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不可能。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处于一个蜷缩的体位的。说明死者在死后不久,也就是尸僵还没有形成的时候,就被装进了行李箱。如果死者的尸僵形成了,凶手是没法把尸体装进行李箱的。这说明凶手杀人到取箱子装尸体这之间的时间非常短。”
我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这个医生应该有一些条件。”
“哦?”
“我觉得他应该是诊所的医生,而不是医院的。在医院杀人、装尸,难度太大了。”我说,“最大的可能,是医生在自己的私人诊所里被害。”
“有道理。”专案组组长张局长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派人调查银丰商厦会员里有没有符合年龄条件的医生。”
“我觉得不会很多。”我说,“估计明天早上,哦不,是今天早晨起床后,我们就能等到好消息了。”
一觉睡到九点多,当我听见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就知道好消息来了。
“尸源基本确定,是城东程王镇上的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胡科长说,“张局长已经带人往那边赶了,我马上也去,你们直接过去吧。”
“那里离现场有多远?”我问。
“有十公里路。”胡科长说。
“那我马上赶到。”我没等胡科长说完,就拿起另一部手机拨打了林涛的电话。
“诊所的医生叫李克华。”胡科长说,“诊所生意不错,这个李克华应该也赚了不少钱。他昨天早上还开门的,中午时分镇子上没人,也没人注意,但是下午两点钟有人来挂吊瓶,就发现诊所大门关了,一直也没再开。因为昨天是中秋节,都以为李医生回去过节了,都没在意。今天早晨六点,我们排查觉得可疑后,派人来到这里,撬开大门,发现诊所地面有血迹。”
胡科长介绍得很详细了,我也没有什么问题补充,于是换了个话题:“离现场十公里呢,看来死者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死了,然后被人拖到了十公里以外。”
“这说明凶手有交通工具啊。”胡科长说。
“为什么凶手要把死者拉那么远?”我问。
“可能是想延迟案发时间吧?”
“说不过去啊。”我说,“凶手对现场很熟悉,知道那个地方会有人锻炼,在那里烧尸体,肯定会被发现啊。”
胡科长说:“可能他觉得拉那么远,我们就找不到尸源了吧?”
“直接把尸体关在诊所里,不移动尸体,岂不是更能掩人耳目吗?”我说,“移走了,焚尸了,更容易暴露。你们说会不会是熟人作案,怕我们找到尸源就找到凶手了?”
“想不明白。”大宝说。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林涛已经穿戴好了勘查装备。
诊所就是一间门面房。进门后,就是一个办公桌,作为诊台。诊台的一侧有体重秤、视力表等设备。诊台的后面有一个帘子,是拉开状态的,帘子后面是一张诊疗床。诊疗床靠着的那面墙后面,其实是一面用木工板隔开的小屋。屋子里很杂乱,主要堆放着一些药物。
血迹主要集中在诊疗台上、椅子上还有对应的地面上。说明死者就是在自己的座位上,被人用刀子突然袭击的。喷溅状的血迹很杂乱,说明死者在被刺的时候,还有一些挣扎。
病人坐的椅子下面,有一张红色的粗纤维脚垫。这种脚垫一般都是放在住宅的大门口,别人进门的时候,踩在上面换鞋用的。
根据地面的灰尘分布,可以判断这张脚垫原来应该摆放在医生座位的下方。医生座位的下方还有一双皮鞋。
“死者没穿鞋,我还在纳闷呢。”我说,“看来这个医生应该脚汗重,所以在自己的座位下面放了个脚垫,平时坐在这里的时候,就脱了鞋子,把脚放在脚垫上。因为他突然遇刺,所以把脚垫蹬到了原本病人坐的位置下面。”
“可是这个脚垫不干净啊。”大宝说,“上面有好多黑了吧唧、黄了吧唧的东西。”
“那有可能是凶手也踩踏了脚垫。”我说,“位置正好在病人坐的位置下面,凶手移动就有可能踩踏到这上面。因为这个脚垫摩擦力很大,所以可以因为凶手的蹬踏动作,而把凶手鞋底的微量物证刮擦下来。这个脚垫提取回去,我觉得意义很大。”
“你们看,老秦猜的不错。”林涛站在小隔间的门口,一手拿着勘查灯,一手指着里面,说,“这里面有几个药柜,柜子旁边有个方形的灰尘缺失区,说明这里原来放着的一个方形的东西被拿走了。”
一名侦查员听到这里,走进隔间,用卷尺量了一下,说:“尺寸和我们在GFTP店里寻找到的一个行李箱的尺寸完全一致。”
“凶手走进隔间拿行李箱,会不会留下足迹?”我问。
林涛摇摇头,说:“地面条件差,有足迹也没有比对价值。”
现场粗略地勘查一遍后,地面、物品上都没有发现可疑的足迹和指纹。因为诊所是公共场所,所以即便有,也不能判断那就是犯罪分子的。
我看了眼凌乱的诊台,对大宝说:“来,我们把他的办公桌收拾一下,看可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诊台上,除了处方笺、医疗器械和一些空白的病历以外,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废纸。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看到最后,似乎已经熟悉了死者的笔迹。
收拾完桌面,我开始收拾死者的抽屉。一拉开抽屉,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就映入眼帘。我翻开卡片,里面是死者的笔迹,写着一首题为“触碰着的遥远”的诗,或许是一首词。
思念
也许未曾相见
热恋
也许没有永远
心声把我们相连
衷肠互诉同病相怜
有缘
我们才能相见
心牵
才会互相想念
你的爱滋润心田
真情胜过蜜语甜言
从未触及你的笑脸
不曾亲吻你的眼帘
但你的影子却在心间
拨乱我的心弦
你不能走到我身边
我亦无法把握明天
唯有遵从命运差遣
彼此相通心的源泉
芳草依依望明月
明月痴痴映芳园
你用甜甜的笑脸
我用瘦瘦的指尖
一起感受
触碰着的遥远
“歌词?”我通篇读了一遍,觉得朗朗上口。
林涛摇摇头,说:“不是,这应该是原创。”
“嚯,还是个诗人呢。”我说,“能看懂什么意思吗?”
林涛是我们三个人中的“文化人”,他看了几遍,摸着下巴说:“依我看,这是一首苦情诗,多半是婚外恋之类的。”
“李克华没有结婚,一直单身。”侦查员插话道。
大宝扑哧一下笑了:“打脸了吧,你到底能不能看懂啊?”
林涛说:“不能是女的婚外恋吗?医生就不能当小三吗?”
“如果真的有婚外恋,这种突然杀人的方式和运尸的动作倒是很能解释了。”我说,“尸源已经找到,又有这个情节在里面,破案应该不远了!”
话刚说完,我一眼瞥见医生座位旁边的垃圾桶。
“这个垃圾桶有些奇怪啊。”我说,“这是一个脚踏式垃圾桶,医生踩一脚,桶盖就打开,然后推一下桶盖,再关上。但是这个桶盖是打开的,没有关上。”
我用勘查灯朝垃圾桶里照了一下,说:“而且这桶里有块纱布啊。”
说完,我用镊子把垃圾桶里的纱布夹了出来。
“这就更奇怪了。”我说,“纱布上有一点儿血迹,但是血迹很新鲜,且范围很小。一般来诊所的伤者有两种,一种是伤后一段时间,来换药的,那么纱布上就应该不是新鲜血迹,而是血性液体,是暗黄色的。还有一种是伤后立即来诊所包扎的,但是需要包扎的,通常都是伤比较重的,这么点儿出血,需要包扎吗?”
大宝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伪装来换药,趁医生不备下手的?”
我点点头,说:“这应该是一起有预谋的犯罪。用小伤来骗医生,突然出手杀人。”
“这样说,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出轨女人的丈夫了。”侦查员说。
我说:“不管怎么样,反正要先把这个纱布上的DNA验一下。这块纱布还是很可疑的。一来垃圾桶里就这么一块纱布,二来垃圾桶没有合上,很有可能是死者刚扔进去纱布,就被害了。医疗垃圾有的会有传染病菌,一个医生随手合上垃圾桶应该是习惯。”
侦查员应声离开。
大宝问:“好多工作同时展开了,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我耸耸肩,一边往诊所外面走,一边说:“没什么可干的,等消息吧。我昨晚没睡饱,今天还在假期里,我得回家补个觉。”
胡科长这个时候走了过来,说:“理化结果出来了,焚烧灰烬里发现助燃剂,是汽油。”
“汽油来源调查了吗?”大宝问。
“现在几个组的人正在看这附近所有加油站的监控录像,”胡科长说,“也有人在询问有没有独自一个人去加油站打油的可疑人等。”
“我倒觉得查不出什么。”我说,“别忘了凶手是有交通工具的,他不可以从车里取油吗?”
“现在的小车都防止盗油,所有油路都是弯曲的,从小车里取油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靠在车旁的韩亮听见了我们的话,“大车直接挂油箱,倒是可以取,但是大车都烧柴油。”
“那可以是摩托车或者助力车吗?”我问。
韩亮点点头,说:“可以。两轮车倒是可以直接取油。”
【4】
睡了个午觉,我精神抖擞地来到专案组。
专案组气氛很活跃,正在讨论这个案子的进展情况。
“李克华果真是和一个有夫之妇有关系。”侦查员说,“女的叫阮芳,你们注意到没有,那首诗里就有芳字?”
“她老公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叫伍力学。”另一名侦查员说,“不好好当阔太太,非要勾搭什么小白脸,真是害人不浅啊。”
“公司老总?”我皱眉想了想,说,“你们抓人了?”
侦查员点点头,说:“中队长正在审查呢,DNA也在验。”
“这个伍力学,养鸟吗?”我问。
侦查员被我问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说:“不养。”
我低下头,说:“估计你们抓错人了,DNA肯定也对不上。”
“为什么?”被我浇了一头凉水,侦查员有些惊讶。
我拿出一个透明物证袋,说:“从诊所回去后,我们对诊所里的脚垫进行了检查。之前我们说过,这个脚垫很有可能黏附了嫌疑人的痕迹。拿回去之后,我们理化部门的人很快给了我们回音,这个物证袋里的,就是脚垫上取下的物证。”
“什么呀这是?”侦查员皱起眉头,凑近了看。
我说:“黄的是小米粒,通常被用来喂食宠物鸟。黑的是煤渣,是那种蜂窝煤的。也就是说,凶手的生活环境里,很可能有鸟食和蜂窝煤。这个老总不养鸟,哪来的鸟食?城里人不烧蜂窝煤,哪来的煤渣?”
话还没落音,DNA室传来消息,说:“DNA比对,嫌疑人排除。”
“说不准那个纱布和脚垫上的痕迹和凶手都没有关联呢?”张局长说,“你们的推理有道理,但也不是绝对的,现在不能放人吧?”
我说:“我相信我是对的,但放不放人,还是你们做决定。”
“可是,除了这一层关系,还有什么人会去预谋杀害这个医生呢?”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