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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认为他会杀我。”
崔说:“你倒是相信他。”
我说:“我不相信他又能信谁,难道相信你?”
崔沉默了一两秒,然后说:“我本以为你是相信我的。”
我忽然觉得无言以对,我对崔本不熟悉,对他的印象仅仅局限于洛阳的那一次谈话和后来的青奴,其实让我对他的印象取决定因素的还是青奴这件事,很显然,他没安好心,所以当我听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质疑自己起来。
然后我又听见他说:“何远,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没有我为你周旋你这一路上也不会如此顺利,但是薛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想想,毕竟他是最不确定的因素。”
我没听懂,于是问他:“最不确定的因素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听见崔说:“要知道薛从来不帮任何人,没人猜得到他的心思,就连我们都不能,而他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还这样帮你让我觉得很不妥,他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我说:“可是他帮我最起码不像你们这样藏着掖着的,最起码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崔却反问:“你真的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即便不知道,我也知道他不会害我。”
崔便不说话了,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他才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便多说,反倒弄得像是我在挑拨你们一样,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已经放弃这里了,正在朝另一个地方赶去,因为另一件更为重大的事正在发生。”
我问:“什么事?”
崔却说:“现在你还不必知道,你先拿到玉片,找到鬼鼎,那边我们自然会去料理,你成功之后回洛阳就行,但是只怕到时候我们已经无暇再顾得上你,之后该如何决断,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看见崔转身离开,我突然开口喊道:“崔,你这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崔头也不回地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何远,如果哪一天你听见了我的死讯,记得你存在的目的。”
我问:“那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崔悠远的声音传过来:“你存在的目的就是我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之后崔就彻底消失在了通道之中,我咀嚼着他最后的话,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凄凉,崔这话听着好像是自此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我在外面等了又有很长的时间,可是依旧不见薛的丝毫踪迹,从外面看向里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处,那么薛究竟在哪里,难道这里面还有另一个空间不成?
而且历变成了这样的模样,那么是不是说里面发生过极可怕的事,薛很可能也遭遇了同样的事?
想到这里,我决定进去找他,于是我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里面,因为里面的镜面已经彻底碎裂了的缘故,我走进来之后和在外面看见的情形根本就没有什么改变,这里面依旧是这样大的一个空间,我沿着墙壁环视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样的一个空旷地方和满地的碎片,难道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走在里面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我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哪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让我觉得就像是有人一样。
可是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根本什么也没有,而且在里面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我茫然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心上不禁一阵阵焦急起来,难道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正在我着急焦躁的时候,忽然只听一声清脆的镜面碎裂声在我的身后响起,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只见这个地方的正中央的虚空处忽然迸溅出了一片镜面的碎片,而在这些碎片之间,还有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个人是薛。
他就像是忽然撞碎了镜面摔出来的一样,然后跟着这些镜面的碎片一起落在地上,而我迅速地朝他跑过去,发现薛已经没了丝毫的意识,而他的手上则拿着一片扇形的玉片,被他紧紧地握着。
我试着喊了喊他:“薛,薛?”
可是毫无反应,我摸了摸他的鼻息,幸好还有,而他身上除了有一些擦伤之外没有任何伤势,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没事就好。
于是我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来到他飞落出来的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我在上面走了几个来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根本不存在之前的镜面之类的东西。
而我清晰地记得薛就是从里面飞出来的,这里面难道隐藏了什么地方,而我却发觉不了?
我在上面走了几个来回也没什么发现,然后我看见薛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何远,你怎么进来了?”
我说:“你很久都没有出来,我担心你出事就进来了。”
我看见他环视了一遍整个里面,然后说:“快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
他说的很迅速,而且边说就已经边往外走,我见他这样慌忙,也来不及问为什么就跟着他出去,来到外面的时候他看见了历的尸体,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骨架子,躺在一滩黑水之中,可是薛只是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往外走,来到毒雾边上的时候竟然也没有停留,我提醒他说:“小心有毒。”
他却头也不回地说:“死神香克它,毒不到我们。”
说着我们已经穿过了这一层毒雾,与此同时,我只听见连续的“霹雳啪啦”的声音从身后一阵阵地传来,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而薛听见了却更加匆忙地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
第二百零二章 得手
我只觉得我和薛是拼了命地在往回跑,很快我们已经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墓道,可是我只感到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我们一样,剧烈的风从我们身后一阵阵地呼啸而来,墓道里面摇曳的火焰很快就被吹灭,而我们更是不敢做丝毫的停留,摸黑往外面逃跑。
来时候经历的黑暗,台阶,石柱,水流全部都在慌乱中变得无法感知,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而且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当然对于这种摸黑的逃跑我是不擅长的,我靠的是薛在前面引路,他对这里熟悉,而且哪里有石柱,哪里有台阶他都一清二楚,并且在到达之前他已经提醒我,好让我做好准备。
最后我只感觉眼前重新出现了光,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已经重新来到了那一个祭坛的镜面之上。
光还是微弱地从镜面的底下发出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幽光一样,而薛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他说:“就是这里了。”
边说着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镜面之上,镜面上依旧有一层没过脚背的水,并且往中间徐徐地漏下去,我和薛站在了上面,只看见镜面里面倒映出我们扭曲的倒影,随着水面的波动来回地晃动着,打碎成一片。
然后薛说:“何远,深呼吸闭眼!”
我也不知道薛这是要干什么,于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只眼睛才刚刚闭上,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咕噜”的声音,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沉进了水里面,这“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是水在耳边流动的声音,而我感觉自己被薛拉着正往底下潜下去,我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一团亮,有些看不分明。
而薛的目的很明确,就拉着我往最地下潜下去,大约潜了四五米深,我忽然感到一道湍急的水流在身边澎湃开来,然后我们就被这一股水流卷着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进了去。
这一股水流非常急,在其中的时候几乎根本无法挣扎,而薛更是死死地拉着我,大约是怕我被水流给卷走了,我在这水流之中上上下下地被弄得七荤八素,但是这里有水流就说明我们已经找到了出去的路,这应该是一条地下河或者什么的,总之是能带着我们出去的地方。
最后我们果真被水流冲了出来,我在这水流之中呛了不少水,头才露出水面就开剧烈地咳嗽起来,呛进去的水一阵阵地被咳出来,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而我刚刚浮起来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又要沉下去,这时候幸好薛将我拉住,然后我们到了岸边,我这才注意到我们是从一条河里出来的,而我抬起头,就看见在尖石林里看见的那一个巨大的黑影现在就近在眼前。
这一条河就是从这个巨大的阴影里面流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巨大的阴影竟然是我们刚刚去的那个地方的出口所在。
所以乍一看上去这一条河流就是从这巨大的阴影里面发源出来的,而这一个巨大的阴影,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它不是石柱,而是一根巨大到无法现象的铁柱。
薛见我惊讶,这才和我说:“这是支撑着这里的主要铁柱之一。”
这一根巨大的铁柱果真没入高空看不见的黑暗之中,而我抬头却再一次看见了天空中的那一片颜色比较深的阴影,就像一朵乌云一样盘旋在头顶。
我问薛:“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薛抬头看了看我指着的地方,没有什么表情,我只看见他盯着看了一阵,没有说话,然后又默默地放平视线,然后缓缓说道:“那是我们绝不能踏足的地方。”
“那是一个地方?”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来。
而薛却并没有要将话题给继续下去的意思,他说:“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这里暂时还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边说着他边坐了下来,然后我看见他这才将左手的袖子卷了起来,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盘桓在他的左手臂上,虽然已经没有在流血了,但是乍一看到还是很吓人。
我更是惊讶地看着他:“你受伤了。”
薛从身上掏出一小瓶东西,然后打开瓶子将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撒上,边撒边说:“一点小伤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一样,可是我看着这道伤口,说实话我看着都替他疼,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薛将粉末撒上,然后掏出刀子从衣服上划下了一条布条,自己给自己包扎好,我说帮他,但是被他拒绝了,他说这伤口里有毒,我不能碰。我问他这伤口是在哪里弄到的,我记得自从他突然撞出来之后我们并没有遇见太大的变故,这伤应该是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弄的。
薛回答我说:“在那里的时候?”
我有些不解,于是问道:“你在里面消失了很长时间,你那时候倒底是去了哪里,你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薛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进去到了一个地方,里面全部都是面目可憎的石雕,这一片玉片就嵌在一个石雕的额头上,可是现在想想好像那并不是一个石雕,因为我觉得在我拿下玉片的时候,他好像活了过来。”
我说:“活了过来?”
薛说:“我不确定,我只感到他好像动了,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的确睁开了,而就在我拿到玉片察觉到这点异常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我身后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感到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似乎失去了意识一会儿,等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镜面的碎片上,而你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