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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平静地站在我面前,可以说是我这些年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了。”
我心想,只要是爬山走墓的人谁没有见过比他可怖千倍百倍的尸体,而能到这里来的没有一定的本事又如何能够进得来,更何况见到他,所以他这句话我却是有些不信的,连我都能见怪不怪,更何况其他人。
我于是说:“其实见惯了阴尸,你的模样倒也没什么。”
然后老头就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依然带着十足的老迈,而且笑的很费力的样子,好像笑着笑着就忽然会断气了一样,等他笑停了之后才说道:“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和我说的。”
我好奇起来,于是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见了很多来这里的人,可是你为什么住在这里,而且为什么要见这么多人,当然也包括为什么要见我?”
老头止住笑,回答我说:“你一连问了很多问题,可我却无法详细地告诉你答案,因为要说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更说不明白。”
我说:“我可以细细听你说。”
可是老头却摇了摇头说:“你有这么多的时间听我说,可是我却没有这么多的功夫讲给你,我只能告诉你凡是要到下面去的都要来我这里,算是报个到也好,算是听我的一句叮嘱也好,算是无聊也好。”
我听老头说的越发奇怪,另一个疑问不禁萌生了出来:“那你呆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他犹豫了下,倒不是不想告诉我,好像是在算时间,然后说道:“算起来,应该也有十来年了。”
只有十来年?我看他的样子怎么有种他在这里已经呆了一辈子的感觉,但是这种话始终不好说出口,但是因为与我心里想的不一样,甚至是差太多,所以我难免还是有些惊讶,而这些表情都一丝不落地被老头看在眼里,我听见他说:“我看你很失望的样子,是觉得十来年短了吗?”
我的心思被他拆穿,又不好否认,否则越发掩饰越显得心中有鬼,我干脆直接点了点头说:“是。”
而老头却叹一口气说:“是啊,并不算长,但也不算太短,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认为我在这里呆了你想不到的年头才对,可惜让你失望了。”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只是微微惊讶罢了,倒让这老头生出些感慨来,而我的心思则一直惦记着他说的爷爷先后的两个名字上,见他将话题越绕越远,不禁提醒他道:“刚刚你说我爷爷的两个名字都是一样的意思,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深意吗?”
老头却反问:“你爷爷没和你说过吗?”
我摇摇头说:“爷爷对自己的名字很是忌讳,从来都不会提起,更何况会说起,我知道爷爷的名字还是偶然间听叔叔们说起的,而至于周墨雨这个名字,更是忌讳中的忌讳。”
我看见老头冷笑起来,神情怪异,但是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是他这样的表情很快就一闪而逝,接着说道:“如果单单从字面上的确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你可知道你来到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我说:“这里是哀牢山。”
可是老头却摇摇头说:“哀牢山只是对这一带山的一个统称,哀牢山绵延千里,你又如何区分这一座座山?”
我恍然大悟,然后说道:“墨雨是这里的山名!”
老头念着这个名字:“墨雨,墨雨,可不正是形容这里大雨时节最贴切的称呼。”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想起那昏天地暗的大暴雨来,原来无论是这山的名字也好,还是爷爷的名字,都是与这里息息相关的,可是接着老头就问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他问我道:“你爷爷和你说他是被装壮丁抓去的吗?”
我在心里想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可是细细一想,这样的一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还是这样郑重其事,除非,这里面有蹊跷!
于是我只好老实地说:“爷爷是这么说的。”
可是老头却忽然激动地大喊道:“谎言,完全就是谎言!”
他这忽然提高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不但是被吓了一跳,还是十分惊讶地看着他问道:“难道不是吗?”
老头看着我说:“这就是他第二个名字的意思,这山叫墨雨山,山涧中有一个村落叫不成村,你应该已经看见过还有遗留的木屋了,只是遗憾的是也只剩下这么几间了!”
原来是这样,爷爷的两个名字都是和这里相关的,虽然一个指山,一个是村落,但是说的都是同样一个地方,不成村,听着名字古怪,可是口中一念似乎就觉得是另有深意,有种暗暗的潜台词蕴含其中。
而老头则继续说道:“这个村子一直保留着,不算繁荣也不算衰败,直到民国二十一年那支军队忽然闯入这里占据了村子,而你爷爷就是其中的村民之一,那年,他刚满十八岁!”
我像是听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看着这个老头,甚至我都在怀疑这老头是不是随便编了一个故事来骗我,我反驳道:“可是爷爷说他早些年学过一些寻墓找穴的本事,在这样封闭的村子里,又怎么学得会?”
老头听了冷冷说道:“这墨雨山遍布着各种深奥的风水格局,就连村子里房屋的建设都是一个个暗布其中的风水局中局,难道你会以为这里的村民都是简单村民吗,基本的风水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只怕能改天易命的人都有!”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些隐秘(续)
我更是惊讶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只是普通的村民竟然就有这样的本事?”
老头却冷不丁地反问了我一句:“能建在这种地方的村子会是普通村子吗?能住在这地方的人会是普通村民?”
我被老头问得哑然,老头顿了顿则用一种回忆到久远之前沧桑的声音说道:“这村子的古老,就像这地下的墓群一样,没人说得清楚来历,也没人说得出它们究竟起源于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人只记得两件事,简单而几乎永远存在的木屋,还有这些木屋所组成的古怪格局。而里面的村民,自然是同村子出现的时候起就住在这里的,至于他们的身份和住在这里的目的,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自己穷其一生都要居住在这里,有生之年决不允许离开。”
能和母墓一样古老,那么这些人的确是一个谜,只是爷爷既然是村子里的一员,那么我岂不也是村子里的后代,非但如此,父亲和叔叔们也都是!而我们家是走墓的世家那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爷爷这样的能耐,家里人怎么可能没有继承的人,到了这时候,我才终于懂了四叔经常同我说的那句话——你是周家这一辈唯一的苗子,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么周家也就完了。非但周家,何家这一辈也是你一根独苗,你的性命牵扯到两家的安稳。
从来我只觉得是因为四叔的观念守旧,还有就是受了父亲的托付的缘故,可是现在听到老头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四叔是在担心另一件事,爷爷特殊的身份到了我这一辈会无法再延续下去,而且可以看出,这个身份的延续必须是男丁才可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间意识到这点让我更觉得肩上沉重起来,爷爷从小对我的格外疼爱,以及整个家族对我的看重,都是因为这个关系的缘故,而我活了二十四年,竟然是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竟然背负着这样沉重的一个使命!
老头见我有所思,竟然也没有打扰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如果我是你,也会想很多。”
他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不等我开口,他就重新开口问道:“你是何还是远?何远之争,不休不止,可是到了你这一代,只怕是到了要终止的时候了吧。”
他毫无忌讳地说出了这句话,让我既是惊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因为他就像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能人,任何事都瞒不过他,任何秘密在他面前也不算是秘密。
我说:“如果确切地来说,我是何。”
可是老头却笑着摇起头来,然后他问我:“这是你爷爷告诉你的吗?”
我说:“我爷爷从来没有同我说起过这件事,包括整个家族都是,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秘密,完全是我十殿阎罗之一的历在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的。”
老头听了点点头说:“历素来和你不和,能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也算难得,你是何的事也是他告诉你的吧?”
我点点头说:“是。”
老头却再次摇头说道:“你不是何。”
我心口猛地一缩:“难道我是远?”
老头再次摇头:“你也不是远,你既不是何也不是远。”
我追问道:“那我是谁?”
老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两秒,眼神一变再变,然后才一字字说道:“你就是你,你记住,何远是你一生的名字,永远没有‘何’、‘远’之分,你是何远,你代表着两个家族的兴衰,更是一个惊天秘密的永远守护者。”
我不明白老头说的话,老头看出我有疑惑,接着说道:“何是你奶奶的姓,让你跟着奶奶家姓一来是为了保护你,二来是保守你肩负的秘密,如果确切地说,你应该姓远才对,你爷爷的真实名字叫远墨雨,周姓只是化名而已。”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名字竟然是由两个姓组起来的,何姓是奶奶家,远则是爷爷家的姓,只是“远”字做姓实在是我第一次听说,我问道:“何姓渊源深厚我是已经知道了,可是这‘远’姓可有什么来历和讲究吗?”
老头说:“它既然是你爷爷的姓,又是不成村的族姓,那么其来历自然也是深不可测的,这个姓氏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据说是汉武帝赐的姓,可是究竟是如何要赐这一个姓,又是赐了谁史书中无一记载,只有流传说这个人不是汉人,他从遥远的西南方来,给汉武帝献了一面石镜就得了这个姓,而且汉武帝对这个人十分尊敬,但是这人一般深居简出,甚少露面,出汉武帝之外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人们也只知道他姓远,究竟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所以当时的人都以远氏来称呼他。”
又是和汉武帝有关,石镜?我怎么觉得听到这个故事之后脑海中不自觉地串起来了一条线,从汉王玄鸟墓到这里,是巧合还是惊心布下的局?
我于是继续追问道:“是一面什么样的石镜?”
老头说:“这面石镜一些野史和秘史里面是有记载的,但是也只是只字片语罢了,巨石这面石镜被称为白玉玄鸟镜,虽然不是白玉材质,但是镜子的材质却比上好的白玉翡翠还要温润,更为奇妙的则是在石镜内部的纹理,这内部的纹理全是生在白色石料里面的黑石料,而且这些纹理组成了一只栩栩如生正展翅飞翔的玄鸟,就像真的一样。”
玄鸟!汉王玄鸟墓不正是以一只玄鸟的形态建起来的吗,我似乎已经越来越可以肯定汉武帝为什么会建造玄鸟墓,只怕和这面石镜还有这个姓远的祖先有着很大的关系。
我想了想又问老头道:“可是这句话‘何是何,远是远,何远之争,不休不止’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何姓和远姓是世仇?”
老头说:“这句话的来历同样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