心的失踪几乎可以说就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谁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她的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连安看上去也是表情茫然。她从大家在外面搜索完一圈,无功而返之后,就一直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按着左眉骨,思考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小时。
剩下的人也是绞尽脑汁,但越想越感到毛骨悚然:
刚才兰任心确实是跑出去了没错。但从她推开门,消失在他们视野中,到他们推开门。中间的时间差不过六秒,在这六秒中,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失踪了?
贺喻真,这个别墅的房主,她的父亲也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到现在都是音讯全无……
难道兰任心和彭瑞笺,都步了贺喻真父亲的后尘?
那句刻在门板后的话。此刻看来,充满了诡异的魔力……
踏上死神之道,必将灾厄临身,或死于非命,或迷途至地狱!
这个别墅,难道真的有让人凭空消失、让人死于非命的魔力?
踏上死神之道,或死于非命,或迷途于地狱……
迷途于……地狱……
而在大家中最为紧张不安,她绞动着手指,欲言又止了数回,幸亏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异状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昨天晚上,修把兰任心推到游泳池里后,说的那番话:
“你要是再耍什么手段,我保证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当时对修的霸气赞叹不已,但当兰任心离奇失踪之后再回想起修的这番话,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修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兰任心确实是把安的手腕弄伤了没错,这点很可恶,但修总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去杀她……吧?
也不一定,当时,修不是为了保护安,把安和江瓷的姓名牌调换了吗,连暗算自己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直接伤害安的人,他怎么又会放过?发觉自己想得实在太多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下去了,但思维完全不听她的命令,还是自顾自地进行着推测:
……当时的情况,兰任心看见了路婴的尸体,受到刺激,尖叫着往外面跑,第一个追上去的就是修,他的反应也未免太快了些吧,就像是提前算到,兰任心一定会被这个场面吓到一样。
接下来,兰任心向外面逃去……修他追在后面,但就在马上要追上兰任心的时候,被门挡住了,修推门的样子很吃力,这点很奇怪啊,修的力气明明那么大,怎么会推不动门呢?他难道是想拖延时间吗?以完成他让兰任心消失的计划……想到这里,恨不得去捶自己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大哥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大哥他明明可以和兰任心面对面地较量啊,何必要用这种手段?
然而当抬起头来时,她看见修背对着大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只留给大家一个背影,同时注意到,江瓷、龙炽、木梨子,包括夏绵,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修的背影!
屋内的氧气似乎正一点一滴地被抽取掉,安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大家说:
“我去外面看看。”
听到安这句话,修回过身来,说:
“我和你一起。”
“不用!”
安拒绝得是如此直接和斩钉截铁,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重复问了一遍:
“我和你……”
这次,还没等修问完,安就给了他回复:
“我说了,不用。”
她面对着修,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过身,向外走去,出门前抓起置物架上插着的一把雨伞,消失在了雨幕中。
随着门被风砰地一下带上,屋内再度陷入沉寂,修盯着合上的门,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想要追出去,但他突然收住了步子,因为收得太急,他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一大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惊诧地盯着他,修愣在原地,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但想明白了之后,他的背整个都变得僵硬起来看到这场景,心下更是一片冰凉:
安也怀疑修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
第二十六节互疑的朋友
赶快转开视线,生怕修发现自己狐疑的视线,但她在转开之后发现更加不自然,她的视线焦点都不知道该落到哪里。
她慌乱的样子同样落在了修的眼里,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立刻回归原状,但他的脸色显然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