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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晁盖报恩的机会——有哪几位兄弟,愿随我前去?”
就听聚义厅中衣襟挂风,众好汉尽皆涌身而立,抱拳齐声道:“愿随天王哥哥一行!”
晁盖又是大喝一声“好”,然后向着西门庆道:“四泉兄弟,江州之行,却不知要调动多少兵马?”
西门庆却摇手道:“天王哥哥,假亮先生也说了,若带的兵马多了,反倒是保佑公明哥哥早死。因此小弟决定了,且留林冲哥哥镇守山寨,秦明哥哥为副,再加上假亮先生和一清道长出谋划策,公让兄和大坚兄参赞军机,并雕刻兵符印信,必能保咱们梁山后路无忧。”
晁盖点头道:“四泉贤弟说的是,咱们不能为求棋胜,却不顾家。林冲贤弟,这梁山山寨,小兄我就交给你了,秦明兄弟多帮衬着,两位军师照应山前山后的过路商税,新上山的两位头领也莫推操劳,先辛苦几天——待从江州救回宋三郎来,大家作庆!”
林冲知道自己肩上职责极重,更不推辞,只是起身抱拳施礼,沉声道:“接令!”秦明听到西门庆把自己安排在山寨留守,心中暗暗感激,随在林冲后面,默不作声地向着西门庆的方向深施一礼。
吴用、公孙胜二人都是满面愧色,自然不会多嘴些甚么,萧让、金大坚就更不用说了。
西门庆见晁盖分拟留守已定,又把目光转回了自己这边,便单脚往椅子上一踏,挥手向聚义厅中众好汉左右一分,朗声道:“昔年三国张辽八百破十万,威震逍遥津。今日咱们梁山这些如狼似虎的弟兄们,便只带讲武堂的精锐参阵,二百人闯一闯那江州——且看是三国英雄厉害,还是我水浒好汉了得!”
聚义厅中众好汉们听了,无不热血沸腾,暴雷般应喏了一声。
西门庆见士气可用,便笑道:“众家兄弟,若大家就这么杀气腾腾的上路,只怕下山走不上五十里,就要被官府给截住了,若纠缠起来,甚么时候才能到得了江州?因此,咱们这二百人且分作十几队,乔装改扮了,分路上江州。江州浔阳江边,却有个揭阳镇,离江州城甚近,行事方便,咱们便在揭阳镇上取齐,救得公明哥哥后,便从那里安排船只接应。退入江中后,便有追兵十万,却哪里奈何得了咱们?”
众多好汉便都悄悄瞥了吴用一眼后,尽皆大声道:“西门庆哥哥好算计,果然是天星转世!”
西门庆伸手压住了众人嘈杂的口声,正色道:“众家兄弟,今日之事,一切都以拯救公明哥哥性命为第一要务。一路之上,切莫节外生枝。若碰上外路好汉要甚么买路钱,咱们给了走路就是,梁山的威风,不在这一时一事上面,切不可自恃勇武,再生出别的风波来;还有,酒要少吃,事要多知,救回公明哥哥,山寨作庆,吃得醉死,我也不管。若在这一路之上吃起酒来,却误了大事,那时禀过天王哥哥,莫怪军法无情!”
晁盖大叫一声:“好!”又跳起来喝道:“四泉兄弟让大家忍辱负重,不可贪杯误事,众兄弟可依得吗?”
众人齐声道:“依得!依得!”
西门庆便拱手道:“既如此,救人如救火,小弟这便告辞下山,也给众位哥哥兄弟做个开道先锋,逢山探路,遇水搭桥,众家兄弟们渐次前来吧!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你们且与我作第一路!”
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都是越众而出,叉手不离方寸:“谨遵哥哥将令!”
晁盖急忙劝阻道:“四泉兄弟,你还没回家呢!且先回家看一看你媳妇,再动身不迟!”
西门庆早带队跨过了聚义厅门槛,闻言回头道:“天王哥哥,戴院长神行术展开,急如星火,他和公明哥哥的性命,就在这指顾之间,哪里还有回家和媳妇叙话的工夫?待救了公明哥哥和戴院长性命回山,有多少话说不得?此时,却休怪小弟忍心了!”说罢一回头,转身就走。
背后聚义厅中“噼啪”声大作,却是众好汉以掌击桌,尽皆鼓噪:“恁地好男子!”
人丛中早跳起阮氏三雄来,异口同声道:“我们去给西门庆哥哥驶船!”
吴用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阮家二哥,论年甲你还长过四泉兄弟,怎能管他叫哥哥?”
阮小二头也不回地道:“西门庆哥哥义气如山,我阮小二敬他不过,此后自当以亲兄长来待他!”
聚义厅中,便有不少人喝起彩来:“阮家二哥说得好!”这正是:
别有妙计出机杼,更多义气照梁山。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04章 黄门径
阮氏三雄抢出聚义厅,向西门庆一行人直追上去时,却见西门庆身边多了一人,却是小厮玳安。
玳安早守在聚义厅边等着西门庆回家。却不料自家公子才从东京回来,足不旋踵,又要往江州去了,真是做梦也料不到的事情。情急之下,急忙跟了上去,西门庆却是步走如飞,若没有陈小飞拉着他,这小厮早跟不上了。
却听西门庆一边吩咐玳安别后的话,一边解下身上的包裹交代给玳安,让他将这些礼物转交给月娘,叮咛再三,话短意长。阮氏三雄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中更增钦佩:“西门庆哥哥却不是无情人,实在是多情公子。可为了兄弟义气上头,却把这多情都不顾了。这般英雄男子,就是宋江哥哥在此,也要逊他一筹啊!”
西门庆打发走玳安,又问阮氏三雄道:“二哥,五哥,小七兄弟,你们跑这么快,却是为何?”
阮小二正色道:“今天山寨里必有一场大调动,小弟便要去金沙滩上,监管着使船。渡人渡物,疏忽不得啊!”
西门庆亦拱手道:“有劳二哥了!”
阮氏三雄更不多言,行过礼后,抢过西门庆头前,早跑得远了。
西门庆望着阮氏三雄的背影,心中突然一呆:“刚才阮二哥,为何对我自称小弟?方才走得急,却没注意到,此时想起,真叫个古怪!”
不多时,早到金沙滩,讲武堂众学兵,早已接了晁盖将令,火急带上了马匹军器,全伙都到。西门庆看了忍不住点头,自己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军校的想法,却有林冲等人却渐渐把这想法丰满成了现实,可见智慧本无分古今上下,谁想得早了,谁占便宜。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的,讲武堂众学兵得了自己现代人文精神的略微启蒙,整个面目风貌,已和传统意义上的喽啰兵大不相同,他们这些人未来能成长到何等地步,实在是难以忖度,即使是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也无法给他们定以限量。
变革既然发生,就不是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扼杀得了的。
西门庆暗暗颔首,对身边吕方、郭盛道:“二位贤弟,讲武堂练兵果然得法!”吕方郭盛相视一笑,能得西门庆如此一赞,平日所受的诸般辛苦,尽都不枉了。
众人从众学兵中点了十人,牵了二十余匹马,带了些朴刀杆棒,直上大船。阮氏三雄早已安排妥当,棹歌声响亮,离了金沙滩,直驶过水泊。
西门庆和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等人牵马上岸,回头向船上的阮氏三雄拱手道:“众位哥哥兄弟,小弟先行,咱们江州揭阳镇再见!”
阮氏三雄齐齐躬身行礼:“恭送西门庆哥哥!”
西门庆一点头,翻身上马,一骑当先直驰了出去,飞奔二十里后突然省悟,诧异道:“小七兄弟叫我哥哥倒也罢了,为何二哥、五哥也跟着叫我哥哥?”
身边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互相看了几眼,焦挺便道:“我怎么觉得,阮氏三雄这哥哥二字,并没叫错?”
陈小飞正色道:“哥哥二字,西门庆哥哥当之无愧!”
吕方郭盛也道:“我们也觉得很自然啊!”
西门庆摇摇头,便道:“罢了!赶路要紧,这些字头儿上的意思,懒得想它了!”
一行人晓行夜宿,换马不换人,连日飞驰,一路留下通行暗记,给后来的梁山人马指路。这一日,早来到一座大山之前,西门庆见山势怪恶,便放缓了马速,对身旁众人道:“这山生得险峻,兄弟们小心了!”
吕方、郭盛扎住马,打着凉篷向山上看了半晌,也道:“哥哥说得不错!山林之中,不时有鸟儿无故惊飞,莫非其中有大伙在内?”
焦挺便遮到西门庆身前护卫。西门庆吩咐众人道:“大家小心冷箭,兵刃都准备到最顺手的位置,慢慢前进!能花钱解决的事,就让孔方兄去吃苦好了!”
大家闻言一笑,紧张的心也略放松了些,一行人收敛紧了马匹,顺着道路缓缓而行。
到了一个大拐弯儿处,众人目光都是一凝,只见当路已经放倒了好几株大树,树后林林总总站了二三十条壮汉,一个五短身材黑面皮的汉子,正坐在当先第一株放倒了的树身上,看着这边冷笑。
这黑矮汉子侧旁远处,另有一人,斜倚着一株枯树,正在那里摩弄着手中的一枝横笛。笛生七孔,长一尺四寸,盎然有古意,持笛人生得面容古怪,清矍如画上瘦骨棱棱的神仙一般,背后却不背宝剑,只有赤铜刀两口。
西门庆一见,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不用问,此处便是黄门山了。这两个领头的人,若不是铁笛仙马麟和九尾龟陶宗旺,却又是哪个?摩云金翅欧鹏呢?嘿嘿!神算子蒋敬呢?我西门庆——来了!”
在他做梦娶媳妇——正想美事的时候,就见那坐在树身上的五短身材黑面皮汉子大声道:“兀那几个客人!咱们黄门山的大王,你们想必也听说了!只要钱,不要命!晓事的,乖乖把包裹打开,让老爷我验看,按规矩,值百抽十,公平交易,童叟无欺。若是真心实诚的穷苦人,不但不收买路钱,还有路费相赠。可若是哪一个杀千刀的敢在老爷眼下弄虚作假,抖了出来,咱们三刀六洞,莫怪手下无情!”
西门庆低喝一声:“下马!”便当先下马,先解下背后的日月双刀,故意往旁边的石上一倚,先示以无恶意,这才上前道:“久闻黄门山四位英雄好汉之名,对面那位,可是光州人氏,江湖人称九尾龟陶宗旺的吗?”
那黑矮汉子一跃而起,大声道:“这位公子却是甚么来路?竟然如此好眼力,识得我陶某人的根底?莫非,你是官府的走狗不成?”
说着一挥手,四下里刀光闪亮,耀人眼目。这正是:
仿佛当年鸿门会,依稀往日赤壁危。却不知西门庆如何应付,且听下回分解。
第005章 英雄兴
黄门山众喽啰一亮兵器,焦挺、吕方、郭盛、陈小飞和带着的讲武堂学兵们也把兵刃都拽了出来,倚马而列阵。
西门庆看着双方剑拔弩张,蓦然间仰天长笑。
九尾龟陶宗旺手中此时也抄起了一柄铁锹,严阵以待。却见西门庆大笑,不由得与斜刺里铁笛仙马麟对视了一眼,喝道:“兀那汉子,你笑个甚么?”
西门庆笑道:“我笑只笑,黄门山四位头领何等英雄,怎的见风就是雨,还没分出个青红皂白,就摆出这么恁大的阵仗来了?”
陶宗旺闻言涨红了脸,喝道:“你这厮……”
话未说完,那边铁笛仙马麟咳嗽一声,打断了陶宗旺的呵斥,缓缓步上前笑道:“这位兄台,谈吐不俗,却不知是该如何称呼?”
西门庆拱手道:“江湖后进,无名小卒,薄名不敢有辱铁笛仙尊耳。今日小子们身有要事,借路宝山,不敢违了道上的规矩,该多少买路钱,就此献纳,可若说小子们是那等官府的走狗,却不敢应承。”
马麟听了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