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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经过叶白天的劝说,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但是当她静静端详女儿樱的睡脸时,却不知怎么,总是起不了身,她轻轻抚着樱稚嫰的脸蛋,时间不知不觉如流水般逝去。
夜渐渐深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压低音量的敲门声,但是,传入葵的耳中却那么清晰。
她心头一颤,到了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迟疑了,但是,她却无法逃避。是必须面对的抉择,她的命运,从进入远坂家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深深的望了两个女儿一眼,葵起身走向屋外,尽管脚步轻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是却显得沉重而凌乱,这是葵内心的真实体现。
门打了开来,站在门外的人是意料之中的他,是即将带走她女儿的那个人。
“葵小姐,决定好了吗?”
“我……”
本想说‘不’,但是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叶先生,最后,我能冒昧的提一个请求吗?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是……”
“当然可以,葵小姐是为了樱吧?”
“嗯,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可以的话,明天一早就请你们把樱带走。”
说出这番话的葵,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可语气中却流露出决绝与悲恸。
“那好,我和爱丽明天就离开,不过在那之前,葵小姐有什么请求,就说吧。”
“请务必让小樱幸福!”
葵深深的鞠躬,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请求。
“叶先生,唯独这个请求,请一定要答应!”
“葵小姐,你不必如此,能不能让小樱幸福,我无法保证,因为那取决于小樱自己的感受。我能做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给小樱最好的生活条件,甚至她想要的一切。”
“谢谢!有叶先生这句话就足够了。”
听到叶的答复,葵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嘛,既然是我们主动提出要带走樱,那我们就有责任,而且葵小姐你应该知道,爱丽很喜欢樱,就算我没做到,她也一定会照顾好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我相信叶先生也一定会好好对待樱的,我能看出来,你也很喜欢她,还有凛也是。”
女人的直觉都那么准?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叶不禁感叹,爱丽和葵竟然都看穿了他,尽管这只是他的表面心思。
“如果不喜欢,我也不会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了,其实最初我还跟远坂家主商量过,打算把你们母女三人都接到德国去,但显然这是不切实际的,远坂家主直接拒绝了。”
葵一听,不由怔了怔。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叶半开玩笑的话。
“好了,既然葵小姐你决定了,那么以防万一,我还是把小樱抱过去吧。”
“现、现在吗?”
“我担心葵小姐会临时改变主意,而且万一凛那个丫头醒了,又是一件麻烦,既然做了决定,那么该断则断,我把樱抱回去,争取早一点离开远坂宅。”
叶的话让葵难以反驳,确实是这样的,她自己也深有感触,一见到女儿的面,心就软了下来。万一中途凛和樱醒过来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又会大哭一场。
“那……叶先生稍等一下,我去把樱抱出来,顺便帮她收拾一下衣服。”
“还是我来吧,我对两个丫头施展一点催眠魔术,让她们睡的沉一点,至于樱的衣服就不用拿了,留着给葵小姐做个纪念吧,我和爱丽会给她买最好的。”
葵一阵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让叶进了房门。
两个丫头的房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布偶和玩具,而且摆放的非常整齐,丝毫不乱,墙边的衣柜挂着几套葵的家居服,还有几条披肩和朴素的裙装,尽管远坂家可以说是大贵族,但葵却毫不铺张,简约朴素,贤淑淡雅,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罕见了。
“叶先生。”
似乎是看到了叶肆无忌惮的视线,葵微涩的提醒了他。
这个房间不仅是两个丫头的卧室,更是她这个有夫之妇的香闺,叶这样的行为很失礼。
“看来我之前的评价没有错,葵小姐果然是贤妻良母。”
叶莫名的再次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他说完就走到了床边,对着安睡的两个丫头伸出了手,淡淡的红光闪烁,很快,两个丫头的呼吸变得更加缓慢了,可爱的表情也更加安详了,这就是催眠魔术的效果。
“魔术效果会持续十二个小时,等时间过去,她们就会醒来,而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带着樱坐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了。”
说着,叶伸手抱起了只穿着一件可爱睡衣的樱。
“请等一下!”
“怎么了?”
葵突然阻止,让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她。
“我……能不能让我最后再陪陪小樱。”
叶皱了皱眉,不过看到葵的无措表情,他还是叹了口气放开了手。
“好吧,那就再给葵小姐一些时间,趁这个机会,正好我也有事想问一下。”
“叶先生有什么事吗?”
葵不知道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问什么,但是也做出了倾听的样子。
“没错,我要问的是。”
叶走向床头的位置,在那里的书案上,除了摆放着一些玩具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相框。
“葵小姐不是凛和樱的亲生母亲吧?”
叶拿起相框,如此问道。
第二十五章、云英未嫁
“葵小姐不是凛和樱的亲生母亲吧?”
“———”
闻言,葵猛地一颤,如遭雷劈一般呆立当场,幽暗的灯光下,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张温婉容颜上浮现的震惊和慌乱。
叶完全捕捉到了葵的神态变化,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叶指着手中相框内的照片,继续追问起来。
“葵小姐,这张照片上并没有远坂家主,抱着凛的这个人应该是你没错吧?那么这个抱着樱的女子呢?她似乎跟葵小姐有几分相似,而且看上去也比葵小姐稍长一些。”
“你、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叶先生!我怎么可能不是凛和樱的母亲!你太失礼了!不但这样胡言乱语,还随意翻动别人的东西,请把相片还给我!这张相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请叶先生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温婉内向的葵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情绪激动的严声质问起来,但是,她的表情虽然严肃,美目却闪烁不定,甚至不敢与叶对视,显然是心虚和色厉内荏的表现。
这一切叶尽收眼底,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既然提出来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前,他是绝不会轻易收手的。
“葵小姐还是先问答我的问题吧,告诉我这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到底是谁。”
“你——”
葵一阵气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能欣赏到这样与众不同的美态,叶觉得已经值了。
“叶先生,请你自重,她是我娘家的长姐,这张照片是我带着凛和樱回娘家探亲时候拍的,现在家姐已经过世了,请叶先生不要拿这样的事开玩笑,麻烦你把照片还给我!”
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姐,葵很快平复了怒气,神色复杂的说道。
叶能够看到,她的眼中流露着的伤感和悲痛。
“看照片上樱才刚出生不久,凛也还在待哺中,两个丫头这么早就失去了母亲,真是太可怜了,不过那个时候她们还不懂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让云英未嫁的葵小姐代替自己过世的姐姐嫁入远坂家,最苦的应该是葵小姐你吧?”
叶每说一句,葵的脸色就变白一分,到了最后,她已经面无血色。
“你……你怎么会———”
葵颤着手捂住自己的嘴,她的美目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如果说叶之前的询问只是让她慌乱,那么现在被揭穿所有的事实,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方寸。
“其实远坂家主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说,他跟你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很感谢你能够帮他照顾两个女儿,如果没有你这个‘妈妈’,他不知道凛和樱的童年会怎么样。”
叶转过身,把相框放回书案上,琥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彩。
以远坂时臣的稳重性格,怎么可能会把真相告诉叶,尽管叶确实问了,但那只老狐狸却闭口不言,这种有辱家门的不幸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外人透露,只可惜,远坂时臣绝没有预料到叶会继续追究下去,并且把矛头指向葵这边。
果然,在听到叶的这番‘肺腑’之言后,葵再也隐瞒不下去,悲痛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我用不着他感谢!我是为了姐姐和两个孩子才决定这么做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他真的心怀歉意,那当初就应该多陪陪姐姐!而不是在姐姐去世的那一天,还在外面处理什么‘正事’!那个男人!远坂时臣亏欠我姐姐那么多!他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捅破了心里的防线,葵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发泄出来。
叶自诩不屑于趁人之危,但是这种情况要是不做点什么,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葵小姐,冷静一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虽然是个外人,但以后也是樱的监护人,算起来跟葵小姐的性质也差不多。不介意的话,坐下来跟我倾诉一下吧,顺便也陪陪樱。”
大概由于叶是捅破葵心里防线的那个人,也或许是如叶说的那般,因为樱的关系,消除了葵的心里防备,所以,在听到叶的安慰后,葵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抽泣着在床沿坐了下来。
在擦干眼泪之后,她抱起小樱,开始跟叶讲述起来。
其实远坂时臣的原配,也就是葵的姐姐,禅城莲,在生下小樱后不久,因为自小体弱多病,身子又虚,从此就一病不起,但是,远坂时臣这个丈夫一心只有‘公事’,很少去探望葵的姐姐,终于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禅城莲去世了,而那个时候远坂时臣还在外面奔波。
禅城莲在去世的时候,含着泪将两个女儿托付给妹妹葵,也正因为如此,葵才决定代替姐姐成为远坂时臣名义上的妻子,只有这样,她才有正当的理由留在远坂家照顾凛和樱两个丫头,她不想让姐姐的两个女儿过着没有妈妈的童年。
这件事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就连远坂家的女仆都是在葵到来后重新更换的,而凛和樱那个时候根本还不懂事,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葵就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听完葵的讲述,叶感概不已。
他抱起肉嘟嘟的小萝莉凛,捏了捏她的稚嫰可爱的小脸。
“小丫头,听到了吗?你妈妈为了你这么辛苦,你要是以后不听话,就把你扔掉。”
沉睡中的凛不知道是不是做到了相类似的梦,在叶说完之后,轻声呼唤起‘妈妈’。
“这丫头。”
叶笑了笑,这才把看向葵认真道。
“葵小姐,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难道准备一直待在远坂家?”
第二十六章、蠢的不行
“在我踏入远坂家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打算,就是做好凛和樱的妈妈。虽然小樱即将离我而去,但是凛还留在远坂家,把她抚养成人,是我接下去的责任。”
葵慈爱的用手背轻抚过怀中小樱的后背,在她姐姐把凛和樱托付给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再是禅城家的二小姐,而是凛和樱的母亲,远坂葵,这是她的命运,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让两个孩子幸福的长大,是她唯一的期望,至于她自己的事,从未考虑过。
“葵小姐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过吗?”
葵苦涩地轻轻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那么,葵小姐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孩子知道真相?”
“不!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们!叶先生,我请求你,我不想失去两个孩子,她们现在是我的全部,如果没有她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已经不再是禅城家的人了,在我提出要代替姐姐嫁入远坂家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