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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这样没了耐性,扬起鞭子又是一鞭,然而打到那具干枯的躯体上,竟连鞭打声都没有发出,对付这样一个濒死的人又有什么挑战性可言呢?
“喂,我说鸠,你别把他打死了,对冷姑娘不好交代。”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同样一身黑衣,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谁也看不清谁的容貌,只能通过声音和脚步声来判断来人。众生门的人似乎天生不需要眼睛。他们熟悉黑暗,并且只适合生活在黑暗里。
“我不打死他,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个叫鸠的杀手懒懒说道。也是他活该倒霉,刚刚剑法有了点名气就被派来审问犯人,结果审了这么多天,不但一点线索都没有,还白白被冷清纥骂了好几次。
“要是审得出来让冷姑娘自己来审好了,反正他还差一口气,刚好被冷姑娘那张冷面吓死。”鸠冷笑一声道。
“嘘!别乱说话!”另一个杀手连忙静下呼吸听四周的动静,直到确保周围没有人经过,才飞快靠近鸠道:“在这暗宫里,得罪谁也别得罪冷姑娘,这个你不知道吗?少说是非了,还是赶紧审问得要紧。”
鸠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瞟一眼木桩上的老头道:“有什么好审的,多少天都不说,难道今天就会说吗?话说回来,你听说没有,冷姑娘早就已经是主公的人了。”
“叫你不要讲是非了。让人听见了,把你从四十八人中除名,你连杀手都没的做!”另外一个杀手好心劝告着。
“哼!自从秦缺走了以后,那个冷清纥一手遮天,我这样讲话直爽的,早晚被她害死。有什么好怕的。要我服她,门都没有!”鸠显然是倔劲上来了,一味不管不顾。他对冷清纥的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冷面的女子,从来都仗着自己是主公的左右手而为所欲为,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她的武功又能有多厉害呢?鸠自信能够打败她。
“很好。你不服我,尽可以告诉我。不过你以后不用再做杀手了。”门口突然飘来一个低沉冷寂的声音,随即便出现一团黑影,霎时把门内的两人震住了。
“冷,冷姑娘,鸠他不是那个意思。”先前的杀手只一瞬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帮鸠解释着,生怕冷清纥真动了怒。
“哦?是吗?那你说是什么意思呢,鹿?”冷清纥面无表情,嘴角边不由自主泛着一丝冷笑,格外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不用说了,我就是那个意思!”鸠既然被人抓到了现行,当下反倒坦荡起来了。回头望一眼鹿道:“有什么好说的,她派我来审问犯人,无非是想把我从四十八杀手里除名。好啊,反正现在我审不出什么东西来,正遂了这女人的心愿!”
“鸠,你不要冲动!”鹿显然有些心急。在这暗无天日的宫殿里面,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如果失去了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否又回到最初那样的麻木。那样死水般的日子,他实在再也不想回去。因为那时的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很好。如果你能杀了我,就不用被除名了,也不用被流放去做别的工作。”冷清纥冷冷笑着,她从来都会在这样的刹那之间绽放惊心动魄的美。
虽然没有人在意过她是一个女人,但人们又往往看到这一点。是啊,一个女人。难道女人就不能成为组织的核心了吗?难道女人就无法成为与男人匹敌的力量了吗?冷清纥就是要证明,她可以做到最好,比任何男人都出色。
“好!鹿,如果我杀了这个女人,我们就不用再被控制了!”鸠死气沉沉的眼里突然放出了一道残忍的光,他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了,或者杀人,或者被杀。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到燕子楼旁,知道吗?”
燕子楼,我们一起去过并且共同爱上的地方。我曾经说过,如果不做杀手,就去那里隐居。鹿,你会完成这个愿望吧。
鸠的嘴边突然绽开一丝笑容,他的剑已然代替了所有的语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冷清纥亦冷笑一声,忽簌闪出了牢房,这里的空间不够她杀人。她对一个起了异心的人,也从来不会手软。
秦缺到达十七层的时候,只发现一个空空的牢房。没有人看守,没有人审问,这似乎是一个独立于外面的空间。而在众生门里,来到十七层的也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叛徒,一种是审问叛徒的人。
兴许有埋伏吧,秦缺没有多想。他本就是冲着虎山行的。血迹斑斑的木桩上绑着一个人,他知道那就是药王。砍断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药王一下便如泥般摊倒在地。即使再不心细的人也可看出药王的虚弱,他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他甚至没有气力呼吸。
下一刻,秦缺却已然背起了他。是的,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背还有这样的功能。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冥冥之中,他早已把那些从前不会做的事都一一尝试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子。那个命中注定要来改变他的女子。
“临渊,是你吗?”虚弱的气息从药王口中吐出。他的声音很细微,但秦缺的耳朵本就有着杀手天生的灵敏。
“临渊,梦娘她一直很记挂你。是小雨找你来的吧,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药王轻声呢喃着,几近呼吸声。然而秦缺一字一句听得明白,他一路走着,突然感觉到背上的力量前所未有的轻,药王的躯体本就已经没有什么血肉了。
“哎,你们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有谁比我更知道你们的感情啊。”药王突然咳嗽了一声,秦缺猛然间闻见一阵血腥,他心里很明白所发生的一切。
“临渊啊,你以前救过我,我帮你照顾梦娘,也算还了你的情了吧。只可惜,只可惜琳儿死了,哎,你们的骨肉,我对不住你们。。。。。。咳咳!”药王的口中不断咳出血来,他的内脏已然几近衰败了。可是他强撑着一口气,似乎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交代完一般。然后是长久的沉寂。
秦缺始终没有说话,他知道药王诉说的对象并不是他,不过他没有打断。就让他讲完吧,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而药王显然也越来越临近死亡了。
“临渊,咳咳!你托我的,托我的东西,在沉西谷底。”说完这句,药王已然与世长辞。
而秦缺径自往前走着,他没有停下来。他仿佛永远不会停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应广大亲们的要求。。偶特地赶了这章写缺缺的出来。。额。。。新鲜出炉的。。既然不日更。。那就有空就来更吧。。嘿嘿。。偶要花花。。亲们不要忘了留哦。。:)
论文进行中。。期末真讨厌。。嗯。。偶会多努力赶文的。。抱抱。。
出嫁
(144)出嫁
“娘子,上轿的时辰到了!”门外的王媒婆已然开始催促,莫离欢的头被大红色盖头盖着,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此刻只由得媒婆丫鬟们摆布着。轻功依旧无法施展,然而四肢行动总算是顺利了。
到了吗?时辰终于到了吗?
莫离欢心理默默祈祷着,待会一定要出乱子,如果不出乱子,她自己也一定会制造乱子出来。她早就计划好了,在她能力范围以内的一切,她都会去试试看,总之,一定不能让婚礼有秩序地进行下去。
“我们不是已经在猛虎山吗?为什么还要乘骄子?”莫离欢这时算是恢复了说话的权利,终于得以开口自由询问。然而她早就知道,此刻的大吵大闹并没有丝毫的意义,这些媒婆丫鬟都是早就打好了十万分的精力预防着什么变故的,因而也只有在她们出其不意之时,自己才有机会想出乱招逃走。
“娘子,你有所不知,左公子这次是明媒正娶你作夫人,所以特地吩咐了我们万万不可委屈了你。因而所有的过程都是按最好的标准来的,这轿子一说自然也不能少。左公子为了让你高兴,真可谓煞费了苦心啊!”王媒婆陪在莫离欢身边,尽量耐心地解答着莫离欢的疑问,她知道第一次出嫁难免都是会有些紧张的,这么多年的媒婆经验也告诉了她新娘心态的重要性。
人前出风头的事就尽管让那李媒婆去好了,殊不知和左家夫人打好了交道,可要比那人前一时的风光有用的多。要不她哪里得来那么多好名声呢?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也不枉她比李媒婆多长了那几岁了。
“哼,是怕我半路逃走吧!”莫离欢在心里默默道,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路坐在轿中,听得外边嘈杂的吹打声,莫离欢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的。于是心生好奇,不由自主就掀起盖头来往外探。她才不管什么规矩呢,反正她也没打算和左夜阑百年好合。爱谁成亲谁成亲去!
“哎呦喂!我的大姑娘!你可千万别让人瞧见你的脸!会不吉利的!”王媒婆刚刚转头和丫鬟吩咐了什么,回过神就发现莫离欢浅雅的妆容正要探到轿外来,连盖头都已经掀了。当即便冲上前去掩了窗帘,一边又急急嘱咐道:“姑娘你可行行好哟,千万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到时候别出了岔子!我一把年纪了可是经不起再出岔子的打击了!”
莫离欢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这媒婆还真有点意思,随即又开口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刚刚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之中,她就已经开始生疑了,婚礼不是说定了在猛虎山里举行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安排?
“咱们现在是去左府上啊!姑娘!难道你不知道?左公子为了迎娶你,专门让人修建了一座大宅院,就在猛虎山脚下,左公子人现在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王媒婆一脸笑容,提起左夜阑,总是万分兴奋的。她虽说活了一大把年纪,但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长得像左夜阑那么好看的男人,严格地说起来,其实这左夫人还不如左公子美,只不过她的气质倒却是挺不俗的。两人也算是登对了吧。
“这么说,他现在在山脚下吗?”莫离欢心中一动,脑中瞬间闪过万千个念头。原本她只知道要在猛虎山里举行婚礼,却没有想到去礼堂的路途上还要这么长时间。这岂不知是天赐的机会让她逃走吗?真是天助我也!
“是啊!”王媒婆说到兴奋处,脑中直直回想起左夜阑一身红衣的模样,痴痴道:“左公子平日里虽然都穿红衣,但穿上专门定制的礼服毕竟不一样,当真是更显得他美若仙人了。。。。。。”
很好!很好!既然左夜阑不在这里,又有谁能拦得住她呢?莫离欢当即便大声喊道:“我想行个方便!”
一时间,这声大喊盖过了刚刚舒缓下来的吹打声,盖过了丫鬟婆子们喋喋不休的交谈声,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伙计,面面相觑着。
“哎哟喂我的大姑娘!你要方便和我偷偷说,喊个什么劲呢!”王媒婆率先反应了过来,轻轻在莫离欢轿边说道,随即又朝众人大喊着:“停什么停!继续吹起来打起来呀!要是惹姑娘不高兴了,你们都小心小命!”
众人听得王媒婆这一声令下,连忙都若无其事地恢复了原状,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他们的心里未必就没有想:这样的新娘,还是头一遭见到呢!
“喂,我要方便啊!王媒婆!”莫离欢在红盖头下撇了撇嘴,见轿子许久没有停下来,终于忍不住再次出口。声音虽然依旧很大,但那些吹打的和丫鬟们早也学了乖,愣是装作若无其事一般。
“姑娘,轿门旁边有一个喜盂,专门为你准备的,请你在轿子里自便吧。”王媒婆压了声音无可奈何道。
莫离欢当即一愣,立刻去看轿门