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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这才开口道:“这一次兵败兖州,实在是因为情非得己,许多事情并非王进忠一人所能决定,因此这次兵败,不应受处罚。不过王进忠也当引以为戒,日后将功折过。”
王进忠心里不禁一阵激动,忙道:“多谢教主宽恕,属下必当竭尽所能,为我圣教大业尽及全力,为教主尽忠。”
等王进忠退出去之后,先前那人又道:“教主,您这一次对王进忠太宽容了。”
教主“哼”了一声,道:“传长老,你对我的处理有意见吗?”
傅长老忙道:“属下不敢,只是教主这样对楚述、时文进、王进忠的做法,分显不同,只怕会让教中其他教众不服啊?”
教主淡淡道:“楚述、时文进只为自己意气用事,结果酿成大错,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可见其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又不以大局为念,这样的人自然当以重罚,绝不能纵容,以警效尤之辈。而王进忠一直对我圣教大业竭尽所能,纵然一时有失,那也是因为力不能及,然而忠心可嘉,对他略作宽容,必会对本教感激涕零,以后更加忠心做事。我这样的处理,有什么不妥吗?”
傅长老这才道:“教主圣明,非属下所能及也。”
这时师长老又道:“不过这次进次兖州,终究是失败了,而且王进忠部也元气大伤,不知我圣教下一步将做何打算?”
教主道:“这次进攻兖州,本来只是一步试探。胜不足喜,败亦不足忧,王进忠部大多都是流寇,去得虽快,但来得也十分容易。至于我教的下一步计划,我己早有定论,以经派保长老安排去了,你们不必多虑了。”
师长老道:“教主英明,属下也就放心了。”
傅长老道:“不过教主这次进攻兖州,又是那个商毅坏了我圣教的大事,此人当初见于我教之时,还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但三四个月之后,以经做上了千总,虽然千总并非什么高官,但他已深得登莱巡抚曾化龙的赏识,日后加官晋职,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如此看来他到是一个我教的一个劲敌。对他必须早作处理才是。”
教主淡淡道:“商毅的事情,我不是早就交给明姬处理去了吗?你们就不必多事了。”
傅长老道:“并非属下不相信夫人的能力,但上一次夫人不是也无成而回了吗,只怕这一次夫人也难以有所斩获,还是让属下去一趟吧!”
教主微微一笑,道:“上一次明姬只是想看看,商毅能做到那一步,因此才未尽全力,这一次就不同了。而且如果这一次明姬还不成功,就由我亲自出手来对付他。”
傅长老也怔了一怔,近几年来,教主以经很少亲自出手了,看来他对商毅的重视,远在自己的预料之上。因此道:“属下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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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大门开了。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而罗远斌以抢前一步,对他拜了一拜道:“孙先生,是我。”
中年人看了一看,这才笑道:“原来是远斌来了,快请进来吧。”
罗远斌向身后一指商毅,道:“我还带来一个……”
那中年人笑道:“既然是你领来的人,还有什么可说,一起来吧,外面天冷,先进屋再说。”
于是商毅拎着礼盒,也跟着他们后面,走进了屋子,那中年人道:“随便坐吧,不必客气。”然后到里屋去倒茶。
商毅这才仔细打量这房间,只见这屋子并不大,按后世的标准,也就二十平方米左右,还有两个里间。不过屋子里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摆设,家具也都十分破旧,而且刚才看那中年人面有莱色,衣服上也满是补丁,(W//RS/HU)显然这一家的经济条件不怎么样。不过他的行为举动到是颇有教养,不似一般的穷苦人家,到像是一个落魄文人。
这时中年人端着两杯茶出来,道:“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只请两位多担待一二。”说着将茶杯递给两人,这才看到商毅还拿着礼盒,然后又问罗远斌道:“远斌,这一位是……”
罗远斌这才道:“孙先生,这位就是这几天力守兖州城,击败流寇的青州府穆陵关千总,商毅大人,特意让我领路,来拜访先生。”
那中年人也大吃了一惊,因为这几天来,商毅的名字在兖州城里以是如雷贯耳,谁都知道。不过他吃惊虽然吃惊,但也没有显出多少手足失措的样子来,忙向商毅躬身一揖,道:“原来是千总大人,孙某这厢有礼,不知大人专程来见孙某,所为何事?”
商毅忙道:“孙先生不必多礼。请问孙先生的令尊是否就是故佥都御史、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孙大人。”
那中年人怔了一怔,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在下的先父。”
原来这中年人叫做孙和鼎,是孙元化的长子。
在崇祯四年(1631年)孙元化出任登莱巡抚,接收了原镇守皮岛的大将毛文龙的旧部,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等人的投奔。
但在是年八月,孔有德等人受毛文龙旧部李九成之子李应元的煽动,在吴桥发动叛变,史称“吴桥兵变”。倒戈杀回山东半岛,连陷临邑、陵县、商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崇祯五年(1632)一月登州失陷。总兵张可大自杀,孙元化自杀未成,为叛军所擒,后来孔有德等人欲渡海降后金,念孙元化对自己有收留之恩,因此并未加杀害,将孙元化放走。
而在兵变发生之后,朝中多言孙元化已反,因此在崇祯五年三月孙元化、余大成等人被逮至京师镇抚司,为政敌余应桂、李梦辰、路振飞等人所陷害,在狱中曾遭严刑。而当时的首辅周延儒欲免元化死罪,又有徐光启以全家性命担保孙元化无反,但有温体仁为了扳到周延儒,暗中煽风点火,及力诬陷孙元化,因此终于还是无法挽回。于崇祯五年七月二十三日(1632年)孙元化与张焘同被朝廷处死。
孙元化在临死之前,托人转告三子孙和鼎、孙和斗、孙和京,不要因为自己被冤杀而去抱怨朝廷,以后也不要当官,只是要把自己的遗作整理出来,报效国家。果然在孙元化死后,三子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整理他的遗作上。他的一些旧部,多次邀请他们出来做官,都被拒绝。
而罗远斌所说的会制做火铳的人,就是孙和鼎。
商毅当然知道,孙元化不仅是明末著名的西洋火炮专家。同时还协助徐光启完成《勾股义》的编写。又独立撰写《泰西算要》、《几何用法》、《几何体论》、《西学杂着》等科学著作。并着有《西法神机》二卷,《经武全书》十卷,介绍西洋铸炮、制火药、筑炮台等方面的军事科技,还提出了许多精辟的用兵之道。可以说是一位十分全面的科学家。
按罗远斌的说法,显然孙元化的几个儿子也受了他的熏陶,精通火器的制做,如果把他们几个人请到穆陵关去,一定可以快速帮自己建立起一支火枪队来。因此商毅才让罗远斌带自己来请孙家兄弟。
听孙和鼎问自己,商毅立刻道:“我听罗远斌说孙先生精通火枪的制造之术,我在穆陵关正好要铸造一批火枪,以抵御关外满清鞑子,因此想聘请先生相助。”
那知孙和鼎听了商毅的来意之后,立刻摇了摇头,道:“先父临终前曾有遗命,令我们兄弟终身不得出仕为官。在下实在不敢有违先父遗命,故此不能从命,还请千总大人见谅。”
第087章 人材(下)
虽然孙和鼎一口拒绝,但商毅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接着又道:“孙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请先生出头作官。这次我只是想请先生出山,帮我监造一批火枪火炮而己。而且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总,又能够给先生什么官职。”
孙和鼎听了,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冒失了,道:“是在下失言了,不过就是监造一批火枪火炮,下才智浅薄,恐怕也帮不上大人。”
商毅见他的话己不像刚才那么坚决了,心中暗喜,继续道:“今年十月,满清鞑子以经再次入关侵势,如今以经打到河间府,不日即可打到山东,孙先生想必也应该知道了吧?”
孙和鼎点点头,道:“这个在下也知道。”
商毅道:“鞑子入关侵袭,算来以是第五次了,而每次都要掳去我大明无数子民百姓,使得我大明无数人妻离子散,沦落异乡。说起来就令人扼腕叹息。”
孙和鼎听了,也不觉勾起了心事,孙元化被害的起因就是清军的第二次入关奔势,才策反了孔有徳等人,因此也苦笑了一下,道:“确实令人心痛。”
商毅趁机道:“我身千总,虽是一介小官,但亦有保境护民之责。然而鞑子弓马厉犀,凶残悍勇,且又人多势众。我大明官军唯有以火器胜之。然而在我的穆陵关内,却无人能制造火铳火炮。听闻先生家传渊博,精通西洋火器之技,故此才请先生出山相助,愿先生念及穆陵关一城生灵,不吝赐教。”说着商毅起身向孙和鼎深深一揖。
孙和鼎慌忙也起身,侧到一边,道:“大人,在下岂敢当大人如此大礼。实在是拆杀了和鼎。”
商毅道:“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出山相助呢?”
“这……”孙和鼎不禁也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不过显然比刚才断然拒绝的态度要强得多了。
商毅心里暗笑,他知道在孙元化死后,孙和鼎兄弟三人虽然并未在出仕为官,但却一直都对大明王朝保持着的忠诚。在后来清军入关,孙和斗还参与了保卫嘉定的战役,结果壮烈牺牲。而在清朝坐稳江山之后,孔有德被封为定南王,他念及孙元化昔日对自己有恩,也曾数次遣人问候,并邀请孙氏兄弟出仕清朝为官,但匀被孙氏兄弟所拒绝,一直到死,也甘愿做一个平民百姓。
因此商毅知道,如果拿报效朝廷,或是为国尽忠,不一定能够打动孙和鼎,但改用一顶为了百姓的大帽子,果然就使孙和鼎心里动摇了不少。
商毅接着道:“先生到了穆陵关,只是出任军器工坊监作,并非为官,因此也并没有违被令尊的遗命。而且制造火器,不仅可以帮助我们抗击清军,还能救护一城的黎民百姓,实在是功德无量之举。还请孙先生不要推辞。恕我斗胆,试问若是令尊孙大人在世,今日会如何去做呢?”
罗远斌也道:“孙先生,我们兄弟都决定跟着商大人到穆陵关去抵抗满清鞑子,只愿先生能够念旧日情谊,帮一帮我们。”
孙和鼎也不禁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其实他的心里也活动了不少,而这几天来有关商毅的传闻,在兖州城里也传开了,包括他在清水村办民团起家的事情,都传出去了不少。虽然孙和鼎不知到这些传闻有多少可信度,但守住兖州却实实在在是全倚仗着商毅,而孙家也是受益的百姓之一,因此孙和鼎对商毅的印像还不错。
同时商毅的话也确实有一些打动了他,因为孙和鼎受孙元化的影响,对制造西洋火器十分感兴趣,并且跟着孙元化也参与过不少火炮的设计和铸造工作。而在孙元化死后,他整理父亲生前的文稿遗作,加上自己的研究,对火铳火炮的制做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只是苦于无法变成现实,也觉得甚是遗憾。因此遇到一个对西洋火器感兴趣的官员,还亲自上门来请自己,心里也颇有遇到知音之感。
而且正如商毅所说,监造火器,并非出仕为官,也没有违背父亲的遗嘱。另外,抗击鞑子和救护一城的黎民百姓这两顶大帽子也有不轻的份量,孙和鼎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