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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小子！刚才问你混的怎么样，支支吾吾就是不告诉我。是不是发达了，不想认我们这些老同学？”
成寒苦笑。钱阳的歹毒用心，他察觉到了。没有说话。当年的矛盾，到现在还记得。倒是好记性。
钱阳在恰当的时机，又接过话题：“你们可能不知道，成寒成了大科学家，后来还著书立说了。”
“真的？什么书！等哪天有空来看看。虽然毕业多年，学术抛下很久。但是好歹咱们都是第一学府毕业的，基础还在。”
钱阳：“书名啊，就是《集合点》。是研究空间物理学的。”
“那不错啊，真厉害！”
钱阳：“可是……唉，剩下的事情，不说也罢。我听说这件事情的身后，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姓钱的，买什么关子。赶紧说！”
钱阳看着成寒，迟疑道：“那，你看？”
成寒无所谓点头：“说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到了现在，不说大家也早晚要知道。
钱阳：“要说这本书啊，我看着非常不错。但是在成书的时候，成寒似乎询问了梁院士的意见。结果被斥责了一顿……”
成寒为了自己的学术。不顾老师极力反对，依然花费大量精力，完成了写作。
给自己的导师看过。结果被批成‘一派胡言’、‘莫名其妙’。导师完全看不懂，这部书在说什么。有什么用处。
成寒不甘心，自己出钱，出版了他的学说。凭借当时的声势，很多人研究了《集合点》。但是……
很快，学术界兴起了一场大规模的批判活动。成寒被说成了“幻想家”空想主义。
毫无意义的研究。毫无意义的论述。甚至有很多错误！
事情发展往后，他被逐出门庭。博士后都没读完。
一代天才，因为自己的一部书，被口水淹没。
他认为自己的书，是正确的。对人类将会有极其重要的贡献。一旦错过，被历史掩盖。人类将会花费上百年，甚至数千年才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下，重新得到这个结论。
集合点论证的，就是跨星际旅行——空间穿梭！
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灵感突发，想到的这个论题。并且按照自己的想法，研究下去。得到了自己认为，绝对正确的结论。
人类走出地球的机会就在眼前！但是却没人能够理解。
成寒心急如焚。无可奈何。
走出地球啊！这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大发现。何等重要的理论。可能人类将会因此而延绵长存，纵横宇宙。
他为了自己的书，终日急躁——狂乱。
终于现实，逼疯了这个昔日天才……
他的女友，师长，同学……全都因鄙夷，嫌弃，离他而去。
一个真正的天才，伟大科学家，在精神病院中，懵懂度日。而《集合点》的论述，被所有人抛弃。短短几个月，再没人会想起来，曾经有过这么一部书。
滚滚历史，又有多少同样的悲剧在发生？
超越时代一步的是天才。
超越时代太多的，是疯子。
第155章惹不起也躲不起，跑路失败
第155章惹不起也躲不起，跑路失败
大家都了解了前因后果。
无非是昔日天才，自以为是，弄出一个毫无根据的理论。试图获得丰厚的回报。
但是功利心没能得到满足，反而弄巧成拙，惹怒了自己的导师。被赶出门庭。
外界的冷嘲热讽，让他承受不起，最终被压力逼疯……
场面一时间有些清冷。
很多人，对钱阳有点不满。抖搂别人最痛苦的事情，没有道德。何况是自己的同学。以后大家还怎么见面。
经过这么一闹，效果明显。大家对于成寒的态度又变了。
很多人敬而远之。更多的则是和善，安慰的态度。同情弱者的心态。
可这种同情不会持续多久，人们很快就把他晾在一边。连看一眼都不看。
如果看向那边，被他的目光撞见，又要礼貌的点头说话，维持自己并不想要的表面关系，真的很难受。
他们这些高智商，养成了智力上的优越感。精神病人和他们的差距，就是野蛮和文明的区别。本能地想要远离。
成寒，身处聚会，却如同与世隔绝。就如当年自己在精神病院一样的境况。
文明的大环境下，很多人对他这种人公开表示尊重，以彰显自己的修养、慈善。暗地里能逃多远逃多远。
到现在，情景何其相像。
虽然他已经出院，依然要背负着精神病的名头，遭歧视一辈子……
在这时，他突然对一个，之前敬而远之的女孩无比想念。
那个长相清秀，性格泼辣的学妹。拥有一颗真正善良的心。
在一次大学生的社会活动中，他们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没成想，出院后。两人又碰面了。
萍水相逢，她却没有一点做作地，真诚恭喜成寒痊愈。
成寒很高兴，用自己可怜的一点低保，邀请她吃了午饭。
随着交谈的深入。
她对成寒的遭遇有所了解。对他的书，表示了无条件盲目的支持。并且安慰，说将来他迟早会得到认同，成为万众瞩目的伟大科学家……
成寒能察觉到，对方看似盲目的支持，实际上是在做最大努力的安慰。实际上，她根本不可能弄懂《集合点》是一部什么书。
成寒本来是高傲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心里一边感激，一边痛苦。
第一次见面，谈得很愉快。于是联系没有断绝。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相互了解，相互吸引。渐渐不能控制感情。
抛开这部失败的书不说，成寒本身依然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家伙。潜藏在这个小小躯体里的智慧，深深吸引了女孩。而对方无时无刻的安慰，也让成寒感受到了一点人间“尚存”的温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成寒猛然警觉。自己不能这么下去。
对方有大好前途，而自己，病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发。没有任何用人单位，愿意招收他这个臭名声的前天才。更何况，还是个有神经病史的！
他知道自己的学说有多么超前，此生不抱任何希望能够被认同。也许，接下来，他的一生可能会靠着社会低保，穷困潦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一旦接受了这场感情，就意味着拖累了对方。成寒不愿意这么做。痛下决心，再不往来……
成寒还在回忆中。
钱阳扯大嗓门，声音传进了所有人耳朵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六层自助餐厅吧。”
这次聚会，钱阳是主要发起人之一。当年班级最不受人待见的，一旦活出了样子。就喜欢搞聚会。向大家宣布，我现在今非昔比了。得到衣锦还乡的满足感。
“是六层自助餐吗？听说可不便宜。”有人惊讶。他之前并不知道。
钱阳：“呵呵，什么贵不贵的。大家玩得高兴就行。”
魏琳站起来，眼睛不经意瞥过成寒。
然后道：“那就走吧。我都饿了。”
大家相互簇拥着，一个个走出门外。
成寒一个人留在最后。
同学聚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此处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他成寒！如今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灰溜溜地，悄然离开。从此再也不出现在这些同学面前。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过五分钟，成寒才起身离开。
找到电梯，下楼。
到了底层。电梯门大开。成寒准备卖出去的双脚，立时一顿。
电梯前，竟然聚集着几十号人。都是自己应该已经去六层自助餐厅的同学。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有人道：“成寒？你怎么现在才下来。”
也有精明者，立刻明白了成寒的打算。只不过，他们因为意外，滞留在此。成寒的打算破灭了。
盛世大酒店，自助餐厅和包间，分别在两个区域。想要从包间到自助餐厅，只能下到一楼大厅，上另外一边的电梯。
那些同学下楼时候，和人发生了冲撞争执。这才滞留。和想要离开的成寒，撞个正着。
成寒努力收起被人撞破的尴尬，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事端中。
“赶紧道歉！否则谁都别想过去。”泼辣的女声。
然后是魏琳：“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是你不小心撞到了人，我们不追究了，你反而倒打一耙。这是什么道理。”
“我无理取闹？我承认刚才撞到了这个家伙，是我不对。但是已经道过歉了。现在说的是他骂人的事情。”
成寒听着声音有些耳熟。透过人墙，往前看。顿时大吃一惊。
竟然是潘琳。她怎么在这？
形影不离的郑佳，应该就在附近吧。成寒四处扫视，没有发现。
看到潘琳，成寒差不多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风风火火走路不看路的女生——潘琳，撞到了谁。然后礼貌的道歉。不过被撞到的某人，张口就是不好听的，于是潘琳堵住了对面的电梯门……就这么简单。
现在，争执到了最有意思的时候。
大家都是文明人，即便说难听的话，也都尽量不带一个脏字。更别说动手了。于是一方人少的斗志勃勃，气势冲冲。另一方人多的，无可奈何，气急败坏，始终被堵住门。
人多一方说：“让开。”
另一方说：“不让，除非道歉。”
这两个语义，被换成十几个句子，重复表达出来。
就如，“我们要过去”，“你们要过去，关我什么事。”
“你不要挡着门”，“本小姐爱站哪里站哪里，你管得着吗”
“你无理取闹”。“你莫名其妙”。
“你没有修养”，“你没有素质”。
……
潘琳，总是这么不肯吃亏。
她的泼辣完全为了保护自己。在据理力争之前，她会权衡这么做的后果，如果带来更大的麻烦，或者危险。那就会忍气吞声，否则，别想让她让步！一定会执着地把斗争进行到底。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琳琳，你又干嘛呢！”语气带着无可奈何。
双方女主角，魏琳和潘琳同时转头看过去。
魏琳心里奇怪：她谁啊？
潘琳：“佳佳，你来的正好。帮我和他们理论理论。”
郑佳不管潘琳张牙舞爪的样子，过来就拉住她，往外走。
潘琳不甘心的回头看一眼。
咦？
她猛地挣开，把郑佳晃了一下。
潘琳用最快的速度，窜到人群后面。
大喊：“成寒！你个没良心的。别躲了，老娘一眼就认出来是你。”
她这一句老娘，惊倒整个大厅里的人。
潘琳死拉硬拽，跟黄鼠狼偷小公鸡一样。把成寒跌跌撞撞拉出人群。
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说！”
成寒理亏，低头低声道：“说什么？”
潘琳声音再高八度：“说什么！你还敢问我说什么。”
潘琳突然转头，对郑佳道：“这家伙是不是混蛋一个？”
郑佳：“啊？嗯。”
潘琳得到支持，气焰更盛：“看吧。佳佳都说你是混蛋。一声不响玩消失？你很有骨气？很有自尊？弄一身神经病，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大街上了。还敢乱跑。”
成寒：“精神病，不是神经病。”
潘琳嗓门成了扩音器，她放开成寒，扯开了大咋呼：“精神病很了不起吗？精神病很光荣吗？还精神病！我切！”
被潘琳当众这么大叫神经病，成寒却没感到半点感到刺耳。
而他的同学，表情就复杂了。
有点鄙夷，他被泼妇当众侮辱，却懦弱地不敢还嘴。有点叹息无奈，一代天才，就这么彻底沦落，与市井之徒为伍。
总之，大家都心里决定，从今开始，他们虽然还有着同学的关系，却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