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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传来少女的惨叫。阿米利娅面无表情地坐在屋中,她死盯住撒了一地的银币,手不自觉地捂上了腹部。她还未动手,那个人已等不及了吗?
“把这些东西给我扔了!”她指着银币发火。女仆们立刻打扫起来。
她的手将腹部捂得更严,像要好好保护它。那个人与她相处在一起始终有无穷的后患。后患一定要铲除,阿米利娅抱定了决心。
第七十六节 出使
海风已鼓起风帆,送着船驶向彼岸。远处的天海相接处渐渐升起黑色的凹凸不平的线条,海岸的轮廓逐渐清晰。西庇阿站在船头,心情愉快,多日的航行总算到头了。
“从远处看,土地是黑色的。靠近了,那里却黄沙漫漫。”陈志走出船舱,来到西庇阿身后,与他一同欣赏这绵绵的黑线。
西庇阿笑着说,“显然你没去过努米底亚,那里如果只有沙子,怎么能建立王国呢?努米底亚是片富饶的土地,但不知道西法克斯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国王?”
陈志的确没去过努米底亚,在他印象中,这一地区,包括迦太基,到了未来不是只有沙漠么?他回答:“依照关于他的各种传闻来判断,我认为他不那么明智。听说他疯狂迷恋着一位美女,为了得到这位美女,不惜发动战争,消灭了情敌的国家。这绝对不是明君能干出的事。”
“你说的是吉斯科的女儿索福尼丝巴?她一定是位绝代佳人,说不定我见了她,也会这么干。可惜的是,我不是国王。马西尼萨做了她的未婚夫,是倒霉还是幸运呢?”西庇阿呵呵发笑,“不过话说回来,西法克斯因一个女人而毁灭一个国家,这种事只能是诗人的浪漫故事而已。西法克斯想要统一努米底亚,美女和爱情只是借口。我认为他是位有大抱负的国王,只要他拥有远大目标,就应该看得到,与罗马合作才会使他的国家强大。”
“为什么这样说?”
“不是吗?他的国家日趋强盛,做为邻居的迦太基人必定不愿见到有一个强大的邻居,努米底亚的强大会威胁到迦太基的地位,两个国家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他们前不久不是才爆发过一场战争吗?虽然最终达成和议,但西法克斯作为失败方一定不甘心。罗马如果在这时候向他示好,盟约基本上没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我的家乡有句话叫‘远交近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这句话很简练。你家乡的人真有意思。等战争结束了,我要去你的家乡玩一玩,做我的向导怎么样?”
西庇阿大笑起来,陈志也跟着笑,不过明显没西庇阿那么潇洒。能不能回家,他根本不知道。回家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其实在得知赵弄潮丢失了时空机的重要零件后,他已经觉得回家毫无希望。
海风将红色的鹰旗飘带吹得飞了起来。船身摇晃得很厉害,行驶方向逆着风,因此收了船帆,速度也慢了许多。船长说快起大风了。陆地近在眼前,西庇阿希望今天就能上岸,船长摇头,如果风小一点儿还有可能,或者改变登陆地点。
正准备从瞭望台下来的水手突然叫喊起来,似乎出现了紧急的突发事件。众人向着他指出的方向望去,陈志初以为可能是风暴来临时的黑云,但现在除了风大点,天气很好。他看到了比风暴更严峻的东西——几艘大船向着他们驶来,桅杆上悬挂着迦太基的旗帜。
“发现我们了?”陈志紧张地说。这里已属西法克斯的水域,几艘迦太基战船无论从出现地点,还是速度来看,都不是偶然经过。
船上的士兵与水手立刻乱了起来,纷纷握住武器。看来要在这里与迦太基人来一场海战了。
西庇阿却不慌不忙。“别慌!”他对船员们大喊,“调转方向,把帆拉起来!这场风吹得好,让它送我们一程!”
船不再朝着目的地前进,船帆再次被拉了起来,风将帆吹得鼓胀。顺风的船飞速前进,他们的船更轻便些,很快与迦太基的战船拉开了距离,最终甩掉了他们。
看着迦太基的战船不再追击,慢慢远去的时候,陈志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陈志警惕地说,这次努米底亚之行将不怎么顺利。他想起赵弄潮的话,出发前,赵弄潮预言此行“有惊无险”,已经应验了。
“知道了更好,我们不用再躲躲藏藏,担心他们知道了。”西庇阿说得非常洒脱,“现在我们可以像贵宾那样,让西法克斯走出他的宫殿欢迎我们,而不是如小偷般从后门溜进去。不是很好吗?”
“真有这样轻松吗?我担心迦太基人会暗中破坏。”陈志忧虑起来。
“放心,这里是西法克斯的国土,国王不能让我们在他的地方出现意外。船长,改回原来的航线,将船驶向港口!我得去休息会儿了。”西庇阿伸了伸懒腰,走下船舱。
陈志可没他这么轻松,“现在回去,你不怕迦太基人追来吗?”对着西庇阿的后背大声问。
“怕什么?他们已经心动了西法克斯,不敢再来了。至少今天不敢再来。”西庇阿漫不经心地走下阶梯,陈志也无可奈何,但又不能如西庇阿那样轻松,他不放心回舱休息,留在甲板上。
迦太基人虽然如西庇阿说的那样没有追来,陈志白提心吊胆了一场,放着沿途美丽的风景没来得及欣赏。船缓缓驶入港口,来自四面八方的船只把这个小海港塞得满满的,过往的商人、旅行者见到来了这样一艘船,无不投来惊讶的目光,许多人甚至小孩子,如同听说马戏团到达了般,从远处跑来观看。其实他们的船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打着罗马的旗帜。陈志本想将鹰旗撤下,但西庇阿坚持挂着,鹰旗象征着军团,证明这艘船上有罗马高官,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陈志在港口中发现了之前追击他们的那几艘迦太基战船,他们竟然能公然将船停靠在港口中,说明得到了国王的同意,这使他更加起了警惕。
还没有派人去通知当地官员,西法克斯的大臣已经通过围观人群人找到了他们。西庇阿换了身贵族的白色托加,只不过衣边不再是红色,改为了紫色。努米底亚官员一眼就认出了他。陈志不知道西庇阿什么时候更换了衣边颜色,依然穿着红边托加的他觉得西庇阿的紫边很不自然。只有元老院成员才有资格穿着紫边托加,西庇阿不是元老,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第七十七节 宴会
西法克斯亲自出宫迎接,国王身着紫红色长袍,蓝宝石项链垂在他隆起的肚腹上,与黄金护腕正好辉映。“欢迎!欢迎,西庇阿的儿子。”他嘴里的“欢迎”说个不停,脸上的肥肉因笑而颤抖。
“你与你父亲真是像极了,我一眼就认出是你!”西法克斯拉住西庇阿的手,仔细看看,就像看着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的孩子。
“陛下见过我的父亲?”西庇阿不经意地问。
西法克斯的笑容更加夸张了,“你们父子一样英武,一样有英雄气概。走,我们到王宫里谈。我为你准备了盛大的宴会。”西法克斯与西庇阿并肩同行。王宫仪仗队将他们包围着。
陈志在他们身后摇头,西法克斯什么时候见过老西庇阿了?里边透出令人厌恶的虚假。
到了王宫才发现,宴会并不是单显他们准备的。迎面走来另一队宾客,西法克斯立刻失陪,赶过去招呼。
对面的男子身着绣上紫色花边的白外套,远远看去与西庇阿的紫边托加类似,身姿挺拔,仪态俊雅。“是吉斯科。”陈志凑近西庇阿,小声提醒,西庇阿不禁专注地多看了几眼。早听说哈斯德鲁巴·吉斯科是位仪表不凡的美男子,虽然有过几次碰面,但都是在战场上,没看清。
“我现在相信他的女儿绝对是位大美人了!”西庇阿回头小声对陈志说,并露出抹孩子般的坏笑。
陈志可不敢与他附和。“你怎么老是想着别人的女儿?”尽管他知道西庇阿再怎么想也不会坏大事,但对他的恶习还是无可奈何。
西法克斯坐在中间,罗马与迦太基的使节分坐国王两侧,他们相互对视,都没有好脸色,却又不得不拉出几丝笑容。国王率先举杯,“诸位无论来自哪一国,都是我的朋友。这一杯敬我们的友谊,干杯!”
宾客们举起酒杯,与国王同饮。宫廷乐队奏出欢快的努米底亚乐曲,舞女们从门外涌入,疯狂扭动腰身,白裙与黑皮肤对比强烈,使人眼花瞭乱。不过这些舞蹈只能跳给普通客人欣赏,国王和几位贵宾都没心思与这些妖艳的女郎同乐。
“西庇阿将军,你又高升了吗?”吉斯科问。
“我们罗马的职位管理很严格,如果没有足够的功绩和人民支持,不仅不能晋升,连原本的职位也难以保住。哪像迦太基这样,为议员找回丢失的宠物也能连跳三级。真是令人羡慕啊!”西庇阿乐滋滋地说道,仿佛真的羡慕了。
吉斯科惋惜地轻声说:“看见阁下改了衣饰,以阁下高升了,原来是我想错了。像西庇阿将军这样有才干的年轻人,却因种种法律条文限制而得不到重用,实在令人遗憾。如果是在迦太基,以阁下的高贵出身与才华,早被破格提升,成为政坛上闪耀的新星了。”
西庇阿淡淡一笑,一点儿也不谦让,反而更加振振有词。“谁说我不得重用了?我不过才二十多岁,已经坐上代执政官级的将军职位。按照法律规定,公民在正常情况下担任这个职务时至少已年满四十岁,而且必须有担任过执政官的经历。难道这不是破格提升吗?法律是死条文,但要灵活运用,这样才能既保有秩序,又不会因太死板而埋没人才。”
吉斯科不以为然地摇头,“法律既然制定出来,只能严格遵守它,你说的灵活运用不过是钻法律漏洞而已。如同你的上任,其实就是钻了保民官权力运用的空子。元老院是维护法律的机构,法律是他们获得权力的基础,任何钻法律漏洞的人等于在他们的权力上打洞,是对他们的威胁。你的存在威胁到权贵们了,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以保住权力?我为你的前途担心啊,西庇阿将军!”
西庇阿回以冷笑,“我的上任是完全合法的,不想再多说了。感谢你为我的前途担忧,不过用不着,说不定明年我已经是执政官了。相反,我为你的性命担忧呢,吉斯科将军!”
“哦?”吉斯科握住黄金酒杯,如同听人讲笑话般斜靠在榻枕上。
“我听父辈的人说,迦太基的将军只能赢得战争,不能输掉战争,如果输了只能用命谢罪。我以前认为是长辈们开迦太基的玩笑,瓦罗在坎尼败得那么惨,我们也没杀他,只是让他回乡下种田而已,法律上比我们松散的迦太基,更不可能对将军们怎么样了!可等我做了将军,与你们迦太基人有了直接接触,才知道那些事原来是真的。以前我们两国为争夺西西里进行战争的时候,你们至少处死了四名前方统帅,罪名全是因为他们给国家带来了损失。仔细算一算,吉斯科将军,你一共吃了多少败仗,丢失了多少土地,为国家造成多少损失了?我真为你担心啊!”西庇阿以说说笑笑的姿态把吉斯科弄得一言不发了。
罗马这边自然得意,迦太基人则不示弱地咬牙切齿,想要反驳,西法克斯高举起酒杯,“来,来,来!百年佳酿,不要浪费了!”两边的人给国王面子,纷纷向国王敬酒,不再谈论国事。
席散后,吉斯科一直闷闷不乐,带领随从,快步走在王宫长廊中。
“西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