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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不慌不忙,回他一个微微笑容,向他走了过去。那男子握住她的手,扶她同坐在座上。便见众人齐齐向那男子见礼。饶是楚楚这样的胆色,也不由心中一凛,看来那个不住对她微笑的男子,正是大唐人闻之色变的图利可汗,白忙中,他还低声附在自己耳边,炙热的呼吸几乎扑到她脸上,轻轻问:“忽兰,你今天擦了什么香?真好闻。”
楚楚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跳快了一拍,眼角却嗔了他一眼。那男子摸着颔下虎须,已爽朗地笑了起来。
好在那男子马上正了颜色,对众人道:“目前雁门久攻不克,诸位有什么打算?”
立即就有一个鹰目男子站起身来,锦袍编发,裘褐毳毛,面目与图利可汗甚为相似,对座中人施了一礼道:“大汗何必烦恼,我突厥二十万大军在草原上从来英勇无敌,雁门不过区区弹丸之地,攻克定在早晚之间。”
旁边立即有人嗤笑道:“左厢察果然英勇。前日你部中了唐军埋伏,五万大军折了一半有余,还能在这里如此慷慨激昂,倒叫我等真是佩服。”
楚楚抬眼望去,说话的男子年纪不大,也是锦袍编发,懒懒围了一件棕色的皮裘。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五官,深目高鼻,异常棱角分明,眼睛居然呈现一种极深邃的蓝色,皮肤因为久在烈日下的缘故,倒呈一种蜜色。楚楚心想,人说突厥人常与西域通婚,果然如此。留神看旁边人和适才说话的左厢察,五官也有别于汉人,只是没有他那么明显。她从未看到过这种面孔,倒觉得也非常赏心悦目,不免多看了几眼。那男子似有所感,目光突然鹰般往她扫了过来,幸亏楚楚面上的金色面纱,挡去了她一霎那的发怵。
账内已有人哄笑了起来。楚楚静静坐在那里,心里却想着杜长卿曾经说过,突厥军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可汗的扈从队伍,也就是亲兵,取名〃附离〃。突厥军队的主体却由附庸部落的辅助兵员构成,有一部分来自突厥本部的普通牧民,这种军队称为'控弦之士〃'。还有一部分称拓羯族,它是一支由中亚昭武九姓胡组成的精兵,一般人称“胡人”。突厥汗国以兵力立世,统帅最讲究血统 图利可汗立其弟咄悉匐为左厢察,骨咄禄子默矩为右厢察,各主兵马,看来刚才那个鹰目男子就是左厢察咄悉匐,这个年轻的穿戴也甚为华贵,还敢嘲笑左厢察,想必就是骨咄禄子默矩,听说左、右军兵力相仿,看来都是五万余人。前一战打败的,看来就是左军的部队。
咄悉匐满脸通红,狠狠瞪了骨咄禄子默矩一眼,大声道:“唐人狡诈,防不胜防。右督察如此能干,理应为大汗奋勇杀敌,即刻攻打雁门。”
骨咄禄子默矩只是微微一晒,对可汗施礼道:“雁门易守难攻,听说目前的统帅为新封的大将杜长卿,此人足智多谋,只恐强攻不易。要夺雁门,还要从长计议。”
早有人听得不耐,大声道:“右厢察何必长他人志气。我突厥铁蹄所至,何处不踏为灰烬?这样说话却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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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咄禄子默矩还没说话,他身侧的兵士已大怒抽出刀来,道:“何人胆敢对右厢察无理?”
楚楚看着大帐内顿时声音嘈杂,混乱不堪,心想:这突厥果然是游牧民族,不谙礼数。身边男子呼吸渐渐沉重,握着她的手已不自觉抽紧,楚楚心念一动,甚是柔顺地向他依偎过去。只觉身边人心跳极其不规律,楚楚自幼习医,立即听出这图利可汗虽然看起来强壮有力,分明得过长期的心肌炎症,大概是多年戎马操劳,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已成沉疴。她本来已在心里想了千万种刺杀他的方法,只奈何不能不被察觉地全身而退,此时不禁怜悯地看了那人一眼,心想:纵然坐拥天下,也没有那个命坐在那个位置,这般辛苦劳顿,究竟为谁来呢?
那男子容色甚是宽慰地拍拍她的香肩,不轻不重咳了一声,大账内顿时噤若寒蝉。楚楚暗暗佩服,这图利可汗果然治军甚有一套,难怪在草原驰骋多年。
只听那人道:“本王继承天命以来,与诸位一起征战多年,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有生之年能踏平天下,各国来朝…………”言未及完,已剧烈咳嗽起来。
众人大惊,齐齐拜服在地,三呼大汗。唯有那咄悉匐虽然恭谨地拜下去,鹰眼中却有丝说不出的狠毒之色,瞟了过来。楚楚一怔,那男子却盯在她犹覆着面纱的脸上,目光犹如秃鹫盯着自己的猎物,说不出的淫逸之意,看得楚楚如坐针毡,说不出的厌恶。突想起突厥风俗,弟可娶兄嫂,叔可娶侄媳,忽兰公主也是美貌佳人,看来这咄悉匐野心不小,早就妄图染指权势美人。不过目前看来两虎相争,还未能拔得头筹。
图利可汗慢慢止住咳声,微笑道:“本王自知时日无多,这阵子身体更加反复,生怕这样的雄心壮志,竟没办法完成。所以不能再等下去。谁料唐将中还有如此人物,好在二十万大军只损伤了一点皮毛。左右军尚有7万壮士,各部还有8万精兵,拓羯族也有2万勇士,想雁门关内,守卫不过数万,即日便可攻城,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他举重若轻,已把众人的军心又鼓动了起来,账内人已纷纷振臂高呼:“大汗万岁,踏平长安!”
楚楚在心内冷笑一声,想着今日目的已经达到,一缕指风,已向着他心脏位置弹去,他本就不稳的心脏如何受得了这种压力,面色骤然一红,已向账中倒了下去。众人齐声惊呼,楚楚故作惊呼,模仿那女子的口吻道:“还不快扶大汗下去安歇?”
早有附离一拥而上,将图利可汗抬进旁边的黄|色王账中。楚楚手执汗巾,看起来正在焦虑地为他擦拭,心里却不住地盘算脱身之计。奈何重重守卫,除非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千难万难。想起被她施下药藏在暗处的忽兰公主,要是天亮前不得脱身,难保不被人发现,不觉冷汗涔涔,手心里已渐渐渗出汗来。
忽听一阵纷沓的脚步已踏入帐中,已有一把熟悉的声音道:“大汗醒了没有?”楚楚抬眼一看,只见侍卫已引咄悉匐进入账中,那双鹰眼兀自在那里骨碌碌转个不停,已挥手对侍卫道:“你们先下去,我跟公主说两句话。”他大概平日里也飞扬跋扈,众侍卫答应一声,竟齐齐退了下去。眼见他目光毒蛇般缠绕上来,楚楚吓得心中狂跳,不自觉向图利可汗身后退了下去。
却见他已一把把她抓了过来,手臂极其有力,笑道:“忽兰公主,你如今还能逃到哪里去?”手上用力,已扯下她的金色面纱。
楚楚心头一悸,差点就要惊呼,猛想起自己已易了容,果然那咄悉匐并未变色,但是他毛茸茸的大手,却已伸出,业向她面上摸了下来。可惜那个忽兰公主,好像是不懂武功的,那么,接下来………
危急之中,却给她想出一计,在那只熊手将到之际一个轻盈闪身,道:“大汗还在昏迷,左厢察就这么急不可待了么?”
雏凤清于老凤声(五)
咄悉匐呆得一呆,觉得面前人今日温婉妩媚,竟不似前日那般冷若冰霜,他心中大喜,以为是大汗重病,显然危在旦夕,忽兰公主也要再寻归属,故开始对他假以辞色,不觉心中大是得意,嘿嘿笑道:“忽兰公主是聪明人,汉人有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大汗一旦有不测,你处密部数万族人,有谁可以依靠呢?”
楚楚心中更是鄙视,道:“哦?那么为什么忽兰就一定要依靠左厢察呢?”
咄悉匐脸色一变,道:“怎么你还以为骨咄禄子默矩会帮助你吗?那个小白脸有什么本事?混吃混喝罢了。老实告诉你,你若是不从我,我会杀尽你的族人。你看到账外那么多首级吗?告诉你,他们的脑袋,都是用我这把金刀,像切蜜瓜一样切下来的。切下来的时候,那血流得像克鲁伦河的河水一样急。你处密部数万族人的血汇集起来,会不会比克鲁伦河还要宽广呢?”
楚楚心里一阵厌恶,差点恶心得就要呕吐起来。她强止住那股腥意,站在那里。咄悉匐见她面色苍白,更加得意,忽听她突然问道:“哦?那些都门上挂着的人,都是你杀的么?”
咄悉匐怔得一怔,没料到她居然还能说话,下意识点了点头。便见她目光似是寒光一闪,突然变成微微温柔一笑,美目中宝光流动,道:“左厢察莫要吓唬忽兰,忽兰的胆子从来都是很小的。”
咄悉匐看的心中大痒,道:“忽兰公主果然不愧为突厥第一美女,美得就像…………嗯,乌兰巴托的玫瑰,如果我能够得到公主,肯定好好地保护你,不会让玫瑰失掉芳香………”
他正在那里搜肚刮肠,却听得忽兰噗嗤笑出了声,道:“你打算在大汗帐内,跟我说这样的话么?”
咄悉匐又是愣得一愣,觉得今晚的收获实出自己意料之外,道:“公主的意思是……………”
却见她掩面笑容绽放,美得摄魂夺魄,眼角还轻轻斜睨着自己,道:“左厢察何不给忽兰拿一副侍卫的衣服来,有些话…………这里说太不方便,我们到东营外的偏僻之地……………嗯?”
咄悉匐只觉半边身子登时酥软,喜得说话都有点不利索,道:“啊……忽兰公主所言甚是,那我们待会儿在东门外的小树林里………………………”却觉她一双妙目瞪了他一瞪,恍然大悟,道:“就是这样,对,我先下去。”
不一会儿,他即遣人送来一套卫兵服饰和一块腰牌。楚楚冷冷一笑,换上身去,看着犹在昏迷的塌上人,心想:几个时辰肯定是没问题。
果然一路无人阻拦,出得营去,不远处便是来时那片树林。她方踏进去,便有一双强壮的手臂将她搂紧过去,闻得一阵令人窒息的夹着汗臭的异香。那张嘴正在她脸上寻找她的樱唇。
她微微挣扎,道:“左厢察吗?”
那男人唔了一声,突觉胸口一阵锐痛,正待厉声呼喝,喉口也同时一紧,却见身边人早已跳开身去,身手敏捷之至。但觉天地间一片黑暗,依稀感觉自己的鲜血,正汩汩而出。而口不能言,满心不甘地,缓缓倒落在满地落叶中。
楚楚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一阵杀意,近在咫尺,不待她有所行动,喉间已抵上冰冷的一物!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不是忽兰。”忽然转成流利的唐文道:“你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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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深深吸了一口气,倒把心底那阵恐惧压了下去。面上犹带微笑,道:“不错。”缓缓转过身来,月影依稀,月光映出面前人宝石般的一双蓝眼睛。她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右厢察。你的眼睛真美啊。”
面前男子愣了一愣,笑道:“原来汉人中竟有如此勇敢的女子。不过,你以为凭着几手武功,就能从突厥大营杀了人后大摇大摆地走掉吗?”
楚楚微笑道:“那右厢察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挡住我吗?看来右厢察也是孤身到此,而且刚才你明明可以阻止我杀人,为什么到现在才出手?是因为我杀的那个人也是你想杀的吗?”
她目光流动,闪烁着无穷光芒,微微含笑,道:“还是你爱慕忽兰公主,所以特地跟来保护她?那么我所做的,不正是你所求的吗?你为什么不问我,忽兰公主在哪里呢?”
面前人反而笑起来,道:“有趣!有趣!被我的弯刀指着还能不变色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