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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寡妇已经坚持不住了,身子像秤砣一样往下坠,玲玲再次没入水中,若是我不赶紧救人的话,怕是就真的没机会了。
小时候玲玲是我的跟屁虫之一,即便到了现在,也是我的好朋友,就冲这份关系,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我先把玲玲抱住,然后轻而易举的送到了岸边,岸边几个艄公立马就伸出竹篙子架住人。
而我再看李寡妇,早就已经停止了挣扎,她脚下的那团黑影正不断的将她往江底拖。
再不救就真的来不及了,我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李寡妇,努力的朝上边凫。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下边那个东西的力大无穷,尽管我耍水的技术厉害,但在对方面前依旧无法撼动丝毫。
而那团黑影,似乎也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只是死死的拽着李寡妇,不让李寡妇出水。
来不及了,为了救人,我只能动用爷爷留下的龙头金钩!
父亲说过,那龙头鱼钩是爷爷护航时震慑水鬼用的,一钩一竿挂在船头,江里的脏东西见到都是避着走的。所以我坚信,龙头鱼钩肯定能对付那团黑影。
果不其然,当我摸出龙头鱼钩时,那玩意儿果然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力度稍稍减弱了几分!
只是亮出鱼钩就能震慑对方,可想若是施展出‘倒挂金钩’,吓跑对方应该不难。
‘倒挂金钩’,是《行江要術》之中记载的一个小小的法门,对付江中的一些普通邪物,很有效果。
因为施展这种法门大部分是在水下,所以没办法用长江号子配合,所以就演变成了倒着抛钩。
我凭着记忆,总算将鱼线穿上金钩,之后将龙头鱼钩倒着抛向那东西。
龙头鱼钩的确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我分明感觉到对方的力道,一下就松了下来。我趁机一脚揣在那黑影上,那东西给我一种粘乎乎滑溜溜的感觉,好像踹在一个大号的泥鳅身上。
经过我的一番努力,总算把李寡妇给救了上来,而我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上了岸,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抢救李寡妇,我则全身疲软的横躺在地上。
冬瓜焦急的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的翻一下我的身子。我被冬瓜搞的极度不耐烦,喘着粗气道:“冬瓜,你瞎转悠啥。”
冬瓜蹲下身子,说道:“我看看你有没有被掐出鬼手印。”
“啥鬼手印?”我莫名奇妙的说道。
“李婶儿脚脖子上有一块紫青的手印,只有三根手指,估计是活不成了。”冬瓜一脸沮丧的道:“哎,李婶儿真可怜。”
我扭头看着同样躺在不远处的李寡妇,果不其然,我发现李寡妇的脚腕上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手印,诡异的是手印只有三根手指,看起来细细长长,根本就不像人类的手印。
不是人类的手掌,又是什么东西的手掌呢?在我印象里,似乎从未见过有三根手指的动物啊。
“唉!”抢救李寡妇的村医牛二一脸失望表情的站了起来,摇头叹气:“没救了,草草葬了吧,这是被水鬼玷污了身子啊。”
众人一听,皆是大惊,村民们向来都比较忌讳水鬼,牛二一提到水鬼,众人心中怎能不惊?
“初九,这鬼手印,死掉的那四个人腿上也有!”冬瓜是个聪明人,不愿引起大众恐慌,小声对我说道:“我记得清楚,不会有错,不过那鬼手印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了。所以除了我,估计没人发现。”
正想着的时候,现场竟忽然响起嗷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满身是水披头散发的李寡妇竟在原地半坐了起来。
这模样,很是骇人。
李寡妇的尸体都已经逐渐发硬,毫无生机可言,披头散发的模样更是让她同女鬼一般无二,尤其是那发白的双眼更宣告李寡妇的死亡。
她如今半坐起来,这明摆着是……诈尸了!
现场一下慌乱起来,所有村民都被吓的惨叫倒退:“诈尸啦,诈尸啦……”
冬瓜也可劲儿拽着我后退。
不过这会儿我怎么能后退?好歹我也算是接了行江子的衣钵,这‘水鬼诈尸’,也在我们的震慑范畴之内。更何况玲玲还在原地躺着,万一被李寡妇伤害了咋办?我鼓足勇气挣脱开冬瓜,一用力就把冬瓜推了个踉跄,滚开了。
李寡妇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嘴巴张的有半张脸那么大,不断有江水呕出来。尽管面容扭曲僵硬的厉害,但我依旧能从那诡异表情上,读出了一丝冷笑的信息来。
她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不过还没等我闹明白,却有村民大喊一声:“八岐太岁,我早猜到是八岐太岁了……”
村民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李寡妇的嘴型似乎和‘八岐太岁’对得上。
一提起八岐太岁,现场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十章金钩镇太岁
说起八岐太岁,不得不提到一个地方:太岁屯!
这是一个离我们村不远的屯子,太岁屯这个名字,还具有相当一段传奇意义。
说的是明代的一户富有人家,一日从长江中捞出了一只挺大的太岁。据传当时那只太岁被捞上来的时候,可怜巴巴的望着那户人家落泪,似乎是在祈求放过它。但那户人家并未这么做,而是直接将太岁煮熟吃了。
吃掉了太岁之后,那户人家就开始闹鬼。先是大媳妇儿流产,然后是二媳妇儿自个把头塞进水缸里溺死了,再后来家里每天都像是梅雨天气一样,被子枕头都是湿的,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所有人都死了之后,村庄才总算安生。
但自那之后,每天晚上出门都能听见江面上有东西哭,哭声就跟大牯牛一样,所以村民们晚上都不敢出门。即便到了现在,依旧有传言称,那些哭泣声没有消散,甚至在月圆之夜,还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肉乎乎的太岁在江上行走。
因为这个太岁看上去面目狰狞,下体割为八部分,所以人们称之为八岐太岁。
“滚!”我愤怒咆哮了一句,终归是震慑住了李寡妇,她浑身哆嗦了一下,随着一阵诡异的阴风吹起,李寡妇的尸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看来上了李寡妇的‘水鬼’,还只是比较低级的货色。
确认李寡妇没了什么动静之后,众村民才终于重新聚拢了来,不过都不敢靠近。
牛二说道:“村长,这尸体邪乎,看来,得水葬了才行啊。”
水葬,顾名思义,就是在尸体上绑一石头,永沉江底,被大江镇住,据传永世不得翻身。
村长犹豫了,这水葬过于残忍,李寡妇孤儿寡母的……
噗!
就在众人思忖着该如何做的时候,一直昏迷的玲玲吐出了一口水,然后趴在地上气喘吁吁,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玲玲,你醒了。”冬瓜立马上前,蹲下身子对玲玲道。
玲玲咽了一口吐沫,点了点头,有些呆滞的看了看四周,当目光最后落在李寡妇身上的时候,终于是反应过来,立马惨嚎一声:“妈,你怎么了妈,你醒醒啊妈。”
小玲哭的很伤心,撕心裂肺,不少人都为玲玲落下心酸的眼泪。
孤儿寡母相依为命,现在母亲独自一人走了,独留下玲玲……哎,她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了。
不过现在不是可怜玲玲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处理了李寡妇的尸体好。村长简单的跟玲玲说了一下李寡妇的情况,那玲玲哭的更凶了。
让母亲承受这无妄之灾,永生永世被镇江底,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众人虽心生怜悯,但为了性命安危,这么做也实在是无可厚非啊,那村长叹了口气,准备让人拉开玲玲,强制执行。
听着玲玲撕心裂肺的哭号,我的心中也一阵抽搐。我觉得自己应该有能力解决这问题的,于是我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停手,村长,尸体我可以解决。”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的聚焦在我身上,我知道他们是不相信我的本事。
毕竟行江子的手艺,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更何况他们都知道,父亲不愿我再走李家的老路,所以并没有传给我行江子核心本事,包括魂归大江。
遇到玲玲母亲这样的情况,也只能用魂归大江的方法,来安抚李寡妇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总而言之就是觉得不靠谱,村长也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我干脆道:“六爷爷,如果我不成功,咱们再石沉江底也可以啊。”
村长被我这句话给打动,点了点头:“那好,你尽力吧!”
说实在的,我这会儿对魂归大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我只能是现学现卖。翻开那本古老的《行江之術》,我仿若看到了祖先们用生命和鲜血捍卫船客,和咆哮的长江做斗争的画面,被其中各种奇妙的法门给深深吸引住了。
我很快找到了让死者魂归大江的方法,深呼吸一口气,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期间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很明显,我这现学现卖让他们觉得更不靠谱了。
在此期间,牛二一直都手持钢叉,站在李寡妇身边,生怕李寡妇再诈尸。
我很快掌握了魂归大江的诀窍所在,很快便学会,主要是以前我的基本功打得扎实。
看来父亲虽然无意让我重蹈覆辙,却也并不是那般坚定,至少让我打好了基本功,这样若是将来真的派上用场了,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精通行江之术!
我走到玲玲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她道:“玲玲,别哭了,李婶儿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存在了而已,江水东流不回头,日落西山还见面。缘分未尽,日后终归有机会再见的。”
玲玲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痕,冲我点了点头:“九哥哥,我相信你。”
“好,相信我就好。”我说道:“那就让我渡了李婶儿吧!”
玲玲点了点头,伤心的走开了,而我则将李寡妇的尸体,抱入了一条简易的竹筏中,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蓑衣,蓑衣被我向上拉了拉,直到盖住脸为止。
说实话,以前虽说也遇到过不少尸体,但是和尸体如此‘亲密接触’,却还属于头一次,更何况这还是一具闹腾的挺凶的尸体。
我觉得若是同龄孩子这么做,肯定会精神崩溃了的吧?我也知道,这其实是父亲从小就注重对我锻炼的结果,让我比正常孩子坚强许多。
我又抓了一把黄土,洒在尸身上,泼了一些江水,伴随着滔滔江水,我唱起了长江号子:“尘归尘,土归土,阿猫阿狗(脏东西)水下走,精魂精魂天上住……”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号子,尸体缓缓顺流而下,我也随之行走了起来。
众人都揪心的看着我,而我却比任何人都揪心,真怀疑我的魂归大江不能成功。因为若是那样,意味着李寡妇的尸体,要真的石沉江底了。
至于丢不丢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我只是想着我不能让玲玲失望。
没想到我的长江号子果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尸体顺流而下一段路程之后,竟开始停滞不前,之后原地旋转起来。
一个小浪迎面扑来,尸体终于连同竹筏一块缓缓下沉。
“还真成功了。”
“这娃子不得了嘞。”
“看来李观鱼那瓜儿子,没少在他身上下苦功。”
“……”
我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朝着李寡妇下沉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按照我们这儿的说法,这是李寡妇被龙王爷给接了,以后就到龙王爷那边享福去了。
开玩笑,要是人死了真能到龙王爷那里享福,那人还活着干什么?
“散了吧,散了!”村长说道:“看来这水路是行不通了,咱们只能走大路。”
看来村民们是想法设法的要离开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