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哥哥看到了,哥哥相信你。”东崇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孩子脆弱的心灵,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因为男孩过分思念母亲所产生的幻觉,可是他不想让孩子这么小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
“小弟弟,你的家在哪里,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东崇牵起小男孩冰冷的手。“冻坏了吧,这个给你。”东崇取下随着带着的手套。惹得强子一阵白眼,那可是去年东崇生日的时候强子用攒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呢!东崇不好意思地用目光跟强子道歉,又摸了摸孩子的头。
“我的家就在前面,转过几个弯就到了!”小男孩破涕为笑,牵着东崇的手一蹦一蹦地朝前走去。
“奇怪,难道这么个破地方还有人住吗?”强子自言自语道。
天翼还不忘在东崇背后损他几句:“东崇,我觉得你如果变性去当女人的话,一定会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啊!母性泛滥的典型代表啊,哇唔——”
东崇转过身,用尽最大的力气,努力地朝天翼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
而楼凡则是一路的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男孩懵懂地看着这一切,发出银铃般的笑容,撒满了一路。
、海音村(七)
“到了到了!”男孩牵着东崇的手,来到一扇残破的木门前。岁月斑白了门上的门神壁纸,消退了朱红色的门漆,侵蚀了高悬的檐,那厚重的木门也已爬满了青苔,缝隙中的小草顽强地冒出了头。
“你们家……就住在这里?”东崇没想到小男孩的家这么简陋。小男孩点点头,又兴奋地推开门。一个一身素衣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瘦骨嶙峋,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很是吓人。他手里拿着一叠纸钱正烧着。
“爸爸!”小男孩朝男人扑了过去,“小西你又淘气了是不是!”男人爱怜地抚摸着男孩的头。“爸爸,小西没有淘气,他们欺负我,是这几个哥哥送小西回来的!”小西说着还晃了晃手上的手套。
“几位是……”小西的父亲抬起头打量着东崇他们几个。
“我们是到这里旅游的学生,那个,今晚能否在此借宿一晚。”东崇见天色已晚,也顾不得这里环境很差,反正只要不睡在外面就好了。
“原来是贵客,这里很久没有外面的人来了。”小西的爸爸叹了口气,“不过实在抱歉,我妻子刚过世,头七还没有过,现在让你们住下实在是不方便啊。”
“不要嘛爸爸,让哥哥他们陪我玩嘛!”男孩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东崇,东崇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也绑着一条紫色的丝巾。
“没事我们都不信这个的,您就让我们今晚留下来吧,小西真的很可爱,我想陪陪他。”东崇说道。
“不过家里只有一间是平日我和我妻子住的,一间是小西住的,不然你们跟小西挤一挤住他房间吧?”男子试探着问道。
“没事的,您跟小西住吧,我们四个挤一挤就好。”东崇总感觉那个房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让他头皮发麻。他转过身看了楼凡一眼,楼凡也朝他点了点头。
屋子很简陋,屋里也没有灯,只有一根摇曳的蜡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孩子的父亲拿出了家里唯一的鸡蛋,农村人的热情好客让东崇他们很是感动,推推让让的一顿饭也就过去了,虽然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吃过的最简单的饭菜了,可是温暖的烛光下,每个人的笑脸却又是那么真实。东崇想起了玩碟仙的那个晚上,也许那天晚上不是出于好奇,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
吃罢饭,大家早早就睡了,乡村的夜晚特别安静,现在又是冬天,连一点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只有几声狗吠偶尔划破寂寞的夜空。
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盒还有没有用完的胭脂,也许小西母亲生前是一个很美丽也很爱打扮的人吧。东崇长叹了一口气,小西太可怜了,才几岁,母亲就离开了他,让他受尽嘲笑,甚至出现幻觉了。
“别想了,保持点警惕,我的右眼皮一直跳,这里很不妙!”楼凡附在东崇耳边轻轻耳语道。
一天的劳累奔波,东崇已经很疲倦了,看到已经在打着呼噜的强子和天翼,眼皮也渐渐厚重了起来。
半夜,东崇突然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他呼吸困难。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天翼这家伙正将自己的臭脚贴在东崇的脸上。“傻帽,睡个觉都不踏实。”东崇费力地将天翼地脚扳了回去,就在他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海音村(八)
梳妆台前,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而坐,手里拿着一把木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她飘逸的长发,蜡烛的光实在太微弱了,东崇根本无法看清楚女子到底是谁,但紧接着他发现一个更令他恐惧的事实,墙上居然没有那个女人的影子,难道……
东崇的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屋檐上有好几个缺口,本来冷风就已经肆意地袭击着整间屋子了,可现在东崇看到的一切却更让他油然升起一股透心的寒意。
女人似乎没有发现东崇正惊恐地盯着她,镇定自若地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一遍一遍地梳着乌黑的秀发,不住的发出阵阵轻微的叹息,东崇看见这一幕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一股恶心的感觉直窜上来,他感觉自己就快吐出来了。这时女人拿在手上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东崇,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落寞,失望,悔恨,还是留恋?东崇和她就这么僵着,久久无言。
“东崇你神经病啊,三更半夜不睡觉坐着干嘛?把蜡烛吹了,太晃眼了。”楼凡的声音突然将东崇拉回了现实,而女人复杂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他,东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了楼凡的手。东崇反常的举动和冰冷颤抖的手让楼凡大感不妙,他定了定神一看,只见一个满身血红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她居然将自己的头拿在手上,那种凌厉而又哀怨的眼神也让楼凡不寒而栗。
“以吾之名,驱汝之气,野鬼孤魂,速速离去——”楼凡不敢怠慢,立马捏出镇魂族一个驱鬼诀,将腰间的黄符抛向空中,直取女鬼。
奇怪的是,这个女鬼并不反抗,只听“呲——”一声轻微的响声,女鬼幻化成一股青烟消散了,东崇仿佛听到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终于解脱了。”
楼凡不知道又念了一串什么样的咒语,东崇只觉佛音绕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澄明。
“好了,我已将她超度了。明日她便可投胎做人了。”楼凡闭上眼睛说道。
“楼凡,我怎么感觉这里怪怪的,那个女人是谁?”蜡烛也被刚才一阵风吹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东崇的心里十分不安。
“没什么,大概是小西的母亲吧,你没看小西总说她看得见母亲吗?别想了,快睡觉吧。”楼凡打了个哈欠又躺了下去。东崇却再也睡不着,他觉得楼凡仿佛瞒着他什么。
山里的早晨来的特别早,刚过五点,一轮太阳就升上了天空,远处的一声声鸡鸣也将大家吵醒了。
“这公鸡,比我家的闹钟还厉害……”天翼无奈地吐了吐舌头,看见一旁顶着熊猫眼的东崇,笑着道:“东崇你想当国宝么?”
东崇不想理他,昨晚的事情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也不想因为这样扫了大家游玩的兴。
待大家收拾好行李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但是小西他们那间房间仍旧房门紧锁,东崇不忍去打扰他们父子俩,便留下一张纸条,又压了一百块钱在下面,就走了。楼凡一直走在大家的最后面,沉默不语,东崇感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只好也沉默地走着。
“楼凡呢?”强子突然发问。
东崇转过身,看见天翼和强子茫然地向后面张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好意思,刚才上了下厕所。”楼凡讪笑道,可是楼凡越发让东崇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到底有什么没跟大家说呢?
“叭,叭,叭”村口传来嘹亮的喇叭声,集合了,大家不禁加快了脚步,东崇也没有时间再想那么多。
清点完人数,导游笑眯眯地问大家:“大家昨晚睡得可好呀?”立马就有人响应,叽叽喳喳地说起昨天吃的大餐,还有热情好客的村民如何招待他们。只有东崇他们几个沉默不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海音村(九)
这时村里响起一阵唢呐声,不同的是这唢呐的声音不像平日那么高昂,倒像是丧乐一般,紧接着八九个人簇拥着一大一小两个棺材走了出来,那些人都穿着清一色的丧服。导游上前与他们交涉,东崇竖起耳朵,只听一个村民跟导游说完话后,导游不住的摇头,嘴里还念叨着:“小西还那么小,怎么就,唉,造化弄人啊!”东崇的心里猛然一颤,小西怎么了?难道这棺材里面装的是……不可能,昨天晚上小西还活蹦乱跳的。
导游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对大家说:“各位同学不好意思,请快点到车上吧,我们村里一对命苦的父子前几天死了,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太破了,到早上才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发臭……”导游说到这里,几位脆弱的女同学已经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同行的老师也示意导游别再说下去。于是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棺材通行。
东崇看了看强子和天翼,他们都面如死灰,脸色苍白地盯着棺材。“难道我们昨晚见鬼了?”强子喃喃地说道。
楼凡将东崇拉到了一旁。东崇仿佛早有预感到似的。“你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对吧?”东崇问道。
“嗯,没错,不过看你那么怜惜那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其实他已经是……”楼凡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怪我总觉得你怪怪的。”东崇叹了口气,“不过小西是个善良的男孩,他爸爸也一定不是个坏人,就算他们是……我也不会害怕的!”
“我知道,你看。”楼凡取出一张蓝黑色的符纸。
“这是什么?”东崇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族的一种法力很高强的水雷符,只要将它贴在一个地方,方圆五百里内的鬼都会被吸进来,现在小西和他的父亲的魂魄应该也在里面。”楼凡拍了拍东崇的肩膀,你只要将符纸撕碎,他们就能被超度了。
“可是……”东崇突然犹豫了,小西天真无邪的笑脸一遍遍地在他眼前浮现。
“既然他们的肉体已经腐烂,灵魂存在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他们尽早投胎传世,不要受这人间疾苦。”楼凡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深沉。
也好吧,喝下一碗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却一切,又是一世,小西也许不会再受他人的冷眼,受他人欺凌了吧。
东崇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符纸一点点的撕碎,楼凡轻声念道:“以吾之名,招雷之兵,送汝之魂,驾云而去,忘却尘世,因缘重起。”念罢,符纸周围发出一阵阵蓝光,东崇看见小西和他的父亲正缓缓往上升,小西朝东崇扮了一个鬼脸,朝他晃了晃手上的手套。“哥哥,小西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谢谢你。”
蓝光越来越微弱,小西的笑脸也越来越模糊,这一切逐渐凝固成一个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走吧。”楼凡将手搭在东崇的肩膀上。到了车上,天翼和强子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了。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人影啊,那个小西是不是……”天翼叽叽喳喳,一刻也不肯消停。
“你再问东问西地我可把你再送回美女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