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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易古所在的精神病院,为什么开在这种交通不便,而且严重落后的地方?
村民对轮回精神病院的敌视,绝对不止易古所说的占用了祖坟那么简单。其中的原因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缘由肯定很深彻。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穿过村子不远,就看到了一个现代化的建筑群。
精神病院的占地很广,足足有五百亩,像个监狱似的,修了五米高的围墙,甚至还设有观察哨。
“这里像监狱吧?”易古很有自知之明,“我应聘被选中,刚来就职的时候,也这么想。但是进去后,这想法就没有了。”
他的语气很自信,破烂的面包车驶入缓缓敞开的,高达四米的大门后,视线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门内入眼全是高低起伏的绿油草地,亭台楼阁无一不全,仿佛进入了苏州园林。车穿行在树影间,闻着清醒的草香,令人不由得心情也好了许多。我淡淡看着外边,却发现精神病院的设计呈现典型的现代欧洲风格,不知是请的是哪位有精神分裂倾向的设计师。
三三两两的年轻护士们推着轮椅,轮椅上的病人们呆滞的望着身旁的绿色,穿行在树荫小道间。祥和的气氛,周到的服务,根本让人感觉不出来,这里其实置身于偏远荒凉的贫瘠大地。
“很漂亮的病院。”我觉得有些疑惑,同样规格的精神病院,如果开在大城市周边,效益不是会更好吗?为什么找了个交通不便的村落?既不节约成本,也难以招揽顾客,还是说,这儿根本不以盈利为目的!
易古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道:“轮回精神病院的老板是一位美籍华人,身分非常神秘。我是从没见过他的,但据说,他的祖籍就是这个村子。本着提高老家的收入水准,才斥巨资修了这个五星级的病院。就我所知,别看它位置很偏,可生意确实不错。”
“这样啊,嗯,有意思。”我摸着下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面包车停在了行政楼外,我俩下了车。
医院的行政大楼共有六层,模样像极了美国的白宫,真有些怀疑主人的品味究竟是有多俗气,不过将精神病院的设计中西合璧,倒确实破费了一番心血。脚踩在青石砖铺就的地面,我却有一些错愕,脚底下明明是石头,但给人一种软绵绵的错觉。
不,我甚至不清楚究竟是不是错觉。
“脚下很软吧?”易古问。
我用力踩了踩,确实是软的:“难道用了特殊的设计?”
“不错,老板说用了美式的某种新型治疗法,名字很复杂,我这个拿了心理学硕士学位的人都没听说过。”易古吐槽。
“是克巴拉迪疗法。”我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冰冷的春末,可地上却犹有一股暖流穿过,非常的难以用语言形容。”
“对,就是这个名词。”易古惊讶道,“夜大果然博学,这东西都知道。”
“这种疗法很偏门,我也是偶然从书上看到过。”我淡淡道,“克巴拉迪是希腊人,西元八百九十七年曾经提及过一种适用于精神病患者的疗法,就是患者透过赤裸双脚,在一条经过特殊设计的路上行走,地下的磁场透过脚掌传递入神经,能有效的制止大脑的神经错乱。用中国话说,便是接地气。”
“哇,学校从来没有教过。”易古挠挠头,有些惭愧。自己是精神病方面的半个专家,却被一个外行给上了一课。
“你们学校没教很正常。”我撇撇嘴,“其实克巴拉迪疗法在国外,曾经一度和中国的针灸一样,被视为伪科学。现在国际组织仍旧觉得针灸是伪科学,但克巴拉迪疗法经过论证,确实有效,你们老板才真的博学,这种疗法已经失传了接近一千一百年,却被他给硬生生的复制了出来。”
“虽然没见过,但听同僚说,老板确实是个有大魄力、富有人格魅力的人。”
易古自车厢提出我的行李,让我跟他去宿舍。
员工宿舍位于行政楼的东边,不算太远。一路上很安静,高大的树木间,那条狭窄幽曲的小路上,就只有我俩。周围种植的树木都不是本地的,应该花了大价钱从外省移植过来。
这间疗养院的老板,绝对不是普通的有钱人,靠着病人的入院收入,他究竟需要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这,是个不需要我担心,但却令我有些在意的问题。
一路上易古都在热情的向我介绍医院里的风景,却绝口不谈请我来的目的。终于,我揭开了他的伤疤。
“那件事,还在发生吗?”
易古顿时沉默下来,“仍然在发生,夜大,我觉得,这里在,在……闹鬼!”
他艰难的将“闹鬼”这两个字吐了出来。
我嘴角一抽,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许多觉得看到鬼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睡糊涂了,就是产生了错觉。”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人呢?”易古反问。
我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百分之一的人,是别有原因,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不错,我做事从来不会没有原因。这次来轮回精神病院,也绝非心血来潮看望易古这位据说崇拜我的粉丝。
一切,都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天,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电邮。他客气的问候了我、恭维了我,然后文字一转,开始讲述起自己所在疯人院的一件怪事。
易古是三年前进入轮回精神病院的,刚开始的两年并没有异状,虽然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员工都很好相处,所以上班也非常愉快。直到几个月前,他第一次遇到了可怕的事情。
当日易古下了夜班,在员工宿舍中睡觉,睡着睡着,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他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同宿舍的同事回来了,于是用被子捂住头继续睡。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进来的人走到了他的床边,俯视着他,视线如同针刺般捅穿了他的梦境。
易古有些后背发冷,于是揉了揉眼睛,准备看那家伙究竟想干嘛。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同宿舍的员工不是请假回家了吗?怎么说也要三五天后才会回来……究竟站在自己床边、死死盯着自己看的人,是谁?
喜欢看恐怖小说的易古心里发虚,他透过手指缝隙望去,只见白色的日光透过窗户玻璃,将整个宿舍照耀的整洁明亮。应该是下午一点过后了,偏西的太阳光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身影。是个人,男人,穿着老旧的黑西装。易古甚至觉得那身黑西装很眼熟。
身体更冷了,恐惧感不断地潮水般冲刷过来,他打了个冷颤。
再看那人的脸,易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什么也没看到!那个黑西装老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没有胡子眉毛,甚至没有皱纹。这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做梦?
易古不敢再看下去,那个老人僵尸似的抬起双手,想要掐他的脖子,他连忙屁滚尿流的从床上翻下身,仓皇失措的冲了出去。
屋外的阳光冰冷刺骨,但总算带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他回头,并没有看到那无脸老人追出来。透过大开的宿舍门,屋里的东西一目了然,还哪里有老人的影子?
至今,易古都搞不清楚那是不是错觉,可心里一直都很奇怪,那个黑西装的人既然看不到五官和任何能够辨识的特征,那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个老人呢?
更令人恐慌的是,房间里有一条深深的血迹,从他的床边一直延伸到外界,他跟着那条血迹走了很远,居然来到了病院的墓园中。
看完他的信,我微微摇了摇头。这种医院经常能听到的,俗烂的恐怖故事,实在有够无聊,于是也懒得回复,很快就将信件的内容抛于脑后。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又或许,我没注意到他以后的信的话,这个故事也不会发生。可该死的,我怎么就偏偏注意到,而且逐渐滋生了兴趣。
一切的一切,不止是我,也是许多人噩梦的开端。
CHAPTER。2 影子鬼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精神病患者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人类生活的环境在日渐恶劣,生存压力也在看似丰饶、物资充沛的城市中,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焦躁不安。食物安全也是人类大脑生病的原因之一,有朋友曾经调侃,这年头不把元素周期表吃个遍,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人类。
轮回精神病院位于轮回村外,在特有地貌中修筑出雄伟人为建筑群落,彷佛世外桃源似的,肮脏的黄土被高高的院墙遮挡在外,园中鸟语花香,广袤的草坪高低有致,美仑美奂。病院中各处都打着深深的水井,电动抽水泵隐藏在竹林中,看起来又是一道风景。
这里,完全颠覆了我对黄土高原的印象。
谁能知道如此交通不便,甚至就连电都没有通的偏远山区中,会有这样一处疗养胜地?
在去员工宿舍的路上,易古在我身旁喋喋不休。我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回忆着前段时间的事情。
其实真正让我注意到易古的,是接下来他发给我的第二封信。
这封信中的内容,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很出名的民间故事。
据说在明朝某年,有个人名叫周三,是个木匠,经常到处帮别人做木匠活。有一次,他又出门了,四天后回到家,看到妻子在门口洗衣服,就跟妻子打招呼。
周三的妻子看到他,非常惊恐,说:“你!你!我没见你出门,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妻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就从屋内走出一个人,大声呵斥周三说:“你是何人?居然敢冒充我?”
周三一看,这个人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于是又是惊奇又是生气,就跟这个假冒他的人吵了起来,邻居纷纷赶来围观,还议论纷纷。
两个周三都说自己是真的,妻子也不能分辨,邻居又问从前的事,两个周三都是对答如流。大家都没有办法,只好来到县衙,让县官大老爷去分辨。
县官大老爷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师爷很有点子,说:“据我推测,这是影子鬼在作怪,先滴血认亲试试。”
县官找来周三的母亲,滴血认亲,两个周三的血都能和周三母亲的血融合,所有围观的人都感到惊奇。
师爷说:“这个影子鬼的道行很深啊,看来要去请大法师来捉鬼才行。”
县官点头说行。
这时,周三的母亲哭着跪在地上说:“大老爷,我能分辨谁是我儿子周三。”
县官说:“老人家,你怎么分辨呢?”
周三母亲说:“周三是我的儿子,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我生他的时候,我的指甲不小心钯他的右胳肢窝划伤了,留下一道伤疤。这个伤疤又小又隐蔽,周三自己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检查两个人的腋下,就能分辨了。”
县官连忙叫两人脱下上衣看个究竟,果然,一个有伤疤,一个没有。县官一排惊堂木,大喝一声:“把这恶鬼擒下!”
四周的衙役就要将这个人拿下,谁知,周三的母亲扑在这人身上,大哭着说:“这才是我的儿子啊!”
众人又是万分惊讶,那个胳肢窝里有伤疤的周三也说:“母亲,你是怎么啦,为什么要袒护他?”
老太婆哭泣着对这个周三说:“你这个妖孽,我知道你会变化,所以我说了一个谎,我儿子腋下根本就没有伤疤!”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起扑向这个影子鬼,将准备逃跑的影子鬼捉住,然后在县衙前用火烧死了。
巧合的是,轮回村,也正是属于这个故事的传播范围,更令我惊奇的是,易古第二封信所提及的,就是他身旁,似乎真的有一个影子鬼。
两个月前的一天,他早早起床,从宿舍走到食堂。一个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奇的问:“你不睡觉啊,这么早就跑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