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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却被击毙?”
“那人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好人。”
喔,我佯装佩服,对于这座岛导入纳税制度这件事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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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代书解下解下领带,低头看着倒在眼前、一丝不挂的妻子。倒在棉被上的妻子与其说是人,那张脸的表情更接近某个物体,一张被揍惯的脸孔。她习惯了、受够了,或者说是放弃了。
代书最喜欢这样凌虐妻子,他喜欢这种建立在夫妻关系之间的暴力。如果袭击陌生女子,可能会落得人尽皆知,但是殴打妻子,就可以叫对方闭嘴。
他照三餐欧妻、喘妻,三不五时在白天将赤裸的妻关进浴室,将他捆绑,泡进水里,要是她因为这样而发烧的话,又会以此为由揍她一顿。此外,他也经常烧汤妻的皮肤,如果妻手臂上的伤口发出恶臭,他就再揍她一顿。他会以起水泡严重为籍口,将她关进浴室,反正籍口多的是。
他把倒在棉被上的妻子喘得四脚朝天,他知道妻子不会叫。因为,妻以前尖叫时曾经咬到舌头,满嘴鲜血还要跪在地上向他道歉。
好,他依旧穿著西装,往手上的纸袋里探了探,取出—把铁锤,不自觉地吹起了口哨。
太阳已经下山了,窗外一片漆黑。
代书一眼就看出妻子的脸色变了。他面露微笑。
这时,妻子突然站起来。代书一惊,往后退了一步。妻子或许是怕他手里的那把铁锤,脸上露出不曾有过的惊恐神色,往玄关冲了出去。
然而,代书不慌不忙地穿上了鞋子,走出玄关。
赤裸的妻子跑到外面,不管再怎么呼救,岛民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精神异常的女人。
代书在外面表现得一派绅士,到处述说自己的妻子精神不稳定。纵使有人同情他的妻子,也没有人会指责他,所以他一点也不紧张,悠哉地出门寻找赤身裸体的妻子。
而樱就站在大门外。
代书霎时以为自己眼花了。樱现身的时机,彷佛在等他从家里出来,代书压抑著骚动的心情,自信十足,就算樱就站在眼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惊慌失措的妻子躲在樱背后,彷佛躲在一块突然出现的盾牌后面,她依然一丝不挂,惶惶然地望向代书。
“她的脑袋有点毛病,行为有点怪异,有时候不穿衣服就跑出来。”樱并没有要他解释,代书就开始自行辩白。“她是突然跑出来的。”
樱眯起眼睛。
“内人患有精神病。”他的话里充满了感情。
这时,樱总算开口了。“那不是理由。”
手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枪口就在代书眼前,耳边旋即响起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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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时,我们完全搞不清楚那个代书为什么被樱打死。”
“你们立刻就知道是樱下的手吗?”
“因为这座岛上只有樱有手枪啊。再说,警察很快就可以从弹孔研判,子弹是不是从樱的手枪射出的。”
照他这么说,警察的工作仅止于此。
“当时镇上一阵哗然,人们给给讨论税务代书为什么会被杀。甚至有人说,税务代书的妻子精神善不稳定,说不定是她干的好事。”
“结果怎么样?”
“税务代书的妻子极力解释,说她丈夫是如何向她施暴的,还有她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据说,那个代书还是个性虐待狂。”
“所以,樱才一枪毙了他?”
“没错,既然樱会杀他,那就证明了那个妻子说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大家都接受了樱的做法。”
“为什么没有人责怪樱。”
“因为我们认同他。”日比野只用一句话回答我的问题。“我们认同樱杀人。人们因为地震而遇难。老年人会被洪水冲走,他杀人就和天灾一样。而且,樱杀人是有理由、有规范的。光凭他不是胡乱杀人这一点,就比天灾更让人接受了,不是吗?”
“做坏事就会被杀吗?”
“或许只是我们那么认为。最近,大约一年前吧,有人发现一名家庭主妇和她五岁大的女儿在赏花时双双遭人枪杀。是樱干的。原因至今还不明。只不过,樱应该有他的理由吧,所以也没人说话。”
“等……,等一下。一对母女被杀,这不可能没问题。她们不是在赏花吗?空间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人接受呢?”
“因为是樱干的,那就够了。管他是母女还是少年、医生、政治家,或者在晴天、清晨,被樱干掉也只有认了。”
“我无法苟同。”
“我喜欢春天开的樱花。伊藤你呢?还有那种树比那集优雅花色于一身的樱花树更吸引人呢?这是岛上也有樱花树,我最喜欢樱花了。如果能死在‘樱’的手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樱花跟那个刽子手‘樱’是两码子事。”
“那个男人还会读诗,他肯定比诗人更接近樱花。”
“岛上的人都那么认为吗?”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我吐出一口气。随你高兴!
“伊藤如果做坏事的话,也会被樱干掉喔!”
我吓了一跳,想到之前抢便利商店,究竟会被判得多重呢?严重到必须被枪决吗?
“我认识一个应该第一个被枪毙的男人,”我想起了城山。
“他是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吗?”我不知道日比野是否对这件事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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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个很像市场的地方,日比野说:“这里是市场。”
小小的木造店家毗邻而建,除了基本的肉铺、蔬菜店之外,连钓具店都有。与其说是店家,其实更像是用坚固支柱搭起来的帐棚。
往店内一看,每家店里都从着一名中年女子,有的与客人闲聊,有的正在重新排列商品,我还看到一名叼烟的妇女。此外,还有卖雨伞的店,米行及堆满服饰的花车。
这里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既没有乡下沿街叫卖的摊贩,也不是东南亚的菜市场而是一条恬静的商店街。
我逛了几家店,正要继续往前走时,停下了脚步,我眨了眨眼。
有一个胖女人坐在报棚里,不,她的身躯庞大,已经超越了“肥胖”的定义,整个人就像一颗特大号的棉花糖;一座从地面隆起的泥山。我从她隆起的胸部和白析的肌肤研判她是女人。
“那是兔子。”日比野察觉我的视线,那么告诉我。
“兔子?”兔子应该是更小型的可爱动物。
“听说她的体重约有三百公斤。”
“那她怎么活动?”
日比野一副“你别傻了”的眼神,说:“怎么可能动得了。”
不能动是一个单纯却令人惊讶。我嘀咕着:“所以她一直待在那里啰?”
“兔子住在那里。”
“那……,那里是她家吗?”
“她家在别的地方。”日比野该不会是想搅乱我的思绪吧?
“可是她不能动耶?”
“兔子她先生住家里。不过,白天会到市场照顾她。你看那边那个男人就是兔子她先生。”
我朝他说的方向望去,有一名体型瘦高的男子拿着一个像是深底脸盆的东西正在走着,他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我再次将视线拉回兔子小姐身上,说不定她很年轻。仔细一看,他的五官端正,还有明显的双眼皮,身躯和头部不成比例,那样更讨人喜爱。
我试着想像一个胖到动弹不得的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会擦出什么火花?爱情?同情?还是一颗奉献的心和义务呢?
“日比野先生。”我听到有人在喊日比野,吓得回头一看,眼前站了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发长及腰,穿着优雅的灰色套装。
“佳代子小姐!”日比野的回应很像短促的欢呼声,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
“你还在工作吗?”她说起话来很有气质,看起来比我年轻,不过应该不只十几岁吧。
“是,”日比野像士兵般地回应。你有工作要给我吗?“像是突然变成营业员似地显得神采奕奕。
“哎哟,日比野。”另一名女子从后面凑了过来,这次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女子,感觉和佳代子不同,她也是一头长头,不过发色是棕色的。
她们俩看起来感情很好,挤眉弄眼地不知在交换什么意见,然后噗哧笑成一团,日比野似乎无意向她们介绍我,我只能无聊地站在那边好一阵子。
“日比野,我家墙壁这次就拜托你啰,已经又旧又脏了。”棕发女子边说边发出尖锐的笑声。“你如果没有工作,那就正好!”
“吵死了!”日比野一脸不悦。
“可是,如果你手边的工作不太忙,我想拜托你。”那个叫佳代子的女子说道。
“请务必找我。”他马上改变语气。
我就像被人遗忘的黑子,站在一旁听着三人的对话,不过倒是掌握了几件事。
第一,她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轮流看着两人,她们的身高和五官想像,可能是姐妹,虽然个性截然不同,但说不定是双胞胎。
还有,日比野好像有工作,我猜出应该是与房屋墙壁有关,他可能是砌墙工人或是油漆工,反正就是这一类工作。
还有一点非常明显,那就是日比野似乎对佳代子小姐有好感。相较之下,我也看得出来他对那个棕发的活泼女子感到厌烦。
不管怎样,日比野的反应让人一目了然,他迷上了佳代子。
“那,我等你联络。”
“byebye,日比野。”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然后就离开了。这两个不同类型却同样年轻貌美的女人,散发出一股柑橘香扬长而去。
日比野出神地上头她们离去,我看了他的侧脸一眼,再看看那两人的背影,然后望着数十公尺远的地方。她们俩大概以为我们看不到,面对面笑成一团,她们肯定是一对姐妹,连笑法都一样,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她们笑的方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与其说是健康的笑容,倒像是带点恶意的笑法。
总之,她们对日比野的亲昵态度,有点像在嘲笑乡下青年,感觉像是要伸手帮助怀才不遇的少年,却只伸到一半,又像是在戏弄被遗弃的小狗。我再次看着日比野,他天真无邪地望着佳代子的倩影,令我无法插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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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迈开脚步离开市场时,日比野凑过来对我说:“喂,你看那个男人!”
他指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的个头矮小,瘸着一条腿。
他的腿瘸得非常严重,右脚从大腿开始弯曲,就像玩偶的脚故障般向前突出,走起路来宛如承轴歪掉的车轮正在滚动,就连走上一步,都要比别人消耗好几倍的力气,大概是关节出了毛病吧。他好像很习惯了,看在我眼里却相当费力。
“挺辛苦的样子。”我回答。
“那个男人啊,”日比野慢吞吞地说,“你别看田中那个样子,他才三十几赚钱,看起来很老吧?”
日比野的证据一副自以为了不起,引发我内心的不满。那男人走路不方便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看他那么辛苦,容貌当然会衰老,我对日比野调侃他的语调感到不以为然。
奇怪的是,刚才那两名年轻女子对日比野的态度,像极了他现在的态度。她们藐视日比野,日比野则瞧不起脚部有残疾的田中。难道这世上是依此来决定强弱的吗?
“听说他一出生,股关节就有问题了,他走路的样子很难看吧?”
“那又不是他愿意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一生下来就是穷光蛋或丑八怪。肢体残障让他们输在起跑点上。”日比野淡淡地解释。残障这种说法令我觉得不是滋味。
日比野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接着说:“拖着那条腿活下去就是残障,他不就是北着重物奔跑的马匹一样吗?”
“那倒是。”
“我啊,”日比野仍用目光追着那个姓田中的男人。“每次看到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