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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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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此言,曾升早已心痒难搔,一尥蹶直跳起来,大叫道:“师傅!哥哥!咱们快去接应,免得叫官军真把师傅的新坐骑给抢了!”

曾涂训斥道:“在皇甫先生和段义士面前,如此跳脱放肆,成何道理?”说着又向皇甫端和段景住赔话,“两位先生大人大量,原谅后生小子则个。”皇甫端和段景住连称不敢。

虽然如此说,但曾涂等人心中,何尝不是与曾升一样好奇与期盼?曾家五虎一个个急匆匆收拾披挂,便要抢去看宝马。

史文恭虽然也是爱马之人,但此时兀自气度沉稳,看着几个徒弟猴子屁股坐不住的样子,忍不住摇头道:“你们啊!心性不定,如何能成大器?没的叫皇甫先生和段义士看着笑话。再说,梁大人治军甚严,若说抢马,却是你们杞人忧天了!”

曾参反驳道:“师傅,若只是梁大人还有他麾下那个李都监统兵时,咱们自然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但是,现在不是还有好几个攒鸡毛凑掸子的毬攮货吗?那些个兵马都监,临阵无能,只会妒贤嫉能,从开始起就是咱们的对头。若让他们看到了宝马,只怕又是一场风波。咱们虽然不怕,但终日跟一干小人纠缠,却也麻烦啊!”

史文恭听曾参言之有理,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当下皇甫端、段景住、郁保四三人前行,引众人从营中一拥而出,星火般直朝远处树林里来。

离得还远,就听树林前人喊马叫,乱作一团。原来真叫曾参给说中了,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奉命巡哨,梁山营盘左近他不敢去,就只在自家地盘内蹓跶,好死不死来到这处树林,林中一声马嘶,只惊得马万里从马鞍上直跳起来,大叫道:“不好!有埋伏!”

他带的人都是能卜休戚、善辨吉凶的主儿,一听到马都监吆喝出“埋伏”二字,一个个正准备解盔甲、抛兵器,好轻装做战略上的转进时,林中却走出个人来,向这边一揖道:“众位官爷莫要谎报了军情,小人们只是曾头市小民,并不是梁山埋伏。”

马万里一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恼羞成怒,他堂堂一个兵马都监,却在曾头市小民的面前差点儿狼狈逃窜,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于是马万里寒了脸,喝问道:“你们这些刁民,在此间所为何事?”

曾头市刁民道:“我们是来与我家教师爷送马的。”

马万里便冷笑道:“空口为虚,眼见为实,送来的马何在?若牵不出来时,只怕你们不是曾头市刁民,而是梁山的草寇!”

听他如此说,曾头市刁民们无法,只好牵出照夜玉狮子这匹千里马,请万里马都监过目。

一见照夜玉狮子,马万里的眼睛就直了,过了半晌后用力将直了的眼珠子一转,然后指着曾头市刁民大叫道:“小的们,给我把这伙梁山细作拿下!”

养生专家们不敢招架梁山好汉,对付普通刁民却是淫姿勃发,发粪涂墙,当下抱团往上一冲,把曾头市刁民按住了。如果这些刁民反抗,那绝对是以一挡十,可惜民不与官斗的观念深入人心,这些曾头市刁民略一犹豫间,就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马万里冷笑道:“你们这些草寇,来这边厢刺探我军军情,以为穿上马甲本都监就认不出你们了吗?哼哼!本都监奉命巡哨,长着偌大的火眼金睛,甚么鬼祟能逃得过咱的洞鉴?来人啊!押这些草寇回营向梁大人那里请功,还有——这匹马给我缴获了!”

他麾下的养生专家们笑嘻嘻上前,要拉照夜玉狮子的马辔头,结果宝马眼珠子一瞪,飞起蹄来,一口气将这些捋狮须的家伙都踹了出去。一片哭爹叫妈声中,折胳膊断腿已经算是幸运了,有两个家伙捂着中段在地下打滚儿,百分百只能入宫练《葵花宝典》去了。

马万里见宝马烈性,更加大喜:“只有这般神骏的千里马,才能配得上我马万里大人啊!”于是抖擞精神,大叫道:“小的们都闪开,今天叫你们开开眼界,见识一下本大人马背上解驷骖的功夫!”

叫声未了,人已纵马冲上,这正是:

未见妙计惊神将,先看良驹克恶徒。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0章 悍马

所谓的解驷骖,就是军中从古流传的弄马、盗骖之技,属于军旅中马术的一种训练方法——战车驱驰如雷,英勇的骑士要在飞奔的战马背上卖弄手段,解下拉着战车的骖马,是一种高凶险、高难度、高刺激的骑兵技术。

真正的马术高手弄马盗骖时,披重甲跃上无鞍马,在瞬息之间解开战车上骖马的羁绊牵走,方算本事。象马万里这样,穿一身轻甲,两脚还踩着马镫借力,要对付的马匹还是解开了缰绳几乎可以算是静止之马——马万里还说甚么解驷骖,那简直是在开玩笑了。

但官员的无耻是没有底线的,政治市场的承接力也是没有底线的。马万里敢恬不知耻地发表盗骖宣言,小的们就敢恬不知耻地齐声喝彩,还替马将军鼓气助威,并承前启后继往开来地要学习马将军这种英勇的冒险精神。

对马将军的爱如潮水般汹涌的奉承声中,马万里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象他本人的升官之旅一样拍马而上,口中吆喝如雷,向照夜玉狮子冲去。

“噌”的一下,马将军马到成功,一伸手便把照夜玉狮子的马缰绳抄在了手里,这一场盗骖表演,已经完美地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了。

在小的们的齐齐喝彩声中,洋洋得意的马万里没看到照夜玉狮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

契丹皇室好畋猎,喜骑射,对坐骑的要求也高,尤其是这一代的辽帝,最喜烈马,连训马之道都显得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照夜玉狮子经常头上戴了锋利的撞角,在射猎中去撞击猎物,死在它低头一撞中的猎物大多是鹿,其次是人,还有的就是熊,也有两只凶悍的猛虎。

这匹宝马喜欢见血。刚才骚扰它的人太多,用撞的没有效率,只好改用四蹄蹄之,没见红,不过瘾;现在只上来了一个人,撞他一头,也是久违了的娱乐。

马万里握住了马缰绳三秒钟后,佯装恭顺的照夜玉狮子梗起了脖子低下了头,向着喝彩声中得意忘形的马万里发动了凶猛的冲撞。

值得庆幸的是,照夜玉狮子头上今天没戴撞角,但是即使如此,这一撞之力,也不是陶醉于承平中的马万里可以安然承受的。

一声惨叫,马万里腰肋上已经被马脑袋撞了个正着,虽然没有撞角来摧肝裂肺,但马都监平日里位高权重,席丰履厚惯了,哪里吃过如此的苦头?在这马头撞击的初体验中,叫得跟个被开苞的小姑娘一样。

照夜玉狮子看到马万里一头从马背上栽歪了下去,却没有流红,不乐意了。不见红,怎么算尽兴呢?当下提起碗口大的铁蹄来,对准马万里的脑袋就是一踏——将人头踩碎后,红的白的乱溅,如春天的残雪里铺着干枯了一冬的红梅花瓣,照夜玉狮子从旁留下征服的蹄印,瞧着也是赏心悦目的难得一景。

再次值得庆幸的是,马都监虽然叫得惨烈,但神智还清醒,毕竟照夜玉狮子只是于近在咫尺的地方发动的冲撞,没有距离转化出来的动能,马万里的牛皮甲还是能起到很大的防护作用的,虽然被撞得胸闷气短,不惨叫一番不为畅快,但看到马蹄子冲自己脑袋上下来了,马都监还是象处女一样化疼痛为力量,两条大腿着劲儿往一边滚了出去,体现出了平日里滚床单的高深素养。

小的们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马都监如果被马踹死了,他们这批养生专家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这年月,想找个手阔愿意同大家一起败家的东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于是小的们一拥而上:“都监大人休慌,我们来救您了!”

救命如救火,这时也顾不得尊卑上下了。小的们象急着轮干美娇娘一样,四个人分扯马万里的两条腿,拉犁一样拉着他往安全的地方飞跑,其他人则鼓噪着去吸引照夜玉狮子的注意力——他们做得很成功,不但吸引了照夜玉狮子,把史文恭他们也吸引来了。

两军阵前,出于谨慎,史文恭、曾家五虎、皇甫端、段景住、郁保四他们隐在林中,向外面窥视,却见一片人喊马嘶中,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在大声惨叫“我好痛啊”,而一堆亲兵一边拉着他飞奔,一边没口子的柔声安慰“大人忍着点儿,过一会儿就不痛了”,还有照夜玉狮子在撵着一群人乱啃乱踢,曾头市自家的几个伙计则被捆倒在泥途里……场面一片无节操的混乱。

不用问,这情景还真让曾参的乌鸦嘴给说中了。曾升怒从心头起,气向两肝生,就要大步而出:“小弟且与这些狗官兵理论!”

曾索一把拉住了他:“兄弟且慢!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何况你连秀才都不是呢?哪里能跟这些害民贼理论清楚?”

虽然听哥哥说得有理,但曾升还是冷笑道:“纵到理论不清楚时,抡起拳头来咱还怕了他们这些狗贼不成?”

曾索摇头道:“不妥。揍了这些贼子倒没什么,就是杀了他们,这里林深草密的,又有何妨?只是推想到梁大人身上,却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别想个方儿吧!”

大虎曾涂听着眼前一亮:“三弟可有妙计?”

曾索“嘿嘿”一笑,深深吸气后,捏住了鼻子一声大叫:“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声如雷霆,振动林木。

乍听此言,正在嚷乱的官军队突然不约而同地一寂,转眼看时,却见林间影影绰绰,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当是时,马万里也顾不上胸闷气短脊梁疼了,一个龙翻超水平发挥跳上了自己的马背,大叫道:“小的们,带上受伤的弟兄,跟我走!”

说起来马万里还算不错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手下的养生专家们所以才服他。众官兵七手八脚,扯了被照夜玉狮子收拾惨了的弟兄,一窝蜂转身就跑。好在他们是出来巡哨的,人人有马,眨眼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被捆在泥途里的几个曾头市伙计面面相觑,眼中都有劫后余生之色——落在梁山好汉手里,可比落在官兵手里强多了——没想到官兵跑没了之后,林子里人声喧哗,出来的是自家弟兄!

这回才算是把提着的心全放了下来,曾升给众人解开绳索,前因后果一说,大家异口同声地骂起官兵来。

独有史文恭一声不响,他从一进林开始,眼睛就没错开过照夜玉狮子,现在离得近了,更是看得入骨之深,如果他转职去画马,必然能成就鼎鼎大名。

众人很快感觉到了他的专注,一个个停住了口,眼光都落到他的身上来。

照夜玉狮子也感应到了史文恭火辣辣的注视,宝马慢慢地转过头来,用被挑衅了的凶狠眼光盯着这边,一下下地刨着蹄子。

迎着照夜玉狮子的眼光,史文恭一步步地走向前去,虽慢而坚定。距离马头十步时,他伸出了右手,作势要抚上照夜玉狮子的头顶——史文恭就是这样,要做什么,就明确地表示出要做什么,从不藏着掖着的一条汉子。

照夜玉狮子曲过修长的颈子,冷冷地打量着史文恭伸过来的那只手。它虽然是食草动物,但照样吃肉!辽帝马厩里拌了生灵血肉的精饲料,吃惯了也是一种美味!如果说那属于正餐,平日里随口在人畜身上叨食就是野味了。

史文恭这只伸过来的手,看起来似乎就是野味里最无知、最懵懂、最自以为是的那一类,而最关键的是,这种野味往往是最美味的。

照夜玉狮子眯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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