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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嘿然道:“世上有多少事情要办,谁耐烦跟这些腌臜厮胡缠?今天爽爽快快,了结了他们便是!”
说着目光向四下里一转,突然一笑:“有了!”
当下分开人丛,来到一户人家镇宅的石狮子跟前。这石狮子一人多高,少说也有五百斤的份量,武松点手叫过张府管家,指着石狮子道:“来!举一个我看看!”
张府管家顿时吓矮了三寸:“这个狮子,不要说是石头的,就是木头的,咱家也举不起来。”
武松用手一挥他身后的那一帮人,象在挥一堆垃圾:“你后面不是有五百人吗?让他们上来举一个,能举起来,我替我兄弟作主,这快活林今天就让给你们了!”
张府管家连连摇头,虽然天上掉下来个快活林,但也要有那能接得住的力气,张团练这些走狗里要能有力挺五百斤的壮士,今天也不用玩这等下作手段了。
当下,张府管家便反将一军:“咱们举不起来,你们能举得起来吗?若你们中谁有这本事,那这擂台也不用比了,我家老爷干脆认输,咱们永世不敢沾惹快活林!”
武松大笑:“好!既然如此,我自己端上来的鱼头我自己拆,这石狮子,且让我来举一举!”
四下里众人听着,无不惊得呆了,只有西门庆和不远处那个矍铄老翁面色不变,因为他们都知道,武松举这个石狮子,当真是易如反掌。
只见武松上前,把那石狮子拱了一膀子,那石狮子只是略摇了摇,武松便叹气道:“方才那大话,却说得满了,这般沉重,却如何举得动?”
那张府管家捉住了武松的把柄,就乘机把脚儿跷,冷笑道:“世上大言不惭、自不量力之辈,车载斗量,再多上一个,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武松哈哈大笑:“是极是极!世上大言不惭、自不量力之徒,确实车载斗量,眼前不是便有一个吗?”
说着,深深吸一口气,把那个石狮子只一抱,便轻轻地抱了起来,再一撇,扑的打进地里有一尺多深,也不知砸死了多少栖息在阴暗里的潮虫子。围观众人揉揉眼睛,尽皆骇然。
那张府管家只惊得气也转不过来,只是指着武松道:“你……你……”
武松笑道:“你怎样?”低身马步蹲得稳了,右手抓底座,左手攥狮鬃,猛喝一声:“起!”那石狮子早已举过头顶。
却见武松双臂肌肉贲起,猛喝一声:“去!”力推之下,石狮子如生双翼,直飞上天一丈多高。张府管家正光眼眼呆看,却不防武松一把将他揪了过来,杵在石狮子掉下来的必经之路上,笑道:“做管家的都会接主子的下音,今天便请你来接一接狮子的下音如何?”
话音未落,那张府管家腿一软,已经口中流涎,在地下酥成了一堆儿。
那石狮子飞起一丈多高,挂着劲风,直朝地下的张府管家脑门上砸去,万众惊呼声中,武松伸出双手只一托,早将石狮子托住,如接泥丸。再看张府管家,早已两眼翻白,吓得晕了过去。
武松哈哈一笑,将石狮子安回原处,转过身来时,却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直到这时,众人才敢把哽在嗓子眼儿里的一口惊悸之气直爆出来,一时间快活林里如风卷天地,接下来的喝彩声几乎要刮飞了屋顶。
施恩上前抱住武松便拜道:“哥哥非凡人也,真天神!”河南群雄也是心服口服,皆拜道:“武二哥果然不愧是灌口二郎神,真神人也!”
武松目光扫过张团练手下那帮走狗,那些家伙一个个面如土色,尽皆五体投地,莫敢仰视。
西门庆笑吟吟地走过来,拱手道:“恭喜二哥,今日威震快活林,又为武林中添了一段佳话!”
武松面上却无半分得意之色,却反向西门庆躬身一礼,叹道:“罢了!若没有三弟这一路来言传身教了我那些做人立世的道理,武二再有力气,也不过是个一勇之夫罢了!”
西门庆扶起武松,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知心。
这时,地下张府管家已经悠悠醒转,摸着自己的脑袋,呆了半晌,突然自言自语问道:“我有头乎?”
西门庆便笑道:“人无头不行,管家现在行动自若,自然是有头的了。这地下冰凉,只怕冰坏了阁下的身子,何不起来说话?”
张府管家唯唯诺诺着站起身来,一转眼看到了武松,一个趔趄又软爬回地上,口口声声只是哀告:“英雄饶命!”
西门庆笑道:“那擂台可还要打吗?”
张府管家一迭连声道:“不打了不打了……”
西门庆又问道:“这擂台之战,却是谁输认赢?”
张府管家早已失了锐气,叩头道:“是施恩公子赢了,我家老爷输得心服口服!”
西门庆突然变了脸,喝道:“你们说我家施恩兄弟勾引人家小妾,这混帐话是谁捏造出来的?”
张府管家哀求道:“公子饶命啊!这都是小人吃了屎,挑唆着我家老爷造了这个谣,只是借铃涵姑娘作引子,想要霸占施恩公子这快活林罢了!”
西门庆冷笑一声,跳上石狮子的头向四下里一拱手,运丹田气朗声道:“快活林里的父老乡亲和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共鉴——施恩兄弟却是清清白白一条好汉,铃涵姑娘却是清清白白一个好女儿家,所谓勾引张团练妾妇的谣言,这狗奴才刚才也承认了,都是它们自己编造出来的!”
众人哄一声,万口齐呼一个“打”字,唬得张府管家一众走狗魂不附体。施恩和铃涵都是目中含泪,上前并肩跪倒,叩谢西门庆帮他们洗刷清白之恩。西门庆急忙扶起,一语双关地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不远处的大树下,飞儿大喜道:“我武师兄真是九牛二虎的神力!也不知我长大了,会不会象师兄一样!”
矍铄老翁叹道:“你武师兄若不是这三奇公子教导,那一身神力也只不过就象一把没有鞘的刀,只会乱割人头罢了!哼!这小孽障!昔时只见他是学武的天份极高,所以才收了他做弟子,因时间紧迫,未能带在身边教诲,只传武而未传德,才让他做出前日里那般血案来!”
飞儿怯生生地问道:“师傅,您老人家还要出手清理门户吗?”
原来,这矍铄老翁正是武松的师傅——老侠周侗。周老侠看着不远处的西门庆,摇头道:“算你师兄运气好,有一个好兄弟在他身边教导着他,省了我多少心事!飞儿,咱们走吧!”
飞儿喜道:“师傅你已经饶了师兄啦?”
周侗点头:“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既然那个孽障能悟通这层道理,就让他做几件好事,也算是赎罪吧!”这正是:
霹雳手段惊魂魄,侠义心肠动英雄。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9章 展雄
快活林虽然经历了赃官贪吏的图谋,但终究在民众的努力下得到了保全,值此胜利之时,万众吹呼,天地几欲翻覆。老侠周侗微微颔首,牵了飞儿的手,分开人群向外走了出去。
飞儿诧异道:“师傅,既然来了,总该去见一见我武师兄啊!还有那三奇公子,徒儿也想当面拜见呢!”
周侗道:“咱们今日之来,一是教训你那个不成器的师兄,二是想要帮小施公子镇一镇擂台,挫一挫赃官贪婪的腐气,既然现在两件事情都解决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便回汤阴去吧!来日方长,英雄豪杰风云聚合,自有其时,不必强求!”
飞儿不敢再说,只点头道:“便依师傅!”一边跟周侗走着,一边借着地势回头望着人群里的武松和西门庆,心中暗暗鼓气道:“总有一天,我岳飞岳鹏举也要象我武师兄和三奇公子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时,西门庆已经发落完了张府管家,一众小人如丧家之犬,夹了尾巴灰溜溜落胆而去,蒋门神带着徒弟混在乱人堆里,向着身后的西门庆意味深长地狠盯了一眼。
快活林得保,对此间的老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却听“噼里啪啦”声大作,原来是有人放起爆竹来,一时间从者云集,四下里鞭声彼伏此起,便是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施恩和老管营都是笑得合不拢嘴,当下在各家酒楼都包了流水席,请父老乡亲和前来助拳的英雄好汉们吃酒庆贺,酒席上公推着西门庆和武松坐了首席,河南道上的英雄豪杰都来敬酒,西门庆皆用好言相接纳,也不知有多少热血汉子为三奇公子风采所倾倒,均慨然激昂道:“今后西门大官人但有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这庆贺的喜宴一连吃了三四天,各路英雄方才散去,快活林又恢复成了当初的繁华盛地,而且那繁华的程度,比起平常时节犹有过之。但这一切落在西门庆的眼里,却好比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繁荣过后就是萧条,只怕更大的磨难,已经在后头排了队等着了。
因此这一日,在施恩家中小宴,喝到酒酣耳热之时,西门庆便道:“我有一句心腹话,要对老伯和施恩兄弟讲。”
老管营和施恩听西门庆说得郑重,都停了杯箸看着他,施恩便道:“哥哥有话请说,小弟恭聆教诲。”
西门庆问道:“近日快活林买卖如何?”
说到快活林,施恩便有发自内心的喜意浮上脸来,拱手道:“亏了两位哥哥,现在的快活林,商贾云集,更胜往昔,各处买卖,比从前还要加增三五分利息!”
西门庆便道:“兄弟休怪我说,有一句成语叫塞翁失马,讲的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道理。兄弟你一手建起了快活林,在这个浊世中,却是个梦幻天堂一般的所在,但这世道,岂容你一人独清?多少黑手想要来攫夺,将这快活林改了颜色!前日的张团练,只不过是锋芒小试而已,更大的图谋,还在后头呢!我和武松哥哥,保得住这一次,却未必能保得住下一次,皆因赃官贪婪,利之所在,不择手段,你我兄弟实力不济,终究争不过他们。”
施恩呆了半晌,才向着西门庆道:“哥哥是天星下凡,必有万全之策,是不是?是不是?”
武松也道:“三弟若有什么锦囊妙计,便教给施兄弟吧!快活林中,那些老少脸上笑容,却是个真的,若那些笑容有一天不见了,叫人心上怎能受得了那般凄凉?”
西门庆慢慢喝了口冷酒,苦笑道:“兄弟我身在这个红尘,也只能守这个红尘的规矩,锦囊妙计,也只不过是因敌变化,哪里有那万应万灵的好事?施兄弟若听我良言相劝,还是及早从快活林抽身退步,便是你终身的好结局。”
老管营叹了一口气,点头道:“西门贤侄所言,皆是正理。孩儿!这些话我早想对你说,但知道快活林是你这几年来的心血所聚,你的精神性命,都在这些事业上面,因此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咳……”
施恩目光缓缓自父亲、西门庆、武松面上转过,眼中清亮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突然间流下泪来,哽咽道:“我只是想着把曾经梦里的图画变成真的,却又碍着谁了?……可怜好几年的心血辛勤,就这么一朝没了……我心里的苦,又怎么说?……难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处善地吗?”
“有!”西门庆突然大声说道,“我相信终有一天,耕者勤其田,大家都能吃放心粮食蔬果;商者安其利,市上没有假货横行;读书人知廉耻,求的是真知灼见而不是黄金屋颜如玉;官员不敢贪渎,凭的不是道德,而是慑服于司法的威严!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一处这样的善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