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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能怂恿她远走高飞啊!”老刘头急得直跺脚,就在这时候张国忠从外面推门进了屋,“怎么回事?那女的怎么走得那么着急?跟她说什么了?”
“她确实是无辜的,”李东道,“从某些方面说,她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老刘头的眼珠一个劲地转,“怎么说?被强迫贩毒?”
“不是贩毒,”李东叹了口气,“比那个更麻烦。张掌教,你现在马上联系葛警官,让他立即过来这里!”
“哦。”张国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出手机便拨通了葛格的电话。
按李东的话说,起初,自己确实是按张国忠和葛格列出的那个问题列表在盘问王爱芸的魂魄,其中大部分问题无外乎制毒贩毒和关于苏铁力尸体去向的问题,但王爱芸的魂魄却是一问三不知。魂魄是不会撒谎的,不知道就是真不知道,最后为了打探苏铁力的线索,李东干脆开始问关于苏铁力的问题,但这一问呆问出了一系列八卦新闻。
按王爱芸魂魄的话说,在夫妻生活方面这个苏铁力简直就是个“极品”,本身就有些阳痿早泄的问题,外加吸毒,一切毛病便加了个“更”字,这王爱芸一天到晚纯粹就是守活寡,久而久之,在思茅便和一个叫孙宇的人有了私情。起初二人还是地下来往,但纸里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没多久,两个人搞破鞋的事便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并不可避免地传到了苏铁力的耳朵里。虽说毒品能让人变得毫无尊严,但在婚姻这方面苏铁力的自尊心还是比较强的,此时顶着如此巨大的一顶绿帽子,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在思茅也待不下去了,于是便想举家迁去普文。这期间王爱芸也想干脆破罐破摔,离婚跟孙宇去过日子,但没想到一提及婚事,孙宇却又软了,一个劲地强调自己家庭还算和睦、孩子也刚上学、家里老人有心脏病等客观理由,总而言之就是没法离婚,一看这架势,王爱芸也只能跟着苏铁力搬到了普文。
对于一个阳痿早泄加吸毒的男人而言,想让老婆不出轨,除非举家搬到南极,苏铁力显然也看透了这点,搬到普文以后便开始集中精力戒毒治病,到最后病虽然没怎么治好,但却把毒给戒了,性生活方面比以前强了点,但也没强到哪儿去,久而久之,这王爱芸便又和镇上一个叫宋拥军的人好上了。
跟思茅的那个孙宇不一样,这宋拥军本就是个单身汉,不存在离婚等一系列麻烦事。经济方面,这个宋拥军在普文与人合伙经营一个地下赌场,好像还在非法代理香港的六合彩。
从认识了宋拥军,王爱芸就从来没为钱发过愁,有鉴于此,王爱芸便决定甩了苏铁力和宋拥军结婚,而就在这时候,突如其来的身孕却打乱了王爱芸的计划。
“魂魄能说得这么细?”老刘头听得还挺起劲,就跟听说书似的。
“只是大概意思啦,我稍稍加工了一下。”李东道。
“这个孩子是谁的?”秦戈忍不住也问了起来。
“关键就在这里,”李东道,“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苏铁力戒毒之后对自己很有信心,坚决认为孩子就是自己的,而宋拥军认为苏铁力是个瘾君子假太监,根本不可能让王爱芸怀孕,所以也认为孩子是自己的。为这个事宋拥军还曾经威胁过王爱芸,说苏铁力要是再不离婚就叫他好看,之后不久苏铁力就挂掉了。”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候,葛格推门进屋,满脸通红,“她怎么去火车站了?你们跟她说什么了?”
“葛警官,稍安毋躁!”李东满脸堆笑似乎并不着急,“以我的判断,整件事假确实和王爱芸没有任何关系。”
“你?你的判断?”葛格似乎有些失控,“你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判断?那都是迷信!现在她去了火车站,万一出了省就没法监控了,我怎么和上边交代?”
“迷信?”李东一笑似乎羡慕不生气,“既然是迷信,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试?是不是我说她有罪,就不是迷信了?”
“这……”葛格一时语塞,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脑袋摆来摆去就跟得了多动症一样,“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找你来,就是有线索。”李东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葛格对面,把王爱芸的三角恋爱史又和葛格讲了一遍,“宋拥军认为王爱芸怀了自己的孩子,逼王爱芸离婚,并且威胁说要教训苏铁力,之后不久苏铁力就被杀了,苏铁力死的时候,王爱芸曾经对警方隐瞒这条线索,因为苏铁力已经死了,她害怕宋拥军也会被抓。”
“这……这和毒品有什么关系?”葛格满脸的莫名其妙,“现在最关键的是毒品!毒品!毒品!那一箱子毒品究竟哪儿来的?”
“这可是命案,”李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压火,“在香港,毒品案就算再大,也大不过人命!”
“这不是香港,”葛格道,“命案是他们普文的事,我来的目的是调查毒品案。现在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上了火车,让我怎么交待?”
“OK!”秦戈一摆手,“葛警官,请你冷静,我相信李警官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他在香港干了二十多年警察,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出过差错。王爱芸应该跟毒品没什么关系,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身上纠缠,恐怕会给真正的毒贩制造机会。”
“这……”听秦戈这么一说,葛格也是一愣。
“葛警官,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咱们应该从长计义。”秦戈背着手在屋里溜达起来,“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觉得你们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说实在的,秦戈一出面,葛格立即安静了许多,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这个老头子能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你说在审问王爱芸的时候,曾经同时走访过四个抬棺材的人。”秦戈慢条斯理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去看看这些抬棺材的人里,是不是已经有人失踪了。”
“这……”听秦戈说完,葛格恍然大悟,赶忙掏出手机一通拨号,“哎呀,秦先生,你怎么不早说?”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刚刚才知道王爱芸是清白的。”秦戈冷冷一笑,“我用来思考的时间,你却在和李警官吵架!”
“哎呀,坏了大事了!喂,老王吗?没错,是我,现在你赶快带人把那四个抬棺材的人监控起来,一有外逃迹象马上给我按住!什么,你说哪几个抬棺材的?就他们家那几个邻居啊!”
“哎呀,笨哪笨哪!”挂上电话,葛格一个劲地捶脑袋,“哎呀,李警官,我一时冲动,刚才有冒犯的地方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我得赶紧走,今天谢谢几位,过两天一定请大家喝酒!”
“没事没事,”李东一笑,“别光顾着毒品,那个宋拥军,你们最好也审一审!”
“一定的一定的,人命关天嘛!”和李东握了握手,葛格匆忙告辞。
“现在咱们怎么办?”看着葛格开门出屋,张国忠嘬了嘬牙花子,费了半天劲,一切似乎又归零了。
“当然是等他们去抓抬棺材的人啰!”李东一笑,“秦教授果然是深藏不露啊,竟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人之常怀罢了。”秦戈一笑,“一具尸体而已,应该不会扔很远。对了张掌教,我记得当年咱们去巴山的时候,你凭借山岭的地势就能看出哪里藏了东西,现在能不能也凭借地势看看尸体藏在哪儿呢?刘先生招不到魂魄,恐怕是某些特殊的地势挡住了阴气流动吧?”说实在的,自从认识张国忠和老刘头之后,秦戈也没少研究道术,对阴阳五行方面的解至少在理论上已经具备准专业级的水平了。
“这个有点难。”张国忠摇了摇头,“这里的山和巴山太不一样了,目测很难看出端倪,除非用罗盘找,但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嗯”,秦戈点了点头,“从他们找到王爱芸到现在,两天不到,他们走访那些抬棺材的,一天都不到,我相信就算已经打草惊蛇,这条蛇也不会跑远。”
“就算跑远也无所谓,”李东接茬道,“大陆公安的办事能力我是有耳闻的,只要他们想抓,就没有抓不到的人。”
建文迷踪 第二十一章 命疾
果不其然,半天时间不到,张国忠就接到了葛格的电话,说人已经在昆明火车站落网,正在押送回普文的途中,此人叫孙德胜,就是给苏铁力抬棺材的人之一,曾是苏铁力在普文房产的原房主,在普文经营一家涂料作坊,目前警察已经对其经营的涂料作坊进行了搜查,果然从地窖里发现了大量的制毒工具与原料,目前普文这边准备在当晚就安排审讯,关于苏铁力尸体的下落最晚明天就能有结界。
“李警官,让你说中了,”放下电话,张国忠对李东点了点头,“在昆明火车站被抓住的,从发出通缉令到抓住,一共用了七个小时。”
“有很多的香港通缉犯,宁肯偷渡去巴西都不肯来大陆。”李东撇了撇嘴,“大陆公安在案情上偶尔会犯糊涂,但抓人的功夫绝对是世界一流的。”
一夜的时间转瞬即逝,说实话,这一晚上众人倒是都睡了个好觉,按张国忠的预计,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到三天就能回家了,然而这意外还真就出了,第二天下午,葛格终于打来了电话。
孙德胜对制毒贩毒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因为制作冰毒时会产生大量难闻的气味,所以曾有附近邻居到街道反映情况,街道干部将制毒的气味误认为是制作涂料的气味,但责令孙德胜的涂料作坊停产,并派人到孙德胜的经营地点做工作。而孙德胜做贼心虚,害怕自己制作毒品的事因此暴露,便意图将已经制作成成品的毒品转移藏匿。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时,王爱芸找上门来请求其帮忙去给苏铁力抬棺材,这孙德胜便盯上了苏铁力的棺材,偷偷把苏铁力的尸体转移后,先后分三次将毒品转移到了棺材中。
按孙德胜的交代,苏铁力的尸体就埋在距离其墓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洼中,然而警察并未在此发现苏铁力的尸体,到最后甚至动用了警犬,却仍然一无所获。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挂上电话,张国忠不由得感叹这个艾尔逊真是个世纪大倒霉蛋,真是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政府啊,同样是万煞劫,张毅城那边那个,一个高中生外加张国义这个二百五就给搞定了,而这边精英云集,茅山术、祝由术,外加大特务秦戈悉数登场,忙活了大半天却几乎是原地踏步毫无进展,“如果尸首真的就在坟周围,是不可能招不到魂的,就算有聚阴池,如此近的距离都能把魂魄‘拔’出来!”
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张国忠一干人等再次来到了坟地。葛格因为还要留在局里审那个孙德胜,便安排了手下一个便衣留在坟地现场为张国忠“导游”,在此人的带领下,众从来到了孙德胜供述的埋尸的小山洼,只见一片野草的中间,确实有动过土的痕迹,似乎还是刚挖的。
“孙德胜说就把尸体埋在了这儿,”留守的便衣道,“他说埋得很浅,但我们却没挖到尸体,后来动用了警犬,也是一无所获。”
“这个地方,”留守的便衣告辞后,老刘头掏出了罗盘四处转了转,一边转一边摇头,“这地方正常得很,不可能束得往魂魄,咱们招魂的那天尸体可能早就不在了。”
“这他娘的!”张国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个劲地喘粗气,“一个死人他妈的怎么还这么不老实呢?谁他妈吃饱了撑的,把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