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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公主瞪起眼睛,右手食指戳着芳茶脑门,责备道:“你以为你聪明,可你想过没有,那头肥猪淹死了,我宣表兄岂不是也死了。他们是在一条船上的!”
芳茶脑门被清乐公主尖尖指甲戳得生痛。不敢躲避,心道:“公主平时可是恨死了南汉太子地。现在竟不希望南汉太子死,看来公主真的很喜欢周郡公了!”赶忙道:“周郡公肯定不会淹死,因为……因为周郡公不象南汉太子那么肥胖。”
清乐公主一想,有理,最好的结果是南汉太子淹死了,而她宣表兄安然无恙……
这时,一个不识相的宫娥反驳芳茶的话:“殿下,据说肥胖的人在水里更容易浮起来哦。”
清乐公主一听,脸色就变了,这要是宣表兄淹死了,而雪猪太子没死,那可真是凄惨到了极点,简直不敢想象!
次日,也就是八月十一,清乐公主还在睡梦里,就听宫娥来报,祁将军求见。
清乐公主知道有新消息了,赶紧起床,也不洗漱就出来。
祁将军依旧由两个府兵抬着,一脸兴奋地道:“启禀公主殿下,西北方向再现黑烟,卑职已命大船全力赶往烟起处。”
清乐公主匆匆梳洗毕,上到甲板,正好听到瞭望台上的哨工大声禀报:“祁大人,左前方是个岛屿,黑烟就是从岛上冒出来地。”
祁将军即命人前去察看,大船不敢太靠近,怕近岸的暗礁。
祁将军远远看着四名府兵乘小船登上了那座岛屿,这座岛屿比昨日那个小岛略大,树木茂密,就见四名府兵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突然加快脚步,奔进了岛上树林。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一个府兵从林中奔出,向大船这边大声喊着什么,隔得远,根本听不见,又比划着手势,应该是有人受伤、需要救治的意思。
祁将军急传房太医,他带着两个府兵与房太医一道下到小船,要亲自去看。
清乐公主大声问:“祁将军,找到周郡公了吗?”
祁将军应道:“或许是郡公他们,不知是谁受了伤,怕是不便移动,所以让房博士上岛救治,卑职放心不下,跟去看看。”
清乐公主叫道:“我也去。”
祁将军道:“公主殿下不要去,怕有危险,卑职上岛后即命人回来向殿下禀报。”说罢,双桨划动,小舟驶向小岛。
清乐公主扶着船舷看着两名府兵抬着祁将军弃舟登岸,房博士背着一个药箱跟在后面,四个人向岛上树林走去,先前那个打手势报信的府兵早早的就跑回了林中,好象事情很紧急。
过了好一会,没见祁将军他们出来。清乐公主揪心道:“怎么回事,难道宣表兄伤得很重……放船放船,我要上岛。”
一个金吾卫参军劝道:“殿下不要离船,再等一会,祁将军即会派人回来报信的。”
“来了,来了!”小茴香叫了起来:“公主快看,那边来人了!”
清乐公主赶紧奔到舷边朝小岛方向眺望。果然看到一个府兵装束地人奔到岛边,上了小船。奋力划船,不一会来到大船下,不知为何一脸的血污,嘶哑着嗓子叫道:“公主殿下,祁将军请公主殿下赶紧上岛,南汉太子伤得很重!”
清乐公主问:“周郡公可好?”
小船上地府兵愣了一下,应道:“周郡公也受了伤。请公主赶紧下船吧,迟了只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啊!”大船上的人无不大惊,小茴香顿时大哭起来,叫着“姑爷姑爷”,就要让船工吊她下船。
清乐公主心慌得不行,带着芳茶下船,金吾卫参军拦都拦不住,急命放下另一只小船。领着四名金吾卫下到小船准备护送公主上岛,却见那只载着清乐公主和芳茶、小茴香的小船已经划到小岛岸边,很快就上了岛。
五名金吾卫奋力划船赶去,待上了岛,却已不见清乐公主踪迹,赶紧钻进密林寻找。大声喊着:“公主公主。”隐隐听到密林深处有人在喊着什么。
五名金吾卫加快脚步朝树林深处奔去,跑出一段路那喊声就清晰了,是祁将军手下府兵的声音……“来人哪,拉我等出去,这里有个陷阱。”
五名金吾卫拨出腰刀,继续循声前进,绕过一个小山包,看到一个深达两丈的大坑,祁将军、房太医,还有六名府兵全在里面。坑底还有铁蒺藜。一个个被扎得流血不止、受伤不轻,房太医正给他们包扎止血。他自己也是双腿多处被刺伤。
领头地金吾卫参军惊问:“祁将军,你们怎么全在这里?公主殿下呢?”
祁将军一听,大惊:“糟了,上当了,原来他们地目地是掳走公主!”
那金吾卫参军惊道:“公主殿下只比我等早了半盏茶时间上岛,怎么……”
祁将军急叫:“快追,快追,岛那边一定泊有敌人的船只,一定不能让他们带走公主!”
那金吾卫参军留下一人设法搭救祁将军他们上来,又派一人去大船搬兵,他领着余下二人朝小岛东端飞奔,只求追上公主,拼命与敌人周旋,待援兵赶到就好了。
这岛不大,由西至东不过三里,待金吾卫参军三人走进到小岛东端,正见一艘十五丈海船徐徐扬帆,准备启航,甲板上红艳艳一片赤衣,几个健壮仆妇挟持着清乐公主和芳茶、小茴香三人正向船舱而去。
“呔!”金吾卫参军怒喝:“尔等是何人,竟敢劫走唐国公主?”
一个身披大红僧袍的干瘦老和尚立在艉楼上,朗声笑道:“老衲乃中天八国王座下护国僧,法号景全,烦这位将军传个信,就说敝国大王已经迎娶公主回国,不须惦念,待公主与敝国大王生下一男半女,自会赴金陵见唐皇陛下,哈哈哈哈。”
“景全和尚!”岸上的金吾卫参军大吃一惊,景全和尚是中天八国的国师,是张圣的智囊,辅佐张遇贤、张圣父子两代,在中天八国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三面大帆已经升起,海船开始向北驶离岛岸。
金吾卫参军在岸边奔跑追赶,高声问:“景全大师,我唐国与中天八国素无往来、互不干涉,大师何故设计掳走我唐国公主,不怕两国刀兵相向吗?”
干瘦老僧景全大笑道:“刘守素庸碌荒诞,体肥如猪,如何配得上号称唐国第一美人地清乐公主!而敝国大王年轻英俊、睿智勇武,与公主正是佳偶,老衲为我大王迎娶唐国公主,就是为了避免两国起干戈,老衲不伤害贵国一人,也正是因为两国要结秦晋之好……”
“啊,抢亲哪!”
金吾卫参军奔跑得急,不防被脚下石子一绊。摔了一跤,待爬起来,僧景全的海船已在数十丈外,只有眼睁睁看着清乐公主被掳走。
……
周宣在小船上打了个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但见碧天如洗,海水蔚蓝。扁舟一叶,不羁飘荡。
四痴立在船头。翘首北望,看不到陆地地影子,低头见周宣已醒来,便道:“主人,不知这里离海中洲有多远?现在刮地是西南风,小船会越漂离海岸越远的。”
蔺戟皱眉道:“可惜船桨丢了,不然向北划。总能到岸。”
周宣坐起身,背过手摸了摸后肩伤口,痛得呲牙咧嘴,说道:“船桨?有啊。”
“哪里有?”四痴与蔺戟异口同声问,一边在小船上左看右看,原先那两支桨已经丢了啊,哪里还有?
周宣拍了拍船舷:“拆两块舷板下来不就成了吗。”
蔺戟一拍脑袋,喜道:“郡公睿智。末将怎么就想不到!”
四痴看了周宣一眼,叹道:“主人真是聪明。”
周宣谦虚道:“也没多聪明,就是敢想。”
四痴与蔺戟一起动手,不一会拆下两块五尺长、五寸宽地舷板,四痴手巧,用短刀削着。做成木柄形状,方便抓手。
周宣看着四痴削桨,又看看四痴的脸,说道:“老四,你今天脸好白。”
四痴吃了一惊,赶紧摸脸上,却是一层细细的盐末,在海里泡了一夜,现在海水干了,脸上便留下一层细细地盐霜。
四痴背过身去。自顾削船桨。说:“主人也白啊。”
周宣看着四痴瘦瘦地背影,笑道:“是啊。我们大家都白嫩了好多,海水养颜哪,刘太子刘大掌柜更是雪白可爱,哈哈。”
雪猪太子见周宣说他可爱,竟眉花眼笑起来,忽又愁眉苦脸,说道:“周客官,本掌柜内急,这可如何是好?”
周宣道:“憋着点,这船这么小,怎么让你出恭!”
雪猪太子扭动着肥胖的身子,大屁股挪来挪去,哀求道:“已经憋了好久了,再憋就要失禁了。”
四痴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就跳海死吧,免得污了船。”
雪猪太子乞怜地望着周宣,一副谄媚相。
留这雪猪太子一命还有用处,周宣忍着厌恶,笑道:“老四先生不是指点你了吗,让你到海里去出恭,攀着船舷,完事后上来。”
雪猪太子眼睛一亮,赶紧扶着船舷下水……
四痴走过来,将绳钩打了个结,一把套在雪猪太子地肥硕的脖颈上,随即将他推离小船,三爪钩钩在船舷上。
雪猪太子吓得魂不附体,在水里扑腾,杀猪一般嚎叫:“救我,救我,周客官救我……”
四痴皱眉道:“离船远点,别臭到我们。”将一把削好的桨递给蔺戟,开始削制另一把船桨。
周宣对水里地雪猪太子道:“刘掌柜,赶紧解决内急吧,你脖子上不是戴着项圈吗,完事后就会拉你回来。”
船桨削制好后,四痴与蔺戟一人一把桨开始向北划船,两个人都是身有武艺的,以前虽没划过船,但划了一会,便掌握了划桨的技巧,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颇快,一个时辰划了大约十几、二十里,只是口干得厉害,这小船又无遮无拦,阳光直晒,非常难受。
到得傍晚,小船已向西北方前进了七、八十里,却还看不到陆地地影子,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蔺戟都吃不消了,两臂酸痛难忍,举臂维艰。
只有四痴还在咬着牙一下一下地划着,嘴里喃喃发狠:“我就不信到不了岸!”
周宣道:“老四,歇会,我来划。”
四痴道:“不用,我不累。”
周宣见他背心湿了一大块,象四痴这样的高手,出汗是很少有的事,除非实在劳累,当即夺下他的桨,喝道:“歇会!夜里再划。不要搞得脱水。”
雪猪太子突然叫了起来:“快看,快看,那边起烟了!”
周宣三人一起抬头朝雪猪太子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正北方向一道黑烟冲天而起,粗略目测应该是在十五里外。
周宣喜道:“这应该是前来搜救我们地船,燃起烟火好让我们看得到……谁有火摺?”
蔺戟从怀里摸出火摺,却怎么也燃不起来。被海水泡了一夜,哪里还会有用!
周宣指望四痴会燃火。不是说高手抓住一块木头双掌一搓就无火自燃地吗?
四痴双手一摊,问:“主人哪里听来地?我可没那本事!”
“不冒烟也没关系,天都黑下来了,冒烟也看不到,离得不远,我们划过去。”周宣说着,抓起一支船桨。忍着肩伤地疼痛,奋力划起来。
雪猪太子兴奋地说:“不知是哪条船?应该是公主的灵飞号,哈哈,我们得救了!”
四痴活动了一下酸胀难受的手臂,看着周宣划了一会桨,肩上的已结血痂地伤口又破裂开来,渗出血水,赶紧夺下周宣地桨。说了声:“主人有伤,让我来吧。”
周宣道:“别划得太急,起烟处离我们不远,看准方向划过去就是了,我们一定会获救地。”说罢靠在船舷边歇气,却见雪猪太子从怀里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