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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走南闯北喜欢四处行商的甄豫时常都不待在家中,家中大小事也都落在了甄俨的身上。
甄姜带着绝望的心情回到娘家,她不是用回娘家的手段来威胁郭嘉,只是来问策求援,希望家中兄长能给她出个主意。
蔡琰说过郭嘉不会放在心上,可数日过去后,她甚至连跟郭嘉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每天旁敲侧击地从貂蝉口中探口风,貂蝉一问三不知,她是真不知道郭嘉心里的想法,甚至惧怕知道,因为知道了就意味着被卷入是非之中。
一边用手帕擦拭着泪水,甄姜无助地望着甄俨和甄尧,甄脱与甄道在旁边的安慰丝毫没有效果。
“大妹,你想让主公不再冷落你,首先,你要收起泪水,你哭得越伤心,主公越不会理会你。”
相比甄尧风轻云淡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甄俨的主意很有建设性。
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甄姜怔怔地望着甄俨。
甄脱和甄道两个大姑娘不赞成地反对起来。
“大姐,你不哭,姐夫怎会心疼你?”
“对呀,姐夫心疼你才会来哄你。”
“你不哭的话,姐夫就更不理你了。”
“大姐,你要当着姐夫的面哭才有效果姐夫肯定会什么都依着你。”
……
甄俨苦恼地沉声道“胡闹快闭嘴”
甄脱和甄道撇撇嘴,嘴巴是闭上了,却还是一脸的不服气,十分不认同甄俨的话。
“二哥,你接着说。”
甄姜现在根本连思考能力对没有了,她也不知道甄俨的话是对是错,反正如今是病急乱投医,哭,她已经哭了数日,郭嘉肯定知道,但就是无动于衷。
甄俨轻声道“主公一向不感情用事,瑾儿的事情看起来小,实则很严重,益州官员从上到下也只敢随口恭贺主公几句,瑾儿却大言不惭主公胜仗之后无人敢逆,这太儿戏,太不知轻重了”
“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甄姜为郭瑾鸣冤。
一旁一直沉默的甄尧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个孩子就不要出现在那个场合,回到家中,没有官员在场,他这个孩子想跟父亲说什么都不关外人的事。”
“三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瑾儿被他父亲冷落,你很高兴吗?”
甄姜受不了甄尧的话,这个时候,她很敏感,甄尧的话听在耳中就有种幸灾乐祸或冷嘲热讽的错觉。
甄尧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不高兴,我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第八十五章 烟消云散
甄姜面无血è,咬着下chún,怒目凝视甄尧。
“三哥,难道瑾儿还不够出è吗?有多少孩童能比得上他?”
孩子是父母的骄傲,甄姜以郭瑾为荣,没什么错。
甄脱和甄道也在一旁帮腔。
“对见过瑾儿的都说瑾儿是小神童呢。”
“三哥你跟瑾儿这么大的时候可连话都说不清楚呢。”
“就是,三哥你凭什么说瑾儿不好。”
……
甄尧目光微微转冷,与甄姜的目光针锋相对。
“你如果拿瑾儿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比,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睁大眼睛瞧瞧,主公返回成都前后日子里,烨公子都做了什么迁往桃源村的阵亡将士遗孤,烨公子与戏大人,许将军,典将军,甘将军等人的长子一同前去帮忙,戏大人卧病在chuáng,烨公子每日早晚前去探病,甚至守候在戏大人屋外寸步不离。我若是主公,在那个时候,也没心情听你的儿子念什么狗屁诗赋”
人与人的高低,就怕竞争比较。
尽管郭烨的所作所为,甄尧知道起码有一半是蔡琰在背后授意,可从事情本质上而言,郭烨的行为是得到了外人一致好评。
刚刚止住了泪水的甄姜再次痛哭流涕,似乎被甄尧的话打击得伤心欲绝。
“三弟,言重了。”
甄俨出来打个圆场,甄姜回娘家是寻找援助的,现在反倒被甄尧臭骂一顿,这样下去,事情反而更加糟糕。
虽然外人,甚至包括蔡邕都极为得意将郭瑾挂在嘴边,但甄尧实际上对这个外甥十分失望。
“大妹,我奉劝你好好想一想,主公现在的基业,是靠什么打回来的?不是文采,不是名气,而是实干与人心。言尽于此,该如何教导瑾公子,你自行斟酌。”
甄尧有一句话没说,论文采,当代或许没有人比得上郭嘉,他这么认为是见过郭嘉挥毫泼墨,写出过令人叫绝的诗句。
当然,这是郭嘉留给他的印象,而不是郭嘉肚子里真有那么多墨水。
反正诗赋写得多不代表文采好,能名流千古,一首绝句就足够。
郭嘉不追求士林名望,不愿做沽名钓誉之徒,这些甄尧都看在眼里,他只认为郭嘉对诗赋嗤之以鼻罢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郭嘉要生存,要发展,甚至到了绝境的时候,永远不可能靠yín诗作赋改变局面。
现在是乱世,是金戈铁马尔虞我诈你死我亡的战争年代。
不是才子佳人游湖泛舟yín风nòng月的和平盛世。
甄尧的话很重,很伤人,是希望骂醒甄姜,儿子是你的,怎么教是你的事,但是别丢人现眼之后又觉得委屈。
“大妹,你亲自去见主公吧,平心静气替瑾儿向主公道个歉,你与主公夫妻这么多年,主公不会罔顾情面的,况且,主公也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对瑾儿日后有利,别哭哭啼啼地去见主公,那样只会让主公心烦意乱。”
甄俨劝走了甄姜,有些事情很简单,身在局中的人想多了,才会不知所措。
甄姜以为郭嘉会迁怒于她,但她错了。
夜晚,临近子夜郭嘉才返回府中,甄姜等候多时,郭嘉前脚进门,她就迎了上来。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这么多年,或许这是头一次产生了矛盾,发生了冷战。
瞧着甄姜脸è憔悴和红肿的双眼,郭嘉的心也微微发疼,见她不哭不闹,也算松了口气。
男人想和哭泣的nv人讲道理,永远也讲不通。
哪怕不心软,也会被泪水nòng得自乱方寸。
“去书房坐一坐吧。”
没有回卧室,郭嘉迈步朝书房走去,甄姜极力让自己的脸è保持平静地跟在后面。
推开书房的门,点上蜡烛,室内亮堂,郭嘉坐在靠背椅上,róu着太阳xùe闭目道“想通了?”
甄姜趋步来到郭嘉身前,跪了下来,脑袋趴在郭嘉大腿上,娇柔地道“瑾儿虽年幼,却的确不懂事,妾身有责任,不该宠着他,请夫君责罚。”
'文'“罚什么罚,最后心疼的还不是我?瑾儿的心意,我懂,可是他是我儿子,就要比别人更懂事,更加明白事理,读书读书,不就是知书达理吗?”
'人'郭嘉抚mō着甄姜的秀发,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书'甄姜被郭嘉温柔地爱抚着,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听到郭嘉的话,心情甚至有些jī动。
'屋'“瑾儿只是希望得到夫君的赞美。”
郭嘉靠在椅子上,叹道“我知道,我又怎会不明白。但我希望他能戒骄戒躁,才华不是用来炫耀的。”
一个人有才华,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可再惊才绝yàn的本事如果只是用在追名逐利上,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可惜可叹的事情。
甄姜缓缓站起身,依偎进郭嘉怀中,滑嫩的脸颊贴住郭嘉的脖颈,低声幽幽道“夫君好久都没有疼姜儿了。”
率军北伐攻占关中,郭嘉一年多未归家,期间貂蝉在长安被郭嘉纳妾,蔡琰也在长安待过一个冬天,唯独这个正妻甄姜与郭嘉久别一年多,她对郭嘉的思念,绝不比任何人少。
如果有人认为再过一年多就三十的甄姜已经老了,郭嘉绝对不认同
养尊处优,甄姜比之前更加丰满,成熟的风韵正是最具魅力的时期,郭嘉只是抱着她的身体便已yu火高涨。
啪啦
书房中的案几上的笔墨纸砚加上竹简都被郭嘉挥手扫落地面。
将甄姜直接放在了桌上,郭嘉缓缓下压,俯视着满面娇羞欲拒还迎的甄姜。
“夫君,这里是书房啊。”
郭嘉伸手撕掉她的衣裙,一年多的分别,他对甄姜也有着难以想象的炙热眷恋。
“好,等一下换个地方。”
郭嘉说完就俯下身jī烈地拥n起**甄姜……
府中因郭嘉与甄姜折腾起来的动静直到天亮还在持续。
书房,浴室,甚至庭院之中,都有二人的痕迹。
天气闷热,蔡琰最近睡眠不太安稳,半夜口干起来喝水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呻yín声,站在chuáng边望着漆黑的夜è,披着轻纱的她轻笑着感叹道“还真是他的风格,闹腾起来让人不安宁。”
想起当年她与郭嘉刚刚坠入爱河时,在太行山下,郭嘉总是以登山为名带着蔡琰在山间河畔,为所欲为……
那时,还真是把一切礼教都抛之脑后,跟着他一起疯,一起闹,如果不是因为天下大乱的背景,也许,会更开心吧。
“看样子,府中的yīn霾烟消云散了。”
蔡琰喝完水,再次回到chuáng上,带着浅笑入眠,一觉天亮。
翌日午后,郭嘉恰好今天清闲了些,在府中大堂挥毫泼墨,下笔如风。
甄姜带着郭瑾来到堂中,郭瑾有些害怕郭嘉,躲在甄姜身后半天不敢lù头。
将儿子从身后拽出来,又鼓励似的推了推他,甄姜微笑着给儿子打气。
郭瑾垂着脑袋走到郭嘉面前,跪下道“爹,孩儿错了,请爹爹原谅。”
啪
郭嘉恰好收笔,将笔放在笔架上,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郭瑾,柔声道“起来吧,我问你,你知道那天为何我要打你吗?”
郭瑾抿着嘴点了点头。
大道理,不光是甄姜,蔡邕也跟他说过了。
他不开心,躲着郭嘉,一来是害怕郭嘉生他气,二来也是没想到父子重逢会是那个结果。
可他通过这件事,也明白了为何大人们对他赞不绝口,同龄人以及年长的一些少年郎却都更喜欢郭烨这个沉默寡言的兄长。
一向不显山不lù水甚至看不出有任何特长的兄长,是一个识大体面面俱到的典范,不出风头也没有做错事,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知道了就好,道理我就不多说了。来,你过来,瞧瞧你爹刚完成的作品。”
郭嘉向他招手,郭瑾疑惑地走了过去,来到郭嘉身边,低头朝桌上的竹简望去。
墨还没干,郭瑾轻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郭瑾眼前一亮,情不自禁拿起竹简反复诵读。
郭嘉脸也不红,抄袭改一改就能当自己的用,到了他今天的地位,要是连剽窃这种无耻的事情都做不出来,他也就太虚伪了。
唐诗宋词他不见得全能倒背如流,但一些千古名句,他肚子里可是有不少。
随手写一写,信手捏来。
“爹,这个,孩儿,孩儿可以拿走吗?孩儿想去给蔡公看一看。”
郭瑾对郭嘉目lù崇拜又带期盼。
“去吧,喜欢就留着。”
郭嘉温和地笑着,见到郭瑾欢天喜地捧着竹简向外跑,他由衷感到了一种温馨。
“哎,慢点儿,别摔着啦。”
甄姜在后面朝郭瑾疾声叮咛着。
来到甄姜身边的郭嘉搂住她的肩膀,望着郭瑾的背影,轻声道“让他跑,不要害怕孩子摔倒,只要他能爬起来就行。”
甄姜靠在郭嘉的肩头,不知不觉被幸福填满了心田。
日暮西山,一匹快马驶入成都,城门令见状盘查起来。
骑在马上的人是周泰派来的,对城门令急声道“许都朝廷颁布圣旨昭告天下,我是来送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