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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搞艺术的好像在外形上形成了比较统一的标示——唐装或宽松的休闲装,长发、蓄须,有的还有戴着艺术家标识的帽子或手里拿着烟斗。也有不同的,我有个搞油画的朋友,反其道而行之,干脆剃了个铮亮的光头。反正,无论怎么改变外形,这群人似乎非得把自己从人群堆里给区分开来,否则就不成其为艺术家。另类,在艺术圈里不再是常规意义上的贬义,而成了卓尔不群的代名词,貌似越另类,也就离大师越近。哪怕是资质平平,也要力争在外型上不输同行。
昨晚一起吃饭的几位美术老师,粗看上去,除了胖瘦有异,似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都是长发,只是胡须长短不一或上下唇蓄须的位置有别。吃着吃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暗自觉得好笑,这都成了一个模样了,那到底谁才是卓尔不群的天才大师呢?
酒桌上,我就问了,为什么你们这些画画的都是这般模样,穷得没钱理发了吗?刘熙倒是告诉了我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搞艺术的,创作的时间比较长,有时候几个月都宅在家里或工作室懒得出门,等到作品完成了,须发也就蓄成了。最早,或许也会重新整理一下容貌,但后来,有人觉得似乎带着须发更能说明作品的完成是经过了长时间的雕琢,不是随随便便的涂鸦,也更能向世人表明自己在创作过程中的忘我投入与长时间的心血付出,于是,须发就作为艺术作品的附属展示保留了下来。渐渐的,这样的装束与造型就在行内流行起来,形成某种形式上的定式了。
杨飒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都这时候了,蓝月怎么还没来?”
“奇怪了,嫂子什么时候能来,你还不知道?”
“奇怪,我为什么就一定会知道?”
“你们睡一张床,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刘熙撇嘴笑着。
“我早上起来就没见到她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也丢在家里。明明昨晚说好了今天早上到办公室谈广告的,她今天这是怎么啦!”杨飒拿着手机焦躁地晃着。
“干嘛非要等蓝月啊?”
“不等也行啊,那你给写个带劲的招生广告啊。”杨飒带点挖苦的口吻。
“我不写,我写不好。”刘熙连连摇手。
“老子就想不通了,全校这么多搞艺术的,平时看上去个个都人模狗样跟大师一样,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样子,动不动就摇头晃脑的五律七律还满江红,妈的,却连一个招生广告都没人写得出来!”
“这也怪不得别人,你和嫂子的要求太高了,上次老孟写的那条,我看就不错啊,可你和嫂子只看一眼就枪毙了。”
“高什么高?啊?招生广告是起什么作用的?你打个广告出去,说得天花乱坠,教学条件有多好,师资力量有多强,生活环境有多美,有用吗?半年没人上门,这广告还是广告吗?广告广告,不仅仅是广而告之,不是让人知道了就行了,懂不懂啊?你们都要刷新一下脑子里的旧观念,不要老是停留在过去的理念上了,要与时俱进!我们的广告,不仅仅只是让人知道有这么个学校,还得让那些美术生一看到我们广告,就有捧着钞票来学的冲动,非选我们这家不可的冲动!”
“可是,现在的美术生好多都是冲着升学率去选择学校的,他们看中的是这所学校里考出去过多少学生,都被哪些名校录取了,在这个方面,我们的优势确实不怎么明显嘛。”坐在我右侧沙发上的孟桐说道。孟桐是个精瘦的男人,年纪不到四十,在学校教色彩,还兼着学校的行政管理。
“我就不明白了,我们怎么就优势不明显了?啊?你以为那些小毛孩还真会去核查升学率?就算查,他们怎么查嘛!老孟啊老孟,你呀,就是死脑筋,跟我好多年了,还是一脑袋浆糊。要想成事,就得灵活多变,不能墨守成规,要跟得上市场的需求。”杨飒对着孟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孟桐也不生气,面无表情地往海泡石烟斗里填烟丝,用根细长的小银勺不急不慢地压紧后,“嗤”地一声,划燃火柴点上,抬头朝空中呼出一大团烟雾,闭上眼睛似乎在细细地享受烟草的味道。
屋子里的烟味更浓了。
第一章 雨夜悬尸2
杨飒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了个号码,听了一会:“奇怪,家里还是没人接!这么等真是烦人啊……呃,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高上,你去找找看,找到了请她性急点来!说报社的人都在等着她。”
左侧沙发上一直闷不作声的年轻人“哦”地应声站起身来,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呃……我去哪里找?”
“还能去哪里找?校区里到处看看到处问问唦!她还能到哪里去?快去快去!”杨飒不耐烦地挥挥手,高上马上又“哦”了一声低头匆匆走出去了。
我在昨晚的酒桌上认识过了,高上是位年轻的画家,专攻国画,画得一手漂亮的写意,犹善兰、梅。他中等偏高个头,三十不到,面目清秀,有一头比女人更飘逸的长发。感觉他和陌生人打交道还有些腼腆,很少讲话,讲话也比较温和。他是昨晚酒桌上看上去唯一带有点儒雅气质的。
高上刚出去不到两分钟,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位高个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刚进门就皱起眉头,一手虚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扇着面前的空气:“你们这是在干嘛?熏腊肉吗?”
女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六七,容貌姣好,脸上化着淡妆。穿着米黄色起白色碎花的半长连衣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露在裙子外的双腿匀称修长,举手投足间有股模特范儿。
“哦?叶子来了?”杨飒站起身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不是说好一三五来的吗?你倒问起我来了。”被称作叶子的女人径直快步走到窗前,大口地呼吸窗外新鲜的空气。
刘熙起身把身边的另一张藤椅给搬到窗前放下:“叶子,你就坐在这吧。”
“老孟,你没通知叶子?”杨飒问孟桐。
“我……唉,我忘记了。”孟桐尴尬地回道。
杨飒用手点了点孟桐,转身对着叶子说:“老孟忘记通知你了,这个……暂时,我们这暂停了人物课,你看看,辛苦你跑一趟。”
“什么呀?我都来了,你又赶我走?你看看,我新买的鞋子都被雨打湿了。”叶子抬起腿让杨飒看她的鞋子,那只白色的高跟鞋还在滴着雨水。叶子的动作夸张,白嫩嫩的大腿引得男人的眼睛直想往深处探看。
“嗨!这个……你也知道,我们这期招的学生太少,没办法,有些课程只好重新调整了。我昨天就跟老孟说了,要他通知你的……”
“那我可不管,我人都来了,你们说没课就没课了,我的损失谁负责啊?我还打的来的呢。”
“好好好,我负责我负责。这样吧,计一堂课时,我这就通知财务好吧?”杨飒陪着笑。
“怎么这么抠啊?才一课时?我不干!”叶子撅着嘴,横了杨飒一眼。
“好吧好吧,那就两课时好了,这总行了吧?”
叶子伸出三根指头:“三课时!你没听说我打的来的呀?这么远,的士费都好几十了。”
“两课时吧?”
“三课时!你看看,我多敬业啊,下这么大的雨还跑来了,而且这一上午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全浪费了,没算你四课时还算好的呢。”
杨飒叹了口气,瞪了孟桐一眼:“好吧好吧,三课时就三课时,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叶子站起身来,“那我去财务结账去了。”
“去吧去吧。”
临出门,叶子又转身对着杨飒说:“哎,你怎么不给财务打电话啊,快打唦。”
“好好,我这就打。”杨飒拿起座机拨打财务室的电话,还没拨通他又放下了话筒,“哎,叶子,跟你谈件事。”
“什么事啊?噢……你不会又想反悔了吧?”叶子露出鄙视的表情。
“不是不是,是正事。来来,你先坐。”杨飒把住叶子的手臂把她重新带到藤椅前坐下,又招手让刘熙把另一张藤椅搬过来坐到叶子的对面。他看着叶子说:“这样,我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叶子疑惑地看着杨飒,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嗯,你不是在其他美术班也做模特嘛,这样好不好,你帮我去拉些学生过来,我给你提成。”
“多少?”
杨飒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
“三千一个?”叶子瞪大了眼睛。
“出不了那么多啦,三百!”
“我呸!杨飒啊杨飒,你是越老越抠门了呀,你知道外面的行情不?其他美术班的提成可比你高多了,至少都是一千五一个了。三百!亏你说得出口!”
“一千五?”杨飒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孟桐,孟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妈的!怎么突然涨了这么多?去年才三百的呀!”杨飒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就说呢,今年的学生都跑哪去了,原来都被人贩子卖到别的美术班去了,我靠!我靠!老孟,这情况你怎么不向我说?”
“我说过了的呀,”老孟慢条斯理地说着,“过年前就跟你说过了,现在外面的美术班为了拉生源,都下血本了。可你说没关系,我们学校的教学条件好,师资力量强,生活环境美,自然会有学生来的,不必在乎别人怎么做。”
“可你也没跟我说外面拉一个学生就有一千五的提成啊!”杨飒恼火了。
“可你也没让我说完啊,才说一半就被你堵回来了,我还说什么说。”
“你!”杨飒指着孟桐说不出话来,他扭头重重地出了几口气,眼珠子盯着地下沉默了一会,狠下心来对叶子说:“好吧!我出一千六!你把你那帮做模特的姐妹们都动员起来,帮帮老兄啊。”杨飒的表情无比虔诚。
“一千八!”叶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从挎包里拿出化妆镜给脸上补妆,还翘起了二郎腿。
“你!”杨飒强忍住怒火,起身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一千七!”
“一千七就一千七!”叶子马上就把化妆镜塞回包里,起身就往门外走:“可不许反悔!这么多人听到了的。还有啊,我先去财务室结今天的账,你现在就把协议拟好,我等会就来拿。”正准备带关房门,又探头进来对着杨飒说:“你怎么还不打电话?”
“好啦好啦,”杨飒不耐烦地拿起电话,“我这就打!”
“不得了不得了啦!”一位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将叶子撞得一个趔趄,又被撞回到屋里了,“不得了啦,杨校长!”
“哎呀!唐姐啊!你这是搞什么嘛?又出了什么事啊!”杨飒极不耐烦地一拍额头,“啪”地将电话重重地扣下。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中年妇女失魂落魄,大口地喘着气,手脚痉挛般乱舞着:“蓝月!蓝月她……”
“你这是干嘛啊?烦不烦啊,蓝月她又怎么啦?”
第一章 雨夜悬尸3
“蓝月……蓝月她上吊啦!”
“你说什么!”杨飒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瞪着唐姐大吼一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在哪里!”
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蹭地站起身来,齐刷刷地看向唐姐,被撞的叶子拧着眉头开口想骂人的,听到唐姐的话之后也是怔在当场。
“就在对面教职工楼的楼顶!”唐姐指着职工楼的方向。
唐姐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都夺门而出,杨飒冲在最前面。我赶紧去追杨飒,这时候,平时锻炼的效果显现出来了,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在后面,但杨飒跑得太快,我在出门时又被其他人又挡了一下,没办法追上他了。教职工住宅楼与我们所在的教学楼隔着大坪相对,杨飒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下到一层时,杨飒已经冲进了对面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