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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不放心,立马大喝一声:“下水。”
原本在船上歇息的鱼鹰,立马犹如收到军令的士兵,噌噌噌的就钻入江中。不过很快,它们似乎撞见了什么比较恐惧的东西,惊恐的一个个往回逃。
我分明瞧见有几只鱼鹰在水下挣扎,却是无论如何也钻不上来。
我知道肯定是有东西牵绊住了鱼鹰。是水草也好,是特殊的存在也好,当时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是积攒全身的力气,再加上郁积在心头的一股愤怒之意,怒吼一声:“滚!”
在那瞬间,鱼鹰的身子瞬间恢复自由,噌噌噌的就跳上船,一个个感激的用小脑袋蹭着我的裤脚。而我低头看,除了层层叠叠的波浪,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父亲开心的坐在船头,健壮的肌肉继续划桨:“果然没让老子失望。”
“老子?”我心头苦涩笑笑,真是搞不懂了,平时老实木讷的父亲怎么会自称老子?那是爷爷的口头禅啊。
虽然我心底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但我却并不愿去相信。太荒唐了,荒唐到连我这个接受能力超强的人,都没办法承认。
船继续前进,父亲虽然累成这样,但一路上还是争分夺秒。
这次比较顺利,直接进入了巫山深处。
“跟在我身后,别丢。”父亲忽然停下船,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说完之后,竟是噗通一声,跳入了满是浮萍的江水之中。
虽然父亲的诡异举动让我吃惊不已,不过我还是很快抛下船,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紧跟在了父亲身后。
水道中的水直呛鼻子,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冷的我全身都打了个机灵,差点没手脚抽筋。好在我一会儿就适应了,快速跟上了父亲。
水下黑漆漆的,所以我看周围的东西并不是很清楚。但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周围有不少白苍苍的脸,在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眼前一亮,似乎有阳光照进来了,我立马跟着父亲浮出水面,张开嘴大力呼吸。而这么一浮出水面,我却是立马傻眼了。
这里依旧是条大江,不过却感觉比一般的河面要辽阔很多,水中长了相当数量的水芹菜,大部分都枯死了。周围氤氲着一团雾气,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阴间。
最重要的是,这里死气沉沉,让的我的情绪也变得糟糕起来。
“别休息,快跟我走!”父亲催促了一句。
一路走来,我总觉得父亲十分着急,像是要赶在什么人之前,到达目的地一样。
我和父亲好像两条江豚,在宽敞的水面上游动。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我透过雾气,似乎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座建筑的影子,脑袋尖,下面大。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类建筑?
而越往前,我就越发现情况不对劲。
我开始碰到废弃的渔网,漂浮的蓑衣,大盖草帽,后来甚至看见了几条泡的烂糟糟的渔船……
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有些年头了,上边早就爬满了一层绿色的苔藓。越靠近那座尖头建筑,这些垃圾就越来越多,而等到我完全靠近了那栋建筑之后,彻底被震惊了。
这竟是一座悬浮在江面,完全用木头和塑料篷子搭建的简陋小庙,从外观上看,有点类似于苗疆那边的吊脚楼。
这座小庙,是用四根木头桩子打进江里固定住的,不过尽管如此,风一吹庙还是有点摇摇晃晃,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而在小庙周围的岸边,则搁浅着无数的小船,以及零散的锅碗瓢盆。
庙中早已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烬,结了大量的蜘蛛网,看起来似乎长时间无人来过,我仔细端详着这座小庙,发现上面还挂着一个破牌匾,写着“浮子廟”三个繁体字。
“这是哪儿?”我大惊,问父亲。
父亲道:“艄公冢。”
“艄公冢?”我搜索记忆,却完全没听过这个奇怪地名。我心中惶恐,一般长江沿岸的东西,我都知道一些的,为何独独这艄公冢,压根就没听过?
父亲带我凫水爬上了小庙,我发现周围的小船都破破烂烂的,好像搁浅在这儿之前,就已经倾覆了。
父亲警觉的望了四周一眼,终于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道:“还好他们没赶来,咱们抓紧时间。”
说完,父亲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庙里赶。
我心头诧异,父亲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也要来这里?
刚进庙门,我就发现门后钉着一柄生锈的匕首,而匕首上,还插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原本一张老式相机拍的照片,不会引起我太多的注意,但当我瞧见照片上的人时,却也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张黑白照中,竟有一人是我爷爷。不要怀疑长江人的眼力劲,有时候隔着几里地,都能看见一条翻出江面的鲤鱼,这也算是我们长江人的一项特长了吧!
我立马挣脱开父亲的手,将匕首拔下来:“爹,你快看。”
父亲也停下来,扭头接过匕首。
而到了这会儿,我才得以仔细观看匕首,这柄匕首看模样有些年头了,长满了锈咯哒,不过我依旧能分辨出匕首上风干的血迹。
照片中的背景,就是这座简陋的浮子庙,我爷爷,以及另一个打扮笔挺,穿着中山装,胸口插着钢笔的人,就站在浮子庙跟前。
两人表情肃穆,不苟言笑,爷爷身上还套着失踪时穿的那件麻衣,络腮胡,背后挂着斗笠。
我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爹,爷爷失踪前来过这里?”
第六章世代行江子
父亲脸上的肌肉抖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然后将照片和匕首一把塞给我:“留着吧,当个念想。”
我小心翼翼将两样东西收好,心里却疑神疑鬼。
爷爷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这把匕首上带血,又是怎么回事儿?
照片里那个插着钢笔的中山装男人,是不是他要护航的人?
我觉得,爷爷在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意外。来不及多想,我已经被父亲拉入了庙中。
后来我才知道,这浮子庙,以前是长江艄公们歇脚的地方。但后来河神猖獗,淹死了这里很多人,甚至导致长江都改道,这浮子庙才逐渐的没落了,周围那些倾覆的船只残骸,日积月累,也就被人们取了个名字叫做:艄公冢,意思就是艄公的坟墓。
越往前走,腐烂的味道就越浓,我不由得皱皱眉头,心头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来。
我知道,这里肯定不正常,甚至真的可能看见尸体。
而当我走到供桌前时,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跪下。”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已经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
这都是些什么啊,我满心的惶恐的跟着跪下。只见掉了漆的供桌上,层层叠叠的摆放着一个个用黑木雕刻的灵位,再联系到旁边的艄公冢,我立刻就联想到了这里其实是一座灵堂。
供桌的左右两边,各停着一口棺材,看起来相当诡异。我粗略扫了一眼,左边那口是石棺,右边是木棺。
整座庙随着风在江面晃得人脑袋发晕,再加上这里昏暗的环境,让我从心底感到了发毛。
借着光线,我发现灵位上竟然有几个熟悉的名字。那不是爷爷,太爷爷以及祖爷爷等人的牌位吗?上边连生辰,忌日都有。
我特别注意了一下爷爷的死亡日期,发现是爷爷失踪之后的第二天。我的心不由得一沉,看来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爷爷早就已经……唉!
而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眼神无意中落在了爷爷下排的一个灵位上,那上边的名字,令我触目惊心。
“李观鱼!”
李观鱼,李观鱼,李观鱼。
我的大脑瞬间被这个名字给塞满了,我觉得脑子嗡嗡在响,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我就是觉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观鱼,就是我父亲的名字啊,他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有灵位呢?是谁放在这儿的?这分明是在诅咒我父亲,而且上边的死亡日期,赫然就是昨天。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让人吃惊的还是父亲下面的一个牌位。
李初九!那是我的名字。
这三个字好像血写的那般,看得我好一阵心惊肉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过事实证明,根本不存在看花眼这回事儿,我看的是那么清晰,我的名字就被写在上边,而我的死亡日期,赫然就是……今天。
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我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全身没来由的一阵冰凉。在巫山深处的浮子庙,供奉着一大堆老牌位,甚至还有我的忌日,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我还没来得及问父亲什么,父亲却已经站起身走了上去,两只胳膊扶着供桌,一手放在他的灵位上,一手放在我的灵位上,痛苦不堪的闭上了眼。
“父亲。”我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轻声呼唤了一声:“这里为什么会有我们两人的灵位?”
原本我是并不想问的,免得让父亲感到为难。但是这种事儿实在是太邪乎了,我觉得不问出来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不舒服。
父亲咳嗽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失魂落魄的靠在那。他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给我指了一下最上边的一个灵位,说道:“看看老祖宗的灵位吧。”
我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最上边的灵位,写着“先祖李白罗之臁弧保瓷媳叩穆淇睿坪跽饫畎茁蓿侨逼诘奈馊恕
三国时期?我大吃一惊,没想到我们老李家的族谱竟然追溯到了东汉末年。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个李白罗我似乎有点熟悉。
而在我简单思索之后,也终于想起了一些关于李白罗的故事,三国时期吴国占据江东,和魏国蜀国三分天下。都知道“吴人善水”,这李白罗,就是“吴人善水”之中的佼佼者。
因为我们靠近长江,自小就和水打交道,所以才知道李白罗这号人的存在。
他的灵位摆在了浮子庙,莫非这李白罗还是我家先祖?我绞尽脑汁,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父亲,父亲表情平淡的点了点头:“没错,这李白罗就是行江子的创立者,也是我们老李一脉的先祖。”
果然不出我所料。
之后父亲又简单跟我说了一下行江子的来历,行江子的来历,竟真追溯到了三国时期。
话说当年诸葛亮平定南蛮孟获,班师回朝的时候,遇见了一件著名的灵异事件:冤魂缠泸水!毕竟当时这位诸葛丞相杀了太多的人,火烧藤甲兵那么大的杀业,若是没有冤魂,反倒不正常了。
所以在过泸水的时候,泸水上冤魂遍布,河流咆哮,不少渡河的蜀军都被拉下水做了替身,一时间军心散乱,根本无法过河。
诸葛亮临危不惧,想出了对策:请吴人!
实际上,在当时吴人善水都已经很出名了,世代居住在长江的他们早已总结出了一套对付水里东西的手段,很快东吴就派了一个人过来帮助诸葛亮,他就是李白罗。
李白罗用竹篙定水后,准备斩首一批南蛮俘虏,用他们的人头献祭给冤魂,但诸葛亮发了慈悲不愿再造杀业。为了让祭祀继续,李白罗只能突然奇想,用面粉包裹肉蒸熟后丢入水中,取名为‘蛮头’,代替人头。
在李白罗的谈判下,泸水中的冤魂很快便被驱散,数万蜀军得以顺利渡过泸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