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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雀定了定心神,走到纫针房间外刚叫了一声:“纫针姐姐……”,纫针就走出来了,好象就等着她叫呢。
“纫针姐姐,娘找你有话说。”
纫针本来心跳就快,这下子更是胸如鹿撞,知道义母要和她说周宣的事了,到底会怎么说呢?如果不让她嫁给周宣那她该怎么办?这是父母之命呀。
纫针忐忑不安,拉着秦雀的手说:“雀儿妹妹和我一起去见母亲吧。”
秦雀赶紧摇头说:“我不去,娘已经和我说过了。”
“说过了什么?”纫针问。
秦雀吃吃的说不出话来,这让纫针很担心,犹疑着不敢进秦夫人的门。
秦雀不忍心,压抑着羞怯,轻声说:“姐姐别担心,一切如姐姐所愿。”
纫针脸通地红了,看着秦雀,秦雀脸更红,逃也似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纫针走进秦夫人房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母亲。”
秦夫人“嗯”了一声,脸色有点漠然,没叫纫针坐,纫针就只好站着,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
秦夫人在为亲生女儿吃醋,心想:“既然雀儿、纫针都要嫁给周宣,那就嫁吧,不过亲生女儿和义女还是要有区别的,可不能让纫针夺了雀儿的宠。”拖音卖调地说:“针儿哪,上次雀儿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纫针当然知道义母指的是什么,虽然羞怯,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秦夫人又有点不悦了,纫针比雀儿胆子大呀,雀儿是问半天不说一个字,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纫针面红耳赤,又不敢不答,事关终生大事,可不能因为害羞而让义母误会为她不愿意嫁,那可糟糕,强颜说:“孩儿听凭母亲作主。”
秦夫人沉默了一会,让纫针坐下,说:“针儿呀,你也知道,你雀儿妹妹与周宣的婚姻现在是满城皆知,不可能再让你代她出嫁了……”说到这里,故意停下,看纫针反应。
纫针心猛地抽紧,紧张得双膝微颤,脸白得吓人。
秦夫人心软了,毕竟纫针也算是她女儿嘛,轻笑一声说:“你雀儿妹妹说愿意和你二女共侍一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纫针抽紧的心陡然一松,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夫人笑了笑,没再问,这还用问吗!
纫针拭干泪,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母亲。”
秦夫人问:“针儿,你老父是去年何时过世的?”
纫针回答:“是去年十月十九。”
秦夫人点点头,说:“我们唐国都没怎么遵守‘父丧三年不得嫁娶’的古礼,但一年总还是要守的,所以你和周宣的婚事最快得在两个半月之后,这期间你可得谨遵女训,不要做出贻羞家门之事。”
纫针脑袋“嗡”的一声,义母知道她在周宣房里发生的事了?
纫针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义母房里出来的,失魂落魄,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想哭,她倒没有怨恨周宣,只怪自己不该跑到周宣房里穿什么牛仔裤,太羞人了!
就这样,纫针心里埋下了一个结,认为与周宣亲热是罪过。
……
这酒喝到半下午,周宣终于喝醉了,秦博士也醉了,秦博士的酒量很奇怪,喝甜米酒容易醉,喝烧酒反而是海量。
家丁来福俨然是家丁头头,指挥新来的家丁田大壮和丁得胜先把秦老爷架到房中休息,又来扶周宣。
周宣说:“我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我要入洞房了,爽也。”踉踉跄跄往内院走,嘴里还哼着“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眉……”,一路哼着回到自己卧室,一交倒在床上,鞋子也不脱,等小茴香赶过来给他脱鞋,他早已梦周公去了。
周宣这几天实在是够操心的,现在好了,老丈人出狱了、表哥跑了、大姨子暧昧了、虫店也前途广阔,心里很轻松,睡得好香,醒来时又是后半夜,小茴香趴在他脚边打瞌睡。
周宣猛地坐起身,推醒小茴香问:“小茴香,我睡着时有谁来看过我?”
小茴香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说:“老夫人、小姐都来看过你。”
周宣问:“哪位小姐?两位小姐都来了吗?”
小茴香说:“是我们雀儿小姐呀,纫针小姐才没来呢!姑爷,我们雀儿小姐对你很好是吧,临睡前还亲手给老爷和姑父你调制了醒酒汤,小茴香这就去给姑爷端去。”
纫针本来性情就温柔,寄人篱下自然更是处处讨好,和小茴香相处得也很融洽,但在小茴香心里,纫针小姐是会和秦雀小姐争姑爷的,所以逮住机会就要狂夸秦雀。
小茴香去端醒酒汤时,周宣坐在床沿发呆,长吁短叹,后悔莫及,喝酒真误事啊,纫针妹妹肯定悄悄来看过他,见他醉了,只好回去,浪漫激情的佳期就这样被酒给耽误了。
周宣哪里知道,纫针根本就没来,她的心结难解,哭了小半夜呢。
第078章 健美五禽戏
八月初五一大早,仆妇们都还没起床,周宣就在后园洗浴出来了,走过月洞门,看到庭院中、槐树下,一个红衣女子在翩翩起舞,不对,是习武。
周宣瞪大了眼睛,这是秦雀,穿着红色的紧身窄袖的短衫,下身是宽大的红色马裤,裤管用黑缎带束着,头发梳得平平的,在脑后盘成一个髻,腰肢勒得极细,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动作忽快忽慢,进退盘旋,有时敏捷轻灵、有时柔和恬淡、有时双臂招展如大鸟凌云翱翔、有时沉稳凝重如老熊当道……
周宣看傻了,真没想到老婆大人竟是个练家子,也难怪,自古医、武不分家嘛,高明的医生都会点武术。
秦雀看到周宣站在边上,就有点练不下去了,匆匆收功。
周宣大力鼓掌,说道:“雀儿,你练的是什么绝世神功,教教我吧。”
秦雀微微有些气喘,紧身短衫下的酥胸起伏加剧,牢牢吸引了周宣的目光。
秦雀说:“这不是什么武技,是很平常的‘五禽戏’。”
自周宣住进内院,秦雀就一直没练过,因为不想让周宣看到,这人的眼神太那个了,现在呢,无所谓了,被那样看着心里还暗暗欢喜。
周宣心想:“原来是五禽戏,我以前在公园里见人练过,好象不大一样,嗯,雀儿的当然更正宗,后世的失传了,胡编的。”很热心地说:“我也想练,雀儿你教我吧。”有这样的美女教练,练什么都来劲。
秦雀说:“长年坚持习练五禽戏,对外能活动身体各部位关节,让肢体轻健敏捷,对内可壮腰健肾、疏肝健脾、补益心肺,从而达到祛病延年之效,你要练,可让爹爹教你,爹爹习练五禽戏四十年了。”
周宣笑嘻嘻说:“我要雀儿教我。”
秦雀脸一红,推托说:“那……明天吧。”
周宣好学不倦地说:“早练一天,身体早强健一天嘛,就今天,就现在,好吗?”
秦雀拗不过他,说:“那好吧,叫纫针姐姐来一起练。”
秦雀现在已存了二女共侍一夫的念头,只要和周宣有关的事,她都想着要和纫针一起做,要是让她一个人和周宣做的话那就太羞人了,纫针姐姐也许还会吃醋哦,所以这“五禽戏”必须拉纫针姐姐一起来练。
纫针云鬓蓬松地被拉出来,眼皮肿肿的,有些憔悴。
秦雀惊问:“姐姐你怎么了,病了吗?”伸手就要搭脉。
纫针瞟了周宣一眼,见周宣正关切地望着她,赶紧低下头说:“我没事,就是夜里没睡好。”
秦雀心想:“我也没睡好。”
一男二女就在小院里练起来,周宣以前练过南派五祖拳,还会两下散手,模仿能力又强,跟着秦雀一举一动练得有模有样。
再看纫针,动作就笨拙得可爱了,不过呢,美女随便伸伸手、踢踢腿都养眼,周宣连夸纫针练得好,鼓励她。
纫针心情开朗了一些,与雀儿妹妹一起和周宣玩耍,她就不会那么羞愧,她现在已经不敢和周宣单独相处了,不是怕周宣,是怕其他人会流言蜚语。
秦博士老夫妇俩这时都起来了,站在廊下看一婿二女练“五禽戏”,真是和和美美,其乐陶陶啊。
老俩口相视一笑,甚感欣慰。
秦夫人低声说:“老爷,那件事还是由你找机会向贤婿说吧,妾身看你们翁婿俩倒是很合得来。”
秦博士捻着山羊胡子呵呵而笑:“好,就让老夫来和他说。”
一家人用罢早餐,来福兴冲冲进来说徐刺史派人来送请柬了。
徐府的人随后进来,竟然是那位季管事亲自登门,恭敬地说:“秦博士、周公子,我家老爷请两位赴宴,请现在就去,‘忘忧堂’上有高手对弈,请周公子也去手谈,马车已备好,就在门外等候。”
周宣听说有高手下棋,很高兴,谦虚地说:“季管事怎么把在下信口说的话告诉徐大人了,在下的棋艺很差的,如何敢与贵府的高手抗衡!”
季管事笑道:“周公子不要太谦,我家老爷很夸你呢,说周公子见识非凡,既然周公子说会下棋,那么就肯定不会是庸手。”
周宣连说:“过奖过奖,的确是庸手,有负徐大人赏识。”
略略准备了一下,翁婿二人就随季管事出门了,季管事乘马,翁婿二人乘车。
马车辘辘驶过街市,秦博士见现在是谈心的好时机,清咳一声开口了:“贤婿呀,现在卢安走了,你看怎么办呀?”
周宣挠头,不知怎么回答,心想:“卢安走了就走了呗,难道要我去把他追回来?”
秦博士也觉得自己的问得不大对题,说:“老夫是说卢安走了,雀儿留下了,你看该怎么办?”
秦博士不善言辞,说来说去还是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好在周宣够机灵,理解力够强,说:“岳父大人,小婿明白您的意思,岳父大人您也看出来了,小婿对雀儿是一片痴情哪,小婿与雀儿已有夫妻之名,自然要行那夫妻之实,小婿是爽快人,在此厚颜问岳父大人一句,什么时候能真正入洞房哪?”
秦博士听周宣把他的意思理解得这么透彻,真让他省心,笑呵呵地说:“你岳母说最快也要等到两个半月之后?”
“啊,两个半月,这么久,挑良辰吉日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啊!”
“贤婿你有所不知,因为纫针也要一起嫁给你,但纫针之父是十月十九周年祭日,总要过了周年祭奠才好成婚嘛。”
周宣一听,大喜小忧,喜的是双姝入怀的梦想就要成真,忧的是今天才八月初五,离十月十九还很漫长,简直度日如年,遥遥无期啊,说:“岳父大人,小婿与纫针的婚期可以推后一些,但与雀儿是早已拜过堂的,是不是可以先入洞房?”
秦博士也是过来人,对贤婿周宣急于入洞房的迫切心情能理解,笑道:“没办法,是雀儿说要和纫针一起的,一起就一起吧,贤婿再等等,好事多磨嘛。”
周宣有点哭笑不得,雀儿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折腾人吗!
转念一想:“我和雀儿、纫针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寻个机会和两位未婚妻分别偷偷情,哇,太刺激了,好期待呀。”
第079章 忘忧堂
马车驶到朝阳坊徐府,徐府除正门外,东西各有一个辕门,可供车马进出,周宣、秦博士乘坐的马车就由西辕门进去,驶过一个长百余米的大院,在一座垂花门楼前停下。
周宣和岳父下了车,季管事领着二人步入垂花仪门,只见庭院幽雅,四周疏疏地植着梅树和细竹,一座翘角飞檐的三层木楼坐北朝南,每层楼都有五、六米高,三层总共高达二十米,巍峨峻美,雕梁画栋,周围有回廊环绕,三十根高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