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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呢?
现在她究竟是死是活?还是已经被那个人带走?
苏苏袖袖的身份无疑都很神秘,在这次行动中,所扮演的角色无疑都很重要。
她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们所扮演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如果说她们一直以自巾蒙面,是不愿让别人看出她们的真面目,这已经是不合理的。”
“为什么?”
“因为她们根本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她们为什么一直都要穿那种直统统的白巾衣服?把自己的身材掩饰。”
“这一点我懂。”
“哦!”
“她们这么做,只为了慕容。”长者说,“因为她们的脸太美,身材更诱人,无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少年说,“诱惑越大,越令人愉快。”
“可是我知道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受到这种诱惑。”
“是的,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子的,我们甚至可以说,每个男人都是这样子的。”
长者说:“可是慕容却是例外。”
“为什么?”
长者叹息:“因为他虽然惊才绝艳,是人中的龙凤,只可惜……”
这时秋月已圆,慕容仍然安坐在长街上,就好像坐在自己的庭园中与家人赏月一样。
铁大老板看着他,忽然频频叹息。
“不管怎么样,你实是个有勇气的人,像你这种人,江湖中已不多了。”慕容沉默。
“何况你并不是慕容家的人,我与你之间,并没有直接的仇恨。”铁大老板说:“我也并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
慕容忽然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只不过是说,我并不一定要杀你。”铁大老板说:“我只要你给我一点面子。”
慕容也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你难道不知道江南慕容是从来不给人面子的。”
“你难道真的想死?”
慕容淡淡的说:“生又如何?死又何妨?”
铁大老板忽然大笑,“只可惜死也并不是件容易事,我若偏不让你死,你又能怎么样?”
慕容又叹息:“我不能怎么样,可是……”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长街上仿佛有一阵很轻柔的凉风吹过,轻柔如春雨。
可是风吹过时,长街两旁的灯火忽然闪动起一阵奇异的火花。
一种长细而柔弱的火花,看未竟有些像是在春夜幽幽开放的兰花。
灯火的颜色也变了,也仿佛变成了一种兰花般清淡幽静的白色。
忽然间,这条长街上竟仿佛有千百朵灿烂的兰花同时开放。
铁大老板的脸色当然也变了,随着灯火的问动,改变了好几种颜色。
然后他的身子就忽然开始痉挛收缩,就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
也就在这一瞬间,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跃出一个着红衫的小孩,手握小刀,凌空跃来,一手抓起他的发舍,割下头颅,提头就跑,快如鬼物,倏忽不见。
铁大老板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倒下去,他的头颅就已不见了。
这时正是午夜。
慕容知道真正的攻击已经发动了,而且是绝对致命的,绝不留情,也绝不留命。
他当然也知道发动这一次攻击的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一出手,鸡犬不留,玉石俱焚,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一样。
就算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兄弟都一样。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可以牺牲。
慕容深深了解,现在他的生死之间已在刀锋边缘。如果还没有人来救他,刹那之间,血溅七尺,他甚至可以亲眼看到鲜血飞溅出去。
是他自己的血,不是别人购,虽然同样的鲜红,在他自己的眼看来却是一片死自。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救他的那个人,会不会及时赶来救他?
他没有把握,无论谁都没有把握。可是他确信,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就一定会出现的。
因为他欠他们一条命。
第二章 杀头红小鬼
在昆仑大山那个最隐秘的山拗里,隐藏着一片灰白山岩间的那座古老的白石大屋,今大无疑发生一点奇怪的事。
因为这座平时绝无人踪往来的大屋,今夜子时前后居然有五个人走了进去。
第一个人的身材高瘦如竹竿,比平常人至少要高两尺,一个人一生中恐怕都看不到一个像他这么高的人。
他手里也拄着一根青竹竿,比其他的人又长了四尺,梢头还带着几片青竹叶。
他的衣衫,他手里的青竹和竹叶,都是碧绿色的,甚至连他的脸都是碧绿色的,就好像戴着一张碧绿的人皮面具。
这么样一个人,行动应该是非常僵硬的,如果说他的行动如僵尸跃动,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他的行动竟然十分灵敏,而且柔软。
——柔软?行动柔软是什么意思?
他的人本来还在二十丈外,可是他的腰轻轻的一摆动,就像是柳丝被风吹了一下,然后,一瞬间,他的人就已到了白石大屋前。
大屋沉寂,如一具自亘古以来就已坐在这里的洪荒神兽。
着青衫的人以手里的青竹点门前石阶,“笃,笃笃笃笃,笃笃”,发七声响,响声不大,却似已透石入地,深入地下,再由地下传到大屋中某一个神秘的通讯中枢。
然后那两扇巨大的石门就开始缓缓的启动,滑动了一条线。
一阵风吹过,青衫人就忽然消失在门后,石门再闭,就好像从未开启过。
然后第二个人就来了。
第二个人穿一件红色的红衫,身材娇小,体态轻盈,梳两根油光水滑的大辫于,手里还拈着一枝梅花,鲜艳苍翠,就好像刚从枝头摘下来的一样。
——现在只不过是秋天,哪里来的梅花?
这么样一个小姑娘,行动应该非常灵活娇美的,可是她却是跳着来,就好像一个僵尸一样跳着来的,甚至比僵尸还笨拙僵硬。
到了白石大屋前,她身子刚刚跃起,用左手的拇指扣中指,在右手的梅枝上轻轻一弹,梅花上的五朵花瓣就旋转着飞了出去,飞入山雾,一转眼就看不见了。这时她的人也已看不见了。
山间居然有雾,浓雾。
过了片刻,浓雾中又出现了一顶轿子,一顶灰白色的轿子,就像是用纸孔成准备焚化给死人的那种轿子,仿佛是被山风吹上来的。
可是轿子偏偏又有人抬着。只不过抬轿子的人也像是被风吹上来的。
人与轿都是灰白色的,都好象是纸扎的,都好像已化入雾中,与雾溶为了另一种雾。
到了自石大屋前,他们就忽然停顿。
——在半空间停顿。
然后轿子里就发出了一种鬼哭般的声音:“我已经找到你们了,你们再也逃不了的,快还我的命来,快还我的命来。”
在那间纯自色的简陋房间里,那个穿着自棉布长袍看来就像是个异方苦行僧一样的人,本来正在翻阅着一个卷宗。
这个卷宗无疑也是属于飞蛾行动的一部分,而且是这次行动中最主要的一一部份。
因为卷宗上所标明的只有两个字:“飞蛾。”
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这次“飞蛾行动”的飞蛾,就是一个钩者的饵。
林还恩,男,二十一岁。
父,林登。殁。
(注,林登,福建蒲田人,少林南宗外家弟子,豪富,有茶山万顷,与波斯通商,家族均极富,曾远赴扶桑七年,据传闻已得“新阴”真传,殁于一年前,年四十九。)
母,慕容恩柳。
(注,慕容一青妹,慕容青城姑。殁。)
姐,林还玉。
(注,与林还恩为孪生姐弟,有绝症,寄养江南慕容府,因自古相传孪生子女必需隔宅而养。殁。)
以下是林登对他儿子的看法,是从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中得到资料,而且绝对是林登本人亲口说出来的。
“还恩聪明,聪明绝顶,三岁时就会写字,六岁对就能写一部金刚经,我不敢教他学武,太聪明的人总会早死,可是我的江湖朋友有许多高手,他们只要在我的宅院里住几天,还恩就会把他们的武功精髓学去,只可惜他在我临死之前忽然……”
以下是慕容思柳对他儿子的看法:
“还恩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他从小就是注定要被牺牲的,因为我们家欠慕容家的情,已经决定要用这个孩子报慕容家的恩,不管慕容家有什么困难,这个孩子部一定会挺身而出。”
“慕容家果然有困准了,还恩本来是可以为他们解决的,只可惜……”
以下是他的姐姐林还玉对他的看法:
“还恩虽然是我嫡亲的兄弟,可是我们这一生中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很快就要永别了,我相信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一生中从未有过恶心和恶行,就算我们前生做错了事,老天一定要惩罚我们,施诸我身上的酷行也已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对他如此残酷?
让他永远不能再享受生命的自由?“
以下是他们家族关系非常密切的江南名医叶良士对他的诊断:
“全身血络经脉混乱,机能失却控制,既不能激烈行动,也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必死无救。”
穿灰色长袍的苦行僧用一双手慢慢的掩起了卷宗,他的手也像是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也隐藏在他那件宽大的灰袍里。
这些资料他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这一次他还是看得非常仔细。
他一向是个非常仔细的人,绝不允许他们做的事发生一点错误疏忽。
他对他自己和他属下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可是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仿佛已经对自己觉得很满意了。
这时那青竹竿一样的绿袍人已经像柳条一样轻拂着走了进来,轻轻的坐人一张宽大的石椅里,坐下去的姿势竟让人联想到一只猫。
那个拈红梅的红色的小鬼也跳了进来,一下跳入了另一张椅子,却还是直挺挺的站在椅子上,没有坐下。
他全身上下的关节竟好像全部是僵硬的,完全不能转折弯曲,
苦行僧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只不过冷冷的说:“你不该来,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我不能来?”
如果还有别人在这屋子里,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吃惊。
这句话七个字本身没有一点让人吃惊的地方,说这句话的这个人,声音也完全没有一点让人吃惊的地方。
——恐吓、威胁、要挟、尖刺,这些可能会让人吃惊的声调,这个声音里完全都没有。
事实上,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好听得多,不但清脆娇美,而且还带着种说不出的甜蜜的柔情。
这才是让人吃惊的。
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人,应该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会是这样子的,但却偏偏有。
那个脸色绿如青苔,身材僵若古尸,看来连一点生气都没有的绿袍人,竟用这种甜柔如蜜的声音间苦行僧。
“你说我不该来,是不是因为我把不该来的人带来了。”
“是的。”
“我也知道。”绿袍人的声音柔如初恋的处女,“如果不是我,纸扎店的那些人,永远都找不到这里。”
“是的。”
“也就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一定要来。”
“为什么?”
“我不来,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们不来,怎么会知道这里?”绿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