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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退,“什么东西……”
那表情好像是被我烫到了似的。
继而再次朝我靠近,这次轻轻扣住了我的脖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说着,
她冰冷而潮湿的手上下游移在我脖子间,“看不清楚啊……”又道。头一低,从发髻上拔下支簪子来:“
这碍眼的东西是什么……”说着将那支簪子一下朝我眼睛上扎了过来!惊得我一激灵,正伸手试图制止他
,突然嘭的声响,不远处那扇门上传来阵沉闷的撞击声。
女人的动作因此一滞,我借着这机会一个挣扎,迅速从她手上指间脱逃了出来。
她没有理会我。
目光冷冷扫向那扇紧闭着的门,片刻门再次嘭的声响,扑簌簌抖下一片灰尘。
随之而来一片死寂,像是声音一瞬间被从这周围全部抽离了,不过仅仅只是那么一刹那。
就在我试图跑到刘君培身边的时候,那扇门骤然一声巨响,突地从外向内爆裂了开来!霎时漫天灰尘
……碎裂的石头险些砸在离门不远的刘君培身上,所幸他闪得快,就地一滚滚到墙角,险险躲开了一劫。
这同时压制在程身上的人影消失了,她迅速拾起地上的枪,对着红衣女人就是一枪。
子弹穿过她的身体射进了她身后的墙壁,根本就没有碰触到她。意识到这点程舫赶紧后退,却哪里来
得及。
目光朝程舫轻轻一暼,那女人抬手一挥,程舫随即连人带枪跌撞在了背后的岩石上。之后没再朝程看
上第二眼,那女人朝着门的方向冷声道:“你倒是真是执着,狐妖。”
门口硝烟弥漫。
过大的震动震下无数岩石,好一阵,那灰尘弥漫出来的烟气才因着外头空气的卷入而逐渐淡去,隐约
显出个人影,靠门站着,一只手撑在门口洞处的空气上,好像那空气是扇无形的门。
他在那道“门”上拍了拍,身影立时一阵婆动,好像平静的水面起了层波纹。
原来那地方真的还有道看不见的门。
“微臣见过娘娘。”
波纹静止,那人开口,话音柔和得近乎恭顺,听起来却是分外的耳熟。
这声音除了狐狸还会是谁……
不由得让我精神一振,三步并作两步朝那扇门飞奔过去,及至目光撞见他闻声扫向我的那双眼,我猛
地停了下来。
不是狐狸……这不是狐狸,尽管他长得和狐狸一模一样……
为什么又是他……
恍神间,刚刚被我丢到脑后的疼痛在手臂上又开始火烧火燎了起来,我抓住那根赤红色的链子塞进嘴
里,用力地咬。
可是抓不断,也咬不掉,就好像那根始终同我身体粘连着的锁麒麟。
门口那人再次朝那扇看不见的门上拍了一下。两哪眼睛始终注视着我,仿佛看出了我认出他后眼里的
捻,他朝我微微笑着,笑的样子真像那只狐狸。
只是狐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萧杀之气。
他两只眼睛像刀子一样……因此,即使是那样地微笑着,也是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眼泪不由自主滚了
出来,我不知道是因为手臂上火烧似的疼,还是那张酷似狐狸,却又并不属于他的笑脸。
“为什么不摘掉那东西。”忽然他对我道。
隔着层看不见的门,他手指在空气里轻轻拔啄着,一行行细细的波纹随之扩散而出,映着他的脸,我
突然发现他身上多了样东西。
一条雪白的尾巴。
尾巴在身后轻轻晃动,仿佛他游移不定的眼神,片刻微微一摆,尾巴分成了两条。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用力眨了下眼睛,再看,那第二根尾巴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的。一时有
些发愣,忽然听到耳朵边叮铃铃一阵轻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红衣女人已经站到了石门边,同这长得和狐狸几乎没任何区别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一手捻着指上的铃。“你认识她。”片刻轻声问。
男人沉默。两根长尾巴在空中划了狐度,只一眨眼的瞬间,忽然分成了四条。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原来如此。原想,为什么你千方百计要那妖妇将不动明王大天印封入我的
墓穴。原来,是早在等这一刻。”
男人依旧沉默。而我却因着她的话心里猛打了个突。
要慈禧将锁麒麟进悾甑模皇呛昝础D训浪抗獠蛔越麜认蛎磐獾纳碛埃庖豢涛乙残筒磺
楚了,自己原来那些铁钉钉的感觉,到底是对,添补是错。
可他给我的感觉真的不是狐狸啊……那种完全陌生的眼神和气息……
“四十幽骨阵已破,十二色异相翡翠归位,”这当口听见女人又道:“我知你守着昆仑的龙骨,但罗
汉即出,狐妖,你被天雷震得还不够么。”
“娘娘为了翡翠罗汉归位,不借用十人头布阵,杀生三十余口,难道不怕遭到天谴么。”
淡淡一句话轻说出口,瞬间,女人原本安静的脸上神色突变。抿着冷冷朝后退了一步,这时我手上突
然一阵剧痛,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咬了一口,忙抬手看,差点被扑面而来一道火焰撞进了眼帘!
“啊!”忍不住惊叫,因为我的手烧起来了!
翻卷而起的火焰,虽然没有直接烧到皮肤,温度已经足够烫到让人惶恐。
火焰来自那根红宝石链子。
原本只是烫得灼人,不知怎么突然间一股火苗从它上面直串了出来,我忙用力甩手,它却反而烧得更
加旺了起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灼痛迅速透边链子盘旋上我皮肤,随即令锁麒麟更加猛力地朝外挣脱,这动
作让红宝石链子上的火烧得更加灼烈,不断升腾而起的赤红色火苗不停纠缠着锁麒麟的舍得,慢慢将它们
烧出层死灰般的色泽。
错愕间突然感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
很多很多的眼睛,在我抬头的刹那从周围那片黑暗石壁间隐现而出,惊恐只依稀辨认出是人的轮廓,
一个又一个,巨大,高高在上,好像悬空腾飞着,层层叠叠,面无表情地低头俯瞰着我。
然后再次暼见了那个酷似狐狸的男人,他身后那四条尾巴忽然间一分为八。
翡翠小人 三十八
手依旧按在那扇看不见的门上,他目光刀似的盯着我,依旧无法让我接受他就是狐狸的那种目光。突
然手臂一阵剧痛,锁麒麟扯开了我皮肤上原先的伤口,又朝上将伤口拉扯得更深。
疼痛让我无暇再顾及其它,那些人影,那个酷似狐狸的男人身后的尾巴……
眼见着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流过那些燃烧着的滚烫的红宝石,又被锁麒麟尽数吸了进去。这令它朝
外挣脱的幅度变得更大。
“为什么不摘掉那东西。”耳边再次响起那男人的声音。
忍着痛我朝他看,可是他的身影被那红衣女人给挡着了,她站在门前,看着我,目光尖锐。就在这时
脚下一空,我的身体突然腾空朝上飞了起来。
满手的火焰和跃跃而已的锁麒麟不断的纠缠把我整个儿扯像了半空,于是墙壁上,甚至头顶上那些巨
大的人影离我越来越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就好像在硬生生朝他们身上撞,而他们依旧沉默着看着我
,混乱中我无法透过火光看清楚他们的脸,只看得清他们的眼睛,闪闪烁烁的,纷呈迭起,就好象他们变
幻莫测在黑暗里那些奇怪的手势。
或合拢,或分开,或捻指,或挥抬……伴着这些动作,我手上的火焰烧得更猛烈了起来,烧得锁麒麟
咯咯直响,非常奇特的声音,如果它们有生命的话,那刺耳的声音就好像它们在尖叫,这是种怎样诡异的
感觉……
惶恐间我的手突然开始疯狂地痉挛了,整个手乃至手腕不受控制地朝下弯曲,蜷缩,这动作让伤口里
的血泉水般涌了出来,又在眨眼间被锁麒麟吸收干净,它就好像条发了疯的水蛭,一边朝上扭曲飞腾着,
一边疯狂地大口大口吞噬着我的血……
而底下那顶巨大的轿子也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抖得轿子周围那全珍珠帘噼里啪啦一阵响,继而下雨似的脱落了下来,连同那只华丽的厚尼顶子。
顶子一落,四周轿身推动依附顷刻间分裂,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恶臭,就在我同手上两条链子做着徒
劳争斗的时候,我看到那顶裂开的轿子里露出口硕大的红漆棺材。
原本装着周老太爷尸体的那口红棺材。
只是棺材里并没有躺着周老太爷的,而是具干瘪发黑得勉强才能分辨出性别的女人。她仰天躺在棺材
柔软的丝绸被褥上,一条腿伸得笔直,一条弯曲着靠着棺材边缘。身体四周围着一圈晶莹剔透的翡翠小人
,靠近头顶,一直双手合十的人偶手上脱着跟红线,红线一头连着尸体手指上一枚还没完全锈迹吞噬的银
色铃铛。
叮铃铃……又一声铃响,不知道来自棺材,还是门口那个始终注视着我的女人。
两者都没有动,只有铃声轻轻响着,于是眼见着棺材里那些小人缓缓动了起来,朝尸体的方向慢慢蠕
动。
“宝珠!”突然一声喝。猛得把我从之前的混乱里拖了出来,随即被手上的剧痛彻底刺醒,我一下子
意识到了我目前的处境——
我马上就要撞到头顶那些正悄无声息看着我的人影了。而他们也正以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姿势朝我慢
慢伸出手,或者说,朝我手腕上的链子伸出手。
眼看就要撞到头顶的岩石,突然背后被人一扯,我朝下直附了回去。
却没掉到地上。
两只手接住了我,在我忙不迭躲避那些扑面压回来的火苗的时候,我听见耳边有声音道:“记住了,
它不过就是度母炎而已。”
火轰的下包围了整条手臂,朝下开始吞噬我的皮肤。
“就像我只要记住,这些不过就是五百罗汉阵而已。”那声音又道,在这熊熊烈火中。
我眼睛一闭,以为手臂就此不保。
可是等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睁开眼,发现那火已经熄了,一只手覆盖在我的手臂上,手心里抓着那把红宝石链子。
链子已经断了,于是那些燃烧般的光不复存在,它静静盘在那只手心,死了一般的安静。锁麒麟亦安
静了下来,静静落到我手腕上,发灰的表面因着我的血而逐渐恢复成漆黑的色泽。
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安全了。
就听见轰的声闷响,那口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棺材突然直直竖了起来,而原本站在门口那个红衣女人
不见了,棺材里那十二只翡翠小人,也不见了。
只剩下一具干瘪的尸体躺在那里,奇的是原本发黑的头部,这会儿像被镀了层荧光,从里到外透出层
碧绿的光来,映得半身红衣惨绿惨绿,而之前,它身上本是什么都没有的。
叮铃一声脆响,那尸体干枯的手指吱吱嘎嘎朝我们方向指了过来,
“妖狐,百年前你妖言惑主,断我大清江山社稷,百年后你又阻引回不动明王大天印。你,就不怕天
打雷劈?!”说话声赫然之前那个红衣女人。
话音落,仿佛印了它的话,地面突然隆隆一震。耳边隐隐响起阵低低的说话声,由远到近,像是谁在
念经。
谁在念。
不由得朝周围扫了一眼,突然发觉墙上那些人影似乎变得清晰了,手电筒微弱的光打在他们身上隐约
闪出层淡淡的金,放眼看去,就好象一群会动的金属……他们齐刷刷看着我,手变化着各种诡异的姿势,
嘴里念念有词。
盖在我手臂上的手动了动,直觉有些不对,仔细留意了一眼,发现那只手似乎正在逐渐变形,细细的
白毛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